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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稼稼很厉害。”桑束顺着说。
师稼瞪了她一眼，桑束却像是没领会到她的目光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般，还冲着她眨了眨眼，“稼稼，你看着我做什么？”
那声“稼稼”可真是自然极了，像是唤过千万遍那般。
当着宋老师的面儿，师稼有口难言，最后只好放弃。
这天宋老师很高兴，说的话都比平常多了不少。师稼不是话多的人，平常周末过来，都是推着宋老师在外面走走，跟她聊聊工作中的小事儿。可今天有了桑束，师稼从前从来不知道这二世祖还能跟宋老师这个年纪的老人聊得这么开心，甚至让宋老师都快忘了自己，还不断催促她去别的病房工作。就连晚上桑束要离开时，宋老师竟然难得表现出来对她的不舍。
“桑桑明天还来玩吗？”宋老师拉着桑束的手不想她走，对桑束的称呼用一天时间达成从“桑束”到“桑桑”的转变，可见桑束哄人功力一斑。
师稼站在宋老师身边，看了眼桑束，然后先一步回答：“爸爸，桑小姐也是有工作的人，下次，下次她再来看您好不好？”
宋老师听见这消息好像有点失望，“哦，那好吧。”
桑束还想说什么，她明天的确是没时间，原本应该今天就去赛场，但她心里记挂着师稼这边，这才推迟了一天。
看着病床上的宋老师，桑束笑了笑，上前握住对方的手：“宋老师，我们约好了下周等我放假，再来看您好不好？”
这话让宋老师眼睛一亮，拍手点头，“约好了，你下周来我也给你一只小青蛙！”
师稼：“……”
桑束倒是笑眯眯点头，好像真把这当做一重要约会。
师稼将桑束送出疗养院，在门口分别时，师稼吸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人开口道：“下周你不用过来，我爸爸他记性不好的，很快就会忘了，你去就忙你的吧。”
她不觉得桑束能真像是她自己说的那样每周抽时间过来做义工。
可这一次，师稼想错了。
十二月夜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桑束主动伸手紧了紧师稼的披肩，再后者瞪眼之前已经收手，而后冲着她开怀一笑，那笑容，明朗到让这个月夜都变得炙热。
“不行吧，宋老师这么喜欢我怎么会忘掉？”
师稼：“……”
她真是没见过像是桑束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很快，师稼在心里对桑束定义的厚颜无耻之前再加了个前缀。
“所以稼稼，你记得多在宋老师面前提提我的名字，别忘了我。”
只是最后这话，也不知道到底是说宋老师，还会指……师稼本人。
——特别厚颜无耻。
师稼想。
作者有话要说：
脸不厚就追不到……女朋友！
我定时啦~
第8章
周一师稼早晨从疗养院回医院，一进办公室的门手里就被自己带的小实习生手中塞进来一杯美式，浓郁的咖啡香气弥漫在办公室里，在缭缭的热气腾腾的烟雾她望着对自己笑得一脸过于明显讨好的张瑜，没多想，直接开口道：“不可能，我一个人去，不需要打下手。”
她哪里还不知道张瑜这两人的想法？周末的时候疯狂在她微信上弹消息她能不知道吗？师稼甚至都快要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温和，才让这两人胆大包天什么都敢问。
张瑜顿垮着一张脸，“啊，错过了我女神的节目录制，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啊啊啊——”
师稼一边换上白大褂一边不留情面发出灵魂质问：“上周的时候不是才说拿不到签名才是你最大的遗憾吗？”
张瑜：“……”
师稼：“收起追星的心思，把精力给我好好放在工作上！不然别怪我到时候写的实习评语太过真是啊！”
小实习生们顿时哀嚎。
*
下午差不多四点钟的样子，师稼这才朝着桑束给自己发的定位赶去。
因为开车所以她出门时穿了一双Roger Vivier的方头低跟鞋，差不多半小时就到了位于锦洋市城北的水上城堡。
平日里师稼工作都忙不过来，哪里会有时间还关注市郊新建的“城堡”。当看见眼前这建筑时，她还有点惊讶，毕竟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修建起来的。
到了目的地后，师稼直接联系桑束。
这时间第一期的节目录制已经结束，所有参加这一期女团选秀活动的年轻小姑娘们都已经分配好了宿舍，而桑束正跟着其他的几位导师一起“查房”中。
