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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巧言令色(近代现代)——鸣玉珂兮

时间:2020-09-27 08:50:32  作者:鸣玉珂兮
  方嫌雪一愣,想起来自己光顾着紧张,真的没有放鱼饵,正想说点什么,转头便看到叶隋琛的脸近在咫尺,一脸认真地盯着他的鱼竿。
  叶隋琛的脸近看精致又漂亮,一瞬间,方嫌雪从脖子红到耳根,呼吸都忘了。
  叶隋琛察觉到他呆呆地看着自己,转头对他眨眼。
  他弯眸望着几厘米之遥的男孩,打趣道:“鱼饵都不用,你这是‘愿者上钩’啊?”
 
 
第12章 他的碎梦
  方嫌雪愣愣地望着叶隋琛,把杆子一丢:“不,不是。我......”
  叶隋琛歪歪头:“还是,你怕蚯蚓啊?”他突然把装蚯蚓的小罐子举到方嫌雪面前,一只只红棕色的丑陋的环节生物在眼前蠕动,吓得方嫌雪立马站了起来。
  “琛哥!”方嫌雪略微恼怒地瞪着他,没想到叶隋琛也有捉弄人的一面。
  “好好好,哥不闹你了,你要嫌脏,哥帮你把蚯蚓挂上去。”说完,叶隋琛把方嫌雪的杆子拿起来,自顾自地替他挂鱼饵。
  方嫌雪望着,不由轻抿嘴唇浅笑起来。
  两周假期转眼即逝,叶隋琛飞回英国,继续他的学业。
  其间,他收到了方嫌雪从国内寄给他的信,没有太实际的事请,大致都是读书的心得。
  方嫌雪写道:“近日重读一些书,发现以前的思考都被自己推翻了。”
  正楷像他的人,端方不阿。
  叶隋琛拿着信纸欣赏,突然发现汉字特别好看,尤其是女字旁的字。
  女字旁的字都是好字,譬如妈妈,譬如嫌雪的嫌。
  信纸薄薄的一张,透过阳光能看到纸浆制作过程中嵌进去的花叶碎渣,叶隋琛好奇地贴到鼻子边闻了闻,有淡淡的花草香和钢笔墨水的油墨香。
  算是好闻,但是,没有信的主人身上那股子的体香好闻。
  再端详了一阵,叶隋琛把信收好,给方嫌雪回寄大本钟的明信片,用意大利斜体写道:“Time works wonders.”
  他一边把明信片塞进信封一边想:等放暑假回去,或许可以和这个小子再打一次球。
  学期还没结束的时候,叶隋琛接到了堂姐叶隋珠的电话,说叶氏遭遇商务危机,叫他赶紧回国。
  “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和你解释,总之回来帮帮二叔二婶,越快越好。”叶隋珠的声音听起来有哭腔,让叶隋琛觉得,如果他再多问一句,叶隋珠的心理防线就会立马崩塌。
  叶隋琛打他父母的电话,打不通,家里的座机也没人接。
  他请了假,连夜搭上最早的航班。登机时,他发现邻座是个女人,胸口别了朵白花。
  死了丈夫的“未亡人”。叶隋琛皱眉,不喜欢这莫名的坏兆头。
  飞机飞得太慢了,而且很晃,叶隋琛整个过程头昏脑胀,直揉太阳穴。
  下机没人接他。
  回到家里,叶家客厅设成了灵堂,挽联和白花刺痛了叶隋琛的双眼。叶隋璐跪在地上哭,叶隋珠一袭黑裙站着一旁接待前来的人。
  叶隋琛一时间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迈左脚还是该迈右脚。
  等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眼眶血红地扯着叶隋珠的衣服:“你不是说只是危机吗?”
