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其野见状道:“隔壁有休息室,去那里睡。”
程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书柜边上有一扇门。
程然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开门进去,直奔房间中央的大床,在躺下的一瞬间忽然意识到——他这段时间貌似除了吃就是睡,迟早要变大胖子,坚决不能再这么堕落了!
他坚定地想了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休息室的门没关拢,隐约能听到程然细微的鼾声,很轻,却难免有些催眠。
蓝其野在办公桌后面坚持了十来分钟,毅然决然地扔开鼠标,走进了休息室,刚脱掉外衣打算陪程然躺一会儿,就看到程然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程然做了个古怪的梦。
开头姑且能算个噩梦,因为他梦见自己骑着小电驴载着二蛋,在大马路上慢悠悠地前进着,忽然从垂直的方向冲过来一辆大卡车,将他们撞飞了出去。画面一转,场景全白,一个戴着口罩看不清相貌的医生站在病床前问他,想不想继续活下去。程然想点头,却发现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幸好一旁连接着他大脑信号的机器给出了肯定的信号,医生朝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白大褂的衣摆从余光中扫过,露出了被医生挡住的浑身插满了管子的二蛋……
程然猛然从梦中惊醒。
眼睛一转,便看到蓝其野面露忧色地撑在他上方。
“做噩梦了?”蓝其野替他擦去额头的冷汗。
程然眼神闪烁着,忽然抓住了蓝其野的手,死命地攥着,仿佛要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
正如二蛋所说,他们两个已经“死”了。
他们除了大脑之外,所有的器官都已经濒临枯竭,若不是借了新兴科技的力量,恐怕早就成为了一缕幽魂。
“意识再生”是近几年最新的一项医疗技术,旨在造福除了大脑以外全部瘫痪的患者,通过创造一个虚拟的世界,让大脑依旧活跃的患者重获新生。因为技术还在研发当中,志愿者无需支付任何费用。
车祸让他们身体的所有运动能力都丧失了,只剩下大脑还活跃着,程然不想年纪轻轻就这么死去,便签署了协议。
至于二蛋有没有签署,他当时并不知晓,不过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他应该也是同意了的。
作为这项实验的第一名志愿者,程然有特权可以提供虚拟世界的设定模板,但由于他当时伤势过重,只能让医生提取他脑中的信息——而这本书因为他昨天晚上才看完,记忆信息相较之下最为完备,才有幸中选。
但为什么会穿到这个炮灰身上,程然猜测可能是因为同名同姓的缘故,脑电波下意识选择了这个方向。
——程然不知道的是,由于版权问题,医生无法照搬他记忆中的所有情节,特地请了相关从业人员进行修改,只保留了最基本的一些设定和情节,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身为主角的倪甘棠会与原著中截然不同。
陆终风之前那个电话就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他记忆最深处的那扇门。
程然直到这时候才真正明白过来,他是不可能回得去的。
想要离开,可以,自杀就行了,但自杀之后就意味着脑死亡,意味着彻底与世长辞。
程然怔怔地看着蓝其野,面前的这个人是因他而存在的,他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再嫌弃什么,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蓝其野茫然地看着程然突然开始流泪,然后紧紧地抱住自己不肯撒手。
“做了什么噩梦,怎么哭成这样?”
蓝其野一脸懵逼地替程然拍背,觉得脖子里热乎乎的,好像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流进去了。
程然抱着他摇头,把眼泪鼻涕全部擦在了蓝其野的衣服上。
这怎么能说是噩梦呢,应该是美梦才对。蓝其野根本不是原著里那个丧心病狂的大变态,就算有少许人设的延伸,那也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大魔王。
作者有话要说:唐小兔。扔了1个地雷,好久没有霸王票,都没去注意,迟到的谢雷~么么哒!
【小萌段】
你羡慕别人光鲜的生活,是因为你不知道别人付出了什么代价。等你知道后你就不会羡慕,而是非常羡慕。因为别人也没付出什么,就是运气特别好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46章 温柔执爱:霸总的小甜妻(2)
“你哭可以, 不要把鼻涕擦到我脖子上。”
蓝其野一句话煞透了风景, 硬是把程然的感动憋回去了一半儿。
但生前的记忆浮出水面之后, 程然感觉自己的包容程度都大了不少, 一想到蓝其野是因他而生的,自己也算是他的半个父亲, 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蓝其野见他又哭又笑, 愈发疑惑。
程然用袖子替他擦, 嗔道:“我哪里有鼻涕了?”
