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杨澄问:“谁啊?怎么不接?”
白星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令站在饮水机边上的薛延听得清清楚楚:“我老板,周扒皮,这个点找我准是抓我去做苦力的!”
杨澄心疼坏了,赶紧把白星搂进怀里疼爱:“星星辛苦了!这种压榨员工的老板咱们赶紧给他炒了!咱不受这个气哈!”
其实白星也就嘴上说说,心里是断不敢跟薛延蹬鼻子上脸的。前几次他谈恋爱谈得正高潮,薛延屡屡致电打断,搅得白星憋闷得很。
不过杨澄哄得他爽到飞起,便继续口嗨:“是啊!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好看、还跟我七八年交情的份儿上,我早就把他炒了!”
杨澄宠溺:“我家星星好重情义!好善良!”
手机一震,薛延的电话又来了。
白星一连看了好几眼,又担心薛延是不是真的有急事,便小声道:“我还是接一下吧。”
说完,他点了接通。
“喂?干嘛?在图书馆做题呢,别打扰我学习。”
“星星,回个头。”
“你怎么也叫我星星…哎,回头干嘛……”
饶是这样,白星还是下意识扭了头往后看。结果这么一看,差点把他魂都给吓飞了。
话筒边的声音戛然而止,白星目瞪口呆,表情管理失控地看着休息区门口站着的薛延。
白星:“……老板你听我解释。”
边上的杨澄显然也看见了薛延,神色一顿——
这不就是上回文化节那个又冷又凶的小美人吗?!
尽管事后杨澄才发现对方给他扫的微信是另一个人的,但也阴差阳错遇见了白星。起初他跟白星俩人奔现完了之后都是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得不行。
后来杨澄竟然觉得这小骚O该死的甜美,并从此欲罢不能。
这下又猝不及防重遇小美人,杨澄的内心没有一丝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挺身而出,把白星挡在后面:“你就是星星的老板?别为难星星,有什么冲着我来!”
白星感动得眼泪汪汪:“呜呜学长,你打不过他的。”
薛延:“……演偶像剧呢?”
他本来也不是过来兴师问罪的,现在反而如同一个正在捉奸的带恶人。
在自己的Omega面前保护欲爆棚的杨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管你是A还是O,我都不会有一点怜惜!出招吧!”
白星哭唧唧:“学长,他是B!”
杨澄:“额好的,星星对我自信点,我可是82%的顶A!”
主要还是薛延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面孔这么张扬漂亮,很容易就令杨澄误以为对方是个不好惹的Omega。但是他浑身又散发着一股极其熟悉的、来自顶级Alpha的气场压制,霸道又强势得不像话。
“那加上我?”
裴越川出现在薛延身侧,宣示主权般揽住对方的肩膀。
终于知道为什么熟悉了。
杨澄发怵了:“……”
显然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修罗场的白星合不拢嘴:“我我我呜呜呜…裴、裴裴裴裴……”
他老公老板和男朋友竟然要为他打起来了!
薛延蹙了下眉,挣开裴越川的手臂:“图书馆是用来学习的,谈什么恋爱。”
一股子指桑骂槐的语气。
“你什么意思思思思…嘶。”
杨澄刚准备反怼回去,结果被裴越川清清淡淡扫了眼,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然而刚刚还对他沉着眼施压的Alpha,此刻却仿佛温声哄着小美人,语气低低缓缓:“回去学习吧。”
直到这两人彻底离开了休息区,白星才敢从杨澄身后钻出来,梨花带雨的:“完蛋了,下半年提成减半了!”
杨澄越想刚刚那俩人,越觉得不对劲:“星星,你知道他跟裴越川什么关系吗?”
跟裴越川在一个实验室里共事了两年,杨澄还从来没见过Alpha有待人这么柔和的时候。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绝对关系不一般。
“啊?他俩啊……”
白星说得吞吞吐吐,自己都将信将疑的:“好像是、是情侣……”
杨澄:“草?!”
猛然回忆起当时约学弟看电影还被裴越川穿小鞋暗算的事儿,杨澄心下一悚,竟然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宝,你还记得第一次我约你看电影结果放鸽子的事吗?”
