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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和心里想的根本不是一样的东西。
还有点救，江野掐着他的下巴抬高一点，“你就只想得到这个？”
程伊川微微垂下的眼，又抬起看他，眼里藏着什么东西，仿佛幼狼藏住的爪子，努力装成一个可怜又忠心的小狗。
对视一眼，他又垂眼，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垂在身侧的手掌缓缓收紧，手心全是指甲盖的印记。
因为疼痛，眼眶里要落下的泪，就停在长长的睫毛上，眼前模糊一片，又在江野面前露出这样狼狈的样子，程伊川的手捏得更紧了，忍不住皱起眉。
江野没想到他这么没骨气，说好的男主狂霸炫呢？这种事都能承认是自己错了？连反驳都不反驳一下？！
但看他被说得眼泪直掉，江野又止不住心软……这个毛病真该改了！
江野语气软了很多，几乎强撑着强硬的说:“我很生气，一是因为之前那位奇葩大婶和她那个随口就倒脏水的儿子。”
“二是因为那个老师，他不明真相，却认定你错了，从没想过问你，维护自己的学生。”
“三是因为你，”江野停顿一下，让程伊川看清自己的眼睛，“因为你从头到尾，也没有为自己解释过一句。”
“小川，我知道从伯父伯母去世以后，你过得不好也不开心，以前我也对你做过一些事情，你对我有警惕心是正常的。”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看到程伊川微微瞪大的眼睛，江野语气又软了软，“我只希望你能在某些人的污蔑下，维护一下自己，因为嘴在你身上，在一切都没下定论前，你是可以为自己辩解的。”
“这次我撞见只是巧合，那下次呢？你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等着惩罚下来吗？”
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清者自清这四个字，很多时候，是不管用的，”私心来讲，江野觉得现在的男主和以后那个手段狠辣的男主一点也不沾边，甚至还有些怯懦。
“而且你连自己受伤了也不说，万一有什么事情怎么办？！”
不知道是男主还没黑化还是怎么的，江野看着这些事情发生，男主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程伊川听他说了一大堆，眼睛越来越亮，嘴角甚至忍不住上扬，问道:“那我该怎么做，没人教我。”
江野凑近，和他几乎面贴面，缓缓的说道:“你该为自己争取。”
程伊川看似不确定的问:“我真的可以吗？”
想到男主以后大杀四方的场景，江野肯定的说:“你很可以。”
程伊川几乎能感觉到江野扑面而来的气息和味道，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双方都清醒的时候，靠得这么近。
程伊川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很奇妙，竟然有一丝丝真的忍不住要相信江野了。
可一个针对了他一年半，整整547天的人，真的有可能一夜之间就良心发现，然后对他好吗？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肯定有蹊跷，除非换了个人。
但万一呢，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呢？
程伊川垂下眼，又像是想到刚才的话，勇敢的抬起眼，看着江野的眼睛说:“那我以后，会学着为自己争取的……你还有事吗，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
江野:“我没事啊……”但是他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江野，你真的在这儿啊。”卓远从外面进来，吊儿郎当的用手插着裤兜，走路透露着一股王八之气。
卓远笑着进来，一边说道:“你不知道，我在路上听到了很有趣的东西，就是寄住在你家的那个小吸血鬼的——”
“卓远！”江野打断他的找死行为，对程伊川笑了笑，然后推着卓远出去了。
卓远莫名其妙:“你怎么了……等等，刚才在里面的那个人，不是那个谁吗？？”
“你竟然和他共处一室还没生气！”卓远很是震惊，王八步子都快走劈叉了。
江野:“你说什么呢，小声点，人家有名字的，叫名字。”
卓远瞪大双眼，抬头纹都震惊出来好几条，“不是吧，你该不会中蛊了吧，是不是就是那个小崽子干的！”
他捞起袖子准备冲进去，江野赶紧拦住他。
“你干嘛？！”
“我要拯救你！”
“我没事！”
卓远一顿，认真道:“野子，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有事了，只是你自己没发现。”江野以前哪里会这么维护那个小崽子！
