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拉了下钓竿包的拉链,偏头跟佟威海淡淡道:“你还没 见过这个呢,先看看,喜欢拿去钓,不喜欢我明天亲自去芬兰那什么大师那里给你找根称手的。”
佟威海一只手把嘴都拦住了也没拦住笑,上次一道参加钓鱼活动的垤老怪跟另几个老男人一下子就回过味来了,在座的这几个加起来好几百岁的老男人们当下不是瞠目结舌,就是哭笑不得。
垤老怪也是愣极反笑,怒笑道:“得,报仇的来了。”
垤老怪嘴上嚷嚷着,心里实在也很不是滋味。
他是被家里的老妻离了婚,而外面养的小的天天挖空心思要跟他结婚,要用他的权,还要捞他的钱,儿子女儿更是恨他入骨,看着孟炎这样对佟小爷,确实比被截他脊梁骨还不是滋味。
老男人们都稳重,说好听点就是人生已到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时候了,说难听点就是暮霭沉沉,全身上下就找不到块不沾黑的地儿。
这也是老男人们爱找新鲜光华的小年轻们的原因,哪怕年轻人所专门具备的愚蠢无知在他们眼里都透着股天真纯美的活泼可爱,但老男人们精于算计,往往也还是会败在人心不足上,他们拿钱买美色,别人出卖了皮相他们还要求忠诚忠贞,鲜活的小小鲜肉们哪可能买他们的帐,能阳奉阴违的都是看在金钱权力的面子上。
在座的都养过小的,其中有被情妇捅出篓子差点弄倒台的,还有养的小的在背后转手就养了二三四五号的。
孟炎这么多年跟佟威海出来交际,早年被当成是个小白脸,现在倒是被人正儿人经当是佟威海的另一半了,无论是小白脸还是另一半他都没怎么样,该如何就如何,哪怕他是只野生狼,窝在佟威海身边被人当小羊羔也无所谓,但他实在是天生就不是个好人,这几年以佟威海的保护者自居习惯了,都不用怎么琢磨一出手就往别人最在意的伤口上捅刀子。
孟炎在佟威海身边当小羊羔久了,佟威海的老友们现在对他也平等多了,他们之前也跟孟炎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有的那些都是佟威海带着孟炎来跟他们打招呼的那几次,所以只听过孟炎在外仗着佟威海无所顾忌的大名,现在见小羊羔出手来刺他们,一个个回过味来都笑得挺高深莫测。
垤老怪心里不太痛快,凑上去跟孟炎调侃道:“还知道护主了啊,这些年没跟咱们小爷白过,你啊你,就像只狗崽子,不过不错,让咱们小爷养这么多年还是养熟了。”
这老东西一老,一不饶人,嘴里出来的话能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垤老怪说完还撇了佟威海一眼,见佟威海半低着头在拿着钓毕看,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心里也松了口气。
“老怪说的是,不过威海耐性确实是好,这么些年哪价是狼题子也谈养整了”佟威海的另一老发说完略暗大笑。孟炎嘴角一扯,
试看顺不顺手。”也没动气,把头搁佟威海肩上懒洋洋说:“等会试
佟威海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朝那几个还笑着调侃的友人道:“吃点就过去吧。”
一个不出头,一个不生气,再说下去也怪没趣的,几人也就止了这话没再说了。
钓鱼时孟炎安安静静地当三陪,中途风大,他回车里一趟取了衣服过来给佟威海穿上,等钓好鱼,几个人商量着吃晚饭的事,孟炎就朝佟威海开口,“鱼就带回去, 我做鱼粥给你当宵夜。”
“你这秀恩爱还秀上瘾了?”在佟威海身边,跟佟威海同一年纪的李同偏过头来朝他们说了一句。
这话引得大家都笑了,孟炎也就看了他一眼。
回去要过栈道,他们也没带随行人员,一路都是孟炎提着他们的那只鱼桶,要过栈道时孟炎把桶子塞佟威海手里,把人背到了背上。
“你这是残废了啊?”
