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凌确实是知错了,但是它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还以为舒伯珩确实是过不去前世那道坎儿。
舒伯珩膈应是没错,但是自从昨天见到庄凌那湿漉漉的像被遗弃的小狗那样的眼神之后,他那点膈应其实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总归他做的那些事最终都不是他的本意,都是源于误会,所以其实没有谁对谁错,只能说是两个人的性格缺陷造成的,及时改进就好了。
于是,舒伯珩在“晾”了庄凌二十四小时之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正常的话,“以后别做伤害自己的事了。”
庄凌:“???”
他受到的惊吓更甚!这画风不对啊!竟然没说“不准”,之前的事一桩也没先提,这语气还温和得不像话,你是谁?把我家阿珩还回来……
庄凌战战兢兢地问,“阿珩……你是不是……气傻了?”
紧接着,他还把他的手放上他的额头。
嗯,温度正常,还好,还好。
舒伯珩好笑地拿下他的手,并握在手心,当真就点了点头,“嗯,我很生气。”
庄凌……庄凌一下子就泄气了。如果此刻他的身后有一条蓬松的大尾巴,那么它应该是呈现耷拉状态才对。
“我气你不拿自己当回事,以后别再这么傻了,拍戏就拍戏,你还整这么一出。”舒伯珩直接拿出手机划了两下,调出那段视频以及粉丝们的评论给他看。
庄凌:“!!!”
竟然是这件事!!!他的心里一下子就咯噔了一下,随即自觉自发地窝进那人的怀里,化被动为主动,把玩着那人的手指,“我就是……走了一小段路……没有伤着的,真的。”
“没有伤着?”
“对!那个……”
“梁导演说你那几天每天都要擦很厚的粉,才能勉强遮住淤青。你跟我说没有伤着?”
“啊那个!其实一点都不痛的!真的!就是看起来有些唬人……”庄凌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底气。
“你自己都不信,对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庄凌的错觉,他仿佛听到了舒伯珩叹息了一声。
“阿珩,我好开心,你是为这个生气。可是对不起,以后如果再碰上这样的事,我还是会做。因为那个喇嘛说……”
“他说什么?”舒伯珩把庄凌推出他的怀抱,一手紧捏着他的手腕,“说这样会把一切疾病苦痛都转移到你身上,对不对?你其实是为了这个才去做的这等傻事。他还说,心诚则灵。”
“你怎么知……”
不对!庄凌猛然睁大了眼睛,十分不可置信地看着舒伯珩,“阿珩我……”
“我怎么知道?因为当初也有人对我说过一样的话。而我,做了和你一样的傻事。那时候,你父母新丧,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哭得撕心裂肺。我当时想,我毁了一个人的人生。如果我不斗气与那人在闹市飙车,是不是这样的结果就不会发生?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其实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虽然舒伯珩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仿佛只是讲述了一个故事,但庄凌却听得心惊肉跳的,“阿珩……你说你……做过和我一样的事?”
“嗯。”
“……”这该说宿命吗?要让两个傻子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什么也别说了,一扑了事。庄凌无比地后悔,为什么这么一颗明珠,自己直到几年后才挖掘出来?还把他践踏得彻底?
可是舒伯珩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轻易制止了庄凌扑过来的动作,“现在我们来说下另一件事。”
“什么事?”庄凌傻傻地问,腮边还挂着一颗泪珠。
“你为我挡枪的事。”舒伯珩说到这里还微微地笑了一下,明明很温和,但庄凌硬生生地听出森冷的气息。
“……”我、我、我,我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敢情这人是按照事情轻重程度来一桩桩跟自己算账的?
“躺好。”舒伯珩拍拍身边的床铺,他看得出来,坐了这么一会,庄凌的腰快受不了了。
“哦。”庄凌这时候哪敢不听舒伯珩的话,自然是乖乖照做了。
但是,当他躺下之后才想起一件一直被他忽略的,很重要的事。
“那个,我能申请先上一下厕所吗?”
“……我帮你。”
“不用不用!我叫护工带我去!”庄凌哪敢让舒伯珩扶自己上厕所啊,他自己的身体还这么虚弱呢,如今又气得狠了,这万一累着他了,可怎么办啊?
