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有苦说不出,这都已经是换班时间了啊,老板。
白斐雲转身看着沈归南,一身狼狈,恨不得杀了这些人。
“沈归南,你没事吧?”
白斐雲慌忙脱下自己的外套,胡乱的擦着他身上的狼狈。
沈归南茫然的抬起头,目光空洞,动了动唇。
“我妈她不是小三。”
白斐雲的手一顿,觉得心脏闷疼,他比谁都知道,沈归南有多么介意这个词。
这个词,从他记事开始,到了现在。
像是魔咒一样缠着他。
白斐雲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我知道,你不是,阿姨也不是。”
沈归南闭上眼,脑子里都是自己母亲死的时候的场景,她瞪大了眼睛,废了的抓着警察的手,无声的说了一句,我不是小三,请你们放过我儿子。
第17章 别走
沈归南的状态很不好,白斐雲甚至来不及问那些人到底是谁找来的。
沈归南不知道过了多久,推开白斐雲,用一种很茫然空洞的眼神看着他,“白总,我想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
白斐雲看了一眼,那些已经被抓起来的疯狂的粉丝,那些粉丝看清楚了他的眼神,吓得没有说话。
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一副我没错我不怕的样子。
白斐雲带着沈归南回到公寓,看着他有些苍白的面孔,“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沈归南露出了一个苍白至极的笑容,“我累了,我想休息了,白总晚安。”
白斐雲等他上了楼,看着自己手上的油漆,眼里满满都是戾气,到底是谁做的。
他不会放过这个人!
白斐雲烦躁的在书房吸了很多根烟,楼上的沈归南一直都没有动静。
沈归南上了楼,进了浴室,看着自己的脸上,衣服上,脖子上,全部都是油漆。
他就这么穿着衣服站在喷头下,任由凉水冲刷着自己,可是这些油漆根本就洗不干净,就像是他手上母亲的鲜血一样,无论他怎么躲避,都没有办法否定,那个他恨了小半辈子的女人因为自己死了。
他亲生把自己的母亲逼上了绝路。
沈归南蹲在角落里,蜷缩在角落,喷头上的凉水,不要命的洒在他的身上。
似乎只有这么彻骨的凉意,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才能活着。
白斐雲在楼下还是不放心沈归南,于是上楼,敲了敲他的门,见他没有反应,慌忙推开他的门,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敲了敲门,“沈归南,你在里面吗?”
“沈归南说话!”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窒息的安静。
白斐雲用力拉开了浴室的门,看到沈归南蹲在角落里任由花洒喷在自己的身上,全身上下都湿透,白斐雲快步走了过去。
“沈归南!你不要命了!”
白斐雲关了喷头,他身上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白斐雲随手扯下浴巾,把他包起来,胡乱的擦了擦,把他从浴室里抱了出来。
白斐雲从衣柜里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解开沈归南的扣子,他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任由白斐雲脱了自己的衣服。
白斐雲心无旁骛的给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看着他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觉得自己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我下去给你煮一碗姜汤,沈归南,别在这么折磨自己了,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沈归南闭上了眼。
白斐雲没有继续说什么下了楼,去了厨房,熬了可乐姜汤,他刚把姜丝放到锅里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白总,那几个姑娘的来历查清楚了,是钟星的几个私生饭,据说看到了昨天的热搜气不过,要给自家哥哥出头,这才伤了沈秘书。”
钟星?
是那个绿茶?
还真是巧啊,他不去找他的晦气,他倒是主动找上门了。
白斐雲沉声道,“行了我知道了,检查一下那几个女孩身上有没有录音笔什么的,不要让那些人把今天的事情暴露出去。”
“好的,白总。”
白斐雲因为想着下午的事情,没有注意,烫到了自己的手,他低低地诅咒了一声,端着可乐姜汤,上了楼。
沈归南好在没有继续疯,维持着他出去的姿势,白斐雲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还冷吗?”
