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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 北风吹着树叶作响, 一晚上的时间又降温了。南城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 冷热都来得让人没有防备。
初冬了。
柯若初挺讨厌冬季的，南城冬季湿冷得要命，而今年似乎比往年都要冷。
风还呼呼灌着。
柯若初倒穿得厚实，她有提前一天关注天气的习惯，第二天要穿什么衣服，总会在前一天晚上就妥妥准备好，从来不会出错。她性子就这样，说是呆板也好，不管什么事都得井井有条，必须按照提前做好的计划走。
盛如绮紧了紧身上单薄的风衣，今天刚出院，不知道降温降得这么厉害。
柯若初不由分说，第一时间脱下了自己的棉外套，裹在了盛如绮身上。之前在海边时，她也这样做过，但她现在再为盛如绮做这些时，动作变得自然太多。
大概是因为对彼此的感觉，已心照不宣吧，做什么都默契暧昧。
好暖……
盛如绮转头，夜色下，揽在眼底的是女孩文静可人的笑，嘴角扬起，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眸若星辰，清澈漂亮。
“我不冷的，我还穿了毛衣。”盛如绮还没说话，柯若初立马抢着说道。
盛如绮扶了扶身上披着的外套，又禁不住笑她，“小傻子。”
又叫自己小傻子了，柯若初更是笑逐颜开，或许盛如绮叫她傻猪，她也能笑得很开心吧。
盛如绮怕她这会儿突然脱下外套，吹了风着凉，便催促：“走，赶紧去车里。”
教学楼离研究生宿舍还有段距离，开车也要几分钟。
几分钟后。
车停在熟悉的宿舍楼下，学生们刚下课，三三两两的往楼里走。
柯若初坐在副驾驶上，心里砰砰敲着鼓，所以她和盛如绮的关系现在算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要直接问盛如绮……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这样会不会太快、太随意了点？
没完没了的纠结，结果一句话没说。
对于这方面，柯若初真是一窍不通，而且做我女朋友这样的话，她怎么都说不出口，素来什么事都习惯被动的她，总想着等对方先开口。
可盛如绮却什么都没说，弄得柯若初心里痒痒的，又在想，是不是自己太心急了？在一起这么重要的事，本来就应该深思熟虑，慢慢来才对。
又安静了会儿。
柯若初突然转头，“姐姐……”
打破沉寂，有些突兀。
盛如绮看柯若初刚刚认真坐着，许久没说话，像在酝酿什么，她偏头，对上柯若初目光后，她慵懒笑了笑，心想，今晚这怂包总该要忍不住了吧？
大喘气后，柯小姐规规矩矩，一脸正直：“都十点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然后，就再没然后。
盛如绮：“……”
坐着憋这么久就憋出这样一句，盛如绮无奈，又喜欢，真是败给这只小白兔了，还能再怂一点吗？
可盛如绮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喜欢柯若初的怂。
喜欢这呆瓜慢慢靠近自己，再小心翼翼表达爱意的模样，比那些风风火火的表白、轻易的在一起，更能触动她的心。
都说真的喜欢一个人时，是没办法把喜欢轻松说出口的，盛如绮觉得是这样，就像她以前可以随意同别人提出交往，但面对柯若初，她却不能轻而易举说出。
一直以来，她都只把爱情当做排遣寂寞的工具，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这一次，她终于感受到了，属于爱情最美好的那部分。
“先把衣服穿上，待会儿别着凉了。”盛如绮帮柯若初拿过外套，帮她披在身上。
柯若初配合着，乖乖穿好外套，细细闻，好像还沾上了她身上独特好闻的香水味。
“现在每晚都要上课？”当初盛如绮还觉得这是柯若初找的借口，以为她要陪女朋友，所以才没时间再陪自己。现在一想，前段时间她真的让柯若初受委屈了，也难怪这姑娘总扁着嘴。
“要一直上到月底，”柯若初转而道：“但我周末晚上都有时间……姐姐，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吃饭？”
一起吃饭，永远都是个好理由。
柯若初都快把这个理由用烂了。
又是一起吃饭，除了一起吃饭，盛如绮就没听柯如初能说出点别的，“有空，到时候我来接你。你想吃什么菜？”
想吃什么菜？柯若初呆了呆。
