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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离挂了电话。
他仰躺在床上，抬手遮住眼睛，突然明白自己这些天是在犹豫什么。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在犹豫到底该怎么面对这份感情，怎么样抛开过去，迎接新生活，但实际上他只是单纯的在享受这一份特殊罢了。
秦离也期待过，综艺结束之后，他可以和顾许晨在一起，可以认认真真的谈恋爱，但他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你并不能长久的拥有这份感情。早晚有一天他会因为你的过分期待而变形。
秦离突然明白，他根本没打算答应顾许晨，他只是想在这段时间里，尝一尝爱情的味道，趁着这段暧昧期可以随心的相处，然后随时做好准备和他分道扬镳。
饮鸩止渴罢了。
顾许晨那条微博多少有点引诱的意思。
但秦离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给他正向的回应。
一方面感性鼓励着他尝试一下，一方面理性又在提醒他，不是你想拥有什么都可以的，这种事向来不由你说了算。
粉丝说的也没错，他就是仗着顾许晨喜欢他。
敲门声打断了秦离的思考，他起身开了门。
顾许晨看着秦离愣了一下，他这是……刚哭过吗？
秦离把他让进来，过了一会才说道，“怎么了？”
他低着头，顾许晨看不见他的表情，听声音又毫无波澜，顾许晨只觉得心里有点慌。
顾许晨看他没说话，开口道，“你，看见微博了吗？我，我当时没过脑子就发了，你不用回应什么的。”
秦离没想到他是来说这个的，顿了一下，抬起了头。
桌子上放着两盒冰激凌，应该是顾许晨刚拿进来的。
顾许晨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皱了皱眉，径直进了浴室拿冷水冲了毛巾出来，“抬头。”
秦离下意识抬起头，毛巾似乎还带着凉意，遮在眼睛上很舒服。
顾许晨的声音很轻，“怎么了？哭什么？”
他这个角度能看见秦离紧抿着的唇还有突出的喉结，再向下是白皙的脖颈和锁骨……
顾许晨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视线，这种时候自己在想什么下三路的东西？
顾许晨有点唾弃自己，眼睛却忍不住往过瞟。
秦离在黑暗里似乎多了点安全感，问道，“你今天发那条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当时没走脑子，就让红姐发了。”
秦离突然抓着他的手腕，把毛巾和他的手一起拽了下来，“你喜欢我吗？”
顾许晨被他问的愣住了。
秦离的眼尾还泛着红，因为刚敷过毛巾的原因，眸子里闪着水光，定定看着他的时候，顾许晨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了。
他伸手捂着秦离的眼睛，“喜欢。我喜欢你。”
秦离沉默了一会，眨眼时睫毛碰到顾许晨的掌心，有点痒。
顾许晨觉得他的睫毛碰到的不是他的手掌，像是胸口里，一下一下，磨人又舍不得放开。
他也没有催，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待着。
秦离抿着唇不说话。
他听见顾许晨轻轻笑了一声，“离离，你再不说话，我就要吻你了。”
他也想当正人君子，奈何自己实在不是做柳下惠的料。
自己喜欢的人坐在沙发上，仰着头，唇微微抿着，自己一条腿撑在沙发上，手还捂着他的眼睛，顾许晨觉得自己不亲一下都对不起这个姿势。
但他怕吓到秦离。
他原本没想着过来，只是发了微博看着评论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就算他不在意，秦离会怎么想？想着想着，就敲开了秦离的门。
思绪一飘远，顾许晨有点心不在焉，他甚至没感觉到秦离在他说完这话之后颤了一下。
他把脑子里多余的想法打发走，低头看了看秦离。
秦离还是没说话，耳朵却有点红了。
顾许晨吃不准他的想法，又有点难耐，犹豫着靠了过去。
呼吸近在咫尺的时候，秦离听见他的声音，“离离，你是默认了吗？”
秦离觉得自己有点热，然而刚张开嘴就被堵了回来。
顾许晨的唇有点凉。压过来的时候带着秦离熟悉的木调香。顾许晨的手还在他的眼睛上，唇瓣相互摩擦的时候，秦离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也没有深入，只在秦离唇上一下下磨蹭着，偶尔难耐的吮一下，再吻上去，他一只手还捂着秦离的眼睛，另一只手在他耳垂上缓缓地揉着。