庄凌可没有忘记,舒伯珩的这两次死里逃生。
不错,自从舒伯珩决定要转变自己对待情侣的思路之后,他就,嗯……派陈建斌在他睡着的时候告诉了庄凌他昏迷以后所有的事情。把庄凌给心疼后悔的……他就算睡着,都能感觉到他的泪珠滑落到自己的脸上。
哪成想,舒伯珩听到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之后,脸却是彻底黑了。
“……”呃,差点忘了,这人吃醋的点奇奇怪怪的。
他只好安抚,“我让他在门口,我自己进去的。”再说了,让个人在旁边看自己那啥,也超别扭的不是?
舒伯珩还是不同意,执意要自己扶庄凌进洗手间。庄凌最终只好让步,“那好那好,不过你只扶我到沙发那里,好不好?”
他想说,沙发离厕所也没两步路,自己挪过去就行了,舒伯珩累了也可以坐在那里休息,简直一举两得。庄凌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第220章 有问题
可是舒伯珩死活不同意,非要跟着庄凌进去,理由是担心他没站稳摔在里面,导致伤口裂开。
“……”好吧,这个理由,他竟无法反驳。
最后,庄凌还是再次做出了妥协,他装作拿你没有办法的样子,“那好吧。咱们慢慢来。”
虽说是让舒伯珩扶他,但庄凌还是能尽量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就尽量依靠自己的力量,以免真的累到了他的阿珩。舒伯珩哪里能不知道他这点小九九,心里简直是既甜蜜,又……哭笑不得。
他也不动声色地扶着庄凌往自己身上靠,并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就这样龟速挪到了卫生间门口,舒伯珩还真的要跟着进去,这让庄凌闹了个大红脸。
“那个,真的,我自己进去就成了。很快的。”
“……”舒伯珩无声地拒绝。
“呃,你在旁边……我出不来啊……”庄凌觉得他已经说得非常直白了,这下舒伯珩总不能还非要跟着自己进去吧,可谁知舒伯珩竟然说,“我的全部都被你看过了,你的,我不能看吗?”
“这、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的祖宗!真是败给你了……”再说了,庄凌暗戳戳地想着,我的,你明明也看过啊。
最后双方又各退了一步,舒伯珩到底是跟着庄凌进去了,但是他却在庄凌的强烈要求下转过身去,等他解决了再转过来。好吧,庄凌大概是真不习惯那啥的时候有人在身边看着。
经过这么一打岔,舒伯珩最终也没“教育”成功,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放过了庄凌,只是警告他,如果他下次胆敢再这么“奋不顾身”,那他保证,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让他见到他。
庄凌本来就信这个,又是经历了“重生”这样诡异的事情,一听舒伯珩拿他们的下辈子、下下辈子发誓,立刻就吓得不行。当即捂住他的嘴巴连连保证,说他再也不敢了,下辈子他们还要在一起,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同时,你要好好的,他说。
庄凌想,如果下辈子老天能给舒伯珩一个健康的身体,那么罚他们永世不见什么的,其实也不是很……
可惜,舒伯珩很快就洞悉了他心中的想法,他冷下脸,“你是学不乖了,是不是?”