盛如绮解释说：“有人都夸我做饭好吃了，当然我亲自做。”
幸福来得不要太突然，柯若初想都不想：“什么都可以，我都爱吃！”
“还没吃就说爱吃。”
柯若初腼腆笑，想说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但又觉得这话好肉麻，不好意思说出口。
在车里磨蹭坐了一会儿，柯若初才依依不舍下车，今晚上还是什么都没说。
柯若初往宿舍走着时，一路走一路笑，她从未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一直沉闷如死水的无趣生活，好像开始漾开涟漪，变得有期待了。
盛如绮落下车窗，静静望着柯若初身影，等柯若初走到宿舍楼门口后，她想了想，拿出手机，低头拨通了“小白兔”的号码。
柯若初一看到手机来电，立刻回眸转身，盛如绮的车还停在原地，没有开走。
盛如绮朝柯若初举了举手机，示意让她接电话。
柯若初会意了，接通，“姐姐？”
夜很静，学生该回宿舍的都回宿舍了，楼下空无一人。
“怂包，”盛如绮目光仍盯着不远处，顿了片刻后，轻语：“姐姐想教你追女朋友……”
将手机贴在耳边，柯若初听见对方温柔撩人的低音里含着笑意，那感觉，就像在自己耳畔轻轻吹着气，她心跳漏了好几拍，隐隐还能看见盛如绮脸上的坏笑。
柯若初这才后知后觉，她今晚一定是故意什么都不说的，在变着法笑自己怂呢。
也正因为这句话，柯若初现在百分百的肯定，盛如绮是属于她的。
盛如绮看柯若初只站在那傻笑，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她继续问。“怎么不说话了，要不要我教啊？”
柯若初不知所措摸了摸头发，早已笑得合不拢嘴，心情久久平复不下来，她望着盛如绮好半天，竟软软糯糯回了一句：“要……”
还好意思说要，真是怂到家了。盛如绮笑着，口吻越发的温柔，“那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每天都要想她，记住了吗？”
第44章
“……每天都要想她, 记住了吗？”这句话，盛如绮着实说得动情了，宛如温柔入骨的告白。
“嗯, 记住了。”柯若初在笑，一时又感动得酸鼻子想哭，其实想她这件事，自己每天都悄悄在做，哪里还需要刻意记着。
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望笑着，此刻, 默然也是甜蜜。
片刻过后。
“别站着吹风了, 进去了。”
柯若初的腿就跟走不动道了似的，尽管吹着风，但一点儿也不冷, 暖意反而蔓延遍了全身。
“傻了？”盛如绮看柯若初呆头呆脑的，“听话, 快回去。”
柯若初是觉得自己是傻了, 已经开心傻了，好一阵儿才回盛如绮的话：“你也是，回去早点休息。不许加班。”
“我不加班, 回去就好好休息。”盛如绮依着柯如初的话说着。
回到宿舍。
柯若初趴在书桌上, 手心攥着手机, 笑得像个二傻子, 感觉过了好久, 琢磨着可以给她打电话了吧，结果一看时间只过去五分钟而已。
可是, 就好想她了。
半个小时后, 盛如绮回到家, 甜豆第一时间出现在门口，她俯身捡起沙发角的玩具球，扔了出去，饶有兴致陪甜豆玩了起来。
没一会儿，甜豆就咬着玩具跑回沙发，开始黏着盛如绮撒娇，憨态可掬。
房间仍是空荡荡的，依旧冷清，但盛如绮却没了往日的孤独感，她懒懒靠在沙发上闭眼想着什么，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她一看，嘴角带笑，来电果然显示着：小白兔。
*
第二天，柯若初是顶着两只黑眼圈去医院的，她也不清楚昨晚具体几点睡的，只感觉没睡一会儿，闹钟就响了。
一上午都是哈欠连连。
午间，食堂吃饭。
“柯若初！”白檬愤愤在柯若初对面坐下，开口就炸了，“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老实交待！”
“什么……啊？”
“你还跟我装傻，你别跟我说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你脱单的？！”作为吃瓜第一线群众以及柯若初最好的姐们，白檬觉得自己从别人口中得知柯若初已经有女朋友这件事，实在很跌面子。
柯若初：“……”
昨晚上的事，白檬她就知道了？柯若初觉得白檬不去当狗仔真是太可惜了。
白檬对柯若初抛出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柯若初都不知道该怎么坦白，有点不知所措，“你听谁说的……”
