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竟然开始交换竞赛培训市场PY交易信息。
高二数学组的学弟呈迷弟状:
-呜呜呜阿巴阿巴辙哥你出的题我居然全都会做!!!
-辙哥的字好好看
吴辙:“……”
我日,没看出来这个字不是老子自己写的吗?
吴辙非常云淡风轻地在下面艾特了一下夏星遥,淡淡地装逼, 静静地炫耀。
夏星遥睡前给他回了一个翻白眼的黄豆脸表情。
可是吴辙觉得黄豆脸都好可爱。
周六自招课上课前,吴辙先跟夏星遥一起去了趟文印室抱了一堆复印好的讲义。
去科技楼阶梯教室的路上, 吴辙有些紧张,他抓着夏星遥的手慢吞吞地玩了一路, 叹气:“夏星遥, 我讲课讲不好。”
夏星遥蹙眉:“听说你在数学组讲得不错啊?……你不是经常帮忙代课?”
吴辙:“竞赛组代课诶,你们物理组没有学长来带过课吗?就是坐在讲台上守自习答疑啊。……我就讲过两节数论,而且我敢打赌他们都没听懂。”
夏星遥感觉一言难尽:“现在都事到临头了, 那怎么办?”
吴辙说:“是啊。……所以我上台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夏星遥亲我一下, 给我补魔。”
夏星遥快走两步,回头快速说:“那还是你自己去台上丢人比较好。”
“……”
吴辙忍气吞声,还是必须代课。
他们去得早,这次夏星遥就坐了个靠前的位置。吴辙把一沓讲义放在讲台上,随便人领不领,自己就默默坐在台上,撑着下巴看底下同学闹腾。
准确来说是看夏星遥。
他看见夏星遥低头写着什么东西,眉头蹙起来,像在思索。又好像想出来了,眉头舒展开,抓着笔行云流水地写了一段。他的手指在阶梯教室的冷光下白得要透明了,指尖那一点指甲些微圆润,带一种玫瑰一样的粉红色。
好看,吴辙看了半天,终于听见了打铃上课的声音。
他站起来把阶梯教室前门关上了,回头,站在讲台上,表情一整,变得高冷不近人情:“大家好,我叫吴辙,这节课来代何老师给大家讲不等式。没拿讲义的上来拿一下。”
底下一百多双眼睛都定在他身上,他却并不胆怯,面无表情地说:“先从几种常用方法开始。放缩,看讲义的第一道例题。……”
底下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他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干,就很帅气。
如此沉稳,如此大气,如此流畅,吴辙觉得自己发挥得还是不错的。
把讲义上写的内容讲完,吴辙总共花了一节晚自习的世界,站在台上陷入了迷茫:……接下来讲什么?怎么全都讲完了,这么快?
正好下课铃打了,他大手一挥,下课!
下课的时候,被辙神气场镇压得不敢说话的一百多号人才活跃起来,有人鼓起勇气走到讲台上,请吴辙把没听懂的题再讲一遍。
吴辙讲了一遍。
“没……没听懂,可以再讲一遍吗?这个辅助函数是怎么构造出来的啊?”
吴辙:“……看出来的。”他凝眉,细细思索了一下,迟疑地问,“根据不等式的形式,逆推回去?”
他不太确定有些题的正常做法,因为对大多数题目,他真的是一眼看出来的。
那些数字对他来说,就如同一群温顺的朋友,在他面前乖乖地排成简单的形态,他几乎一眼就能看穿题目的内核,然后得到一个简洁的答案。做选择题的时候,四个选项在他眼里是“A:答案是B”、“B:没错我是答案”、“C:选B”、“D:别看了选B”,做大题的时候,题目线索在他眼里是“显然,构造辅助函数如下:……”。
所以很多题目他甚至都没办法判断难度。
都太容易。
你们失去的只是做题的正确率,而我失去的,可是判断难度的能力啊!
吴辙花了一节课讲完了讲义,还剩两节,无所事事。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必须再讲点东西出来。于是吴辙先让大家写讲义附在最后的四道题,下节课再干脆讲一讲答案。
第三节上课,讲第一道题的时候,他手臂撑在黑板上,先写了两个符号,忽然回头,笑了下。
这还是冷酷无情高冷辙三节课第一次笑,底下有女生突然抽气。
吴辙含笑说:“夏星遥,你站起来,你说这道题怎么写?”