桑束年纪不大，但在国内不论是个人舞还是编舞，都很有名气。最近一两年里，国产大型古偶剧中令人眼花缭乱拍手称绝的编舞十有八-九都出自桑束之手。她自幼习舞，后来又出国进修，在民族舞上有坚实的基础，同时对现代舞也颇有造诣。去年国内专业舞蹈大赛“舞林之秀”中，一举夺魁，不少剧组和经纪公司纷纷向她发出邀请。
这样的名声和实力，加上一点都让人忽视不掉的漂亮脸蛋，桑束粉丝是直逼一线演员。
来到这样的选秀节目，不少选手是桑束粉丝，当她跟着身边别的几位导师一起“查房”时，围绕着她的学员可不少。桑束在接到师稼电话时，正好在一群学员中，她几乎是立马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桑老师要去哪儿？”
桑束回头，眼里笑意深深，“接个重要的人。”
学员们还想问问来到封闭的训练水城的到底是谁，因为明天还会有飞行嘉宾的出场，所以分外好奇。
只不过这问题提出来却没得到桑束正解，她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这么着急？看起来应该是跟桑老师关系很好的人？”
“会不会是陆敏？之前就听说她们关系很好，从前都是一个高中毕业的？”
“不会吧？陆敏现在好像在剧组里？我怎么觉得桑老师刚才那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去见闺蜜，而是像去见对象？”
“哈哈哈我也有这种感觉！看手机的时候一下就笑了，还没有接电话就笑了诶！我之前觉得她超酷超高冷那种！结果一笑，啊，鲨到我了！”
“我也，而且看她之前参加的节目，感觉不是跟好相处的亚子！但今天竟然被那个笑给骗到了！现在我坚信桑老师是那种很温柔的老师了！”
“醒醒，看看就一周前她家团队是怎么处理蓄意伤害事件的明星就知道了，桑树肯定不是那种软绵绵性子……”
“这点我赞同！”
就在大家对桑束的性格讨论的热火朝天时，一声兴奋的尖叫落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啊！！你们快来阳台，这里可以看见入口！”
这话一出，一群姑娘们一窝蜂便朝着阳台涌去。
桑束的确挺急切的，就算是现在穿着8.5厘米的金标Saint laurent高跟鞋也如履平地，走得脚下生风，没人知道她今天在休息期间已经看了无数次手机，就等着师稼的联系。
师稼给桑束打了电话没多久，就看见对方朝自己走了过来。师稼愣了一下，她以为会是徐凯莉出来直接把自己带过去，没想到桑束竟然还亲自过来了。
“师医生！”桑束还没走近，已经先冲着她挥手展露笑容。
这样的灿烂模样，大抵真很少有人能抗拒。就连是师稼自己，也因为桑束的这个笑容神情变得柔和了几分，心里原本对于这一次“外勤”带着的几分抵触，也快消失殆尽。
“桑小姐。”师稼礼貌问好。
桑束一听这称呼不由皱眉，“宋老师都叫我桑桑，你这么分生吗？”
师稼：“……”
她叫不出口。
担心桑束等一会儿脱口一句“稼稼”，师稼先开口道：“最近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应该还算好？”桑束一边回着她的话一边带着她朝自己房间走去。
当师稼听见桑束那句“等会儿脱了给你看”的话时，她不由一头黑线。当抬头对上桑束的目光时，又觉得对方似乎并没有别的意思，师稼心里老郁闷。
她不觉得自己是太敏感的人，但跟桑束在一起时，对方说话好似总能让她想太多，可每次她抬头确认桑束目光时，又觉得似乎真只是自己的问题。
这种困扰，在遇见桑束后就纠缠上自己，师稼微微甩头，想将心底的怪异感扔出去。
师稼不知道自己在跟着桑束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楼上的一群女孩子热切讨论，她的身份成了谜，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关于她的话题，几乎贯穿了整个选秀过程。
“哇！这不是陆敏吧？看起来没有陆敏那么强势。”
“肯定不是，但我好吃她的颜！”
“这么远的距离你都能看清楚别人是什么样子？”
“可以啊！虽然有点模糊，但是气质，懂吗？一个人的气质跟长相无关，我可能就因为她的气质吃了她的脸怎么啦？”
“看起来跟我家女神好熟，呜呜呜我裂开了！”
“是不是哪家新晋小花呀？看起来很瘦的亚子，她身上那套过膝冬裙我也有试过，不够瘦的人穿着就很像是水桶，但是这个小姐姐看起来还很瘦诶！”
“我只关心她是我女神什么人，我看见我女神在对着她的时候脸上的笑都没停过！啊啊啊我酸了！”
……