卓远准备无论如何也要拯救自己的竹马＋好兄弟。
两个人拉拉扯扯，谁也拦不住谁，校医在一边绿茶都快喝完一杯了，看他俩还在那儿扯皮，很没有耐心的骂道:“你们有事吗？没事请出去！”
江野赶紧拉着卓远跑出去，还专门绕了一圈，到一个视角比较偏僻的地方，头顶只有一扇窗，为了防止被人听墙角，他还垫脚看了看窗内——
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肯定没人。
江野放下心，认真和卓远扯皮。
卓远用手摸他的额头:“你真的没事吗？”
江野拍开他的手:“当然没事，你看我像是突然傻逼了的样子吗。”
卓远被拍开也不生气，摸着后脑勺笑了笑，“不傻逼，不傻逼……啊，我知道了！”
“你又有了新的想法是不是？！”
江野:“？”
他想了想，好像这话也没错，于是点了点头。
卓远舒出一口气，“我就知道，啧，你怎么不跟我说，刚才我差点露馅，那你这次准备装多久啊。”
他想想竟然觉得那个小崽子有点点可怜，不过这点点可怜在好兄弟面前不值一提。
“你悠着点，别把人整坏了。”
江野越听越不对劲，“装什么装，”他突然反应过来，无语片刻，抬手就给了卓远一下，“我说的都是真的，装个屁。”
卓远:“啊？你好假哦哈哈哈。”
“啪”的一声，他又被拍了一下，卓远很委屈，“你不是在开玩笑吗。”
江野:“程伊川那事我没开玩笑。”
卓远真的惊了:“不是吧，你想什么呢？你不是很生气他来你家里边吗？以前我劝你别太过分的时候，你还骂我来着，你别告诉我你后悔了。”
江野沉痛的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是这样的，我以后会把他当弟弟看。”
卓远还是不大相信，不过也没反驳，万一是兄弟心血来潮呢，反正过一阵子就会恢复正常了。
第8章 “我觉得你就是热脸贴冷屁股”
两人聊了会儿，江野问道:“你找我干什么来了？”
一说到这个，卓远眼睛一亮，随即有些郁闷的开口道:“本来听到你家那个小崽子被老师找去办公室的消息，想跟你分享一下来着，结果看样子你早知道了。”
江野皱眉:“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才出多久，不过想想，当时办公室里还有几个老师，门也没关好，被嘴大的学生听到了也很正常。
“我小弟告诉我的，说这事已经在他们初中部传遍了。”卓远不在意的摸了摸后脑勺。
江野直觉不对，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卓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刚不是说了吗，就程那什么川因为打了同学，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据说那学生的家长也来了。”
江野啧了一声，靠着墙壁的身体站直了，“事情不是这样的，打人的不是程伊川，是那个叫了家长的学生。”
卓远听了略有点惊讶，一边是因为真相和听说的不一样，更多的是因为江野竟然为程伊川解释。
真是西边的太阳升起来了，稀奇。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把江野刚才说的话当回事，只以为江野是看不惯别人颠倒黑白。
卓远干脆说起另一件事，“有剧组来我们学校拍戏，这事你知道吗？！”
卓远看起来很激动，他家里也不缺钱，但娱乐圈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一个充满了陌生的、没有接触过的领域。
他还很喜欢里面的一个女明星，经常给对方的公司寄点礼物什么的。
得知有个剧组来他们学校取景拍戏的时候，卓远和大多数人一样，感觉非常新奇，要不是来找江野，他现在估计和同学凑在一起远远的观察那个剧组了。
江野听到却是一愣，觉得这个剧情略熟悉。
稍微一想，也就想起来了。
男主程伊川蛰伏的那些年，作者为了让男主一边私底下累积资源，一边让他扮猪吃老虎，写了一些设定。
程伊川成绩年年第一，不可能突然做一个学渣，或许作者也觉得他这个人物设定没有花.花公子的天赋，为了不崩人设，干脆把男主塞进娱乐圈。
娱乐圈纸醉金迷的程度有多深，恐怕只有进去了的人才知道。
普通人对里面充满了向往，但在豪门圈子里，特别是有底蕴的豪门，是怎么也看不上娱乐圈这个圈子的。
男主一脚踏进娱乐圈，几乎与豪门圈彻底绝缘。
许些和男主父亲有过交情的人无不惋惜和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这么一条路。
男主的大伯还特意劝了男主，也没拉住男主的决心，原文写到这里，还专门花笔墨描写了一下男主的内心活动。
江野记得不是很清楚，倒记得原文后半段，男主的一次小小的采访，他说是因为偶然的一次机会，发现自己喜欢演戏，正好机会来了，就抓住了那把通天梯。
对于这个太过公式化的回答，江野不可置否。
