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碗粥都喝得干净。
*
十二月，柯若初开始常往JM跑。
只要盛如绮晚上一加班，柯若初就会来陪盛如绮吃饭，盛如绮忙工作，她就在一旁抱着书啃，把平时看书学习的地点从宿舍换成了盛如绮办公室。
两人都忙，这样也不失为一种约会吧？
因为柯若初来公司来得多了，JM不少员工其实都知道柯若初和盛如绮的关系，对待柯若初热情有加，毕竟是老总的小女朋友，谁敢照顾不周。
洗手间和茶水间往往是公司传出八卦的两大地点。
两个女生在洗手间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
“晚上有约会？穿这么漂亮。”
“不约会就不能像个小仙女啦？”
紧接着，话题一转，“对了，刚刚下班，你看到盛总的新女朋友了没？”
“看到了，是黑长直那个吧，瘦瘦小小，长得蛮可爱的，不过年纪看着也太小了。在一起多久了？”
“应该没多久，最近才看到的，你说盛总这回怎么找了个年纪这么小的？她以前不好这口吧。”
“那谁知道，可能突然想交个清纯小女朋友换换口味，找点新鲜感？”
八卦还在继续，两人聊得越来越起劲。
“那你猜这个能有多久？”
“你觉得呢？”
“撑死了三个月。”
“你第一天在她手底下做事吗？我看，顶多一个半月就换了。”
“不至于吧。”
“要跟我打赌吗？一个半月算久的了，之前还一星期换一个。”
“卧槽，有钱长得好看就是任性。”
柯若初在隔间里呆了很久，直到洗手间完全安静，才出来。
她站在洗手台旁出神，本来是想补妆的，可想起方才听到的对话，她鼻子发酸，眼泪簌簌便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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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
盛总：当事人十分后悔。
摸摸小白兔，老流氓要开始还债了。
第58章
换换口味, 找新鲜感，顶多一个半月就换了……
这些话一一盘绕在柯若初脑海，她咬着牙, 忍不住哭了，所以并不是她足够幸运，喜欢的人恰好喜欢自己，而只是盛如绮一时新鲜，轻易随便地接受了她的喜欢而已吗？
不可能，柯若初红着眼眶自我否定着这念头, 盛如绮喜欢她在乎她的，她明明感觉得真切。
还是说, 她对任何人都是这样温柔体贴？柯若初原地站着，脑子里越想越乱, 她从来没怀疑过盛如绮对她的喜欢，满心以为盛如绮是跟她一样，但今天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番话之后, 她不安纠结了，还伴着说不出的难受。
手机响了，微信通知：
【姐姐】还没到吗？
柯若初盯着屏幕上的这行字，努力收着眼泪, 等到眼眶不那么红了，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才朝盛如绮办公室走去。
今晚和盛如绮一起吃饭的时候，柯若初的话少得可怜，虽然她平时话也不多, 但不至于一声不吭。
盛如绮察觉到不对, 再盯着柯若初眸子, 温柔又紧张地问着，“是不是哭了？”
“没哭。”柯若初低头吃着米饭，假装淡然。
盛如绮：“眼睛都红了。”
柯若初辩解：“可能熬夜看书看的吧。”
盛如绮终究还是看出了猫腻，她摸摸柯若初的脸，笑着安慰：“要是心情不好，就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说，要怎么说？问她以前是不是一个星期换一次女朋友吗？问她和自己在一起，只是想换个口味而已吗？柯若初一想这些，没出息的，又憋屈难过得想哭。
晚间，盛如绮照旧在办公桌前处理工作，柯若初则坐在沙发上，捧着厚厚的书本笔记看。
可心不在焉，柯若初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一方面觉得盛如绮这么好，怎么可能像她们说的那样？一方面，她对盛如绮对她的喜欢又没有十足的把握。
掉进纠结的漩涡了，在信任和不信任间摇摆不定。
等加完班。
盛如绮不放心柯若初，“呆瓜，晚上我陪你。”
“不用了。”柯若初拒绝了，她这会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盛如绮，心乱如麻，或许应该先冷静一下。
盛如绮只好先开车送柯若初回宿舍。
车刚停稳，柯若初解开安全带就准备下车。
盛如绮瞧柯若初今晚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等等。”
柯若初回过头：“嗯？”
盛如绮朝柯若初倾过身子，一手托过她脸蛋，笑着凝视一会儿，轻轻吻住了她的唇，一点一点，带着安抚性质的温柔浅吻。
但吻了几秒后，盛如绮停了下来，缓缓睁眼。
