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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练了一个下午的歌，到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人类如饥似渴的感觉了。
姜毓擦了把额上的汗，收拾了一番后决定去找沈以臻吃饭。
他开了门正好撞见了同样出门想来找他的沈以臻，两人相顾一笑，姜毓想模仿他这几天学到的，在人类世界朋友间比较亲密的搭肩动作。
但他正想伸手搭上时，却尴尬发现，沈以臻似乎比他还高一点点。
姜毓：囧。
沈以臻见状，浅笑着露出两边小梨涡，伸手搭上了身旁人的肩膀，“我们去吃饭吧。”
姜毓眼睛一亮，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道：“好。”
两人一路上都以这样的姿势行走着，路人纷纷投向戏谑的眼光。
姜毓本身长得就嫩，沈以臻更是长了一张比他更显小的娃娃脸，两人搭肩走，就像两个学大人横气走路的奶气小朋友。
但姜毓丝毫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他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走进食堂后，才松开沈以臻。
“我们坐那吧。”他指向一个靠向窗户的无人桌椅。
沈以臻点了点头，“好啊。”
姜毓端着饭盘，在看见一道红烧鱼后，止不住地轻颤了下。
打菜阿姨见状，笑着逗他，“不喜欢吃鱼啊？”
吃鱼？他虽然是人鱼，但在海底他也与小鱼们玩耍的很愉快，他怎么能吃鱼！
姜毓摇了摇头，抬头扬胸道：“我不吃鱼的！”
一句话，成功将窗口的阿姨们都逗笑了，一旁的沈以臻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说：“这边的窗口海鲜鱼虾类居多，不吃鱼的话，就去那边的窗口。”
姜毓在心底哼了声后利落转身，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身影。
等姜毓打好饭菜后，沈以臻已经在指定位置处等他了。
他急忙落座，“不用等我，饿着很难受的。”
沈以臻抿了口汤，“没事。”
见状，姜毓在心底更加笃定，沈以臻是像老板一样的好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直到姜毓说今晚他要出去时，沈以臻的面上的笑意才少了几分。
他望着姜毓，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归于沉默。
姜毓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这会也知道沈以臻究竟要问什么。
他放下筷子，抬眸环顾了圈四周后，才低声说：“我出去是因为要帮一个人的忙。你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去做网上传的那些。”
他眼神真诚清澈，沈以臻不禁问，“帮忙？”
姜毓脸上漫上笑意，他眸光闪动，笑吟吟地说：“嗯，我们是互帮互助的，而且他特别好，所以别担心。”
见他这幅模样，沈以臻心中一动，调笑着轻声问，“特别好？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吧？”
姜毓搅汤的动作一滞。
喜欢？他喜欢老板？老板是个好人，他只是关心他而已。
念此，姜毓摇了摇头，正想解释，可话到嘴边，他又转念一问，“臻臻，你觉得喜欢是什么呢？”
沈以臻显然也是满脸问号，他咽下饭菜后，想着自己的爸妈说：“我觉得喜欢应该是陪伴吧，嗯，陪伴就是最长情告白。”
姜毓眼睛一亮，想到自己的父母亲后，朝沈以臻竖起了大拇指，“是的！你说的很对！”
沈以臻有些羞赧，他挠了挠脑袋后问，“你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QAQ难道他要告诉自己的小伙伴，因为他的求偶期快来了，他必须要找到喜欢的伴侣嘛。
姜毓忽然想到了饭菜窗口里安详躺着的鱼，他心中一颤，面上却镇定且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在网博上看到了这个话题，所以想跟你讨论讨论。”
沈以臻没再继续深究，“这个概念因人而异吧，我是个母胎单身狗，所以我能想到最好的答案就是这样。”
“母胎单身狗？”姜毓歪着脑袋问，“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种比喻，形容我这种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过恋爱经历的人。”沈以臻轻声回答，眼中氤氲，脸上一片绯红。
姜毓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心想，人类真奇怪，那按这种说法，他岂不是母胎单身鱼。
两人磨蹭着吃了晚餐后，已经将近八点了。
沈以臻回练习室继续练习，姜毓一个人回了宿舍，准备赴约。
宿舍空无一人，姜毓吸取教训，警惕地将门反锁后，才拿出自己锁在柜中的珍珠罐查看。
里边原本皎洁无暇，晶莹剔透的白色珍珠，此刻全部都成了粉色。
离近人鱼的珍珠会反应人鱼的身体状况，当靠近求偶期的时候，珍珠就会转为粉色，在求偶期过后，粉色的珍珠又将悉数转白。
他的假性求偶期刚过，珍珠仍然处于粉色是正常的，如果再等几天还没有开始转变，则说明他的真正求偶期可能马上就到了。
念此，姜毓眼中闪过一丝泄气，人海茫茫，他要去哪里找一个自己喜欢并且不畏惧，他的人鱼身份的人啊，难道真要返回海底？
姜毓摇了摇头，要真到那天，他还没找到那个喜欢的人，他就根据珍珠的变化，提前将自己锁在只有他一人的房间。
他将珍珠罐重新锁回柜中，又将门的反锁解开后，才找好衣物走入浴室。
自从上岸来，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尾巴，更没有戏过水了。
念此，姜毓望着浴缸，心下决定，要在小浴缸里体验一番。
他的尾巴是整个人鱼国最漂亮的鱼尾，别的人鱼鱼尾一般呈单色，但是他的鱼尾却有双色，粉色与天蓝色交织。他的母后说过，他一出生时，便被评为了海底拥有最漂亮鱼尾的人鱼。
姜毓正想显露尾巴，就被外边另一个舍友回来发出的响声给惊住。
“我今天练舞觉得有进步了..”