“我没有!”庄凌先是下意识地否认,然后再不是很底气地说,“好吧,我错了。那你也答应我,以后不准默默为我做这么多,不能身体难受不跟我说,不准一声不吭就给我大惊喜。”
不小心中了枪的舒伯珩:“……”
“好,我答应你。”
两方于是就达成了友好的共识。庄凌长舒一口气,明白这一页算是终于翻篇了。心理放松了,身体上也不可避免地疲累了起来,于是,他打了个哈欠,搂着舒伯珩的腰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头还不自觉地蹭了蹭他的手臂。
舒伯珩低头凝视那人沉静的睡颜,最终也抵不过沉沉睡意,在亲了他一口之后,也跟着陷入了深眠。
那个组织的真正首领在警方的抽丝剥茧后终于得到证实,就是庄父庄母当年的同学兼同事,祁艺军。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这个祁艺军本体是个女人,可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男人。
因为他实在是太像男的了,声音像,长相也像,就连她的父母,当年也是给她上的男的户口。她直到十六岁,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的,可是她还是决定要以男人的身份生存下去,因此这个秘密也就没有人知道,直到,警察在那个山沟沟里找到了她的母亲,才算揭开一切真相。
而林老也是答应给出一些证据,直接证明当年的庄氏夫妇被撞身亡案和部分文物流失海外案,都跟这个祁艺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祁艺军,就是幕后主使者。
案件终于水落石出了,接下来的事就是警方全力追捕这个犯罪嫌疑人了。没有了假的性别作为掩盖,她成了真正的丧家犬。
文物,对,还有文物。
真正的那批陪葬品其实一直都没有消失,它们还好好地待在墓里,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具体方位罢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来,我们的老祖宗一直深谙这个道理啊。只是,庄凌,真的能找到陪葬品的具体方位并且解锁它们吗?”
“你那时候没有在场吗?只要是梁家后人就可以,这是一种天性。”
“梁家后人?梁家后人……梁家后人……”
“怎么了?老张。你想到了什么?”
“梁家后人!”张警官突然抬头,眼睛里面的闪现着诡异的光芒,让人害怕。
“老张?”钱开的队长担心地询问。
“老石,我想到了。”
“你想到了什么?”
“直到陪葬品位置的还有一个人!”
“谁?!”
“梁老!那个守墓人!”
“你说那个阴沉沉的老头?”石队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记得这个人,当初上山的时候还是他举着火把将他们带到目的地的,只不过后面却神秘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对!就是他!我们快走!”张警官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就要往外走,被石队长及时抓住手臂,“你去哪?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外面确实春雷阵阵,怎么着也不是个出门的好时机。
张警官横了他一眼,“办案也要看天气吗?跟我走,紫云山!那姓梁的老头恐怕今晚要转移文物!”
“什么?你说他有问题?”
张警官这回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指了在场的其他几个人,示意他们跟自己走。石队长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最后也咬了咬牙,打电话给钱开,让他也带着自己小队的队员们出来在警局门口汇合。
三辆车于是就往紫云山方向开去。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一律弃用警车,改开低调的黑色商务车,所以一路上,没有人知道这三辆车里坐的都是警车。在路上,张警官打了个电话给朱奕能报备一下这次的行程,得到肯定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在车上闭目养神,看起来丝毫没有刚才的焦急状态了。
第221章 成功了
“队长,我们这次的行动会成功吗?”
“成不成功,全看我们的配合程度。”张警官头靠着椅背,眼睛依旧没有张开,他的耳朵里已经塞进了一对耳机,看起来像是在听歌,一点都不像是在出警。
手下有些奇怪于他的态度,但到底贴心地没有多问。
由于这个时间段路上车辆很少,因此四十分钟后他们就到达了紫云山,千辛万苦爬上太子墓所在地之后,发现墓室的入口却是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这说明人还在里面没出来。
张警官的眼里划过一丝疑惑,但随即又转变为了坚定。他一挥手,示意手下一个接一个地从那狭小的入口进去,自己走在最后面。
“老张,那我呢?”
“你和钱开在上面守着。”
“凭什么让队长给你望风?!”钱开就不明白了,明明姓张的和自家队长是平级,他怎么能使唤队长使唤得这么顺手呢?
“钱开!闭嘴!”
“队长……”
“抱歉,老张,钱开他……”
“现在没时间谈论这个。”张警官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进入了墓道。
太子墓的墓道看上去和别的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庄凌此刻在这,大概会感叹,这还是自己“捡到”瓜瓣杯的地方呢。当初并不能预料到,在此后的半年里,自己的生命竟会与这本以为就是生命中的过客的古墓联系在一起。
墓道里又黑又不好走,幸好有带下来的火把,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通过了呢。可是,这些火把,在进入墓室之后,却全部在同一时间熄灭了。一时之间,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人群中不可避免地起了骚动。
但到底都是警察,慌乱了一阵也就镇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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