因为柯若初几乎没怎么回应她。要放平时，柯若初早就要勾着她脖子急不可耐的回吻了。
“今晚怎么了？”
柯若初瞧着盛如绮，还是摇头。
什么都不说，盛如绮有点力不从心，“别让姐姐担心好吗？”
柯若初抿嘴道：“今天有点累。”
盛如绮摸了摸柯若初的头，估计她是在医院上班累到了，就道：“那今晚早点睡。以后要是上班太累，就别过来陪我吃饭了，知道吗？如果想我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忙完就过来陪你。”
虽然柯若初在恋爱方面没什么经验，但如果只是一般的好感或随便的在一起，会如此体贴入微吗？而且盛如绮对她的好，从来都不止是说说而已。
听到盛如绮这样安慰自己以后，柯若初似乎又稍稍安心了些，她抿笑，然后唇落在盛如绮嘴角，亲了两秒，“我先上去了。”
盛如绮这才放下心：“嗯。”
可晚间，柯若初还是失眠了。
夜深，一个人，最适合胡思乱想。
你了解她吗？
这时柯若初想起柯知菡曾经问过她的话，她有答案了，她真的不了解盛如绮，如果了解，就不会像今晚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柯若初在脑海努力搜刮的关于盛如绮的点点滴滴，盛如绮对她说过的一些话她记得很清楚，她们第一次在夜色见面时，盛如绮教她，多谈几段恋爱就会变得不在乎了。
记忆再度被勾起……
她说得那么随意，好像专情才是傻子。
柯若初突然害怕，害怕盛如绮对自己说的喜欢，是像是白檬那样的，很快就腻了、没了，可她是那么喜欢盛如绮，是想一直跟她走下去的那种喜欢啊。
白檬也说过她傻，难道认认真真喜欢一个人就叫傻么？既然决定了在一起，不应该是做好了全心全意的准备么？
柯若初蜷着身子窝在床上，眼角不自觉变湿润，悄悄打湿着枕头。
*
柯若初一连几天都怏怏的，哪像前段时间，甜蜜幸福都挂在脸上，一天到晚乐乐呵呵，活力四射。
午间，在食堂，
柯若初戳着碗里的米饭问白檬：“两个人不喜欢也能在一起吗？”
“这个看人吧，也有谈恋爱走肾不走心的，”白檬说一半，抬头，“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柯若初继续问，“那你在一起一个月就分手，这种也能叫喜欢吗？”
“有时候孤单寂寞了，碰上个还谈得来的也就在一起了，发现不合适就分开了呗，谈恋爱大部分不都是这样吗？”白檬轻飘飘的说着，突然发现今天柯若初奇奇怪怪的话有些多，再加上近期情绪都挺低落的，她不禁问，“你最近跟我姐还好吧？”
柯若初纠结好一阵，还是问道，“你觉得我们能长久在一起吗？你之前说过，她不太能接受年纪小的。”
“若初，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柯若初否认道，盛如绮对她的态度至始至终都没变过，只是她听到了一些话，自己开始胡思乱想。
“其实在一起多久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有时候互相喜欢也未必能一直在一起。谈恋爱嘛，好好珍惜跟享受现在就行了，不要太胡思乱想，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如果两个人真的适合，没准就是一辈子了，如果不适合，也强求不来啊。”白檬看着乱来，但心里通透的很。
柯若初第一次觉得白檬好正经，说话好有道理，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害怕盛如绮并不那么喜欢她，有一天，会离开她。
白檬清楚柯若初喜欢一个人，属于一旦喜欢上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很傻很专情，也是感情中最容易受伤的那方。
“你是不是觉得我姐太妖孽了，跟她交往有点没安全感？”白檬看破了柯若初的心思，说实话，跟她姐那样的女人在一起，她也会觉得没安全感，长相身材那么绝，还是个富婆。
柯若初现在就是没安全感。
“若初，我敢跟你保证，我姐心里绝对有你，她就是栽你手里了，知道不？”白檬说得很果决肯定，没有丝毫犹豫。
白檬以前见过盛如绮的几任女友，她姐那哪叫谈恋爱？顶多叫找个伴消遣陪一陪，对女朋友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要不是她姐漂亮多金，估计真没人愿意搭理这样的女人。
所以一开始得知盛如绮和柯若初真在一起了，白檬还有点不能接受，她担心盛如绮对柯若初不好，怕柯若初在她姐这受委屈。但当她看到盛如绮从厨房端出爱心早餐，还口口声声说着“宠女朋友不用你教”时，白檬就知道她姐这回真沦陷了，被柯若初吃得死死的了。
白檬斩钉截铁的一番话对柯若初来说，像定心丸，她想她不够信任盛如绮，还是因为不够了解吧，她不介意过去盛如绮是什么样的，她只在乎盛如绮现在对自己的感觉是怎样的。