黑暗的环境将感官无限放大，秦离能听到沙发摩擦衣料的声音，能感受到顾许晨的手轻柔的动作，连顾许晨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似乎都放大了无数倍。
然后秦离感觉到自己咬了一下顾许晨的唇。
是孤注一掷的勇敢，也是如愿以偿的放松。
压在他身上的人似乎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又吻了上来，依然是温柔的啜吻，却多了点侵略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顾许晨退开一点，却没起来，他微喘着说道，“秦老师，你亲我了，要负责吗？”
秦离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嗯。”
温柔的吻又落了下来，带着春末夏初的风，秦离想着，就这样溺在里面也不错。
第34章 第 34 章
好不容易敲定了身份还成功亲了好几口的顾许晨是被轰出去的。
一吻之后，顾许晨看着秦离，笑得开怀，“早知道我们离离喜欢这种风格，我忍这么久干什么？”
然后就被秦离用抱枕打出去了。
临走之前顾许晨还是抓着人亲了一下，“晚安。”
把人赶走，秦离倒回沙发上，空气里似乎还有顾许晨的气息，他抬起胳膊，深吸了一口气。
尽管没有了扰人的呼吸声与暧昧的气息，秦离还是没法静下心来好好思考。
吸引大概真的是相互的，顾许晨压着他不松手的时候，自己也想要更多，他不否认有肾上腺素的功劳，但更多是因为他想靠近。
秦离也没觉得后悔，能享一晌贪欢也是值得的。
桌子上还放着顾许晨拿来的冰激凌，似乎已经化了，桌子上有晶莹的水珠，秦离起身，把冰激凌放回了冰箱。
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自己会失眠，没想到躺下没多久秦离就睡着了。梦里是清晰的木调香和某人暧昧的低语。
醒来的时候才六点，秦离闭着眼缓了缓，想着今天还有彩排，意识回笼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吻。
秦离觉得自己有点热，抿了抿唇进了浴室。
下楼时客厅里没有人，秦离干脆去了厨房。
他先泡了一碗米，随后把昨天煮面剩下的半只鸡撕成条，青菜切成末，又切了半个包菜，用沙拉汁和辣酱油调味，冰箱里还有剩下的小咸菜，秦离拿出来调了一点香油。
顾许晨是被开门声惊醒的。他原本就没睡得太熟，门外的动静不大，但大约是别墅里太安静，还是让他听见了。
尤寻和赵清林昨天将近三点才回来，这个点能起来的估计也只有秦离了。
难得的没睡好的小少爷也没有什么起床气，起床时嘴角甚至还带着笑。
秦离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来人也没说话，只低头搅着锅里的粥。
砂锅煮出来的米粥很绵密，米香味十足。
顾许晨站在厨房门边，靠着墙吸了吸鼻子，“好香。”
秦离把料理台上的凉菜递过去，示意他端到桌子上去。
顾许晨从善如流的接过来，手指碰了碰秦离的掌心，表情自然地走了出去。
秦离微蜷了下手指，抿了抿唇没出声。
去而复返的人站在他身后，凑过来看他熬的粥。
靠得太近了。
秦离的身体绷得很紧，顾许晨倒像是没事人一样，“什么粥？”
秦离顿了一下，“鸡肉粥。”
顾许晨的声音就在耳边，呼吸可闻的距离让秦离有点别扭。
顾许晨笑了笑，“离离，你这是害羞了吗？”
说着伸手关了火，把人转过来亲了一下。
秦离被他说的耳热，低声反驳着，“害羞什么？”
顾许晨也不说话，低头吻了上来。
秦离被迫抬着头，手下意识扶在了他的腰上。
顾许晨只啄了两下就放开了他，“早安吻。”
秦离有点无奈，却也并不排斥这种亲密接触。
他推了推顾许晨，“把碗拿出来，吃饭吧。”
顾许晨没松手，低头看着他，“你还没跟我说早安。”
秦离不知道为什么只过去了一晚上这人能变得这么粘人，默默叹了口气，手捏了捏他的腰，“早安。”
顾许晨还是没动，只静静地看着他。
秦离有点无奈，看了他一眼，还是抬头在他嘴角点了一下，“早安？”
接过顾许晨递来的碗，秦离还是没忍住吐槽道，“你怎么这么幼稚？”
顾许晨笑着不说话，只接过他手里的碗，端上了桌。
两人对坐着喝粥，确定关系的第一个清晨，顾许晨喝着粥突然有了种这种生活已经过了很久的感觉，长相厮守，顾许晨心道，这可真是个好词。
想着他往秦离面前的碟子里夹了点菜，“今天是不是要彩排？”
秦离点点头，“下午吧。”说着又道，“再有三周就结束了。”
顾许晨无所谓的点点头，人都追到手了，什么时候结束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这个录完你还有其他通告吗？”
秦离想了想，“应该是没有了，迟哥没安排。”
