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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进看到这场景心中暗喜，又继续开始讲解。
“一开始是这个厂子水龙头会冒出血水，工厂领导说是水管生锈，将这件事掩盖过去。后来有个女孩夜班的时候上厕所，隔壁有人问她拿纸，她就从下面递过去了，结果你们知道怎么着？”
“她竟然看到一只长着又长又黑指甲的烂手伸了过来！”
刘进声情并茂的描述着，还突然将电筒突然照着自己的脸，苍白又诡异。
果不其然，留言刷个不停。
此时的刘进为自己的表演感到很满意，他并不知道留言已经炸开了锅。
网友A：我是不是眼花了，刚才好像看什么飘过来了。
网友B：我我我我也看到了！
网友C：老刘终于知道搞新花样啦？每次都靠他一张嘴一惊一乍的结果屁都没有，现在知道整道具了？
网友D：我艹，那是什么！老刘快点跑啊啊啊啊！
……
刘进正美滋滋的看着屏幕上粉丝给他刷的礼物，他凑近屏幕看大家的留言，顿时被逗乐了。
“老铁们，又是拿这一招吓我老刘，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我老刘纵横凶地那么多次，遇到多少次凶险，看我有哪一次跑的吗……”
刘进正说着，就感受到脖子莫名犯凉，他低头一看，又黑又长的之间渐渐从颈部伸出，鼻尖闻到明显的腐臭味。
一阵风吹过，不知道哪里来的长发吹到他的眼前。
这，这是什么？
刘进整个人都僵硬了，艰难的吞咽口水，想要说服自己这一次和从前一样，不过都是一些蜘蛛网、残留品等等作祟。
可当一张腐烂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再也无法淡定失声尖叫，手里的东西全都给扔了，没命的往前跑。
他没跑出两步，就被掐住了脖子动弹不得，脖子上的冷得刺骨，连求救声都无法叫出来。
‘救命——’
刘进被掐得翻白眼，心里呐喊着，感到无比的恐惧，手脚不停的扑腾着。
他怎么样没有想到，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直播，今天竟然真的遇到鬼了！还是一直要人命的厉鬼！
直播前的粉丝们都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只是手机被刘进摔飞，镜头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厂房，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清楚。
“这是老刘创新，是故意吓我们的吧？”
“啊啊啊啊，刚才真的好吓人啊，那个眼睛都要掉下来了，脸上还留着脓汁！不管是真是假都吓死我了啊啊啊！”
“现在的主播也真是拼了，为了热度真是什么都搞出来，这种把戏我在另一个主播那里就看到了，这要是真的我现在就把键盘给吃了。”
“我的妈呀，刚才也太逼真了，那个不会真的是鬼吧，老刘一直很穷，搞不出来这样效果逼真的道具吧？”
“不可能，肯定是假的，主播快出来，再故弄玄虚我就退了。”
“老刘快出来，玩一会就够了，别把大家晾在这里。”
“我靠，怎么老刘还是没声，不会真出事了吧！”
“……”
不管屏幕前的网友们是否相信，这一波操作还是吸引了不少人，闻风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半信半疑，都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主角刘进被狠狠的掐住脖子，还感受到头顶传来刺痛，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清晰的知道是五处。
这只厉鬼想用他的指甲将他的脑袋戳穿！
刘进疯了，巨大的恐惧让他眼泪鼻涕口水不断的涌出。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正在他绝望的时候，一个如同天籁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妖孽，放下你手中的人质！”
杜全福第一个冲了进来，胖乎乎的身体非常的矫捷，灵巧的跳开障碍，迅速冲向那要夺魂的厉鬼。
厉鬼朝着杜全福怒吼，恶臭差点将刘进熏晕，加上长时间被掐脖子，头顶上的刺痛也难以让他保持清醒。
他想要呼救，可将脑袋转向来人的力气都没有。
