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张龙桀猛地一甩胳膊,佘凤娇应声倒地。
张龙桀头也不回地回屋去了,佘凤娇捂着小腿,脑子里半天都是空白的。
可恶,可恶!
张鸿星,你这么个小东西,还真是会演戏呀!
还有你,霍明,若不是你,我又岂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你们、你们!佘凤娇咬牙切齿地想着,浑身颤抖。
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几天后,一个重重包装的神秘纸盒,悄无声息地到了佘凤娇手里。
“东西送过去了么?”邵慕难得闲下来,有心情下一盘围棋,他修长的手指执掌黑棋,悄然落子。
余烬点头,惴惴不安道:“可是大少爷,那种药物,少用体虚,多用毙命,佘夫人她......向您要那种药物做什么?”
邵慕但笑不语,面色平静地又落一子。
终于,将所有白子悉数吃尽。
余烬哎呀一声,自愧不如道:“大少爷,您赢了。”
邵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想,局,已经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等着收网了。
黑暗的房间里,门紧紧地锁着,佘凤娇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纸盒。
潘多拉魔盒就此打开。
那药物是透明的小晶体,无色无味,放在饭中或是水中,根本就无从发觉。
这种药物是邵慕聘请的顶级药剂师,私密研制出来的,根本没有向外界透露过消息。
因此,即便是最高明的医生,给病人看病时,也极难察觉。
少量添加,便能使服药的人,身体一点一点儿地变差,腐朽,直到最后,百病缠身,被疾病折磨地生不如死,最后在无限痛苦中死去。
佘凤娇的心,难以抑制地砰砰乱跳了起来。
哼!张鸿星,你那么对我,是该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了。
当晚,吃完饭后,等仆人们都走光了,佘凤娇潜入厨房,在鸿星的碗底,洒下了那么几粒药。
那药果真神奇,一遇到碗底就化了,成了一点儿完全透明的水,就好像是洗过碗后,碗底留下的一点儿水渍。
即便是放在灯下,也根本看不出来。
佘凤娇这才放了心。
鸿星的碗筷吃完饭后,都会再消一遍毒。
因此,鸿星第二天用碗吃饭,大概率是不用再洗一遍碗的。
就算再洗一遍,那药物,仍然会在碗上残留一部分。
第二天,看着照常吃饭,丝毫没有发觉的鸿星,佘凤娇微低下头,嘴角勾起了一抹阴笑。
霍明,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她买通了霍明的一个秘书,很快,这药,就进了霍明的办公室里。
她这样做可谓是一箭双雕,一来,可以暗中搞垮霍明的身体,给生命之火本就行将熄灭的霍磊来最后一桶冰水。
二来,还可以随时打探霍家的消息。
一个星期后,药的作用开始逐渐显现。
鸿星先是胃口不好,一到吃饭的时候,就觉得恶心。
过了几天,变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吃不下饭去,身体没有供养,光靠输液撑着,身体只会变得越来越差。
到了第七天,鸿星几乎病得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床上,小脸苍白,难受得气息奄奄。
哪里还像是一个青少年?
分明就像是一个大限将至的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天,天气阴沉,鸿星发起了高烧,昏迷了过去,身体滚烫。
张龙桀也顾不上和儿子的那点儿矛盾了,抱着瘦小的鸿星,只觉得鸿星的身子仿佛越来越凉,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心疼得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屋外,张家的大小仆人站了一排,各个面色沉重。
她们心里都有点儿猜测,心知,少爷这次,怕是不成了......
