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偷一辆看似极普通的轮椅，就是帮着偷人也会毫不犹豫。
陆杰出了办公室，保持通话匆匆下了楼，来到负一层停车场。
站在车窗前向里面观望，陆杰差一点笑岔气，“你猜怎么着？”
“放进去一辆一模一样的？”楚络一语中的。
“可不。”要不是老板打电话提醒，陆杰一时半会发现不了被偷梁换柱。
“轮椅有什么用，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偷？”陆杰摸不透偷车贼的脑回路，铁定有坑。
陆杰考虑问题全面：“这要是报了警，在没有原始证据的情况下，真不好立案，丢东西有一定额度才会进一步调查。”
“一辆普通的轮椅，再贵能贵出二千立案标准？”不光陆杰觉得天方夜谭，警方来了听后同样无语。
楚络：“我问问凌渊，看有没有购买单据之类的东西。”
“行，等你电话。”陆杰选择报警，至少揪出公司里收钱的内鬼，当人证用一用也可以。
楚络把问题一说，“轮椅不存在破坏性吧？”万一遭到破拆，触发条件引起爆炸，乱子可就大发了！
“其他功能锁定了，不然也不会被偷走。”
“听不懂。”楚络求解释。
“它是个机器人，有认主的程序植入，一旦脱离会自己找回去，具备防盗的特性。”研发部出品的东西，再不起眼，哪怕是一枚小零件，都会有类似的功能。
自己找回来？楚络脑海中勾勒出，一辆轮椅满大街溜溜达达，寻找方向的画面，身后追着呼哧带喘的小偷，以及好奇的路人，画面太喜感，忍不住笑出声。
凌渊没理笑得出来，一点麻烦上身的危机意识也无的楚络。
“轮椅的身边没人，不想事情闹大，尽快对调过来。”
楚络秒懂：“李代桃僵。”用假的把真的换出来，警方查与不查，事件都会平息。
看似简单的手法漏洞多多，楚络提出疑虑：“公共场所最不缺的就是监控，我这边一动，可能不尽如人意。”
“小偷所走的路线，避开了所有监控范围，按照地图上显示的路线走就可以。”完美的规避嫌疑。
“假轮椅在公司。”再买一辆未必一模一样，还会留下购买痕迹，查出来解释不清。
凌渊：“那算了！”
“啊？”说着说着，怎么就变卦了，楚络一头雾水，哪里惹到凌渊不高兴？
“用不着你。”凌渊直接了当道，嫌弃满满。
楚络有种一无事处百无一用，被抛弃的悲怆。
凌渊：“我把系统功能解锁，轮椅会去找你。”
“然后再把假的还回去？”楚络插了句嘴，话落才知犯了傻气。
“送回去干嘛，多此一举！”凌渊翻白眼，“真丢了找不到，谁也甭惦记。”
“哦，好。”犯了一回蠢，楚络看清自己毫无用武之地，丧的一批。
“挂了。”耽误自己休息，凌渊把平板电脑往床角一扔。
“等等。”楚络忽有一问，“你平时喜欢吃几分熟的牛排？”
“五分，怎么了？”又不是没在一起吃过饭，凌渊狐疑楚络在找话题闲聊。
“没尝过三分熟的？”楚络心底隐约预感到了某些问题。
“血水太多，腻得慌。”西瓜汁难道不香吗？凌渊一向不亏嘴。
楚络心里沉甸甸的，张了张嘴，话到齿间吞了回去。
“晚安。”
“嗯。”凌渊挂断电话。
楚络告诫自己先不急，一定要冷静看待，不一定应验，也许是上次车祸失血过多，导致对肉类里的血红蛋白产生饥渴，只要不是长久的饮食紊乱，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一切要等体检结果出来，楚络自我安慰。
开车去公司，提前打电话给陆杰。
陆杰刚送走警方，调取今天早上的监控录像，什么都没有找到，更别说抓人了。
楚络一到，先给停车场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放个假，然后带着手套，将车里的假轮椅推进监控室。
“拿不出有利证据，这件事又将不了了之。”陆杰脑仁生疼。
“等等看。”楚络不着急。
陆杰坐下来等着，盯着假轮椅出神。
约十分钟，楚络站起来，陆杰跟着走到外面。
“这是……”陆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回来的？”
轮椅轱辘着，进了监控室的门。
陆杰吃惊的张着大嘴，活似生吞了两个鸭蛋。
楚络最后进屋，把门关上。
真轮椅绕着假轮椅转了两圈，停下。
陆杰刚合上的嘴巴，下一刻眼珠子、下巴同时掉地上，捡不起来的那种。