“你知道这个剧组的导演是谁吗？”
卓远:“我也不清楚，但是听人说，好像姓徐来着。”
原文那个欣赏男主的导演也姓徐，江野恍然，想来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段，程伊川就会偶然间受到这个剧组导演的青睐，然后参演他人生的第一部 电影。
也开启了他在娱乐圈长达数十年的辉煌人生。
江野想到原文里男主在娱乐圈和商业圈的事业蒸蒸日上又苏又爽的场景，莫名觉得现在的这个小可怜也不太可怜了。
他才可怜，养个猪都还没底呢。
卓远看他莫名其妙开始摆出一副沧桑脸，被戳中了本来就低的笑点，花枝乱颤的笑了一阵，被江野按着捶。
江野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半个点过去了，他想起程伊川还在里面孤零零一个人躺着，连忙催着卓远走，他去看看程伊川。
卓远拦在他面前，故意道:“我才不，你不是说要和小崽子培养感情吗，那我作为可以和你一起穿开裆裤的好兄弟，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冰雪。”
江野白了他一眼，笑骂道:“滚你的，你才穿开裆裤。”
“不对，我怎么面对冰雪了？”
卓远吊儿郎当的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那个小崽子看起来就不好搞定吧，我觉得你就是热脸贴冷屁股，何必呢。”
江野几步上前和他并走在一起，听他这么说，又想起程伊川哭得眼角红红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他迟疑着问道:“你说有没有人，看起来很冷酷不近人情，其实是个小哭包？”
卓远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快笑死了:“你不是吧，我以为你准备和他和好已经够夸张了，你怎么现在还自带滤镜？”
“醒醒吧，别一天天的瞎脑补。”
“他程小川要是个哭包，我卓远就把脑子拿给你当球踢。”
江野:“……”对自己还是不要这么狠了吧。
他们进去的时候，江野本以为会看到可怜兮兮的敷热毛巾的程伊川，没想到人影不见，床上的褶皱都被人一丝丝抚平了。
校医:“他走了有快半小时了吧，他说看你们聊这么开心，没必要打扰你们，就一个人离开了。”
江野有些意外，但他早发现程伊川自己的主意很重，提前离开什么的，也挺符合他的人设的。
江野没把这事放心里，下午去班主任那里请了假回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班主任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善。
他一时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了班主任，讪笑两声，便打车回家。
本以为需要去江父的公司才能见到对方，没想到江父今天回来挺早，他开门的时候，江父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江父看了他一眼，脸上维持着一概凶狠的表情，江野已经免疫了，听他扔下一句:“跟我来。”
江野正好也有事想跟他谈，便一路跟着上去。
书房很宽很大，但光线并不是很明亮，让江野总有一种他们是反派，正在谈论怎么对付男主的感觉。
江父坐到他对面，父子相望半晌，没人说话。
江野心想难道江父是想让他先说，可刚一张嘴，江父就开口了。
“小野，你……”江父难得有些犹豫的样子，浓浓的眉毛皱在一堆，表情越来越凶狠，像是要和江野打起来了。
其实他只是在犹豫而已。
不过江父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商人，犹豫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直说道:“小野，你想养猪？”
江野正在喝水，差点一口水喷到他脸上。
胡乱擦擦嘴角，问道:“爸，你怎么知道的。”
江父敲了敲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沉声道:“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跟我说的，说你成绩不理想，所以自暴自弃，不打算继承家里的产业，反而想当个朴素的养猪大户。”
江野:“…………”
“也没这么夸张。”他主要是没事干，手痒想干点啥，但又对江父的公司产业不感兴趣。
还朴素的养猪大户……可想而知，这句话的本意绝对被美化了不止一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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