“怎么回事?”张龙桀低声质问主治医生,面色铁青犹如山雨欲来。
主治医生战战兢兢答道:“已经给少爷加大了退烧药计量,这次发烧,主要是着凉所致,目前......还没有发现其他原因。”
“以后,也只能用中药慢慢调养着。”
“什么时候能退烧?”张龙桀问。
“这个......老爷您放心,少爷他吉人自有天相,年纪还小,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其实,据他观察,少爷这次怕是勉强能挺过去了,只是,这话,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
张龙桀自然知道这医生在推脱,他背过头去,没有力气再问,眼眶发红,大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鸿星的背,手指微微颤抖。
佘凤娇端着碗粥在一旁,心中暗喜。
想不到,这药的威力,居然这么大。
她打算趁此机会,改善一下自己和张龙桀的关系。
毕竟,上次邵慕来了之后,张龙桀就没再理过她。
佘凤娇安慰道:“老爷,从昨晚到现在,您这样不眠不休地守着少爷,已经快整整一天了,您就算为自己身子着想,也稍微吃点儿东西吧。”
张龙桀没有理她。
佘凤娇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姿势颇有点儿尴尬:“老爷?”
恰在这时,鸿星眼皮跳了一下,而后,终于醒了过来。
“爸、爸爸......”鸿星嘴唇泛白,艰难呼唤道。
张龙桀心里一喜,佘凤娇就高呼道:“恭喜老爷,少爷醒了、醒了!”
鸿星艰难地偏了偏头,目光扫过佘凤娇,张龙桀吼道:“出去!”
佘凤娇:“?”
张龙桀:“我让你出去!”
屋里的医生,外面的张家仆人们可都听着呢,佘凤娇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不尴不尬地退了出去。
张龙桀态度和缓了一点儿,对那主治医生说:“你也先出去吧。”
主治医生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少爷醒了过来,这说明,这次应该是没太大问题了。
只是......
下次不知道,又会如何?
医生鞠躬退下,没忘记关上房间的门,给父子俩留出空间。
张龙桀端详着怀里的儿子,嗓音沙哑,“好了,宝宝,他们都走了。”
“嗯......”
鸿星的身子扭动了一下,张龙桀问:“这样不舒服?”
鸿星略微点了点头。
张龙桀只好不再抱着他,把他放在了大床上,又盖好了被子。
“烧得慌,头晕......”鸿星道。
张龙桀听得心里跟被针扎了似得,说,“宝宝对不起,爸爸没本事,总也治不好你的病。”
鸿星摇了摇头,说:“爸,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该、不该惹你生气......”
“不该,不听,你的话......”
鸿星每说一个字,都是无比的艰难,张龙桀连连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等你以后病好了,你想做什么,爸爸都陪着你,你想见夏小杰他们,爸爸就把他们请到家里来。爸爸以前工作忙,都没有机会好好陪陪你,这次......等你好起来,爸爸就把手里的活,交给手下去做,带着你出去玩,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真到了最后一刻,张龙桀才想通,和儿子的生命比起来,钱财、权势,那都是个屁!
当年,因为他忙于工作,大儿子被一场大火活活烧死,成了他毕生之痛,如今,他再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他可以不要张家的荣华富贵,只要鸿星好好的,让他从此去工地搬砖挖泥,靠着一身力气,他也能养活鸿星。
鸿星眸中有水光闪烁,片刻后,一滴清泪从泛红的眸子中溢出,沿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鸿星低声道:“爸爸,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别胡说!”张龙桀听得心里发慌,连忙搂着鸿星的脑袋,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别胡说,宝贝儿,别胡说啊......”
鸿星难受得嗓子里仿佛堵了一团棉花,哽咽地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他含泪呢喃道:“我就怕,我死了,爸爸该怎么办?”
“别瞎想了,”张龙桀道,“好好的,咱俩都好好的,你妈妈和哥哥在天上看着呢,嗯?”
“嗯......”鸿星艰难地点了点头,嘴角带了一丝浅笑,小声道:“想妈妈了......”
又补充道:“也想哥哥。”
“嗯,我也想他们......”张龙桀说。
那一夜,终是平安度过。
第二天,鸿星好些了,张龙桀也做了决定。
他遣散了所有的家仆,只留了鸿星的主治医生。
主仆一场,张龙桀最后也没亏待了她们,顶着经济压力给她们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仆人们走的时候,也算是感恩戴德。
最后。
“你走吧。”张龙桀说。
刚刚给鸿星下完药的佘凤娇一脸不可思议,叫道:“什么、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张龙桀也不看她一眼,说道:“这是支票,快走吧。”
“以后,我跟鸿星两个人过,不需要外人了。”
佘凤娇:“可是......”