说完,他咳嗽了两声,一个鼻涕泡就很不给面子地从右边的鼻孔里冒出来,“啵”的一声破掉。
程然:“……”
蓝其野哈哈大笑。
程然白了他一眼, 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又在蓝其野发飙之前,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等程然主动一次堪比等铁树开花, 蓝其野好不容易把人拐回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左右孩子都五个多月了,再不抓紧机会, 之后的三个月又不太可以了。
不过捣药捣腻了, 这回换捣花。
蓝其野熟门熟路地拨开花朵的外包装, 露出了里面鲜嫩欲滴的粉色花苞。
花苞刚刚至花期,就被采摘了下来,正含羞待放,矜持地挨在那儿。蓝其野先用清水润了润, 花苞沾上了水珠,泛起了晶莹的水光,欲开不开。
蓝其野将花苞转移至玉皿中,拿着捣药杵,小心翼翼地放了下去。
药杵对于花苞来说稍显“粗犷”了些,但蓝其野有过丰富的捣药经验,捣花便依样画葫芦,没有半分不适。药杵从花苞顶部压下,娇艳的花瓣被挤压,破碎,蜜蜂最钟爱的花蜜便被压榨出来,散发出阵阵馨香,充斥着蓝其野的鼻腔。
程然身子重,没被允许上手,只能安安静静地看着。
不过到了后半场,他也没法继续安静了。
两个人这么一胡闹,时间就飞快地流逝着,等到程然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已经快要四点了。
程然试图爬起来,又被蓝其野按了回去。
“这么晚了,你不是说工作积压了很多吗?”
蓝其野拍着他的肩膀,浑然不在意:“用不着你操心,你累了,乖乖躺着就行。”
程然枕在他手臂上,道:“那我躺着,你去工作呗。”
蓝其野:“……”
“不过我也不想躺了,”程然又坐了起来,“我好饿,肚子都叫了。”
“那你不早说。”蓝其野二话不说起了床,在叫秘书去买饭之前被程然叫住了。
程然指着一桌子的糕点道:“我们先把这些解决了。”
蓝其野“哦”了一声,还是叫了秘书进来,吩咐她替程然泡杯奶茶之后,又对程然道:“你挑几样喜欢的,剩下的都给她,外面会有人解决干净的。”
程然和秘书小姐对视一眼,程然略感尴尬。
秘书倒是面色如此,看不出有生气的迹象,当然了,她也没有生气的必要。中午才吃了蓝大魔王赏的饭菜,下班前又能吃到下午茶,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于被沾光的对象,秘书看程然的目光愈发亲切。
程然硬着头皮挑了两样小蛋糕,剩下的都被秘书风卷残云走了。
“喏,给你。”
蓝其野只觉得余光中有一样东西朝自己砸了过来,下意识接住,一看才知道是程然把其中一个蛋糕卷抛给了他。
“干嘛?”蓝其野拿着颠了颠。
程然莫名道:“什么干嘛,给你吃啊,还能干嘛?”
蓝其野愣了愣,失笑道:“特地挑了一个给我?”
程然道:“那不然要我一个人吃,让你干看着吗?你要不想吃就换给我,够我再塞一个牙缝。”
蓝其野道:“那你牙缝可够大的。”
程然:“……”
吐槽归吐槽,蓝其野当然没把蛋糕卷还回去,拆开之后更是三口两口就解决掉了。
程然还在等秘书的奶茶,见状忍不住揉了个纸巾团,抬手丢了过去。
蓝其野刚犹豫了下是接住还是躲开,秘书就端着一杯奶茶进来了,蓝其野注意力被岔开,便是这一停顿,纸巾团正中他的脑门儿。
程然:“……”这是意外!
秘书:“……”她什么都没看到!求不被灭口!
办公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秘书战战兢兢地将奶茶送到了程然面前,方才分发点心的喜悦荡然无存,只盼着在她走出这个办公室之前蓝其野能够忍住别发火,她还不想这么早嗝屁。
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蓝其野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直到平平安安地从办公室里出来,秘书背对着门,抚着胸口长长地吐了口气。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方才蓝总被击中的画面,秘书嘴角忍不住弯起,又连忙捂住,不让自己笑出声。
程然倒是没想过蓝其野会因为这种事情大发雷霆,但他还是端起奶茶,讨好地朝他笑了笑:“要喝吗?”
