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体内是毒,酿出来却是蜜。”方嫌雪神情专注,拨弄着蜂箱。
叶隋琛侧头看他,方嫌雪白瓷般的脸在月色下洁净到无瑕,衬得眉眼如墨画。
方嫌雪惯会给自己找鸡汤。
仿佛念多了“穷且益坚”,就真的可以“涸辙犹欢。”
可不是所有的香都非要自苦寒而来,明明百花都在春暖的时候开放。
叶隋琛只想所爱之人无灾无难,即使一生碌碌,也不去信什么好事多磨。
他撑着往方嫌雪那边挪了几步,扬脸亲吻方嫌雪的面颊,吊儿郎当道:“可我只想要蜜。”
方嫌雪温柔地凝望着他,把手从摇杆上转移到叶隋琛的肩膀上。
“刚刚屋子里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这个会所,是他的吗,你为什么会赴约?”方嫌雪的眸子突然沉了下来,语气近乎拷问。
叶隋琛一愣,极为平常地道:“那人是我表哥,今天是答应他来剪彩的,结果没别人。不知道发什么疯,可能是太长时间没女人了吧。”
“表哥么?”方嫌雪重复了一遍,眼眸低敛,把风暴压制下去。
“是啊,表哥。平时不怎么来往,也就......”叶隋琛还没说完,就被方嫌雪堵住了嘴巴。
今天的方嫌雪格外不同,比以往都要暴虐狠戾,在叶隋琛的口腔中横冲直撞,掠夺他的每一分气息。叶隋琛觉得自己嘴巴里被血腥味充盈,想推开方嫌雪叫方嫌雪轻点,但他四肢无力,只能在空中徒劳地晃着。
“唔....唔唔。”长久的吻让叶隋琛胸腔中的氧气消耗殆尽,整个人处于窒息和接吻的双重刺激之中,脑内神经异常活跃。
看着叶隋琛闭上眼睛皱眉,方嫌雪终于松开他,还没喘几口气,他便把叶隋琛打横抱起,往车厢里塞。
这辆车前面是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后面另有两排座椅,扶手推上去,把侧面座位拉出来,正好能拼两人宽的空间。方嫌雪把叶隋琛放进去,自己撑着车门,单膝卡入。
“嫌雪......”叶隋琛目光迷蒙,脑子里一团乱。
方嫌雪在做什么,他想把自己......怎么样?
他的疑问没有问出口,就被方嫌雪封住唇。他身上火燎一般,急于释放自己的情绪,但他尚未恢复的身体做不到。
“我来。”方嫌雪沉声道,眸子里是寒光,有种不可拒绝的气势。
叶隋琛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心里颤抖挣扎。
他来?不能他来。
你是个男人啊,怎么可以,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你叶隋琛要什么有什么,从来都是别人迎合你,你凭什么做这种牺牲?脑子里有小人在警告。
别人?方嫌雪可不是别人,他是救了你两次、爱了你十年的男人,你不想告诉他你也爱他吗?另一个小人在教唆。
迟疑间,方嫌雪已经俯下身子,吻上他的耳垂,手上动作游移,粗暴地解开他的衣服。
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的时候,叶隋琛居然感受到一丝解脱。方嫌雪在月光下端详着他,就像端详一块完美的雕塑,眼神里是珍爱、是情怯、是压抑得不能再压抑的渴望。
叶隋琛此刻无比地想被面前的这个男人拥抱。这个男人,方嫌雪,只要他一停下来脑子里全是这个人。
想被这个人抚摸拥抱,不论谁做主导。在这个冰冷的夜里,在他们刚刚从危险的地方逃出来之后。人人都觊觎他、想害他,只有方嫌雪把他视若珍宝,只要他需要,就会马上出现在他面前。
那他也给方嫌雪想要的吧。叶隋琛承认,自己的神经已经被引诱得要烧断了。
什么笑柄、什么谣言,都去他|妈的吧。他是真的死也离不开这个人了。
“你行不行啊,不行我上了。”叶隋琛扭过头催促道,脸上的红光,表达着他的默许。
方嫌雪的眸子闪了闪,轻轻贴上去,严丝合缝。
车开始有规律地开始震动,惊得蜂箱里的蜜蜂团团乱转。
作者有话要说:叶总为爱作0辛苦了,自我催眠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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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他全心交付
不知道过了几小时, 前后折腾了多少次,叶隋琛终于把脸从方嫌雪的衬衫上抬起,汗水如珠串般滴落在车地板上。
方嫌雪抬手顺顺他润湿的额发, 拿下巴蹭他的额头。叶隋琛腰都要断了, 手指微颤着摇晃身旁的小瓶子:“养蜂车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可能,主人也有这类需求。”方嫌雪咬唇,不好意思道。
“那我们给人用了。”叶隋琛把瓶子放好,语气尴尬。
“回头补上就是。”方嫌雪只是淡然。
叶隋琛说不出话了。以前他好哄歹哄着方嫌雪用这种东西, 方嫌雪却总是抗拒,今天突然从善如流。
人没吃到, 被人给吃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岳洲他们笑死?他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笑话岳洲,岳洲是怎么回答自己的。
岳洲说, 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其实他不怎么在意这个。
说的嘛, 也有几分道理。他叶隋琛, 也一向是个洒脱的人,让方嫌雪一次又如何?