白星当然记得:“我把票转给我朋友了。”
杨澄:“我们实验室那个超没素质用信息素压我的Alpha就是裴越川。”
曾实名制痛骂裴越川几百回合的白星:“……”
杨澄:“后来他还把我当天的电影票给骗走了。”
白星惊恐:“淦!!!我转票的那个朋友就是刚刚的我老板!”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原本该是他们俩看电影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自从那天过后,白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上薛延。
他还想着,等薛延过生日那天,好好送个祝福什么的,写个小作文感动一下铁石心肠的狠B薛老板。
结果临着薛延生日的前一天晚上,白星拎着个大蛋糕跑到兰苑寝室楼下,眼巴巴望着里面。AB的寝室楼严禁Omega串寝,白星压根进不去,只好在外面打电话给薛延。
电话忙音了好半天,对方也没接。
白星气得直接把蛋糕丢楼下了,在微信上给薛延转了748元。
[★]:[转账748元]
[★]:去死吧!!!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因为男人而决裂!!!
[★]:你说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呢!!!
薛延确实没接到白星的电话。他这会儿根本不在学校里,傍晚刚下课,就被迫上了齐女士的车。
齐女士过来得很意外,开着辆迈巴赫,招摇过市般停在Z大门口。
她火烧眉毛似的,一连打了薛延好几十个电话,无人接听后直接就冲进学校里找人了。
每年只有春节才会联系一次的母亲,突然这时候来找他,薛延还挺诧异的。
薛延开门见山:“什么事?”
齐女士愁得不行:“赶紧跟我回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过生日之前交代一下小薛跑路的AA父母!
这条线不会太长的!
杨澄X白星:互舔/土味/对着骚cp
题是去年的六级真题,写得人已痴呆(瘫
祝大家今年9.19的四六级都能过过过
第59章 他妈
在薛延的印象里, 他上次跟齐女士联系,还是今年寒假离校当天。正值年初,齐女士拖家带口跟他吃了顿新年饭, 就这么打发了。
这次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火急火燎找到他。薛延想, 这位帝都知名女企业家应该也没有需要拜托他帮忙的地方。
齐家别墅依山傍水,距离市区稍远, 薛延来的次数寥寥无几。车上, 齐女士就跟他透底儿了:“你知道今天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薛延一头雾水:“明天?六月七号?”
齐佳音靠在真皮软垫上闭目养神:“你好好想想。”
窗外闪过呼啸飞逝的景象。薛延想了半天,才皱着眉道:“明天我生日?”
他其实懂事之后就不太过生日了。没有父母的希冀、朋友的祝福,生日仿佛日历上一个冰冷而公式化的符号,仅仅昭示着他于这日曾降临到这世界而已。
况且薛延并不觉得齐佳音会记得他的生日, 还为此特意接他过来庆祝。
果不其然,听见薛延的话后, 齐佳音神色一僵, 冷冰冰道:“明天笙笙高考。”
连句“生日快乐”都懒得说。
薛延也没觉得有所谓, 吊儿郎当道:“所以?”
“笙笙紧张得饭都吃不下,在家里闹,我跟你苏阿姨都哄不好他。他性子娇,也就你说话能听几句了。”
齐佳音脸色很差, 又催着司机:“刘叔,开快点。”
薛延却有点不耐烦了:“齐笙吃不下去饭关我什么事?真是劳烦您这么大老远还跑来Z大接我过来。”
薛延这嘴硬又扎人的劲儿完全遗传自他这位Alpha母亲。两人针尖对麦芒的, 谁也不肯甘拜下风。齐佳音在帝都混了这么多年,磨砺了一身更为逼人的上位者威压, 一颦一笑都是刀锋般的盛气凌人。
齐家本就扎根在帝都。当年的齐佳音曾为了爱情远赴江南,生完薛延没多久,也同样为了另一段爱情毫不犹豫回到帝都, 做回了齐家杀伐果断的Alpha女当家。而这么多年,她所留给薛延的,只有每个月打进卡里的抚养费。
听到薛延这么说,齐佳音不悦地皱了下眉:“平常闹起来也就算了,可是笙笙明天就要高考了,我也是没办法才把你请过来。而且笙笙是你弟弟,他这么喜欢你,你就是这样对他的?”
薛延面色淡淡的:“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
进了齐家别墅,齐佳音的Omega妻子苏漪正在哄着齐笙。薛延一进门,齐笙就听见响动了,连忙赤着脚奔了过来。
“薛延你真的来了?我妈果然没骗我,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齐笙只小他一岁多,是个分化未成熟的Alpha。小孩站起来有薛延一般高了,眉眼已经初步显现出与齐佳音相似的锋利与艳丽。
薛延没拒绝小孩缠住他胳膊的手,在沙发上坐下:“为什么不吃饭?”
