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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学霸，你有没有考虑好高三搬不搬回宿舍啊？”
这个问题寒假的时候两个人就讨论过了，只是那时候姜林说要再考虑一下。
眼下男孩子又重新提了出来。
平心而论，官玉是希望姜林在学校住的。
因为高三不像高二，会比现在忙很多，虽然住在外面也方便，但到底还是宿舍更方便一点。
少年轻轻摩挲着掌心的莹润雪人，看了一眼对方。
“还有一个学期的时间，我想到时候跟奶奶商量一下再说。”
这一次他较之过往又松了一点口，似乎只要跟爷爷奶奶那边打过招呼下学期就会搬回宿舍了。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官玉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也是，确实应该跟爷爷奶奶商量一下。”
话是这样说，但对于姜林下学期会住学校已经有了几分肯定。
事实也的确如此。
跟一开始相比，如今的姜林在面对官玉的时候已经能够克制住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或许跟男孩子的亲近并不像他一开始想象得那样可怕。
他已经往前走了很多步了，在安全的范围内，他应该还可以小小的，试探性地再迈出一步。
只要他谨慎一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吗？
应该是这样的吧。
姜林看着官玉，眼神愈发柔和，像是春天树梢上第一缕舒展身姿的新叶。
它拥有无比广袤的美好未来，拥有希望与生机。
他的心脏在跳动。
他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只要有官玉在的地方，他总是活着的，而不是如同行尸走肉般。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两人才再次穿好外套准备出门买火锅材料。
房间的门一打开，寒风就从人的颈脖里钻了进去，再一看外面竟然已经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雪。
雪花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这会儿已经有些规模了。
姜林看了看，准备回身拿两把伞再出门。
“我去拿两把伞，你在这等一会儿。”
说完他又极为细心地把冷风口关了上去，让官玉站在门口处等着自己。
“不用了，下雪天才有意思，学霸我们跑着去超市吧！”
A市是不经常下雪的，今年倒是难得，所以男孩子的语气里都透着一股兴奋和跃跃欲试。
这样的官玉和姜林来安阳中学没多久在操场看台上看到的男孩子有些相似。
那时候对方和室友坐在一起，因为底下一场队伍的胜利而兴奋地吼叫，夹杂了些孩子气的可爱。
那时候对方还不认识他，可是现在他就在自己面前。
不仅如此，他们还成为了朋友，等会还要一起去超市买东西。
姜林这样想着，眼神就蓦地深邃了起来，乌黑的瞳孔中缠绕着的是化不开的情意。
少年下意识侧了侧脸，不叫官玉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
“好。”
他答应了官玉的提议，不过还是没有直接出门，而是将脚尖转了个方向朝卧室去了，“我拿一样东西就出发。”
姜林的步子迈得很大，很快就进了房间。
官玉没有跟上去，乖乖地站在门口处等着。
并不是什么难拿的东西，所以几分钟还没到姜林就重新走了出来。
等在门口的人注意到他手里多了一条有些鲜艳的围巾，就跟雪人身上戴着的那条围巾一样，是红色的。
“把围巾戴上。”
一个新年过来，两人的身高都长了不少，但少年还是要比男孩子高一点。
所以他很轻松的就将围巾套在了对方的脖子上，然后在各个角度杜绝了寒风能从颈脖间钻进去的可能性。
他的姿势有些生疏，显然是不常做这种事情的。
但就是这种笨拙的体贴容易让人心头温暖。
“学霸你不戴吗？”
官玉配合着仰起脖子，他的喉结因为说话而震动着，偶尔会教正在颈脖间努力的双手触碰到。
看着姜林眼皮微垂嘴角轻抿，似乎是在完成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的样子，男孩子不由得一笑。
他一笑，暖气也就一下子扑到了少年的面上。
嘴唇的地方是最热的。
“只有一条，你怕冷，把围巾戴上等会往雪里跑也不容易感冒。”
姜林说话的时候热意也在两人之间徘徊。
但很快这样的距离就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刚才因为说话而冒出的热意。
“好了，我们走吧。”