开导完自己, 叶隋琛不禁想,方嫌雪这小年轻,体力是真好。前期工作做得很耐心,体验并不痛苦, 做完甚至身心满足。
他窝在方嫌雪怀里,仍忍不住打坏主意——下次, 一定要向他讨回来。
第二天早上,叶隋琛让小李开车过来接他,和方嫌雪腻歪了一番, 约定一周后方嫌雪必须回家。
“傅铎怎么样?”上车后,叶隋琛向小李关心昨晚的后续。
小李道:“傅先生轻微脑震荡,连夜送医院了。”
“他们有找过来吗?”
“没有。”
叶隋琛心道,昨天的事情是傅铎惹出来的,料想他也自知理亏,不敢再惹自己。
过了几天,方嫌雪回来,没有直接回两人的居所,而是发了条短信,告诉叶隋琛他在一个地方,这段时间都回不去。
那条街叶隋琛知道,本市的文化单位都聚集在那处,方嫌雪的父亲原先就在那里上班。
他去那儿做什么?
叶隋琛开着车过去,向门卫出示证件后才让进去。上了单位楼,在最里间的办公室里看到正在打字的方嫌雪。他像是在处理事务,有人进进出出地送文件。
“琛哥,你怎么来了?”看到叶隋琛来,方嫌雪忙站起来,本想替他倒茶搬椅子,手上工作却腾不开。
“我来看看你啊。你不是给我发了地址?”叶隋琛把他按回到椅子上:“别忙了,我又不是外人,不用招呼我。”
叶隋琛新奇地环视屋内:一张简单的办公桌,后面是放书和档案的柜子,还有个休息的隔间。
“这是你办公室?”
“我过来实习,等毕业了就能正式上班。”方嫌雪的脸上神采奕奕。
“不错啊。这屋子我看着有点眼熟。”叶隋琛边转悠边说。
“这是我父亲在世时的办公室。”方嫌雪的声音有些低。
“原来如此。”叶隋琛笑笑,这屋内的陈设和摆放,和之前的方家如出一辙。
“最近考察的资料需要整理,我得处理完了才能回去。”方嫌雪出言解释,一脸抱歉。
叶隋琛倒是信,方嫌雪连出来找他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把他叫过来找自己。
“那真就不回去了?”叶隋琛挑挑眉,眼里有挑唆,“这段时间都不回去?”
方嫌雪的单位同事整理着资料,看到叶隋琛和方嫌雪气氛很不寻常,埋着头目不斜视。
方嫌雪不甚在意,点头道:“我这几天要住这里,晚上要加班。”
“那我也住这里。”叶隋琛倒着坐在椅子上,笑望着他。
方嫌雪的同事呆不下去了,和方嫌雪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忙带上门转身出去。
方嫌雪不由得道:“琛哥,你收敛一点。”
“我很收敛了——欸我刚刚看到,那屋子里有张床。”叶隋琛转移话题,指着隔间朝方嫌雪挑眉。
方嫌雪怔了一下,知道叶隋琛是在暗示什么,无奈地唤了声:“琛哥。”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啊,回去替你收拾换洗衣服去。”叶隋琛起身:“晚上我就给你送来。”
“不用亲自过来,叫人交给门卫就好。”
“我最近不忙,多的是空闲。”
方嫌雪只得任了他去。
叶隋琛回去收拾好东西,做了两份便当,再过去已是八点多。整栋楼人不多,就几间办公室里还有灯,方嫌雪伏在案上用钢笔写报告,连他走到面前都没发现。
“吃完饭再弄。”叶隋琛把便当盒往他面前一丢。方嫌雪惊讶地抬头,迟疑道:“琛哥。我在食堂吃过了。”
叶隋琛的脸色一沉:“我都说过我要过来了,怎么不等我?”
“我......”方嫌雪搁下笔,走到他面前,牵起他的手:“对不起,我再陪你吃一顿。”
叶隋琛笑了:“那你不撑得慌?”
