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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那你怎么了，疼得都快掉眼泪了，你跟我说没事，你是不是胃疼。”
程伊川咬唇看着他，缓慢的眨了眨眼，说道:“哥，我只是in了。”
江野:“……？”
“什么in了？”他轻声问道。
程伊川一闭眼，眼泪掉下来。
头一回江野看到他哭不觉得心疼，反而乐得直拍大腿。
“你该不会因为这个就哭了吧，这个是正常的啊。”
江野笑完，发现程伊川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一抖一抖的，好像更伤心了，赶紧憋住笑。
“小川，这个真的是正常的，你别哭啊，这是好事！”
“你别哭了，我刚才没有嘲笑你的意思，真的。”
程伊川停下来，带着哭音说道:“我不是因为这个哭的。”
江野:“那是因为什么？”
程伊川又沉默下来，等到江野都要忍不住去扒拉被子的时候，他才小声的说道:“……疼。”
江野用了整整一分钟才反应过来他这个疼是什么意思。
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下回力度轻点？熟练了就好了？
都哭成这样了，这得用了多大力？
“呃，这个，咳咳，”江野尽量严肃的说道:“你少用点力就可以了，用这么大力你以后还想用它吗。”
一提到这个，程伊川就哭得不行，“我没用多大力气。”
他本来痛觉神经就很敏感，更别说在这种脆弱的部位，程伊川都觉得自己要开始佩服古代那些太监了。
江野很奇怪，“没用多大力怎么会这么疼……那你现在好了吗？”
程伊川磨磨蹭蹭的藏在被子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江野懂了。
“那这怎么办？”江野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发现才六点半，起码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顿时松口气，“没事，你等等，等一会儿它自己就下去了。”
程伊川像只可怜的落水狗，因为憋得难受，眼眶前所未有的红，毕竟痛苦是真实的，比起他以前假哭那些，简直太难受了。
最亲近的人就在旁边，却是头一回帮不了他，程伊川又难受又委屈，其实这点难受和以前受过的那些罪又算得了什么。
但可能是真的有人疼了，才会越来越娇气。
好歹江野还在身边，程伊川憋着气，他可以扛过去。
江野看着他脸都憋红了，心里竟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但……这不是害不害羞的问题啊，他技术也不咋地啊！
两个臭皮匠能摸出什么门道来。
算了，好歹能顶三分之二个诸葛亮呢，上就上。
程伊川感受到身边的床陷下去一块，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过去，就看到江野满脸的严肃，仿佛在面对什么科学研究问题。
程伊川很讨厌别人碰自己，江野是唯一的例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的触碰会深到这种地步。
这下他脖子也红透了，整个人像熟透的虾子，腾腾冒着热气。
等早上过去，程伊川第一次上学没有要求拉着江野的手，他怕自己多看一眼都会多想点什么。
……可恶的青春期！
江野也正尴尬呢，不过有人比他更尴尬，他就不觉得尴尬了。
不就是帮了一下忙嘛，小孩子第一次就是太害羞了。
江野眼睁睁看着程伊川快步离开，背后像是有鬼在追，一时间有点诡异的欣慰。
他之前一直觉得程伊川太依赖他了，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小一点还好，等程伊川和他一样高了，或者比他还高了，难道还要这样一起走路都要抱着手臂走吗。
江野摸着下巴想着，今天没让送到教室门口，是不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下回是不是可以直接分房睡了？
这么一想，江野还有点怀念以前一个人睡一张床的日子，顿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程伊川根本不知道就因为自己一个早上不让他哥送，就让江野联想了这么多，甚至想到了分房睡。
他一个上午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仔细看才能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翻过一页书了。
谭小龙悄咪/咪地观察了一上午，他现在只要看到程伊川那一张脸，就觉得胆战心惊。
但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走过去了，一屁股坐到元蕊的位置上，先开口套近乎:“大神，那个元蕊好久没来了吧。”
程伊川眼睛都不动一下，冷淡地说道“不知道。”
谭小龙却没有被他冷漠的外表吓走，无数经验证明，只要程伊川和他说话了，那基本就稳了。
程伊川竟然没有生气？
他难道没有点开那个文件吗？没点开那昨晚怎么反应这么大。