交往也是互相了解的过程，白檬说得对，时间会证明一切。
心里的疙瘩变小了，但还在。
这个疙瘩让柯若初很不舒服，再不能像之前一样跟盛如绮相处，所以她决心跟盛如绮好好谈谈，可有点怂，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过三天就是平安夜，变相的情人节。
柯若初觉得是个好机会，就像那晚的表白一样，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她就好，想更了解她一点，想清楚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分量。
三天的等待亦是漫长。
柯若初买了情侣围巾当圣诞礼物，准备平安夜就送给盛如绮，结果平安夜盛如绮一通电话过来，说临时有个饭局，今晚不能陪她了。
“没关系的，你忙。”柯若初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通情达理，连句怨言都没有。
“急诊外科那边需要个人顶几小时的班，你们谁有时间？”说话的医生笑了笑，解释道，“可以算半天调休的，不亏。”
“我去，我有时间。”柯若初索性应了，反正她今晚也没什么事，与其一个人在宿舍待着，还不如攒下半天假期。
柯若初万万没想到，平安夜她还是见到了盛如绮，只不过是在急诊值班的时候。
走在急诊长长的过道里，柯若初迎面遇上了盛如绮，她脚步顿时沉重，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盛如绮正半搂着一个女孩。
盛如绮也停下脚步。
看到眼前一幕，柯若初敏感地多想了，心里霎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咬咬唇，“你今晚不是有饭局吗？”
盛如绮看出来柯若初有点误会，当即解释，“这是我助理，她突然肚子疼我才送她来医院。”
柯若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那女孩要去抱盛如绮，嘴里还一个劲撒娇喊着：“姐姐~~~我肚子真的好疼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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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流氓：我tm太难了！！！！！！
盛总今晚要好好哄老婆了，而且难度很高，让小白兔在床上狠狠草（一种植物）一下吧
第59章
只是助理, 要叫姐姐吗？
还叫得这么亲热。
盯着眼前两人，柯若初眉心几乎皱成川字，心底原本就有的顾虑, 此刻像洪水猛兽一般涌上心头，她悄悄死咬下唇，努力保持镇定，可委屈都要从眼神里溢出来了。
听林媛又娇滴滴蹦出一声“姐姐”，盛如绮真想用胶带把这二世祖的嘴给缠上，她一把推开黏上来的林媛, 由着林媛继续嚎。
“她是林研的妹妹，今晚跟我一起参加饭局, 突然说肚子疼。”盛如绮继续同柯若初解释，今晚要不是林媛帮她挡了两杯酒, 她也不会亲自送林媛来医院。
林研的妹妹，林研口中的二世祖，盛如绮这样一说, 柯若初有了印象，的确是盛如绮下属。
这下，柯若初的心情才称得上稍稍冷静，她是不是太不信任盛如绮、太敏感了？刚刚都不知道想到哪去了。
“姐姐, 好疼啊~”林媛声音嗲，就连旁边经过的陌生人听了都起了身鸡皮疙瘩。
一听到林媛又朝盛如绮撒娇，柯若初也盯着盛如绮看，扁起嘴，满脸都写着不开心。毕竟“姐姐”这个称呼, 在她跟盛如绮之间是有特殊含义的。
这场面, 盛如绮头都大了。
吸了口气, 盛如绮瞪向林媛，脸色阴沉，她的忍耐向来有限，“说了别叫我姐姐。我现在就给你姐姐打电话，让她过来。”
说完以后，盛如绮拿出了手机。
“我……”这眼神，林媛有被盛如绮凶到，第一次见盛如绮这样，但大气不敢出。又是一阵疼，她在原地弓着身子双手压在小腹上，这会儿也疼得说不出话了，脸色苍白。
看模样大概率是阑尾炎了，柯若初虽然不太喜欢林媛，但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她还是上前扶了林媛一把，道：“去五号诊室就诊。”
盛如绮这时已经拨通了林研的号码，对方一接听，她直接开口：“你妹妹在医院，长南急诊科，你现在就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不可描述的喘息声，林研说话时也是上气不接下气，软绵绵的，“啊？她怎么了……没大问题吧……嗯……我现在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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