真的把假的在现有的基础上，做了个小小的改动。
两人眼睁睁看着，轮椅上长出两只‘手臂’，在假轮椅上敲敲打打。
“成，成精了！”陆杰的舌头已经被猫刁走了。
“机器人而已。”少见多怪，楚络见过一次并不惊讶。
而已！谁给下的命令？
凌渊远程操控？还是已经装有，半智能应对机制芯片程序？
一连串疑云，越扒越多越积越厚，陆杰有种身处科幻大片的即视感。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改装完成，看起来跟原来没什么两样，楚络不确定里面会不会有别的陷阱机关。
真轮椅游到楚络面前，让对方坐下。
陆杰神游天外的把门打开，跟着坐上轮椅的老板走入停车场。
轮椅绕过了‘旧车’，停在楚络开来公司的新车旁。
“怎么做到的？”陆杰感觉白活这么些年。
“定位系统。”楚络只能这么解释，站起来打开车门。
轮椅自动压缩变形，滑入后排座位下的空间。
陆杰咽唾沫，“之后怎么办？”
楚络倚在车门上：“真的偷走又丢了，小偷会回来再找。”
“那个假的？”陆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楚络点了点头，正常人的思维模式，不回来看看岂不前功尽弃。
陆杰忍不住叨叨：“像这样的高科技，不适合出现在国内。”会引起不怀好意的人窥视，不对，已经有人提前下手了！
“其实也没什么。”对比在凌渊家储藏室见到的，那些不知名的好东西，轮椅真够不上高科技。
陆杰大喘气：“一个可以避开随处可见的监控，或者也包括行人在内，自己找回来的轮椅，你和我说没什么！无人机有，无人驾驶技术也有，但是，没有发展到一个连‘眼睛’都没有的轮椅，能够轻轻松松自驾返回的地步！”
这要是不算高科技，在老板眼里什么才算？难不成是自己的眼界太小？陆杰自我怀疑中。
“好了，好了，东西丢了，以后不会再出现。”楚络敷衍的安抚好激动的陆杰。
深呼吸，气也没用，陆杰主要是眼馋。
“后续我知道该怎么做。”陆杰让老板放心。
“交给你了。”楚络上车，挥了挥手离开。
第69章 摇篮曲
另一边，来到约定好的地点，一进门，没看到极其期待的东西，立刻马上打电话联系对方，怎么办事的，这么不靠谱！
“轮椅呢？还没送过来？”多长时间了，磨蹭个什么劲！
电话另一端的人蒙了，“送过去了，我还拍了张照片留底，你等会儿，我给你发过去。”
偷的是一辆样式再普通不过的轮椅，对于小偷来讲没啥高难度，加上有人里外配合，天衣无缝的躲过电子眼，提前送到了雇主要求的指定地点。
又不是值大价钱的好东西，黑吃黑有点赚头，小偷没这么无聊，有钱拿足够了。
轮椅那么大的个，站在门口一眼望到底，能搁哪去？
电话一断，短信提醒即至，打开一看是个短视频。
在别人眼里，轮椅不值几个钱，何况已经付给对方一笔可观的数额，除了自己怀疑轮椅的构造，其他人压根不会往别的地方琢磨。
视频内容佐证了对方说的话，可是，东西真不在屋里，能去哪？
不可能自己长腿跑了！被人偷了？谁偷它干嘛，闲的蛋疼！
为了避免查到这里，特意选了一处，老旧临近拆迁的小区，四周看不到电子眼，有也差不多处在报废状态，这下可好，把自己生生框里面。
再次打过去，语气和缓许多，仔细问明白拿到轮椅的前因后果。
小偷纳老闷了：“不就一个破轮椅，里面藏着金块？”这么执着，给钱也特别大方，不大对头的样子！
别是真藏了非法的东西，小偷虽然几度进过局子，已经混成熟客，也就平时手脚不干净些，老弱病残孕是不碰的，够得上判刑标准的都不沾手。
这次的雇主也太小题大做了，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
为了打消小偷的疑虑，随便编了个借口搪塞。
小偷又不是没长脑子，越是含糊其辞越有猫腻。
该说的全说了，细节一丝不漏，小偷半庆幸半后悔。
庆幸的是，雇主爽快的先给了钱后干活，后悔的是，没把过程一遭录下来当凭证，万一雇主反咬自己一口，跳进黄河未必洗得清。
不行，一会得打听打听，有没有报案的情况，几度进局子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至少熟人多，能探听到不少消息。
气急败坏的摔了手机，到嘴边的鸭子飞了，这叫什么事！