沈归南摇摇头,白斐雲坐到他的旁边,把手中的姜汤放到他的手上,试图用碗壁的温度温暖他,沈归南麻木的喝了姜汤。
“沈归南,”白斐雲看着他,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下次不要在这样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阿姨的事情,我不会问,今天的事情你也不要担心,我会解决的,那些女孩子都是疯狂的私生饭,他们说的话,不能当真。”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白斐雲起身就要离开,沈归南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别走。”
这是他近三个小时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他漆黑的瞳孔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白斐雲坐到他的旁边,“好,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你好好休息。”
沈归南面色依旧苍白,整个人带着一种病态的美,这样脆弱的美,让人忍不住想要守护。
“白斐雲,你喜欢我吗?”
沈归南看着他。
白斐雲蹙眉,总觉得现在的沈归南怪怪的,“我喜欢你,沈归南,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沈归南忽然笑了,没有任何血色的唇,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沈归南忽然起身,手攀上了他的肩膀,用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指尖碰触他的脸颊,“做吗?”
“我们做吧。”
白斐雲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归南这是发烧了吗?!
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沈归南吗?
“沈……唔……”
沈归南不由分说的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很冷,动作很笨拙,还磕到了牙,那双漂亮的眸子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白斐雲狠狠地推开了他,深吸一口气,“沈归南,你现在状态很不好,你好好休息。”
沈归南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他眼里有些受伤,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你不喜欢我吗?白斐雲,你是不是也嫌弃我,你和段星杰一样,觉得因为我很脏对吗?”
白斐雲头疼极了,他怎么能和那个渣男比呢?
完全不是一类人好吗?
“不是,哥哥,你现在状态很不好,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白斐雲说着,按住他的肩膀,就要让他休息,沈归南却固执的推开他的双手,看着他,“我们做吧,我认真的。”
他想用这种方式感觉自己活着,自己不是在地狱。
他还活在人间,虽然灵魂已经肮脏不堪。
他需要有个人来告诉他,他真的还在这个冷漠而又没有人情味的人间,荒废着他早已经寸草不生的人生。
沈归南不等他回答,自顾自的解开了自己睡衣的扣子,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肤。
“沈归南,”白斐雲看着这样的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无数的针,一下一下的戳着,又狠狠地搅弄,鲜血淋漓,而他别无选择,只能接受这样的疼,“别任性,你现在很不好,乖,我陪着你睡。”
白斐雲说着替他盖上了被子,躺在他的身侧,“我陪你,睡吧,哥哥。”
沈归南任由他替自己盖上被子,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终于累了一样,闭上了眼睛,任由白斐雲抱着自己。
他忍不住更靠近了白斐雲一些,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好冷。
沈归南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苍白的脸上洒下浅浅的剪影。
第18章 以后把他交给我照顾吧
白斐雲翌日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怀里已经没人了,他慌忙跳下床,糟了,沈归南去哪里了?
白斐雲下楼,发现桌子上放着做好的早餐,沈归南人却不见了踪迹。
他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的大意,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白斐雲骂了几句脏话,宋青却打来了电话,“白总,沈秘书他已经在公司了。”
宋青有些担心的看着在忙碌的沈归南,沈秘书似乎今天有些不一样啊。
“你说什么?”
白斐雲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早沈归南居然去了公司。
宋青心里叫苦,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boss,沈秘书不是您的枕边人吗?
白斐雲慌忙换了一身衣服去了公司,沈归南看到他,还跟他打了招呼。
白斐雲顾不上那么多,把他拉到洗手间里,关上门,“沈归南,你没事吧?”