他拉开门，让官玉走出去之后再将门锁上了去。
“好大的雪啊！”
刚一走出去，男孩子就把两只手伸了出来，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绕着大门口走了几步，来到了窗户前。
“我果然还是那么的风流倜傥。”
他拿窗户玻璃当镜子照了照，红色的围巾并没有将他衬得傻里傻气。
甚至身上因为多了一抹颜色的关系，将整个人显得更加亮眼了起来。
官玉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朝姜林喊道：“学霸我们开始比赛吧，看谁先跑到超市！”
他之前就让姜林把路线大致讲了一遍，所以这会儿也不用对方带着，自己就能找到地方。
少年向来行事稳重，今日却是完全纵了男孩子。
两个人在规定好了起点后，就一阵风似的往前蹿了出去。
姜林有意慢了官玉一步。
即使脚下的路已经被清理过不会滑倒，但他还是担心官玉发生什么意外。
他永远在他身后一步，不管发生什么，都可以及时接住对方。
走路只需要花十分钟左右，两人是跑着去的，不到一半时间超市入口就到了。
官玉停下来的时候，脸颊冻得有些僵硬，说话的时候就像不是自己的嘴巴在动一样，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输了。”
姜林要晚一步到达，他是含着笑意说出这句话的。
尽管没有跑多长时间，但依然让人觉得酣畅淋漓。
姜林站在原地，将对方身上还未融化的雪花拍下来后，自己也简单的抖了抖衣服。
因为要买的东西很多，所以两个人推了一辆购物车。
少年负责推，男孩子负责拿。
伸出来的手是冰冷的。
但随着在超市里的走动，刚才跑步的效果就显现了出来，两个人的身上渐渐开始发热。
官玉终于不再觉得自己的脸部僵硬，就连拿着东西的手指都比刚才灵活了许多。
他跟着姜林的指导，将煮火锅要买的材料一一放进购物车里。
末了两人又随意捡了些零食，都是官玉喜欢吃的。
因为室内的温度很高，所以官玉的脸上不知不觉也飞起了红晕。
这样一看，对方竟然跟那枚圆溜溜的雪人一模一样。
买的时候并不觉得怎样多，可等到结账的时候就发现原来他们竟然买了这么多东西。
看着排在面前的四个大袋子，官玉张了张嘴，“学霸，我们刚才是不是冲动消费了？”
刚才他看见什么就随手扔进了购物车里，偏偏姜林也不阻止，任由他这样一路走一路扔。
现在准备回家了，才发现买的东西好像严重超标。
“还好，只是零食袋子占了很大空间，你拎这两袋，我拎这两袋。”
买的零食中膨化类食品居多，其中一个袋子确实是看起来多，但东西并不是很重。
“不行不行，东西是我们俩一起买的，怎么能让你全部拎重的，这样，我们一人一样。”
官玉否决了姜林刚才的分配，将比较重的两袋一人分了一个，轻的两袋也是一人一个，十分公平。
“那等会你要是拎不动了跟我说一声。”
“男人，不会拎不动。”
官玉说着还比了一个握拳的手势，这突如其来的应答和动作让姜林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啊。”
是无可奈何却又宠溺的感叹。
同时手掌也轻轻摸了摸男孩子的脑袋。
超市里的音乐在结束了一首喜庆的歌后曲风就陡然一变，像是在附和此刻的气氛。
四目相对间，抒情的乐曲缓缓响起。
但少年已经知道该怎样才会让自己的行为更加光明坦荡了。
“我们回家吧，现在的天气雪只会越下越大，你下午还要回学校，早点吃完饭早点回去。”
抬起的掌心又很快落下，短得像是一场单人的错觉。
跟姜林预料的一样，走到外面的时候，雪果然更大了些，他们来时走的路上竟然已经堆了一层浅浅的积雪。
“我先走，你踩着我的脚印，不然手上拎着东西容易滑倒。”
这话正好是对着风口说的，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姜林似乎一点也没有想过自己走在前面会不会摔倒，只是这样叮嘱着官玉。
从后面看上去，官玉觉得对方的背影透着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
仿佛不管前面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这道身影都会挡在他的面前，永远不会倒塌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金曲播放：
能不能再靠近一点点/能不能再勇敢一点点
就算让我知道我永远只是单恋/我也会藏着感谢/笑着和你说再见
第40章 意乱情迷
“终于到家了。”
官玉呼出一口气往沙发上一歪。
姜林才刚刚坐下，就感觉自己身边那块地方凹陷了下去。
男孩子跟他离得特别近，胳膊挨着胳膊，大腿贴着大腿。
他还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官玉就已经在沙发上调整了自己的坐姿。