谭小龙心里止不住的好奇，终于忍不住作死问道:“大神，昨天晚上，我发给你的那个文件，你看了没有啊？”
程伊川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看的谭小龙心里发毛，抖着嗓子问道:“你看了？”
程伊川想到今早出这么大的意外，尴尬得江野一早上都没跟他说话，而罪魁祸首还在问他看没看。
程伊川笑了，轻声道:“你不是说，你被盗号了吗？”
谭小龙:“……”
作者有话要说：好纯洁的帮助，翠花直呼内行！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老板：W长工每天不睡觉 2个；
爱你么么哒！
第44章 晋江独发十七
谭小龙最后是哭着脸回到座位的, 程伊川这个人果然可怕，只说了一句话，就打击得他怀疑人生。
程伊川:“你有男朋友了吗，看这个也没用吧, 提前预习也不行, 你现在这个年纪是不应该做那种事的, 以后容易阳x:）”
谭小龙:“……呜呜呜……等等, 什么男朋友？”
程伊川面无表情:“你自己发了什么不知道吗，需要我让同学来鉴定一下吗？”
“别别别我错了！”谭小龙哭着脸皱着眉, 觉得程伊川是因为他发错了才这么打击他的。
“我不知道里面有那种、那种内容，我又不是同性恋, 怎么可能看那个。”
程伊川:“所以？”
谭小龙:“好的, 我滚。”
他一走, 程伊川安静不少，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开，中午吃完了饭就跑到天台上去思考人生。
从天台可以看到下面从食堂出来的学生，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
天气阴白阴白的，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今年的第一场雪，这边的雪来得晚, 幸好每年还有那么几场。
天台的铁门发出一声响声, 是门栓敲击在铁门上的声音。
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元蕊以为他没听见，走过去想扶住他的肩膀，言语带着期待的喊了一声:“伊川？”
程伊川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灵敏的躲开她，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元蕊眼里的光芒一下子就暗淡了，像是想到什么, 又死灰复燃般亮起来。
“伊川，你听我跟你说话好不好。”
程伊川已经拉开了门，一只脚跨进去，听到她的话，停下来，回过头，脸上唯一的表情却是嘲讽。
“元同学，你已经一个周没来学校，也没请假，根据学校的规定，此类学生一概做劝退处理，你要是不想再转学，就去和老师说话吧，而不是我。”
元蕊听完他的话却笑了，“你在关心我？”
她神经兮兮的笑了笑，又肯定的重复了一遍。
“你在关心我。”
程伊川准备直接离开，看元蕊这样，估计离她自闭不远了，有一种说法是当一个人精神死亡的时候，即使她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个人实际上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不知道元蕊离那一步还差多少。
元蕊看他走得一点也不犹豫，顿时心态又有些崩了，她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才是你应该喜欢的人！江野算什么东西！”
听到江野的名字，程伊川停下脚步。
元蕊一看，眼里充满了愤怒和泪水，狠毒地说道:“他江野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捡便宜的小人而已。”
程伊川冷着脸盯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多天第一次这么正眼打量元蕊，感受到他的目光，哪怕心里再愤怒，元蕊还是下意识挺直了腰。
然后就听见他无比冷淡的笑了一声:“他不算什么，那你——就什么也不是。”
元蕊被他气得直喘气，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他以前这么对你，程伊川，你敢说你一点都不恨吗。”
“你不想让他付出代价吗，还装作和他兄弟情深的样子，你这戏作得真恶心。”
程伊川神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回道:“没有你恶心。”
元蕊被他怼着怼着竟然有点习惯了，听到这句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笑了一声。
“程伊川，你讨厌我？是因为我费尽心思接近你是吗？”
“你从小失去父母，被很多亲戚抢来抢去，很多人接近你只是为了你爸留给你的财产和股份。”
“你见多了，所以才这么讨厌这种人。”元蕊说着说着就越来越顺，感觉自己从没有现在这一刻看得清楚。
“你一开始就看出了我的目的，可你知道吗，”元蕊拍拍自己的胸口，痛苦道:“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不图你现在拥有的，我只想让你喜欢我！为什么这一点你都做不到？”
