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舒伯珩是怎么进的医院,手术那天发生了什么,全被一一扒了出来,并放上各种实锤,使得整个故事更加立体丰满。
没错,就是讲故事。
豪门秘辛,父母偏心,传奇逆袭路,随便一个元素拿出去,都是时下最流行最热门的。民众都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很快就能将你批个体无完肤没脸见人。
而此时,又有人po出舒氏官网上的一条公告,即舒禛庭代替舒伯珩出任舒氏企业的掌权人,将全面接管舒氏所有在Z国的业务。这下,人们可就有了攻击的借口。当即,很多人跑到舒氏的官博下骂,说舒禛庭、林馨不配为人父母,在儿子最艰难的时候出国避开,现在又回国来捡现成的,甚至在儿子病危的时候用歪门邪道趁机夺权,声明,如果舒禛庭继续任舒氏的总裁,那么他们将联合抵制舒氏的产品。
众所周知,舒氏集团一向走高端奢侈品路线,从未开拓过中低端市场,那那些网友是哪里来的底气敢这么说?
一开始,舒禛庭也对此嗤之以鼻,他觉得这些人都疯了,全部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抵制”,也不看看他们买得起吗?真是可笑,也就过过嘴瘾罢了。可是后来,有人发现那些留言的微博主竟然都有加V认证,仔细一看,都是什么国内顶尖学府的知名教授、经济学家、化妆品行业的首席美妆师、国际顶级名模等,总之,随便一个人拿出去,都是让人震惊而且仰慕的存在。
他们竟然纷纷都闻风而动了?!舒伯珩何德何能,竟能让这么多大佬自发地替他出头,而他现在人竟还躺在ICU里被抢救?!舒禛庭觉得十分不可理喻并且愤恨,他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几乎要把手中的钢笔掰断。
然而,更令他感到惊恐的远不止于此,那些人竟真的说到做到,不仅不购买,而且把之前已经预定的或已经付款的产品纷纷退了,并且让助理打电话给总部要求退款,如果不退的话就要让律师过去一趟。
舒氏产品的价格可都不是小数目,有的甚至达到了普通民众所认为的“天价”的地步。就比如说新发布的这款面向特殊群体的“星空”腕表,它的市面价是443万人民币。对各行各业的精英来说这样的价格可以接受,但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估计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为了不影响行业信誉,舒禛庭只好咬牙给他办理了退款。可是一款两款尚可以接受,突然一天之内要处理数以百计的退款请求,就是再大的骆驼也支撑不了几天。当天,舒氏股票刚刚有了回升迹象,就又经历了一次大滑坡。更加过分的是,原本与舒氏合作的企业们见状纷纷落井下石要求取消合约,理由是新的掌权人德行有亏,还带了法律顾问,能把活的说成死的,这么一来,舒氏反而成了违约方,要赔一大笔钱。
舒禛庭焦头烂额,他将办公室里能摔的都摔了,最后才拍着桌子,声音嘶哑地吼道:“到底是谁?!给我查!!!”
最后查出来的结果,当然不尽如人意。什么都没有。他们甚至不知道这场网络导火索的点燃者是谁,谁又是那个幕后推手。
“会不会是朱……听说那小子在国外还有一家科技公司,可见他有这个能力发起这场网络大战。”
“不可能!那小子是个孝子,我现在可还没撤了国外的那些人,他老子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不会这么做的。再说了,我们现在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么自断后路对他可没好事。”舒禛庭习惯了以自己的思维去揣度别人,以为这个世界都是围着他的思想打转,因此,他不知道有些事情,其实从没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厉梃毕竟不是他,他当初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处心积虑地走到如今的地步,几乎不容许他出现任何差错。因此,他隐隐感觉事情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脑海里不时地冒出一些念头,但他又抓不住重点。
但他却没有放任自己不去想,见舒禛庭气急败坏,他沉着一张脸说:“我晚上派人假扮护工潜进ICU一探究竟,否则我这心,始终放心不下。”
“怎么?老厉,你怀疑那个小混蛋是装的?可是馨馨昨天才刚去过,说情况不是很好,医生进去抢救了好几回,好像还电击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是啊,眼见为实。舒伯珩在里面到底情况如何他们一次都没有亲眼验证过。而且昨天林馨作为那小子的亲生母亲,想见一见儿子,竟然被百般阻扰,这正常吗?本身就不正常。
而且,除了他,又会有谁有这个能耐和动机这么跟他们过不去呢?