孟炎轻松地把人背着,腰板儿还挺得特别直,加上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酷到全世界都没人有资格和他做好朋友的眼神,他背着人走在前面,还不断回头看几个步履称不上蹒跚但没快到哪去的老中年,老中年们怒了,垤老怪更是朝那一脸哭笑不得的佟威海吼了起来。
佟威海还要比孟炎高半个头,外表看着儒雅,里头可是一身练出来的肌肉,他人有多重几个老凑一块密谋公事的人谁心里都有数,孟炎这一举,把几个老男人恶心得眼睛直发疼。
这条十几米的栈道几个人走得特别艰难,好不容易过了栈道,把人放下的孟炎还站在那不走,等他们一过来,孟小爷又开了口,这有着一张能帅破天际的脸的人跟他们道:“等我家小爷 七老八十要是不爱走路,我就天背他出去散步,到时候你们要是还想跟我们一块去,我让管家多备几张轮椅,大家块儿出去走,他有说话的人我也放心。”
说看还偏头对佟威海说:“他们谁家的阿姨要是不乐意推他们到处瞎转悠,到时候我们家就多请几个,帮他们推椅子。”
佟威海没忍住笑出了声,拉着他赶紧往前走。
“佟威海!”垤老怪在他们身后咬牙切齿,连小爷都不叫了。“他这是咒我们老无所依要坐轮椅?”李同下意识就摸裤袋,发现他的配枪今儿没带出来,他无比遗憾地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决定下次再聚会一定要带出来。
这事还没完,隔天这几人又收到了孟炎的电话通知,佟小爷家的那一位在电话 里云淡风轻地邀请他们去海钓,说他给他家佟小爷定做的“小船”今儿到港了,请他们几位“好朋友”一块去试试水。
“小船”是有小航母之称的小轮船,小归小,但可入水,造价不菲不说还只能是有造船资质,具体用途明确的大集团能订造,光资格审核就要好几年,所以这船是怎么入的手,怎么到的港,垤老怪几个人接到了佟威海随即打过来的保密电话后半天都没想明白,跟身边人板了半天的脸色。
而佟威海家里,孟炎正坐在佟威海身上也板着脸,“至少要留半年才交上去。”
船拿到手非常不容易,这是孟炎给佟威海五十岁的生日礼物,但为了追求效果孟炎就提前拿了出来,意图把仇报得足足的,最好能把人底嫉妒的恶魔逼出来,所以这船至少要留半年,留到他过完生日再玩两个月炫够了本才能交给上面。
第2章
孟炎年过三十还是我行我素,本来人随着年纪的增长要与自己的棱角握手言合,但孟炎脾气性格这几年下来比大学时候还要分明,一是一 ,二是二,以至于随着他的年龄增长个人风格愈加明显。
他来佟威海公司,是佟威海那~层楼总助办最期待的事,他就是一个人来,走快也好,走慢也好,那自成一派的个人风格总是能让人心口砰砰直跳。
郝秘最头疼孟炎来,孟炎要是只来走个过场,留不了几分钟还好,要是在这待半天、待一天的,整个总助办就心神不宁,哪怕是往日最怕老板的,都盯着门不放,盼着孟炎出来走一圈。
孟炎还没褪去青涩的大学那会,他们学校求爱不成,为他要死要活的男的女的都有。现在这年岁,疯狂的求爱者更是只多不少,哪怕是总助办那些少年老成的各大助理秘书暗恋他的也是不少。
还好孟炎从来不与他们交好,除去够格去老宅的,资格最老的十几年下来也没能跟他说上几句话,这些人有心恋慕,但无贼心靠近,也就只能过过眼瘾了。
孟炎这天又来了,都秘开会的时候就收到消息了,他两个小时的会一出来击失还在, 中午饭的时间也到了,所以总助办又全体出动守在了
电梯楼道等人。
总助办负责全公司的运作.人不少,挤块看人头也是鸟决淡的一片,实在有碍观暗,都秘进大办公室前瞪他们也没用,这些人脸皮不比他腾,久战沙场的美女属下当面回他一个微笑,还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把郝秘堵得心口生疼。
孟炎一来,郝秘就觉得他地位不保。
郝秘进去,就见孟炎坐佟威海身边在说电话,电话那头好像是说了什么惹他不快的事,他半皱着眉头。
他一不快,郝秘的那点不快就没了,但走到佟威海面前说话的声音还是放低了,“刘老中午的约……”
佟威海正在看文件,他抬头先看向孟炎然后才移到郝秘身上,“一起,备车。”
郝秘点头,走到他身边拿了电话拔内线。
等他说完,孟炎也挂了他的电话,把手机扔在了桌上。