“你都那么高调带女朋友去上课了，还被老师点名，班里谁不知道啊。就我不知道！”现在白檬很后悔昨晚没去上课，总之，十分后悔。
柯若初百口莫辩了。
白檬见柯若初一脸疲倦没睡好的模样，不得了，“这么困，你昨晚跟她去开房了？”
一句“昨晚开房”，成功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
“你小声点……”柯若初真是服了白檬的大嗓门。
“我靠，你真的去开房了？！！”白檬勉强压下了嗓门，可还是藏不住语气里的惊讶，这可是柯若初哎。
“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白檬信了，料想这怂包进度条也刷不了这么快，“当初说好有对象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的，你居然还瞒着我。”
“我要看她照片，他们都说你女朋友好看，我要看看到底有多好看。”白檬都快好奇死了，她从别人嘴里打听的，说柯若初的女朋友妥妥的女神级别，长相气质绝了。
白檬要看盛如绮的照片……
柯若初扶额，有点慌了，还有点头疼。所以现在该怎么跟白檬解释，她喜欢的人就是盛如绮。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跟白檬说不是。
“快给我看看照片。”白檬直催着。
“我没她照片。”
“朋友圈总有吧，快给我看看。”白檬越说越兴奋。
“我跟她还没在一起……”柯若初硬着头皮又道。
“还没在一起？”
“应该……不算在一起吧，还没说在一起。”柯若初认为，一定要认认真真的确定关系，这样才叫在一起。
什么叫应该不算在一起吧？柯若初温温吞吞的模样，白檬见了都皇帝不急太监急，“那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她已经知道我喜欢她了。”一说起这点，柯若初就忍不住笑，“我还……”
看柯若初笑得春心荡漾的模样，脸还红，白檬脱口而出，“接吻了？”
“我牵她手了。”柯若初抿嘴笑，说起接吻，她跟盛如绮其实第一次见面就接吻了，这一想，她脸颊愈发发烫。
牵个手就这么荡漾，白檬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柯若初，像你这样的纯情小甜甜真是全世界绝种了。她知道你喜欢她，她什么反应？”
“她让我要每天给她电话……”每天要想她这句，柯若初没好意思对白檬说出口。
白檬听了，怎么觉得柯小姐是来秀恩爱的？“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你还不表白。傻子，人家在等着做你女朋友呢，看来这回你真要脱单了。”
“要怎么表白？”柯若初问白檬，白檬可是系里有名的撩汉高手，追人有一套了。
“这还不简单。你就直接跟她说……”白檬朝柯若初勾勾手指。
柯若初凑近些。
白檬突然恶作剧来了句：“跟她说你想上她。”
“我是跟你说认真的，算了……”柯若初恼，又知道自己说不过，于是低下头继续吃饭。
白檬哈哈哈笑了好一阵，还理直气壮的反问柯若初，“假正经，你难道不想上她？”
柯若初红着脸：“我不跟你说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不开玩笑了。”白檬摸着下巴，想了想，“要不，我教你一招最简单的。”
“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直接强吻。”
“你还开玩笑……”
“我是说真的，绝对管用，”白檬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没有人能抗拒喜欢的人的强吻，懂吗？不懂就学着点。”
柯若初没答话了，夹了口米饭送进嘴里，心不在焉嚼着，要是自己敢强吻，还至于被盛如绮叫怂包吗？
“要是成功了，记得请我吃饭。”
柯若初还在走神。
“你听到没？”
“噢……”
*
周六，盛如绮推了晚上的交际应酬，在家待着，哪也没去。
“盛总，你赶紧放下，这些让我来就行了。”沈姨见盛如绮在厨房里洗菜，忙走上前。
沈姨是盛如绮请了两年的保姆，只是不住家，平时主要帮她照顾一下甜豆，偶尔也买菜做饭，因为盛如绮基本不会在家吃饭。
“沈姨，你先下班吧，今天晚饭我自己做。”
沈姨难以置信，两年都没见盛如绮进过厨房，“盛总，你还会做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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