台上,吴辙满怀期待地和一脸无语的夏星遥对视了一眼。
夏星遥瞪着他,眼睛在说:你有病吗?
然而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夏星遥慢吞吞地说了第一题的答案和过程,吴辙边听边点头:“就是这样。”
随后吴辙把夏星遥的方法重复了一遍,又讲了几种其他做法。
转移到第二题,吴辙撑着讲台,又笑了:“夏星遥,第二题怎么做啊?”
夏星遥:“……”
你是不是发神经?
然而夏总还是一边嫌弃一边给了小吴老师面子,面无表情地快速讲完了第二题。吴辙十分赞同:“没错。我再讲一遍……”
第三题,夏星遥抬起眼睛威胁,你踏马再叫我你估计得挨揍。吴辙能屈能伸,沉稳地自己讲完了第三题,现在到了最难的第四题。
第四题已经超越了高考难度,有点竞赛内味了。吴辙自己编的题目,夏星遥都写了一小时才找到思路证出来。
吴辙眼睛转了一圈,面无表情开始点名:“第三排第二个男生——对,一直盯着我的那个黄衣服的,哥们,就是你,这题要怎么做?”
黄衣服男生……
是许坤明。
许坤明一瞬间脸涨得通红。
不仅因为他答不出来题,更因为,吴辙竟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而且他也感觉出来了吴辙十分针对他。
他艰难地说:“我不知道……”
吴辙问:“有人知道吗?”
没人吭声。
大家都把头埋得低低的,一时间,吴辙的身影跟数个魔鬼老师的身影重合了,被点到就是社会性死亡。
吴辙叹了口气:“算了,这题大家都不知道,我来讲吧。——哦,黄衣服的,你坐下。”
“……所以原命题证毕。”吴辙在黑板上写下龙飞凤舞的“Q.E.D.”,挑眉问:“听懂了吗?”
底下,安静如鸡。
吴辙压低了一点声音,撑在桌子上,含笑问:“夏星遥,你听懂了没有啊?”
夏星遥:“……”
寂静数秒,才有人尝试着颤颤巍巍地问:“……那个,中间第三步证明,是怎么推到第四步的啊?”
三节自招课下课,许多人如蒙大赦立刻逃跑,夏星遥慢吞吞在位置上收拾东西。吴辙把一黑板的笔迹擦干净,跳下讲台,从高冷辙瞬间变成小狗勾,问:“夏星遥,我讲课还可以吧?”
夏星遥微笑:“你过来点。”
“?”
夏星遥坐着,吴辙稍微弯下腰来跟他对视,长睫毛下的黑眼睛温柔又喜悦,像某种鸟类。夏星遥忽然不想打击他了,轻声肯定:“可以,辙神讲得很好。我都懂了。”
吴辙高兴起来,抱臂站在旁边等夏星遥收拾书包,脸上一直带着笑。好些同学,认识不认识的跟他告别,说再见,他也笑眯眯跟人再见,跟台上面无表情讲题的吴老师简直不像一个人。
*
由于“可恶刘阿姨怎么又忘记给客卧收拾床铺了”每天都发生,夏星遥跟吴辙同床共枕了N天。
就是每天。
晚上睡前,床头灯开着,夏星遥玩一会儿手机,吴辙在旁边喋喋不休地背课文,积极准备下次考试。
前十,等着爷。
啪嗒,灯按灭了。
夏星遥在黑暗中,忽然问:“吴辙,你为什么有点针对许坤明?”
吴辙疑惑:“许坤明是谁?”
“……你不认识他?”
吴辙:“那么多人,什么阿猫阿狗我都要认识吗?”
夏星遥低声说:“就是你今天点名的那个黄衣服的男的,我们班的,上次月考第二,你不认识么?”
吴辙含糊道:“……他啊。我记得他的脸。我听见他说你坏话。”
“……说什么啊?”
“就说,你,物理竞赛,搞半天,省队都没进。……说你月考考得不好,两头不落好。他是不是有病啊,你考得怎么样关他什么事?他这么关心你……”吴辙忽然惊醒,“他不会暗恋你吧?”