“那,我看着你吃。”方嫌雪微偏着头,很为难的样子。
叶隋琛不禁心里一软:“行,你先歇会儿,过来陪我吃饭。”
叶隋琛把两份便当在桌上摊开,里面菜品丰盛,香味一直飘到隔壁。
好几个同事过来串门,还没推门就问道:“小方,你吃什么呐?和我们分享分享?”进门看到叶隋琛,他们便不那么自然了:“啊你有朋友在啊,不好意思啊。”
叶隋琛不在意地递了一份过去:“没事啊,这里还多一份,你们拿去吃吧。”
方嫌雪却轻轻把叶隋琛手上的饭盒拿到自己面前,敛眸道:“下次我请你们吃,今天可能不太够。”
“没事没事,你们吃,这是你朋友给你送来的嘛。”同事们关上门,讪讪地走了。
“你不是吃过了吗?”叶隋琛横方嫌雪一眼。
“琛哥做的东西,不太想和人分享。”方嫌雪难得孩子气的垂头,声音闷闷。
瞧到他这副吃味儿的小模样,叶隋琛很受用地笑笑:“去把门锁上,一直来人还怎么吃饭呐?”
方嫌雪过去把门关上,扣上栓子,坐到叶隋琛旁边继续看他吃。
吃完饭,方嫌雪又回到桌边:“琛哥,你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他写了几个字,钢笔没了墨水,笔尖在纸上划出浅浅的无色痕迹。
叶隋琛磨磨蹭蹭地走到他桌边,帮他把钢笔旋开往里灌墨:“我再待会儿。”
方嫌雪将手搭上叶隋琛的手:“我自己来吧。”
叶隋琛反手把他冰凉的手握住,挠挠他手心:“有人给你红袖添香还不愿意?”
方嫌雪笑道:“你是红袖吗?”
叶隋琛被自己哽在半路,手一使劲把方嫌雪扯得站到他跟前:“怎么?还想叫真的红袖来陪你?”
方嫌雪轻轻摇头,叹气道:“今天的班加不成了。”
叶隋琛扬扬英挺的眉毛,俯身勾|引似地舔了一下方嫌雪的唇。
方嫌雪的身体耸动一下,倾身俯向叶隋琛,把他逼得坐到办公桌的角上。叶隋琛的手下意识地往后一撑,钢笔便啪嗒滚落在地。
“喂。”叶隋琛看到方嫌雪作势要吻他,忙把手伸到前面捂住方嫌雪的唇,却被那柔软冰凉的触感弄得心猿意马。
一个多小时后,叶隋琛躺在休息室狭窄的床上,微喘着气。
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迁就他了呢?明明想推拒,明明凶狠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看到方嫌雪那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他,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着,嘴巴被捂住仍然祈求期盼着,他就让步了。
一而再再而三,原本他坚持的原则都变得不再重要。
看着方嫌雪微微汗湿的额头,叶隋琛想:我实在是太喜欢他了,以至于即使这世界成为了一座嘲讽谩骂的修罗场,我也甘愿走到他面前做他唯一的护卫。
叶隋琛休息了一会儿,伸手摸墙上贴着的泛黄的世界地图:“这几几年的?好多地方和现在都不一样。”
“九几年的吧。”方嫌雪望了一眼,坐在床头道。
“这就叫沧海桑田。”叶隋琛把头舒服地放在他身上,蹭了蹭。
方嫌雪淡笑着不说话。
叶隋琛摸出口袋的香烟盒:“想抽一口了。”
“不睡觉了?”方嫌雪摸他的眉毛。
“你这儿这么窄,怎么睡啊。”叶隋琛翻身起来,翻开打火机的盖子,拢着手点烟。
“你睡,我待会儿在外面趴趴。”方嫌雪道。
叶隋琛呼出一口烟,笑着说:“我今晚在这儿,真是有辱斯文。”他默了片刻:“方嫌雪,后悔吗?”
“什么?”
“这是条不归路。你要是后悔,我可以放你走。”叶隋琛的眸子里有认真,亦有彷徨。
要是方嫌雪敢说后悔,他回去就把他的东西丢了,两人从此死生不见。
“我不会走。”方嫌雪只是说。
“如果你是因为我替你家还了债,想以身相许,大可不必。”
“琛哥,你想太多了。”
方嫌雪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会负你。”
“侬本佳人,不必为贼。”
“不行世俗之路,受人冷眼讥诮,便是贼了吗?况且,况且是我拉你上这条贼船的。”
叶隋琛望进方嫌雪的眼睛,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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