  叶隋珠的眼眶肿得核桃一样:“小琛,我骗你的,其实叶氏破产了,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二叔二婶已经被宣布抢救无效了。我怕你太担心路上出事,没对你说实话。”
  “才两个月而已!”叶隋琛不可置信地怒吼,他生气的是叶氏的脆弱,更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以为他是回来帮忙的,想不到连爸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其实叶氏自从爷爷走后就开始走下坡路,这几年负债很多,外表光鲜亮丽,实际上只剩下个空架子而已。前阵子载出口货物的货轮出了问题,上千万的货全部石沉大海,叶氏面临大笔的索赔和违约金。”叶隋珠说。
  “还欠人家多少。”叶隋琛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六千万。”
  叶隋琛眼前一黑。
  叶隋珠帮叶隋琛安置好葬礼的事情,就回家去了。叶隋琛知道大伯沉迷打牌,家里积蓄几乎败光,伯母前几年因为这个事情被气走,不可能指望他们一家帮忙。
  傅老爷子痛失爱女,叶家夫妇出事当晚进了重症监护室,昏迷前勉强周转了两千万给叶隋珠,但比起六千万的欠款,仍是不够。
  叶氏毕竟不是傅家的产业,外公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他实在不愿意再去打扰傅氏。
  叶隋琛把父母的遗体送去火化,独自站在外面等候。叶母和叶父被放进抽屉里,并排躺着就像陷入了梦境。
  一阵轰鸣过后,烟囱里冒出青烟,叶隋琛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他站在空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嗓子干涩、腿都软了。
  他生平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无能,他没能力挽救家族的企业、没能力养活他和他的妹妹,就像他无论多么舍不得,都抓不住那缕升空的青烟。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装骨灰的金属罐,叶隋琛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一起碾碎了。
  他抱着两个罐子回家,发了一个晚上的呆。
  他体面、爱讲究的爸爸妈妈,连一个安稳的墓地都没有。
  他记得以前Rachel说,要是她死了,就叫人坐一艘游轮,把她的骨灰撒到海里,这样她可以随着风一起自由地消散。而他慈爱仁义的父亲,说想葬在树下,随着树苗的成长,将生命延续。
  没钱租游轮,幸好院子里也有风有树。
  叶隋琛处理完父母的骨灰,迷茫了一段时间,就没空乱想了,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他挨家挨户地借钱,承诺一定会加倍奉还,可还是不断地吃闭门羹。
  不到一个月,叶家的亲戚、朋友全都和他们撇清了关系。
  只有岳洲把全部的零花钱交给他,对他说:“这里是十几万,你拿好。我爸妈不让我来找你,我是偷偷溜过来的。”
  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叶隋琛鼻头一酸,什么也说不出口。
  十八年来,一直都是别人捧着叶隋琛,他从来没有操心过生活的琐碎,也从没有向人低过头。
  他把珍爱的小提琴卖了,把母亲的书全部换成了钱。
  他和买家站在门口说话,叶隋璐跑过来扯他的衣服,叫他不要卖。
  叶隋琛把她的手指从自己身上拽开,指着书的扉页用此生最讨好的笑对买书的人推销:“你看,这是普鲁士皇家图书馆的图章,如假包换。”
  买家叫了十几个人到叶家书房搬书,花了好几天,用车运了好多趟,才把这些珍贵的书全部拉走。
  叶隋琛站在门口望着车远去,心里只剩麻木。他甚至怨毒地想,如果他爸妈少看点书,多学点实用的东西,叶氏是不是不会垮。
  这样想着,书仿佛成了仇人般的存在。将仇人通通拉走,眼不见心不烦,多么解气。
  “哥,你是坏人!妈妈会生气的!”叶隋璐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伸手打叶隋琛。
  叶隋琛转身任她打,叶隋璐越来越用力,叶隋琛却像不知道疼一样站着不动,似乎身上多疼一点,心里就少疼一点。
  等叶隋璐累了,他捉着她的手道:“璐路,你听好了,从今以后,我们不需要这些破纸。我们要钱,钱才能救命。”
  叶隋璐懵懵懂懂:“那怎么样才能有钱?”
  叶隋琛扯扯嘴角:“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只需要陪着哥哥,相信哥哥,一切都交给哥哥来做。”
  “好,我听话,相信哥哥。”叶隋璐点头。
  几天后,叶隋琛父亲曾经的商业伙伴来追债,一直追到了叶家里面。他叫了一帮五大三粗的人把他家客厅围住,拿来一堆欠条摆在桌上,坐在他爸爸常坐的椅子上对他们兄妹施压。
  叶隋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往他怀里钻:“哥哥,我怕。”
  “不怕,哥哥在。”
  叶隋琛也怕,但他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他怕了就没人能保护妹妹和叶氏了。
  叶隋琛紧捏着手心直视男人,迫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我只是想让你们还钱而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不想把你们告上法庭,我好歹和你爸爸兄弟一场,闹开了不好看。”
  “可我家没有东西了。你看,都卖干净了。”叶隋琛扫视一圈屋子,语气平淡至绝望。
  “那就把宅子抵给我吧。”
  叶隋琛瞪着他,牙齿快把嘴唇咬出血来:“这是我家!”
  “你不给我,法院也会把它收回去的,干嘛便宜了别人呢?”
  叶隋琛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低沉的气声。
  “三天内,搬出去,听到了吗?”