夏星遥无语:“闭嘴吧。”
吴辙十分大胆又小心地把夏星遥连着被子抱进怀里,一边满足地吸他的香气,一边说:“这个人,我觉得很不好,得找个机会揍他一顿。”
夏星遥低声:“你别搞事。”
许坤明家里在教育系统还挺有背景的,有个伯伯在隔壁F中做教务主任,家里还有人在省教育厅工作,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按理说他家庭条件不错,怎么会表现得这么小里小气的,喜欢背后说人长短呢?
夏星遥是没想明白。
他在无数无条件的偏爱中长大,与嫉妒这个词绝缘。
第52章 轻易
高三第三次月考, 期中考,四校联考。
这三个词在说同一件事。
四校联考对夏星遥的重要性不仅在于它可能决定后续的领军名额,更在于,这是全市四所超级重点的联考, 这场考试是一场证道, 证明自己实力的绝强途径。
而且考完之后还要开家长会。
对大多数学生来说, 最后一条才是催命符。
“你妈的又要开家长会……”前座男生哀嚎, “上次月考低了十多名, 这次联考隔壁F中出卷子肯定特别狠,阅卷也狠, 估计分数又难看……”
“天天考天天考, ……考的是个什么东西……”
距离上次月考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夏星遥已经成功把进度完全追了上来,自己计时做高考理综试卷得有280+的分数,接下来只需要慢慢地稳稳当当地一步一步跟着老师的节奏来复习就好了, 整体上比较舒服。
他现在需要一场大考来练一下手。
而吴辙这次积极准备进入前十。经过他严密的计算,按照前几次的考试估测, 进入前十可能需要670分左右。扣除数学满分,他还需要考520分。
“太容易了!”吴辙信心满满。
吴辙写了一套高考理综模拟题, 夏星遥帮他打分, 竟然到了260+,夏星遥果断说:“辙哥,670已经不是你的领域了。现在你应该追求680。”
吴辙却没被胜利冲昏头脑, 很有自知之明,清晰有条理地说:“我清楚记得我上次只考了550……一次考试进步120分,你是不是再下一次就要我考710?”
夏星遥若有所思:“你可以的。”
吴辙:“不, 我不可以。”
“那你什么时候能考前十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
吴辙拿过理综卷子,忽然改口:“我可以了。680是吗,太容易了。”
四校联考考试前一天布置考场。考场布置完了,夏星遥跟吴辙两个人的桌子也都被挪到了教室外,于是两个人只好去备用教室自习。备用教室里分散坐着一些三班的同学,都在复习。珍惜临时抱佛脚的机会,吴辙努力学习了一通语文,虽然对语文考试来说这个并没有什么用。
晚自习休息的时候有人窜来窜去到处聊天。
夏星遥坐在窗口,听见最角落里两个男生说话。
“坤哥,你语文考前还准备作文押题呀?……你押了什么题?”
许坤明的声音听起来还挺紧张的:“……没,我就看看,没有押题……没有没有,你看错了。”
“嗨,还这么神秘?”
“……”
按照上一次月考排位,夏星遥直接回到了一考场,不得不跟10开头的考场的吴辙分开。考试流程大家都太熟悉了,并没有什么好写。值得一提的是作文,出了个有点偏有点文艺的题目,很偏向江苏卷的风格。
在夏星遥前一届,本省的语文还没有使用全国卷,那时作文命题与江苏卷风格差不多。可惜本届忽然改用了全国一卷,作文命题就偏向于实用和论辩了,审题立意都变得比较容易,命题人恨不得直接告诉考生“说人话”。大家已经练了两年多的任务驱动型作文,猛然写考验文艺水平的文章,都还不大适应。
夏星遥也沉吟了一会儿才下笔。
考完同在一考场的很多同学就抱怨起作文来:“靠,这作文也太偏了吧?”
“我现在已经完全不会风花雪月了,我恨不得写‘我爱祖国祖国爱我’。”
“……作文难吗?”夏星遥关心了一下语文咸鱼人士吴辙的身心健康。
吴辙悲伤地说:“我没写完。”
夏星遥:“啊???”
“我想起你跟我说,作文要把字写好看……我就尽量写工整一点,就写得很慢。只写了不到七百字。”
夏星遥叹气,抬手去摸摸可怜的辙神毛茸茸的脑袋:“没关系。没写完扣不了很多分的。”
吴辙悲恸地趴在夏星遥肩膀上,很郁闷:“这次肯定进不了前十……”
“你不要这么想,说不定这次数学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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