张龙桀连理都懒得理她,转身上了楼。
望着张龙桀的背影,佘凤娇气得身体发抖。
好,我走!
你就跟着你那宝贝儿子过吧,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厨师都遣散了,早饭都没人做,张龙桀洗净了手,亲手给鸿星做早餐。
一时间,他有点儿感慨。
上次亲手做饭,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次,还是他刚认识姝雅不久,给她做的。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穷光蛋,姝雅不嫌弃他,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跟了他,还给他生了两个大胖儿子。
后来......
张龙桀摇了摇头,颇觉得有几分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
再后来,没了姝雅和鸿晖,他心里空了很久,没再找过别人。
是到前几年,鸿星大了以后,他的心才逐渐浪起来的。
只是,过尽千帆,当年结发为夫妻,许诺白首不相离的,那份简简单单的相濡以沫,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依赖,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现在想想,张龙桀真觉得惭愧。
对不起死去的姝雅。
也对不起大儿子鸿晖。
想的有点儿多,不小心把鸡蛋煎糊了。
这么多年没再为家人做过饭,这第一顿饭,只能说是做得勉勉强强。
鸿星吃着,却说:“好吃。”
照看好鸿星后,张龙桀找来手下,把张氏集团名下的股票、产业,能抛售的全部抛售,折算成现钱。
张龙桀都想通了,这次经济危机之后,张氏即便能够存活下来,必然也会遭受重创。
而他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以后想要多陪陪鸿星,肯定就没有太多时间来掌管张氏。
与其通过暗中中伤霍家来苟延残喘,倒不如他自己卖掉张家产业。
这样,起码还能留下一部分钱,留着给鸿星治病用。
当邵慕第二次登门拜访的时候,张龙桀二话不说,直接冷着脸把他轰了出去。
“邵公子请回吧,张某是不会与你同流合污的。”
邵慕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回去了。
上次明明还说得好好的,这个张龙桀,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
“大少爷,肖天赐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余烬禀报道。
邵慕猛地站了起来,目光隐隐透着几分兴奋:“怎么说?”
“他的直系亲属是谁?”
余烬把报告单交给邵慕,“这是经过云巅DNA数据库,数据对比后得出的结论。”
邵慕看着那报告单,着实吃了一惊。
上面赫然写着,直系血亲:张龙桀、张鸿星。
连邵慕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随即,想起邵洋的现状,邵慕的心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
张鸿星呀张鸿星。
你哥哥欺骗我,你背叛我弟弟。
你们兄弟俩欠下的债,都要一点一点儿地还回来。
当天下午,余烬说:“大少爷,佘夫人来访。”
“谁?”邵慕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佘夫人,霍董事长的妻子。”余烬说。
“请进来。”
会客室,听完佘凤娇的“遭遇”,邵慕唤来余烬:“去帮佘夫人安排一套上好的总统套房。”
余烬退下,佘凤娇立刻感动地道谢。
邵慕没有理睬她,眉头一皱问道:
“谁让你把那药给张鸿星用了?”
佘凤娇自知理亏,不敢再多说话。
如今佘凤娇离了张龙桀,其实就什么都不是,邵慕自然不用对她太过客气。
再者,他本身也瞧不上佘凤娇这种人。
邵慕说道,“那药药性不小,不要乱给别人用,否则,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语气里带着些微的警告。
佘凤娇立刻点头,“是是是......”
邵慕道:“你在张家受了委屈,自然会有你报复的机会,只不过,还不是现在。”
“具体什么时候出手,都得听我的指挥,不可轻举妄动。懂了么?”
佘凤娇连忙点头。
叮嘱完后,两人基本上算是确定了相互利用的狼狈为奸联盟,邵慕道:“好了,你就先回去吧。”
佘凤娇起身告辞。
时间兜兜转转就到了第二年的1月。
爱丽丝研究表明,孕期男子的孕激素,是孕期女子的几倍,相应的,孕期男子的情绪也会比孕期女子脆弱的多,需要更多的关心和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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