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侧坐在身边看着她,长发铺散开来,极其幽冷,而嘴唇是黑发白肤之外的红。
楚忱看得出神,连呼吸都仿佛静止,然后看见那诱人的红唇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抱我。”
抱我。
任谁也无法拒绝这妖精的要求。
楚忱被蛊惑一般上前,如她说的那样把她抱在了怀里,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她却好像没骨头一般顺势躺了下去,粉嫩薄唇再度张开:“吻我。”
楚忱浑身一颤,有股难言的热流瞬间席卷过全身,着魔一般地低头,吻住了这个对她发号施令的妖精。
顾良夜知道她再无法拒绝自己,不再说话,耐心地勾缠住她,馥郁的清香盈满唇舌,对于楚忱来说,姐姐是甜的,即使没有晚香玉香,她也依旧香得令人心颤,对顾良夜来说,楚忱也是甜的,即使闻不到桂花的香气,唇舌间也满是甜蜜。
甜到极致,就发苦了。
顾良夜低喘一声,把那些苦涩的想法抛在脑后,专心地继续着这个吻。
而后沉沦。
半飘半落之间,楚忱听见姐姐问她:“你有没有爱过其他人?”
楚忱半睁着眼睛看着顾良夜:“我......我哪有爱过其他人?”
顾良夜看着她的眼睛,楚忱那双浸满了水的眼眸里仍然黑是黑、白是白,清透干净仿佛永远不会说谎,但她确确实实在说谎。
可见很多事情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如果有心隐瞒。
顾良夜眼里流出泪来:“你......你说,你到底有没有过一个前任?”
一个......一直不能忘怀的恋人。
楚忱这下完全清醒了,鼓着腮帮子看着她,气鼓鼓地去亲她、用了更大的力气,似是惩罚一般:“我根本没有过什么前任,你怎么......你怎么要这么问?没有......没有其他人,一直以来,都、都只有你。”
顾良夜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
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
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坦诚的机会呢?
她气恼极了,泪眼模糊地看着这个一直骗她的人,目光落在她后颈的腺口上,心中的占有欲喷涌而出,驱使她低头,咬住了楚忱的腺口,楚忱被她咬住,有片刻的失神,回神之后,也触碰了她的腺口,那里虽然好像是病了,但是仍然是要害,Omega的本能让她呜呜叫着想要躲开,却被楚忱轻轻咬住了,好像下一刻就要咬破,她本来要躲,但一想到自己无法标记楚忱,楚忱也根本没法标记她,心中难过更甚,连反抗都不想了。
楚忱便咬破了那里,凭借本能将信息素注入进去,但无论她注入多少,也没有一丝丝的晚香玉香气回应她,也自然“无法”完成双向标记。
但楚忱不在意,因为她们本来就已经完成了,她们本来就互相属于对方。
意识浮沉,世界朦朦胧胧,天光快亮的时候,楚忱完全陷入进去,无意识地喊了声:“姐姐。”
这一声戳中了顾良夜深恨的地方,她将楚忱的胳膊咬的出血,又用力抬起她的下巴:“你叫我什么?”
楚忱猛然回神,嗫嚅地看着她,女人眼中是大片的失望,以及愤怒。
楚忱忽然就不敢开口了。
顾良夜扣住她下巴,手指陷进白嫩肌肤里,很快掐出青紫,楚忱吃痛地哼了声,她却没有松手,直勾勾地看着楚忱:“我之前,让你叫我什么?”
楚忱在疼痛中回忆起来:“良夜。”
“再叫一次。”
“良夜。”
“再叫。”
楚忱疼出了眼泪,只能一下下喊她:“良夜、良夜......良夜!嘶唔。”
顾良夜定定看了她许久,才松开手:“记住了。”
不是什么姐姐。
楚忱这时也知道自己的那声“姐姐”引她气恼了,虽然还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但的确是记住了。
是良夜。
可是......也是姐姐啊,她就是姐姐啊。她忘记了,可是楚忱不能忘记,明明是她自己忘记了,明明是她自己......
满腔烦郁无处抒发,楚忱发了狠,直到结束,直到顾良夜推开她,收拾好自己。这个时候收拾做什么?不应该睡觉吗?楚忱撑着疲累,不解地看着她。
然后——
“我们分手吧。”
顾良夜眼梢还红着,头发也才刚刚扎好,是刚经历过风雨的样子,而她吐出的话却那么奇怪,楚忱大脑空白了一瞬,完全无法理解。
她......说什么?
顾良夜见楚忱没有反应,拿起包,将手机装进去,又重复一句:“我们分手吧。”
楚忱这时才听清了她的话一般,下去慌乱拉住她的手,神情看起来惊慌无比:“你说什么?我不要!为什么突然说分手?为什么......我们明明刚刚才......”