杜骄阳紧跟其后，饶是有所准备依然被那厉鬼的模样吓了一跳。
厉鬼全身腐烂还流着脓疮，一边眼珠子已经没有了，只看到一个流血的大洞，另一颗眼珠子暴在外面，随时要掉下来。
脑袋被砸了一个大坑，还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脑浆以及蠕动的蛆虫，手脚也全都是扭曲的不自然状态，脸色苍白犯青，指甲又黑又长。
女鬼呕吐内脏表演对比这家伙就是小儿科。
一阵风吹来，杜骄阳还能闻到非常浓重的腐臭味。
杜全福冲向刘进近二十米的时候，他一边冲刺一边朝着厉鬼的脑袋开枪。
“嗖嗖嗖——”
如一道道道光影一般的子弹朝着厉鬼打去，有一颗子弹打在厉鬼的手上，厉鬼吼了一声将刘进放开。
那只手迅速僵化，另厉鬼更加愤怒，嘶吼声如刺刀一般扎入耳膜，致使还残存一丝神智的刘进彻底晕厥过去。
厉鬼不再理会刘进，伸着长长的指甲，朝着杜全福冲过来。
杜全福不停的朝着他开枪，厉鬼非常灵巧的躲了过去，只有一两发擦过皮肤，并不能阻挡他的进攻。
“阳阳，快抽他！”杜全福一边后退一边继续开枪。
懵了的杜骄阳顿了一会，看到老爹被那丑陋又尖锐的指甲攻击的时候，立刻回过神来，拿着老爹给他的手机绳往前冲。
他用尽自己全身力量，摔着手机绳朝着那厉鬼的胳膊狠狠一抽——
没有任何反应。
？？？
“你在这里吸引火力。”杜全福蹭了一下遁地，消失不见了。
？？？
只有一根手机链的杜骄阳瞪大眼，表情都扭曲了，这都什么事啊！
厉鬼看到攻击自己的人消失了，顿时更加愤怒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杜骄阳身上，用长长的指甲朝着他袭来，呲着牙样子更加古怪和恐怖。
坑仔啊！
杜骄阳欲哭无泪，自己老爹也忒不靠谱了吧！
他能怎么办，只能躲闪攻击，还只能在左右晃动吸引厉鬼的注意力，让他老爹有机可趁。
那厉鬼动作又快又狠，每次攻击都是朝着要害去的。
如果不是杜骄阳曾经为了表演专门去学了舞蹈和武术，动作还算比较敏捷，现在戳成花洒了！
手机绳虽然毫无卵用，可杜骄阳发现明显比从前更加灵活，感应力、预判力更强，只要沉下心，想要躲开攻击并不算太难，而且越来越得心应手。
厉鬼无法攻击眼前的人类，更加的愤怒，整只鬼开始逐渐膨胀，变得越来越凶猛。
杜骄阳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一个不查，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胳膊流出血丝。
此时，嗖的一声，一道光线打在厉鬼的头上。
厉鬼瞬间凝固住，停止了攻击。
“哟吼，这是我花才花了四十多发子弹就成功了！”
杜全福举着枪出现在厉鬼的身后，兴奋的欢呼。
“老爹，你差点害死我！”
杜骄阳看到杜全福整个人舒了一口气，直接瘫倒在地上。
刚才躲避攻击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停下来发现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身上的衣服都被弄湿了。
“瞧我们刚才配合得有多好，父子搭配效果就是不一样。”杜全福嘿嘿嘿笑着。
杜骄阳撇撇嘴，晃着手里的手机绳：“爸，你这手机绳压根不管用！”
“看来是你力量还不够，收了这只厉鬼积了功德，下次应该就能更好的运用它。”
“你确定？”
“我是你老子，我骗你干嘛，这可是我的法宝，比我这玉如意都厉害。”
杜骄阳勉强相信这个说法，望向那只虽然被凝固住，可存在感依然非常强的鬼。
“现在拿这家伙怎么办？”
杜全福的手枪一晃变成了快递盒，将快递盒打开，那厉鬼就这么被吸了进去。
“回家打包寄到冥界就行了。”
？？？
“这玩意还能寄？要是快递出问题，那不就麻烦了？”
“会有专门负责的来收的。”杜全福轻描淡写，注意力放在这里的第三个人身上。
“这里还有个人，先看看他的情况。”
杜全福走到刘进身边，将手指放在他的鼻下。
“还有气，没生命危险，不过受了点伤，咱们得把他送进医院。”
“这人大晚上的怎么会在这里？”
杜骄阳上去帮忙，就看到了脚边的自拍杆以及上面的手机。
手机的屏幕依然亮着，上面是直播间的界面，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他想直接按掉，可看到上面似乎很热闹，捂着脸背对着摄像头道：
“主播被道具绊脚给摔晕过去了，下次再见。”说完直接按掉。
杜骄阳依然担忧：“爸，刚才那一幕被大家看到没问题吧？”
杜全福特淡定的摆摆手：“就是多了一些江湖传闻而已，这年头造假的人多，搞得越真实越觉得假，大家也就当做奇闻异事看一看就过去了。”