“没不吃。”
十六七岁的少年别扭得声音都起疙瘩:“你、你别听我妈瞎说,我、我只是晚上没胃口……”
“赶紧吃,吃完睡觉,明天好好考。”
“你怎么也跟我这么唠叨,薛延,你在Z大是不是……”
懒得与齐笙周旋,薛延直接起身从苏阿姨手里接过碗,塞在对方手里:“我看着你吃。”
半大的Alpha愣是乖乖把饭给扒完了。
齐佳音对这效果还挺满意的,揉了揉宝贝儿子的脑袋:“笙笙今晚早点休息,我送你薛延哥哥回学校了。”
“这么晚了还回去啊?”
来回这么一折腾,外面的天色都黑了。齐笙看了眼钟,都快八点了。他挨着薛延靠在沙发上,身上有Alpha青涩又辛辣的气味。
薛延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往边上挪了一点,又听齐笙说:“别回去了,薛延你今晚就睡这里吧,从这边回市区都要一个多小时了,更别说去你们学校了……”
“笙笙,你上楼洗漱去吧。”
齐佳音打断了儿子的提议。有这样一个强势且控制欲极强的母亲,齐笙确实没怎么敢反抗,蔫儿了一般耷着脑袋,又瞄了薛延好几眼。
薛延显然也没理他之前的话,抬着眼对齐佳音冷声道:“那就麻烦您再送我一趟了。”
-
意外的是,上了车,齐佳音又跟着并排坐了进来。
引擎发动的声音嗡嗡细微,却在母子二人的寂静沉默里显得格外吵闹。
薛延没说话,看了眼电量告罄的手机。白星和郑亦凡都给他发了不少消息,薛延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就低电量待机了。
车往外行驶了一段路程,齐佳音才开口:“最近过得还行吧。”
“是还行。”薛延随口说。
“生日礼物。”
像是临时准备好的一般,齐佳音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他,“里面的钱够提一辆车了,我记得你今年是十八岁了吧。”
薛延盯着那张泛着光泽的黑卡,仿佛一刃刻骨剜心的刀片,血淋淋戳进他的心里。
所谓礼物,却更像是一份随意拼凑起来的敷衍。
明明所有施舍般的物质给予都抵不过对方一句轻如鸿毛般的祝福,可是薛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在期待什么,只觉得眼里的光都瞬间熄灭了一半。
他接过卡,笑了一下:“谢谢。”
齐佳音展眉,浑身都轻松了下来:“你乖乖的就好。”
薛延没再说话了。
来的时候还是晚霞漫天,走的时候车窗外已经夜色如晦。齐家的司机刘叔在前面沉默着开车,他看着车灯照亮的一段道路,脆弱的光线延伸向更远的前方。
突然感性起来了。
当初考到帝都来读书,完全是遵循着薛老爷子的愿望。高三那年,薛老爷子犯病住院,故意激他上进,薛延拼了命的学,才堪堪攀上了Z大的分数线。
他一直以来都游手好闲、没什么追求。又因为性格独、脾气爆,除了白星以外几乎都没能交上什么朋友。薛老爷子四月份转院回去了,只剩他这么一根孤蓬,在偌大的陌生城市里如空游无所依凭。
薛延是齐佳音生的,跟她多数又刺又倔的顽劣性子太像,齐佳音并不喜欢。她又用半是说教的口吻道:“对了,在学校里多跟着导师学习,别整天搞些歪门邪道的。钱不够跟我直说,你现在的本职工作还是学习。”
薛延耷着眼皮看了齐佳音一眼,语气漫不经心:“您还是多管管齐笙吧,这么大个人了,吃不下饭还让全家人围着转。”
“我怎么教育孩子轮得到你来说?”
一提到齐家这位心尖宠,齐佳音的脸色都变了。
薛延掀唇,冷笑道:“是啊,确实轮不到我这个没被您教育过的孩子来说。”
每次都是这样,母子两人见面的寥寥数语里,回回都是举戈相向、不欢而散。
齐佳音气得发抖:“薛延,我看你是被薛家给养废了!”
“停车。”
车内的光线很暗,照得薛延的眉目愈发冷淡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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