她用力抓着顾良夜,惊慌中不住掉眼泪,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的模样。
顾良夜心中也刺痛不已,然而她已经决定了,也已经说出口,没有什么再能改变她的想法,她把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推开,目光偏向一边:“分手吧......小忱。别自欺欺人了,你根本不爱我,你喜欢的是你的姐姐,我又算什么呢?这样对我公平吗?”
姐姐?什么姐姐?姐姐不就是她吗?
楚忱:“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喜欢的就是你啊!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啊!”
她眼看顾良夜就要走,突然爆发一般,冲上去挡住了门,身子微微颤抖着,把门顶的死紧:“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你不喜欢我喊姐姐我以后再也不喊就是了,你不要离开我。”
姐姐要再次离开她的恐惧席卷了她,令她连话都说不利索,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先前餍足的状态全然被打破,连瞳孔都透着一股空泛。
顾良夜却累了,不愿再跟她说有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也不愿再听到任何辩解的话语。她给过楚忱坦白的机会,可是楚忱从来都是否认,只有她一个?这种话楚忱怎么说得出口!
“让开。”她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
第一次,顾良夜对楚忱露出了棱角。楚忱被她眼里的冰冷刺痛,下意识地把门抵得更紧,死也不让开的模样,一边掉眼泪一边对她说:“你怀疑我有别人?是‘姐姐’的事情吗?我可以解释的,真的!我可以解释的!”
她心里乱的可以,即将失去顾良夜的慌乱侵袭了她,让她很想不管不顾地对顾良夜说出“你就是我的姐姐”的这件事,事实上她也真的这样说了,这一刻她疯了,先前害怕顾良夜受到刺激而一直不敢说的话也说了出口:“你就是她、你就是我嘴里的那个‘姐姐’,没有别人,只有你,一直以来我喜欢的都是你!”
顾良夜听她这样辩解,一股讽刺涌上心头。
看来楚忱真是入戏很深,这是真的、完完全全把她当做了那个人了?哈、哈哈,替身做到她这个境界,可真是......
令人不齿。
真是悲哀啊。
她见楚忱还在哭,心中忽地涌上一股不耐烦来,她从来都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能让她如此烦躁,她过去,有些粗暴地扯住楚忱:“你让不让?”
楚忱咬紧牙,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万分执拗地抵在门上,眼里写着:“不让!”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到了这一步,明明恋爱时很正常,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关心姐姐的感受,怎么就这样了啊?
她黑发凌乱地靠在门上,眼眶通红,惯来红润的脸却白如初雪,即使是这样,她也是漂亮的。
可是这样漂亮这样好的一个人,不属于顾良夜。
顾良夜有些崩溃:“你放过我吧......我爱不起你了。你跟你的前任纠缠去吧,不要再带上我了。”
你放过我吧。
怎么就到了要“放过”的程度了呢?楚忱被她这句话击溃,眼睛红得要滴出血一般,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那样坚定地以为她就是有一个前任,她回忆了一遍两人相处的时光,实在想不通是什么给了姐姐这么大的误解。
而且要说有个前任的话,那就是姐姐啊,还能有谁?
顾良夜逼近了她,急着抛开她的模样,她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来几个字:“我不,我的前任就是你,你要我和前任纠缠,那就是要和你纠缠。”
顾良夜失望地看着她:“你疯了,楚忱。”入戏太深了。
楚忱浑身都觉无力,疯了?她怎么可能疯?她一直清醒的很!一直都清醒着,清醒着守着她们的记忆。
可是姐姐现在说什么?
顾良夜抓住她恍惚的瞬间,把她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临别前丢下一句:“我们分手,不要再来找我。”
第111章 第 一百一十一章.发现
顾良夜走的决绝, 进到车里, 却怎么都打不着火, 她试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乱抖,之后再试, 火终于打着了,却忽然伏在方向盘上压抑地哭了起来。
地下车库没什么光线, 车里也没开灯,漆黑之中, 只见女人单薄的脊背深深弯着, 不时轻颤一下, 在黑暗中留下沉默的阴影。
同一栋楼里,楚忱也哭的止不住, 这样突然地被分手,被强加了个前任,她整个人都有点傻掉, 大脑是浆糊的状态。她没哭多久, 马上爬起来, 胡乱地穿好衣服, 冲出门去,她要出院!她不能接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分手!那样的误会算什么呢?她得跟姐姐解释清楚!她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的!
怀着这样的念头,楚忱跑了出去, 几个保镖本来因为她即将出院而松懈了许, 见先是顾老师匆匆忙忙跑出去, 之后他们的雇主也跑了,几人急忙跟上去,同时也跟陈湘联系了,陈湘接到消息急忙过来,好险在楚忱下楼时截住了她:“你疯了!就这么跑出来!你不怕被大规模围堵?”