姜毓听出他是在打电话时，松了一口气。
快速洗漱干净后，便出了浴室。
舍友望见他出来时，眼底一惊，但并未多言，只是讪笑了下后又继续投入到电话中。
姜毓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心底细数着时间点。
递给他收拾好后，便戴上墨镜口罩等，匆匆出了门。
姜毓抵达别墅差不多耗了四十分钟，夜幕沉沉，整栋别墅静谧无声，只有偶尔响起的蝉鸣声略显突兀。
李伯早已在门边等候，见到他后，慈祥问，“吃完饭了吗？小姜。”
姜毓应得大声，“李伯晚上好，我吃了晚餐了。”
李伯笑着点头，“吃了也可以尝点夜宵，刚好厨房阿姨给少爷煮了汤补身体，你待会上去可以尝尝手艺。”
姜毓有些不好意思，“不用，我先上去了，李伯。”
李伯见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浓，“好。”
姜毓来了几次，虽然仍称不上熟悉，但找到老板房间这种事，对他来说还算简单。
他左转右拐来到谢宸房间后，轻敲了敲门。
房门半分钟后就开了，谢宸仍然是那副穿着睡袍的装扮，只不过以往的黑色睡袍换成了白色，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矜贵。
“老板晚上好。”姜毓本着敬业的原则，立即挂上灿烂笑容。
谢宸凝视着他，没说话，移开一步让他进了房间。
房内鲜香四溢，勾的姜毓胃底的馋虫醒了，他盯着沙发桌上，盛着汤的精致白瓷碗问，“老板，您在喝什么？”
谢宸掀起眼皮，有些凌乱的头发给他整个人添了几分懒散，“鱼汤。”
作者有话要说：
姜毓：QAQ老板变了。
感谢观阅=3=
小可爱们的收藏与评论都是姜姜逐梦路上的动力鸭OvO
第13章 十三颗小珍珠
鱼汤二字让姜毓好不容易维持住的镇定龟裂，他忍着颤撇开视线，战兢小声问，“老板为什么喝鱼汤？”
谢宸没看他，漫不经心地说：“鱼汤补。”
姜毓颤了颤，鱼汤..补QAQ。
那如果他的身份暴露了，下场是不是也像这些可怜的小鱼一样？
他低声说：“那您还喝吗？”
谢宸这才将视线转移至他身上，小流氓看起来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似乎还有些紧张与害怕。
他眼神意味深长端起白瓷碗，修长的手捻着瓷勺搅拌着，鲜甜的鱼香在房中四溢。
姜毓在心底默念着，罪过罪过，没有注意到谢宸的视线。
“你想喝？”谢宸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冷峻的面目有了丝丝波动。
姜毓一窒，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不吃鱼的。”
谢宸收回打量的目光，捻着勺抿了口鱼汤，“今晚你的病情是稳定下来了吗？”
姜毓本在心底给谢宸消罪，猝不及防听到这话，他的耳垂悄然红了。
“不会的，我这个病隔很久很久才会发作一次，您不用担心。”他慌乱急着解释的模样落在谢宸眼底，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坏小孩在欲盖弥彰。
谢宸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渐深，“嗯，今晚你睡旁边的房间。”
姜毓如被大赦般，感激地猛点头，“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努力完成这份工作的。”
谢宸没搭话，继续慢条斯理地享受着鲜美的鱼汤，大概晾了姜毓二十分钟后，他才开口说：“今天你去赴约，沈炀跟你说了什么？”
姜毓一凛，说什么？好像说了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
他吞咽了下口水问，“您这是在行使上下级的权力像我套话吗？”
谢宸搅拌的动作一顿，随后面色如常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您就是啊。姜毓在心中回答，但思衬了一番后，决定先发制人。
他问，“那沈导师之前有跟您说什么吗？”
“没有，他只帮了忙。”
骗人，什么都没说的话，舅舅怎么知道合约的事情，姜毓在心底反驳。
但面上仍然怂着说：“他今天跟我见面说，他很看好我，让我好好努力，然后就吃了一顿饭，就没了。”