  即使不同意,叶隋琛也只能照做。
  第二天一早,叶隋琛收拾好了东西,站在客厅里发愣。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几件旧衣服和璐路舍不得卖的毛绒玩具。
  他在空荡的屋子里闭上眼睛,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梦醒之后,他依然能看到他的父母在房间里跳交谊舞,他的妹妹趴在地上做手工,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等他回家。
  “璐路,东西收好了吗?我们要走了。”
  “马上。”
  门被敲响,叶隋琛走过去开门。满院的白玉兰下,一个少年站着门口,递给他一封信。
  叶隋琛不接。
  “方嫌雪。有什么事吗?”他懒懒道,眼睛里没有情绪。
  他记得叶家父母出殡那天,方家人倒是来了,送了几幅挽联,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琛哥,节哀。这个给你。”方嫌雪的声音不太稳。
  叶隋琛将信拆开,依旧是那样好看的字。千字的骈文,文采卓然,洋洋洒洒。
  方嫌雪拿最优美的譬喻比拟他,向他表达自己的恋慕,并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会坚定的陪着他、帮助他。
  帮他?他方嫌雪能帮得了什么?就凭方家那几块比脸还白的地砖?
  方家是能替他把叶氏的亏空补上,还是能把叶家的宅子赎回来?
  谁都帮不了他,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
  除了对叶氏有帮助的事,其余的一切他都没有精力也不感兴趣。
  当着方嫌雪的面,叶隋琛把情书撕得粉碎,嗤笑着踩在脚下,轻飘飘地道:“回去吧,哥不泡未成年。”
 
 
第13章 他心猿意马
  方嫌雪于叶隋琛,是年少的时候开了满院却忘了攀折的白玉兰,他多年来一直惦念那幽香。
  一支烟快燃尽,烫到了叶隋琛的手指,他皱眉甩掉,回过神来。
  又在冷风中晾了自己一会儿,叶隋琛的头脑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有些奇怪,自己这是在干嘛?人家不是都让他别管他了吗,还回来找他做什么?
  而且大晚上的,想起那些个破事儿,心里雾蒙蒙的。他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他早已习惯不矫情了。
  这样想着,他重新回到了车上,踩了油门往家的方向开去。
  到了家,一开门,叶隋琛发现屋里的灯是开的,方嫌雪早就到了,坐在客厅发呆。
  “你一走道的怎么比我开车的还快?”叶隋琛心里纳闷,而且他迎面走进去不和人说话挺奇怪的,显得像是他很小气似的,硬邦邦地脱口而出。
  方嫌雪显然也没料到他会比叶隋琛先回来,讷讷道:“我打的车。”
  “噢......”叶隋琛无话可说了。
  明明两人之前闹得不可开交,这么一折腾气氛却奇怪了起来,又尴尬又难堪。
  叶隋琛没了继续吵架的欲|望,但也自认绝不可能低头和方嫌雪和好,瞟了眼他道:“我喝了酒吹了风,头疼,睡觉去了。”
  说完,他把方嫌雪丢在客厅,自己回房间。
  方嫌雪注视着叶隋琛往房门走,大半个身子还没进去就听到他一声骂:“操,这灯怎么还坏了。”
  叶隋琛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反复地按灯的开关,越按越烦心。
  他觉得自己今儿晚上到处碰壁,方嫌雪误解他就算了,连灯也和他作对。
  但他不开灯没法入睡,其他的客房落了灰也没收拾出来,难道等方嫌雪睡了去客厅凑合一宿?
  还没决定好,他便听到方嫌雪走到了他身后,说:“让我看看吧。”
  那语气不算和缓也不算冰冷,非常的公事公办,就好像他们只是同时住在这个房子里,没有其他的关系。
  叶隋琛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站在门口不给他让路。
  “这是我的房间,外人不能进。”他道。
  方嫌雪也不坚持进去,回避他的视线道:“那我睡沙发。”
  言下之意,是让叶隋琛去他的房间睡。
  要搁以前,方嫌雪要是邀请叶隋琛去他房间,叶隋琛虽然会客套着推拒,但心里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还会盘算着怎么哄骗方嫌雪和他同床共枕一|夜。但今晚方嫌雪的态度这么不好,叶隋琛哪里还有心思,一口回绝:“我认床,换了地方,我睡不惯。”
  方嫌雪拿冰冷的眸子望着他,暗自捏拳,沉默了几秒径直走到客厅的收纳箱旁找出个手电筒。他把手电筒塞到叶隋琛手里,寒声道:“拿着,等会帮我照一下。”
  “喂,我说,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叶隋琛虽然这么说,却照样把手电筒拿到了手里。
  方嫌雪没有搭理他,又去客厅搬了把椅子,绕过叶隋琛,放到卧室的灯底下,站了上去。
  东西都摆好了,叶隋琛没有再赶人出去的道理,只得开了手电筒替他打光。
  “能看见吗?”叶隋琛面上仍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语气却由生硬变得略微放松。
  “再近点。”方嫌雪眸色波澜不惊。
  叶隋琛生硬地迈了一步,站到方嫌雪的椅子旁。
  “现在呢?”
  “你打到灯罩上了,我看不见里面。”
  叶隋琛不耐烦了,他垂头扫了一眼,看到方嫌雪站的椅子上还有放脚的空隙,索性站上去和他并肩:“现在总看得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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