就在一群人讨论得热络不已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的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沉默。
师明烟在看见师稼出现在入口时很诧异，她从来不知道师稼在什么时候跟桑束有了交集，甚至从刚才的情形看起来，桑束还跟师稼挺熟悉。
桑束从小移民去了澳洲，后来回国，那段时间她却已经去韩国的语言学校，两人之间并无什么交集。等后来她每次回国时，她和桑束也差不多是两个圈子。有一次聚会两人倒是撞见过，桑束的名头那时候已经太响，周围愿意捧着她的人不在少数。那一次聚会，桑束几乎根本没注意到她。
在韩国做了练习生的几年时间，师明烟也听过桑束的名字。在国际上获奖的人，怎么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她这一次回国参加选秀，知道桑束也是她们其中的导师之一她还有觉得很高兴。
不过现在……
师明烟歪着头，没跟身边新认识的小姐妹打一声招呼，转身朝楼下走去。
她今天个人首秀时，桑束都没怎么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节目组给几位导师分配的房间都是套房，桑束在路上直接给了师稼一把钥匙。
师稼：“？？？”
桑束解释道：“如果下一次你过来的时候我这边节目还没录制结束，你可以自己先来房间里等一下，总不能让你就在外面吧？”
师稼：“我在大厅等你就行了。”
“这整个水上城堡里，四周到处都有机位，你确定你要在外面等我吗？”桑束看着她问。
师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从桑束这话里听出笃定。
钥匙还是落进了她的手里。
进了房间，师稼发现在书桌上还有一副没有完成的画作。
也是油画棒涂抹的色彩明艳的一幅画，蔚蓝的天空，一栋颇有欧式建筑风格的房子后是一片青山。
“这是……疗养院吗？”师稼看清楚后，惊讶道。
桑束走过来点头，“像吗？”
师稼没法否认：“很好看。”
桑束又笑了，“那下次见面时送给你。”
师稼：“……不用了吧？”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表达出来想占为己有的意思。
桑束没强求，岔开话题：“好吧，那现在先看伤口吗？”
说着，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桑束脱了毛衣，师稼刚从包里拿出工具时，一转身就看见她只穿着一紧身的闪耀的亮片的短衣躺在床上。
这模样，卷发铺枕，腰肢纤细，模样无辜看着她，师稼感觉到自己心跳差点都快在这一刻停住，忍不住要屏住呼吸。
师稼最近没少听护士站的小护士们讨论如今流行的脸蛋，前一秒能御到全场女人尖叫，后一秒能纯欲到全场男人尖叫。
她不知道桑束是不是属于这种类型，尽量无视对方的视线走过去，皱眉：“怎么穿成这样？”
十二月就算是开了暖气，也不至于这般……清凉吧？
很快，师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同时桑束像是犯了错一样事后承认的没有底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开场录制导师需要唱跳……”
师稼这时候已经看见她腰间有些结痂的地方又被震裂开，撕开敷贴，里面都渗着血。
“出院之前怎么告诉你的？近期时间，不能有任何剧烈运动，伤口不要沾水，还有忌口，你都做到了吗？”
桑束：“……我在努力做。”
师稼冷哼一声，她最不喜欢不听话的患者。
可这时候看见桑束躺在床上对自己露出讨好地笑时，她又感到无奈，她跟一个“不过是”自己众多患者中的一个的桑束这么较劲儿做什么？
“前期最好用纱布。”师稼开口道。
“今天要跳舞，没办法。”
听到这里，师稼感到心底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被桑束这么一句话给带了起来，下手时没忍心朝着桑束伤口用劲儿，但用另一只手拍了一巴掌她另一侧没有受伤的腰际，责备道：“穿多一点难道没办法？”
哪知道她的手心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桑束的侧腰，手下的人却轻颤了一下，就在师稼立马反省是不是自己对待病人太粗暴，结果耳边传来一声面红的轻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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