国家禁止封建迷信是有道理的，鬼魂的特殊性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使得人心惶惶。
原本没事，因为害怕反而被一些居心叵测的鬼魂趁虚而入。
很多鬼魂是没有实际性的杀伤力的，他们更擅长于使用幻觉让人产生幻觉，或者激发人心底的阴暗面，让人成为自己的敌人，这样的鬼魂比刚才那只使用蛮力的鬼要可怕得多。
父子两将刘进抬出厂房，在外头找到了刘进开来的车子。
杜骄阳喜极而泣，有车了，不用担心末班车没有了该怎么回去了！
第5章
杜骄阳和杜全福将刘进送进医院，垫了钱之后就离开了，电话姓名都没有留。
“老爹，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穷了。”杜骄阳感叹。
杜全福倒是很看得开：“我是神，捉鬼只是工作之一，还要保护我管辖土地上的人类。
人类可以供奉我，但是我不能问人类拿钱。我已经收到了信仰和功德，不管做人还是做神都不能太贪心。”
杜骄阳顿时哭了：“那我以后怎么办啊？我不想倒贴啊，我没有像我妈一样的老婆给我钱啊！”
他是命中注定没法赚到钱吗，两个工作都这个样子。
“如果有人在求神的时候，答应过以什么为酬，若是实现了就要回来还愿，那些酬劳也是收入。”
“这还差不多！”杜骄阳舒了一口气，可又想觉得不对：“老爹，我怎么没见你拿回来过？”
杜全福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以前也是有土地庙的，后来给铲平建房了，也没人再给我搭建了。
不建庙倒没什么，可没有庙就没人知道没什么人拜，我就接不到有报酬的活啦。咱们家那些瓜果，都是一些老信徒还惦记才有的，等他们百年了，瓜果怕是都没了。”
“人家拆迁还有赔偿款呢，老爹，你的庙都没了也没赔偿款啊？”杜骄阳开玩笑道。
杜全福沉默了一会，一脸苦闷的开口：“我以前就管一座山，我的庙就是几块石头搭起来，里面放个石像，占地面积都没有一平米。
不像隔壁杨市的土地庙建得跟城隍庙似的，赔偿款拿得叫个多，他出门都是开宝马的。”
呃……
神特么也有拆迁土豪啊！
“都是神，怎么差这么多啊。”
“可不是吗。”杜全福也很是郁闷。
“还好你和我不一样吗，你有一半是人。你神的那一半接受大家的供奉，人的那一半接受大家的报酬，都是合情合理的。”
杜骄阳心里开始琢磨，是不是能靠捉鬼赚钱。
回去的时候，杜骄阳不再傻傻的跟着老爹用11路走回去了，在街边找到共享单车，扫了两辆车跟老爹一起骑自行车回家。
杜全福夸赞不已：“这个什么共享单车还真好使，还不贵，我们以后巡逻就骑着他吧！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人间啊，还得多学习。”
杜家父子神仙搭档，交通工具从此由双脚升到共享单车。
回到家杜骄阳就打开电脑，想要知道这件事在网上的情况。
不用搜索就在他常逛的八卦论坛上看到了相关的帖子，热度还算不错，不过只是在固定的楼里讨论，没有发散出去造成轰炸式发帖。
现在网红很多，为了夺人眼球什么事都做，这种‘把戏’并不算稀奇。
因此不少人都觉得这是假的，一切都是道具和团队策划，甚至还有人看重播截图一一分析。
一张张图片细节被放大化，各种分析道具的材料啊制作等等，甚至还能在淘宝找到一些制作道具的材料。
还有从前案例分析和对比等等，有理有据，分析得头头是道。
只不过一个晚上，就把打假材料全都搜集并且整理好了，还把主播刘进扒了个底朝天。
虽然没有找到刘进有团队的直接证据，但是从各个视频进行分析和推论，最终证明他是有团队策划和支持的。
“我差点就给信了。”
杜骄阳看完那分析，竟然都有一些动摇，一切都是刘进炒作了。
不过也有人深信那就是鬼，在帖子里不停的反驳着，用自己或者身边朋友亲戚家人的经历去证明。
两边的争论也让主播的热度高了不少，一夜之间涨了不少粉丝。
不管是真是假，这可以看出主播很用心，而且确实非常吓人，也就来寻刺激了。
那只鬼出现的时候，不少人都跟主播一样直接扔了手机或者踹了屏幕。
刘进这一战，虽然中途断了，却也在圈子里出了名。
杜骄阳看过直播回放，那场景确实很恐怖，要不是他现场经历过，看到视频心脏也得加速。
视频里并没有看到杜骄阳和杜全福，他们说的话也呜呜呜的听不清楚，只能听到杜骄阳最后报平安的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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