捡起地上碎了屏的手机离开，关注重点放在盛世内部，果然听到姓楚的报了警。
专门去了一趟警局，旁敲侧击了解情况，理由是丢东西常有，没听说丢轮椅的，正因为稀奇顺嘴问问。
轮椅一般是给没有行动能力的病人用的，简单来讲偷了卖不出去，不是电瓶车一类有人要，大多数人如果不是在医院那样的特殊环境，会觉得别人用过的晦气。
再好的轮椅也不值当去偷，这件事做为笑话听一听，乐呵乐呵完了。
本打算去瞧一眼调换的那辆轮椅，验证一下是不是小偷放错了位置，真的又给送回去了。
走到半路停下来，自己去太扎眼，楚络绝不是吃素的主，闹起来不好看，事情败露更没法收场。
得等，看姓楚的着不着急找回轮椅。
假设对方不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全当自己看走了眼，想错了地方。
反之，轮椅的技术含量，绝对会超过人人眼红的义肢。
之后的两三天，盛世那边不见催着警方调查，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心一下子坠到谷底，大老远寄个轮椅给楚络，真的只是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玩意？
还是说已经找回去了？瞬间迟疑不定做贼心虚。
多方打听，了解到最新情况，姓楚的是真没把轮椅的事当真，到头来自己反而空欢喜一场。
错了？真的错了？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楚络终于拿到体检报告，大毛病没有，就是贫血，医生说可能因上次车祸造成，需要日常补充恢复。
拎着一大袋子药回家，楚络盯着体检单发呆，饿了才回神，到厨房煎牛排。
这一次像上一次那样，鬼迷心窍吃了一小块生牛肉，反应过来吐得昏天黑地。
三分悉的牛排已然不能满足自己的味蕾，吃的越来越嫩，也越来越生，一块两块牛排满足不了日常胃袋的需求，吃进去的越来越多，可还是觉得少点什么。
情况愈演愈烈，这天开会中途，楚络眼前一黑头晕目眩，浑身发抖极不舒服。
陆杰就在身边，看出老板脸色泛白有点不对劲，连忙暂停了会议。
楚络说了一句：“天气忽冷忽热，大概是感冒了头疼。”杜绝一切不实猜测传出去。
陆杰送老板去医院，一量体温，低的吓人。
医生赶紧开药补营养液，贫血的指标极具上升，医生甚至让楚络做好心里准备。
一般贫血加剧，有可能跟白血病等癌症挂钩。
从血液中得不到氧气的供给，大脑会出现暂时停摆，头晕目眩症状频繁，非常的危险。
楚络开始吸上了氧气，脑子里一团乱麻。
体检结果明明没有癌症等异常情况，楚络很肯定排除掉这类病症。
联系到血族对血液的渴望程度，以及贫血加剧低温的身体，楚络不敢想象。
凌渊明明没有咬过自己，非常克制的保持距离，仅仅是自己引诱对方在先，就嘬了点手指头上的血珠子，能有多少？
不足以将自己变成血族，假设唾液中有毒素存在，之前在凌渊身边呆了半个月之久，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发病，偏偏一回国，症状空前绝后？
情况稳定下来，楚络要求出院回家，饿了！
不能呆在医院，这个随处可见血腥的环境中，万一自己不幸变异，对自己对他人是种不小的伤害。
医生早前以眼神示意陆杰出来谈。
陆杰本就高悬着心，听到医生突如其来的话，吓得浑身哆嗦，好半天才缓过劲，一直坚信老板不可能得癌症。
回去后不提糟心事，变着法着开导老板，陆杰的内心格外沉重。
楚络盯着强颜欢笑的陆杰哭笑不得，哪怕得了重病，也有最后一条退路可走，根本用不着悲观。
调出手机里存着的电子体检单，拿给陆杰看。
陆杰瞅了瞅手机，又瞧了瞧老板，整个人云山雾罩搞不清明堂。
楚络坚持回家休养，实在饿的胃受不了，真怕忍不住，抱着陆杰啃两口。
陆杰拗不过老板，只好去和医生谈，借口转到更大的医院，接受系统的治疗，这才得以顺利的离开。
到了家，楚络赶陆杰走：“你回去吧，有事我会打电话。”
陆杰一百二十个不放心：“要不我还是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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