顾许晨想着综艺录制完是在六月底，自己的演唱会在八月，中间有一个月空档，“那要不要出去玩？”
秦离有点疑惑。
顾许晨神色认真，“人家谈恋爱不都要出去玩吗？我演唱会在八月，中间有一个月的休息，你想去哪玩？”
秦离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我想去南边吧，或者出国玩？”
顾许晨点头，“反正一个月呢，可以多转几个地方，到时候再看。”
顾许晨着实很给面子，两叠小菜一扫而空，还打扫了锅底的粥，两人吃饱喝足，顾许晨主动揽下了刷碗的任务。
秦离趴在桌面上看着顾许晨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这种感觉太好，连阳光都是喜欢的味道。
下午彩排，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赵清林，过来人眼光毒辣，趁着录制的间隙碰了碰顾许晨的胳膊，“你们俩这就好上了？”
顾许晨扬了扬眉。
赵清林看着他“哼”了一声，“你两眼都快黏人家身上了。”
顾许晨笑着没反驳。
赵清林一脸的无语，“我之前说你还不承认，打脸吗？”
顾许晨这才开了口，“那时候不还没成呢吗。”
赵清林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注意点吧，到时候镜头一放大，你这痴汉行径无疑了。”
顾许晨无所谓的笑了笑，“痴汉怎么了？我有男朋友他们又没有。”
赵清林最受不了现在的小年轻一个劲儿的炫耀，没再搭理他，回了自己的位置。
秦离正在给尤寻讲他舞台的走位问题，注意到他们俩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正撞上顾许晨的目光。
顾许晨冲他笑了笑，又转头和赵清林说话。秦离觉得自己心尖上被揉了一下。
一开始彩排，顾许晨倒是认真了起来。
秦离其实没怎么看过他现场表演，上一次合作时两人还是不尴不尬的状态，跳《River》的时候观众嗑个不停，但他确实没觉得怎么样，反而在跳完之后有点完成任务的放松，当时也没心情想这些。
关系不同导致了态度不同，如今看起来，顾许晨唱歌的时候其实很……性感。
秦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但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也没找到反驳的理由。
就是很帅气的那种性感，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想要靠近。
对于秦离来说，跳舞时身体的条件反射，充足的练习让他能游刃有余地面对各种场合，但这次却在顾许晨的声音里失了灵。
他甚至不太记得自己下一秒应该是什么走位，只能跟着自己的惯性动作。
秦离有两句要唱的词，因此带着耳麦，但他却在靠近顾许晨时，拽过了他的话筒把人也拉了过来。
顾许晨似乎有一瞬间的错愕，台下有工作人员惊讶的吸气声。
下一秒，秦离的声音响起，“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与我沉睡还与我蹉跎无慈悲，爱我纯粹还爱我□□不糜颓，看我自弹自唱，还看我痛心断肠。”
顾许晨随着他的步调向前走，是被心上人牵着的心甘情愿，嘴角也忍不住挑了起来。
秦离的声音比较清亮，唱起这种歌来会显得没什么意境，这时候因为跳过舞而带点沙哑的嗓音反而多了点味道，他唱歌没太多技巧，却难得的让人很有共情感。
唱完自己的部分，秦离松了手，又在顾许晨胸口点了一下，转而退到了旁边的阴影里，顾许晨的视线却没离开，看着他唱着接下来的歌。
原本这首歌没有什么互动的编排，刚才的动作纯粹是他下意识的举动，这种只有他们两个才懂的亲密，让他有难言的兴奋。
秦离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不仅仅是激烈的舞蹈带来的震颤，还有距离过近导致的刺激。
他在黑暗中平复着呼吸，却因为明亮的舞台灯下那人并不算炙热的目光脸红起来。
刚刚下意识抓住话筒的时候他似乎碰到了顾许晨的手，当时过于狂躁的心跳覆盖了一切，呼吸平缓，顾许晨指骨的触感和指尖的温度似乎都清晰起来。
秦离虚握着拳，心道这人居然是我的了。
世间有太多世事难料，但也有不少意外之喜。
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谁，也没想过这个人也会喜欢自己，这概率实在太低，让他心有憧憬又觉得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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