稍微挪开了一点，但还在亲密范围之内。
“学霸，我们等会再开始煮火锅吧，现在才十一点出头。”
官玉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听到姜林回了声“好”后就打开了一个益智小游戏。
他玩得津津有味，少年看得也十分认真。
官玉的手机界面很简单，就连壁纸也是一张纯色的图片。
是他最喜欢的蓝色。
而姜林自己的手机壁纸则是系统默认的那种。
他原本想将官玉设置成自己的壁纸，但少年太过小心了，他一点也不敢冒有可能会被别人发现的风险。
官玉并不怎么喜欢玩游戏，手机里的这个还是他刚买手机的时候觉得无聊下载的。
但是很能打发时间。
是那种组合模型解谜游戏，将各个零件组装起来，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模型。
此时他玩的正是新近开发出来的闯关项目，即在规定的时间内要将这个模型拼出来，不然就算输了。
官玉原本就是歪在沙发上，看着游戏里的倒计时快要结束，而他还有一堆零件没有组装上去，心里有点着急。
他一急就有种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觉，只一心扑在游戏当中，就连自己大半边身子歪到了姜林身上都没有发觉。
而少年原本只是跟他一同紧张着时间，不料肩膀上一重，霎时间所有的心思都没有了。
气氛在单方面的黏稠。
姜林的手臂还被压在男孩子背后，他的鼻尖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清甜的香味，混合着出门之前喝的草莓味饮料，叫他心乱如麻。
又有点口干舌燥。
室内的温度随着空调的开启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
购物袋正被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两人在门口处换下的鞋子底部也已经化开了一些雪水。
少年有点沉溺于这样的氛围。
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身边人的呼吸以及手机游戏的音乐在响着。
他悄悄吸了一口气，又悄悄呼了出来。
好像可以借此来有效地镇定自己的心绪。
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效果的。
姜林只觉得周身如坠火窖，熊熊烈火从脚心开始燃烧，到了肩膀那里的时候，就好像猛然浇上了一桶新油，火焰噗嗤一声烧得更高，也更旺了起来。
可他站在烈火中间，甘心被焚烧殆尽。
被压住的那只手臂是最热的，手心都已经微有湿意。
如果……
如果可以这样抱着对方……
“Yes！成功了！”
心悸被官玉的声音打落。
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侧肩膀上的重量。
官玉抱着自己的手机坐了起来，高兴地喊着“成功了”的话。
他是赶在最后一秒拼好的，这种成功中掺杂了侥幸在里面，更叫人有成就感一点。
肩膀上重量的消失让姜林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猝然闭了闭眼睛，反省着刚才的意乱情迷。
心脏部位却在此刻不受控制地变得空荡，好像外面那些寒风能够穿透玻璃，直直吹进这里。
“时间不早了，我去把火锅底料烧好。”
少年留下这句话就匆匆去了厨房，连看都没看官玉一眼。
“嗯？时间不早了吗？”
身后的人疑惑出声，官玉看了眼自己刚才的闯关游戏，游戏上面给出的时间是三分钟。
也就是说从刚才到现在才过了三分钟而已。
他哪里知道，对于姜林而言，刚才的每分每秒都像是无比漫长的。
可是到了结尾的时候，又陡然让少年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虚妄。
是虚妄，是不可得。
是痛苦与甜蜜交加，最终痛苦占据上风。
“那我把菜都洗了吧。”
官玉一无所知。
他看着姜林忙碌的身影，也跟着忙了起来。
手机被留在了沙发上，官玉趿着拖鞋往桌子边走去。
他将四大袋子里面的东西分门别类的归置好，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柜子里的放柜子里，等会要吃的肉类放在了桌子上，要吃的菜则抱去了厨房。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官玉也来了厨房，姜林还是没有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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