现在,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真的是舒伯珩在背后操纵一切,那么他是下定决心要舍弃这个倾注了他无数心血才救活的公司了吗?就为了拖他们下水?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厉梃简直无法理解他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究竟有何价值?
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测,在没有亲眼所见之前。
“那老厉,今天晚上……”
“我安排。放心吧,舒伯珩虽是博仁医院的大股东,但我在里头也未必没有人,虽然ICU比较难进去,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第160章 不许放弃
虽然想得很好,但是他们显然也没有料到,由于网络上的这场风波,很多记者闻风而动,纷纷守在博仁医院的四个主要出入口,将它们堵得水泄不通,阵仗十分之大,以至于来看病的病人一看这样的场景都掉头就走,不敢淌这趟浑水,导致平日里深夜还十分喧哗的大厅此时一个人也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可疑人士想要进去出来都变得十分不容易,一不小心就被拍下来或者拦下质问了。
好在厉梃果然很早就在博仁医院里有安插人手,此时直接坐电梯上去顶层的重症监护室就行了。可是没料到的是,凌晨两点的监护室门外竟然也热闹非凡,一堆穿白大褂的人堵在门口小声地商议着什么,在他们的周围,还站着几个面带担忧的人,不时地询问医生问题,而最该待在此处的庄凌竟然不在。
电梯“叮”的一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往同一个方向看去,想看看这么晚了还有谁会上来,结果看见的也是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医疗口罩的医生,他的手里还推着推车,上面放着各种贴着标签的瓶瓶罐罐。
“你是哪个科室的?”
“不好意思走错了。”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带着淡淡的沙哑,他手上不停,快速地按着下行键,电梯门很快又关上了,走廊出现了一小段时间诡异的静谧。
“怎么回事?我看这人面生得很。”
“别的科室新来的吧?可能真的是上错楼层了。”
“不应该啊……顶层只有ICU和VIP普通病房,这是进医院第一天就应该知道的,他不可能上错楼层。”
“好了,别纠结了。我们接着刚才的讨论,这个方案……”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的这间重症监护室里,原本应该继续深度昏迷的舒伯珩此刻正好好地半靠着枕头坐在床上,跟庄凌还有朱奕能一起看着下午的监控视频。
舒禛庭扭曲的脸在小小的屏幕里显得十分可笑,朱奕能反正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你这个便宜爹,真是光长岁数不长脑子,他以为你在自己的办公室就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地安装摄像头了吗?”
“咳咳……还不是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经你手安装的摄像头,还有谁能找出来?舒伯珩就不懂,像朱奕能这样媲美人工智能的存在,怎么会有人想不开要去惹他呢?
庄凌忙凑过去顺着他的胸口,“说了多少遍了?你现在少说话。还想换成氧气罩吗?”
“没那么严重……”
“你闭嘴!”他没好气地低吼,然后叹了一口气,“我这是中了什么邪呢?会想不开让你凌晨两点不睡觉干这种无聊的事情。好了,现在睡觉!”说完也不关机直接把笔记本的盖子合上。
“我睡不着,阿凌。”舒伯珩眨眨眼,很是无辜道。他这两天为了效果逼真,白天一直睡觉,现在哪里还睡得着?.
“……”庄凌……好吧,庄凌最受不了他这一套。一本正经卖萌什么的,太犯规了。可是他还是强迫自己硬下心肠,把人扶着躺会床上,“听话,闭上眼睛。我给你唱歌,很快就睡着了。”
“还是上次那首吗?”
“嗯。”
“阿凌,你真的不打算进军歌坛吗?”庄凌的音色很好,就像未经打磨的璞玉,如果请名师教导一些演唱技巧,会有很大的进步的。
“不了,我喜欢演戏,不想让别的东西分了心。”不过现在,我更喜欢你。为了你,我都已经打算把我最喜欢的演艺事业放在一边了。所以,你一定,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舒伯珩就好像看穿了庄凌心中所想一样,他深深地注视着他,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他突然开口,“阿凌,不许为了我放弃《天狼》的拍摄。”
“……”庄凌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不不不,应该是他怎么知道我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他一时不知道怎么答话,眼神也有些游离。
舒伯珩看他这样,哪里还不知道被他猜中了心思。其实他只是随便炸一炸,没想到就这样被自己套出来了。庄凌骗别人很厉害,但是在自己面前永远像一张白纸,心思浅显易懂。
“不许,听到没有?”