蓝其野斜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打算配蛋糕吃的吗?我喝了你喝什么。”
“也有道理吼。”程然缩回手,“那就不给你喝了。”
蓝其野:“……”
蓝氏的下班时间通常为六点,早上九点上班。但作为总裁,蓝其野平常的下班时间都随心情来,只要不耽误工作就都行。今天蓝其野就选择了五点半下班,理由是不打算让程然饿肚子。
这点程然当然不知道,满脑子都是晚上吃什么。
陆终风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回本市的。
彼时程然正在蓝其野的公司里,估计是怕他再跑一次,蓝其野一大早就把他从床上挖了起来,强行让他跟自己家一起去公司。开车中途还进过了那块显示屏,上面果然还在循环播放昨天的内容,程然羞耻心爆棚,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狗眼。
对于要看着他这件事,程然提出过疑问:“为什么不能像之前那样,你在家办公?”让一个孕夫每天早上起个大早赶上班实在是太残忍了。
蓝其野指着他的肚子,道:“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早睡早起,多运动。”
程然竟无言以对。
然后陆终风的电话就来了,程然不能脱离蓝其野的视线,便问他能不能让陆终风过来。
蓝其野同意了。
两个人就在蓝其野之前会见陆终风的会议室里见了面。
陆终风的表情纠结,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毕竟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天方夜谭,要真是不科学的穿书也就罢了,偏偏现在还和科学扯上了关系。
程然豁然一笑:“你不用多解释了,我都已经想起来了。”
陆终风一愣:“你想起来了?”
程然道:“那还要多亏你啊,你给我打了电话之后,我就做了个梦,把所有的事情都理顺了。”
陆终风讷讷地点头:“这样啊。”
程然忍不住捏住他脸颊上的肉,扯了扯:“那你干嘛还是这一副苦逼相。”
“有吗?”陆终风摸了摸自己的脸。
程然灵光一闪,问道:“你是不是也害喜啊?”
陆终风呆道:“害喜是什么?”
程然道:“就是孕吐,吃啥吐啥,我之前有段时间就是这样,还晕倒进医院了呢,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千万要提早说啊……不过我看你这个脸盘子,也不像是瘦了哦。”
陆终风道:“我没有孕吐诶,一直吃嘛嘛香,还总是饿。”
程然咂了咂嘴,颇不是滋味道:“那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
陆终风很给面子地傻笑了一下。
程然不懂了:“既然你没有不舒服,那为什么还愁眉苦脸的?”
“是江有汜啦,”陆终风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之前我是打算和他一起旅个游的,毕竟我们还没结婚,也没度蜜月。我接到电话之后不是打算立刻回来吗?他好像就有点不高兴,虽然还是陪我回来了,但总觉得不怎么肯理我了。”
程然啊了一声,道:“你们吵架了?”
陆终风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觉得是冷战。”
程然无语道:“他这是吃醋了?但没道理啊,我们现在都是麟子了,以前也没见过哪个男人因为女朋友和闺蜜走太近吃醋的。”
陆终风道:“所以我也很纳闷啊,问他他又不说。”
程然道:“对了,你有把你和他的关系告诉陆老爷子吗?”
“当然,上次过寿就说了。”陆终风道,“反正我这个身份是私生子,陆爷爷就没打算让我继承家业,本来也只是想让我活在家族庇护下。现在他知道我是麟子,又怀了孕,还是江家长孙的孩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指望着我联姻了。”
程然道:“那怎么没急着办婚礼呢?孩子都有了。”
陆终风道:“陆爷爷提了,是江有汜没同意。”
程然皱眉:“啊?”
陆终风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当时我不是傻不拉几的么,什么都听江有汜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程然道:“证也没领?”
陆终风点头。
“我靠。”程然低咒一声,“这家伙该不会是外面有狗了吧。”脱口而出后他就后悔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终风居然义愤填膺地表示了赞同,“但我观察过他,可能是我不够专业,什么都没发现。”
程然忙道:“什么都没发现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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