程伊川言简意赅:“丑八怪，神经病，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样的自恋狂。”
元蕊揪着头发尖叫一声。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都是假的！”
程伊川观察着她的表情，不说话，看她发疯。
元蕊已经很痛苦了，最痛苦的是男主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完美，程伊川除了那张脸，和小说里写的就没有一个相同的地方。
什么青梅竹马没有，因为她是元蕊而特殊对待也没有，更别说产生什么校园青涩的恋情了。
程伊川这个人睚眦必报，自私自利，只要不是喜欢的人通通看不见，还毒舌。
至时至今，元蕊终于敲碎了对男主的滤镜，看透了程伊川这个人。
她都快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女主了，或者说这个书里难道还有隐藏剧情吗。
元蕊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去分清楚了。
她最后不抱有期待的问一遍:“程伊川，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程伊川慢悠悠的说道:“我不喜欢神经病。”
他这话其实没错，“元蕊”本来就是神经病，元蕊却觉得他是故意的，气得哭出声。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程伊川神色冷淡:“你不该动我的猫。”还当着他的面这么骂江野。
在程伊川眼里，江野就算有一万个不是，也不是别人能随便置喙的，她元蕊算个什么东西，屁都不是。
自以为很聪明，其实是最蠢的一个，不然怎么会被“元蕊”和元戚吓成这样。
程伊川最讨厌这种自作聪明的人。
元蕊:“那你为什么喜欢江野，他和我不一样嘛？他还不是有目的的，你以为谁都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吗，他早晚露出他的真面目！”
程伊川嘲讽地看着她:“这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臆想而已，我和我哥会好一辈子。”
江野为他做了这么多，程伊川又不是什么傻逼，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他相信自己看到的，江野是什么样的他很清楚。
程伊川:“你该滚回你自己的地方去，而不是在这里像个泼妇一样的乱叫。”
话音未落，元蕊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称得她像个鬼一样，她往后几步靠到天台的栏杆上，喃喃道:“你在说什么？”
程伊川眼神越发讽刺:“我叫你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元蕊:“你知道我不是她？！”
程伊川没说话，元蕊却秒懂了。
“你竟然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
她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程伊川也快没了耐心，“你还有别的话想说吗，我怕你改天就说不出来了。”
元蕊突然笑起来。
她觉得很讽刺，她这么小心翼翼地接近男主，结果对方早就看出她不是原装货。
可能在程伊的眼里，她就是个跳梁小丑还不自知。
“那江野呢，你知道我不是，你是不是也知道他不是？”
程伊川眉毛微动，“你自己是，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元蕊:“你早早的发现我不是元蕊，却相信江野就是江野？”
“程伊川，你不觉得你的逻辑有问题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看了看程伊川脸上的表情，发现他没什么变化，“你知道了……你早就猜到了，我还是不懂，我和他有什么区别。”
程伊川冷笑一声:“你连他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元蕊:“程伊川，你真是双标。”
“你会后悔的，我保证。”
程伊川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元蕊的吼声:“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今天能逼走我，他也一定会离开！”
“你等着看吧！你就是个天煞孤星孤独一辈子的命！”
她说的这些话，也没能让程伊川的脚步顿一下，转眼他就消失在铁门里那片黑暗中。
元蕊哭着站到天台上，这里不是她想象中的世界，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那她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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