谢宸眸光微颤，一天不到，姜毓就从一个爱发好人卡的小流氓变成了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两人对视了好半晌，谁也没有率先出口打这份沉静。
直到姜毓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他才撇开视线，故作镇定地看手机。
——大外甥，别一个晚上就被谢宸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头把咱两今天说的话都套出了啊，就算是你的亲舅舅也经不住你这么坑人。
姜毓觉得他舅舅可能真的像他吹嘘的那样，有双千里眼跟顺风耳，料事如神沈炀也。
他抬头瞧了眼谢宸，见他进了厕所洗漱，才快速打字回复。
——舅舅，我不会坑你的，你放心好了！！
姜毓发完信息后，点进了网博，在主页栏刷新了一次，确定没有掉粉后，眼底笑意渐深。
他真的有这么多粉丝了，他离一直追逐的梦想又前进了一步。
念此，姜毓点开搜索栏，输入沈炀二字后，点进了他舅舅的信息页面。
在看到粉丝量时，姜毓全身一震。
两亿跟他的两千万，有着天壤之别。
姜毓鼓起腮帮子，戳了戳手机页面粉丝量处，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他那自称独孤求败的舅舅尝一尝被超越的滋味。
他的心思全放在手机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后边已经从厕所中洗漱出来了的谢宸。
谢宸视力极佳，在瞥到手机页面沈炀二字后，脚步一顿，目光晦暗。
停驻了一会后，他轻咳了声，才将姜毓的注意力给拉回。
“老板，您好啦，您要睡觉了吗？”姜毓将手机黑屏反手覆在沙发上，笑得一脸灿烂。
看到他这副样子，谢宸脑中立即闪过咋晚小流氓埋在他胸口前，说想跟他睡觉的画面。
他状似不经意地撇开视线，“准备了。”
“好，那我给您唱歌。”姜毓浑然不知他的想法，眼神愈发清澈。
谢宸没再接话，绷着脸躺回了床上。
姜毓坐在床沿边的小矮凳上，跃跃欲试道：“那我开始了。”
见他阖着眼一言不发，姜毓就将他这幅模样自动认成默许。
姜毓准备的是他抽到的节目组改编的歌，整首歌很欢快，加之他空灵的声音，呈现的就是一副在山泉涧林间，万物和谐共生共舞的画面。
在歌声里，不再是阿谀狡诈的算计社会，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私利争夺，只有涧林间，万物在圆月下共舞，在满阳下共生。
钟摆准时鸣响十二点，谢宸眼皮逐渐发沉，这几天他都没有睡好，由于失眠症带来的欲裂困扰却在歌声响起时全部都消失殆尽了。
他像是在坠崖中奄奄一息的负伤人，再听到歌声后，一朵轻柔的云将他整个人托起，并且给他灌入力量，让他身处伸手不见五指黑云乡中，但在远处的璀璨星河中，他似看见了一条迎着冷月，泣血而歌的美人鱼。
他想要靠近看清，却在奋力前进时，沉沉睡去。
姜毓唱完了一遍后，掀开眼帘望了眼床上完全阖上眼的谢宸，在确定他已经已经安然入睡后，才松了口气。
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老板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感觉怪怪的，很多时候都像在故意试探他似的。但老板这么好，是不会像虞沥那样害他的。
念此，姜毓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抛诸脑后。
他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无声地在心底说了声晚安后，转身进了一旁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姜毓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别墅位于市郊，花园里除了沿途掠过的鸟儿，还有李伯养的鸟。
可能是人鱼对动物声音格外敏感的原因，姜毓每每到此留宿，几乎都会被吵醒。
他睡眼惺忪，软着身子硬逼着自己起床，像打坐似的，闭目坐在床中央，好半晌，姜毓才回过神来。
他抖着机灵起床，简单洗漱后正想下楼就遇到了刚打开门走出房间的谢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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