楚忱被她拉住,六神无主:“她走了,她跟我说了分手。你别拉我,我得去找她!”
谁?谁走了?谁跟她说分手了?这些炸弹炸的陈湘愣住,但只有一个确定的人选:“你是说顾老师要跟你分手?”
楚忱慌张地点点头,扯开她的手就要出去,陈湘急忙又拦住她:“我带你去!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一个人出去!你根本是慌神了!”
她说着,把楚忱往回拉,感觉楚忱的手都是抖的,也一直不肯回去,她拉不动楚忱,只能掏出镜子照着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头发凌乱眼睛浮肿,衣服也穿反了,你这样怎么出去找人?”
楚忱这才不情不愿地被她拉回去捯饬,路上又默默地擦眼泪。
陈湘余光瞟到她的小动作,不由深深叹了口气。认识数年,她从来没见过楚忱这副样子,别说掉眼泪,就连慌张的样子都没有过的。
顾良夜对她的影响居然这么大吗?可见真是一颗心都被顾良夜拿走了。
陈湘帮楚忱收拾好自己,说着要带楚忱去找顾良夜,但其实她也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问楚忱,楚忱也说不上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跟姐姐的联系是这么薄弱,先前姐姐只要不给她消息、不回她电话,她就根本联系不到对方,现在也是如此,顾良夜一走,她竟连去哪里找人都不知道!
六神无主间,门口传来一声:“小忱?”
楚忱浑身一颤,往门边看去,见提着行李的颜瑜站在那里,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顾良夜后来叫了人来接她,终究是乘上了回家的私人飞机,她进到飞机的座舱,还没等走到座位,眼前一黑,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伤心、痛苦,心绪不宁,她的精神状态很差,连日以来没有休息好、又跟楚忱纠缠了一夜的身体也在抗议,而后颈上的牙痕又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数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此时终于承受不住,晕倒了。
飞机上的空姐快被她吓死,急忙找来医药箱展开急救,然而收效甚微,晕倒的人是顾氏少东家,空姐深知事情严重性,立刻远程连线了医生,听医生的指挥进行检查,竟发现她颈部有咬痕,腺口的位置尤甚,空姐猛然窥见这秘辛,吓的要死,急忙通知驾驶员返航,之后火速把顾良夜送到了医院。
当然也立刻通知了主家,顾家接到这消息的是顾轻愁,她一听姐姐昏迷,心中便涌上不好的预感,又听说姐姐腺口有咬痕,心口更是突突地跳,这件事情太敏感,她都不敢让妈妈们知道,大着胆子把这个消息暂时压下,自己火速赶往云水,在医院见到了苏醒的姐姐。
醒了吗?
顾轻愁焦急地走过去,上下打量她姐几眼,见人坐在病床上,神情淡淡的,看到她来也只是抬了抬眼,心中焦急更甚,过去扑到她姐怀里:“姐你怎么了?”
顾良夜现在听不得这个“姐”字,闻言就是一僵,轻轻把她推开:“没什么,劳累过度而已。”
她看着房内属于云水第一医院的标识,心生无奈,她是那么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因意外而留下来了。
怎么就晕倒了呢?
先前扑进顾良夜怀里的一瞬间,顾清愁的脊背就涌上来一股寒意,她嗅到来自另一个强大Alpha的气味,那信息素极强势,深深依附在她姐身上,对任何靠近顾良夜的人都宣誓着主权,与其说是虚弱的顾良夜将顾清愁推开了,不如说是顾清愁被那股极具威胁的信息素吓的弹开了!
糟了!
顾清愁立刻意识到,她姐真的被咬了。
被咬了就会被标记,但是她姐身上的气味又完全只有Alpha的,又不像完成了标记的样子,顾清愁心生讶异,很想过去再嗅一嗅,但又害怕那股来自灵魂的压迫感。
“怎么看着我做什么?我真的没事。”
顾良夜见妹妹一直悄悄地打量她,模样很是惊慌,不由解释了一番。她说的轻松,顾轻愁却不能这般轻松对待。她姐看着强大,然而身体却很弱,说的夸张一点,被家里人当成玻璃娃娃的日子也是有的,只要她跟医院扯上了关系,顾家人都要害怕的,顾轻愁这会儿也怕死了,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死赖在病房里陪她,直到几个小时以后,她见她姐还是好好的,这才稍微放松一些,然后就不由偷偷往顾良夜颈后看。
顾良夜靠在床头,根本看不到后颈,当然也看不出有没有咬痕,顾轻愁十分想瞧个明白,她的眼神太直接,顾良夜被她看的奇怪,终于忍不住问她:“你怎么总盯我脖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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