“白总,怎么了?”沈归南茫然的看着他,“我没什么事啊,白总我要去工作了。”
白斐雲:“……”
这他娘的叫没事吗?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沈归南都是这种状态,每天很早就到公司,很晚再离开,他把自己当做一个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陀螺一样,白斐雲着急上火却无可奈何。
白斐雲把钟星的几个代言全部都换了,还命令星途以后都不和钟星合作。
这一消息一出,网上的粉丝立马不干了,不明白这星途的老板为什么封杀自家哥哥,很多流言传了出来,什么白斐雲对钟星因爱生恨,什么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这些白斐雲全部都没有理会,他整颗心全部都在沈归南身上了,他知道沈归南状态很糟糕。
沈归南母亲的死一直是他心里的的痛处,如今网友拿着这一点攻击他,加上之前和段星杰分手,他心里能够好受才怪呢。
一周过去了,沈归南和办公室同事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因为他不再是那个第一天到了办公室,只是沉默着什么都不会做的沈归南了。
甚至他主动帮办公室里的同事送材料,整理表格,经常加班到十二点。
仿佛这样透支生命的过程能给他安全感,白斐雲这一周和他说的话都没有超过十句。
星期一是例会。
公司所有的员工都要在会议室开会,沈归南作为白斐雲的秘书,自然是要在场的。
各个部门的经理依次汇报月度计划。
会议的过程很长,几乎要开一天的会。
宋青忽然喊了一声“沈秘书。”
白斐雲慌忙起身,就看到沈归南整个人晕了过去,他顾不上那么多,抱着沈归南去了医院,留下了会议室里不明真相的各个部门经理。
沈归南病的很严重,医生说是急性肺炎。
白斐雲在病床前一直守着他。
他就知道,沈归南这么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沈归南一直高烧不退,整整三天,才清醒。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低着头,握着自己的手,熟睡的白斐雲。
上一次他生病,有人在旁边守着的时候,还是他母亲没有出事的时候。
他和段星杰在一起八年了,刚开始那几年,段星杰很忙,他们也很穷,段星杰写了很多剧本都没人要。
沈归南四处奔波,到处找一些影视公司。
感冒了,也不敢告诉段星杰,因为他很累。
再后来,段星杰终于出名了,很多人抢着买他手里的本子,他们不再为生活发愁,可是段星杰还是很忙,沈归南还是一个人。
他常常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害怕孤独了,所以才能忍受段星杰八年,哪怕明知道他出轨的情况下。
讽刺的是,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沈归南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惊喜了一旁的白斐雲,他看到沈归南醒了,带着血丝的桃花眼掩饰不住的欣喜。
“哥哥,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沈归南握住了他的手,“不用了,我没事,已经不难受了。”
“饿不饿,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白斐雲,”沈归南挣扎着要坐起来,白斐雲把他扶了起来,“对不起,让你担心我了。”
白斐雲摸了摸他的额头,“没事,你没事就好,沈归南,下次别在这样了,我们已经结婚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一起承担。”
沈归南没有说话。
虽然沈归南的病好了,但是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安安静静的,像是一个木偶一样。
白斐雲心中着急,却无可奈何。
这日他照顾沈归南休息以后,开车去了墓地。
他去的是沈归南妈妈的墓地,照片上沈归南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白斐雲放下手中的雏菊,蹲在面前,“阿姨,抱歉,瞒着沈归南来见你,我想你应该见过我。”
“在十年前,沈归南高三的时候,他为了气你,故意说我是他的男朋友,还吻了我,可惜这些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白斐雲想起他和沈归南有些乌龙的相遇和短短一个个月的相处,忍不住笑了。
“这些年,因为您的死,其实他心里很愧疚。”
“阿姨,我知道您很爱他,他也很爱您。”
“因为您他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我知道这是心病,如果您真的心疼他的话,就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明白,其实这些事情都不是他的错。”
“他今年二十八岁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很狼狈,我用了些小手段,我们结婚了。”
“但是我发现我的出现好像太晚了,在他心里他的人生就这样了,现在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得过且过。”
白斐雲想到他们这短短一个月的重逢,沈归南的躲避,沈归南的自暴自弃,心中愈发的烦躁。
“阿姨,其实我来是想告诉您……”
“以后把他交给我照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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