“阿珩,我……”这是舒伯珩第一次对自己使用“不许”这么严厉的字眼,庄凌一时间慌了,他想要安抚,想要暂且将他骗过去,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舒伯珩哪怕是病得昏聩了,他的洞察力也是惊人,更何况是在今天这么清醒的情况下?想要瞒过他基本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会把他气出什么好歹来,这样他还不得后悔心疼死?
权衡了一下利弊,庄凌最后还是坦白了,只是声音有些急,怕说慢了他就不听了,“阿珩你听我解释!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不是放弃而是推迟进组的时间,等你化疗完……”
“原定,你还有两个月就要进组了,而我疗程全部走完,至少也要半年,推迟?是无限期延长吗?”舒伯珩的声音很平静,在病房里的两个人却大气也不敢喘,尤其是庄凌,他刚才还很“横”,此刻却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
朱奕能一看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时间真的不早了,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吧,外面那帮医生们还在帮我们演戏呢,我们得出去告诉他们结束了呀。”
可是,没有人理他。
舒伯珩一直看着庄凌,非要逼他给出一个承诺。可是庄凌实在给不出来。
“那你是要我丢下你去拍戏吗?你认为,陪你经历了前面疗程的我,还能这么潇洒地离开吗?这个时间点太尴尬了,阿珩。”
“所以,我会建议剧组提前开拍,你应该一个月后就会离开了。嗯……陪我过完这个年吧。”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狠心吗?”
“这不是……咳咳……狠心……”
第161章 祈福(月票加更)
舒伯珩一急起来就咳个不停,顿时牵动了左腹的刀口,他把整个身子蜷缩起来,吓得庄凌什么都顾不上了,赶紧把人抱起来,但又不敢去碰他的伤口,只能轻声问:“很疼吗?周医生就在外面,我去叫……”
“阿凌。”
“嗯?你说,你说。”
“……”舒伯珩疼得都抽气了,脸色也越加发白,额头瞬间布满了汗珠,“你听我说,半年,只要半年。”这是舒伯珩给自己定下的期限,半年后,那家正在悄然崛起的新公司也基本上稳定下来了,没有人再出来蹦跶,而他,身体虽然达不到健康的状态,但至少不会让庄凌整天都在担惊受怕了。
而关乎庄凌父母死亡的那件大事,他也会尽量在这半年内查得水落石出,最好将他们一网打尽,还庄凌一个平安无忧的环境。
他的庄凌,不适合接触这些,出去拍戏正好可以避开。《天狼》这部电视剧的预期拍摄时间正是半年左右。等他回来,一切尘埃落定,他就可以专心走他的“影帝”之路。
至于,舒伯珩自己会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这完全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庄凌这次智商特别在线上,几乎是秒懂,但他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舒伯珩是不想他过多地看到他痛苦虚弱的样子,但是他要安自己的心,在对自己说,半年后自己回来,就能看见一个健康的他了。但是,如果他知道了舒伯珩的别的方面的考量,是万万不会松口的。
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而舒伯珩此刻又疼得不行,正是需要他安慰的时候,庄凌哪里还能考虑这么多,就稀里糊涂地同意下来。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了,庄凌大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问朱奕能,“外面没有险情了吧?”
“我问问。”朱奕能低着头发了一阵短信,对方秒回,“走了,我们也出去吧。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黑眼圈都出来了,阿珩他虽然不说,但是也疼在心里。他之所以不提让你回去休息,是因为他觉得提了也没用。”
“确实没用。就算是我回去了,也完全睡不着,效果更差。还不如在这守着他呢,至少还心安一点。”
“那你总得躺在床上意思意思啊,这样子代谢都紊乱了,皮肤也不好了,你们演员,不是最注重这些了吗?”
“……”庄凌吃惊地看着朱奕能,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劝人永远都是这样‘另辟蹊径’的吗?”
“那倒不是,也就跟熟人才这么说。”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给了我一拳呢。”
“唉,”朱奕能挥挥手,“往事不堪回首啊。不过嫂子,我之前对你可是神交已久。毕竟,这年头能把舒伯珩治得服服帖帖的,你是第一个,也绝对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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