一个电话,郝秘就没听他吭过声,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话的人吓成了什么样,反正郝秘这时候心惊肉跳的,脸上笑容满面根本不敢减,孟炎不跟他开口说话他都不敢朝这祖宗起话头。
“怎么了?”郝秘看得出来的事佟威海更不用说。孟炎都没看他,站起来就去了休息室。
佟威海看着他进了休息室才收回眼睛,跟郝秘道:“你去问问。”
郝秘连话都没回就大步出门去了。
外面顿时一团乱, 着急见孟少想为他服务的人太多。
孟炎去休息室穿了外套出来,佟威海发现他外套是穿了,但领带解了,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
“把领带拿来。”
孟炎皱眉看他。
“不是见老刘家,是北边退下来的人,来我这边养老跟我打个招呼。”
孟炎一听是正式场合,转身回休息室拿了领带出来。
佟威海给他打领带,他快五十岁的人了,以前带孟炎出去那是老牛吃做草。现在带孟炎出去,要是来往不多的人也还是不太容易理解孟炎跟他的关系。
但他们要过一辈子,不可能不让他见人。
“他们家老大一家跟着他过来,看来会插手海航这块, 他们家的小辈难免会跟你打上招……”
佟威海说到这,孟炎在他嘴上啄了一口,佟威海不禁莞尔。“好了,别调皮。”
孟炎又亲了他一口。
佟威海知道这是他嫌他哕嗦,让他闭嘴,无奈地定住了他的头,“刘老跟我算是同辈,他的小辈也算是你的小辈,你不想打交道就别见。”
别见了惹了他,事就又来了。
“他们家眼力劲儿也不好?”孟炎挑眉。
佟威海笑而不语。
在他家这一位眼里,这世上就没几个有眼力劲儿的。
这时门边响了敲门声,郝秘探头,“刘老那边电话过来,说他快到了。” 佟威海跟孟炎走了出去,一圈人站他们不远处看着他们,孟炎也跟没发觉似的,反倒这时眼里看到了郝秘穿了身蓝色的西装,看了一眼就道:“郝老,您有约会?”
被叫郝老的郝秘没理他。
进了电梯,孟炎就跟佟威海说上了,“郝老都收拾上了,那刘老今天是要带什么漂亮的人物来?”
郝秘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我哪天不是这样穿的? ”
孟炎掉过头,从下至上看了郝秘一眼,然后眼睛定在了郝秘脸上。他没说话,仅挑了下眉。
郝秘又心又觉得他的心脏跟血压都不对头了,“还有刘老从年纪上来说要比我们大十几岁,是老大哥,郑重点没错。”
“老大哥。”孟炎点点头,拍了拍郝秘的肩。“还有我是妻管严。”郝秘一脸严肃。
郝秘其实是个中年美男子,他是总秘书长,当年佟威海挑他也有从长相方面考虑的意思。
他风度翩翩,为人绅士亲切,难免会受一些女性欢迎, 还曾被女性穷追猛打到家里。
最严重的一次是他跟孟炎因出席一个宴会被 对母女猛追, 他碍于那对母女的重要身份给人留了情面,但他给了脸那对母女没要,孟炎却被人以他的名义骚扰到了他的公司,以至于他跟孟炎改善好的关系又再度破裂。
孟炎见到他,时间短顾不上还好,时间一长得空就要刺他两句,这也是郝秘一听孟炎来就要先去办公室抽屉把救心丸降压药拿上的原因。
孟炎一听妻管严就笑了。
郝秘深吸了口气不管用,再次没忍住,“ 威海,你看我跟你请几个小时假行吗?”
这顿饭他肯定是咽不下去的。
佟威海见他们又闹了起来,看孟炎都把郝秘逼成妻管严了,笑眼瞥了孟炎一眼。
孟炎当没看见。
这时电梯到了,孟炎出了电梯又看了郝秘一眼,郝秘被他逼得没法,用了眼睛举起双手,“我这就去换一身, 行吗活相宗?”
孟炎笑,伸出长手勾上郝秘的肩,把人从电梯里带了出来。郝秘都懒得看他,恼怒地朝佟威海看了一眼。孟炎这德性,都是他惯出来的。
车上孟炎也没好好坐,几十岁的人了,还跟十来二十出头一样坐佟威海腿上。
车里没人,或者跟着的人是亲信时孟炎就挺随意的,这也是佟威海给惯的,以前孟炎还是冷酷小王子的时候他就抱怀里不放,他不改,孟炎也就一直这样。
冤有头,债有主,郝秘怕孟炎,但也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不过他因进言被流放过,现在对着佟威海这昏君也是敢怒不敢言。
“你到时候要是不喜欢刘老能别说话不?”郝秘身为第秘也是操碎了心,坐在旁边椅子上对孟炎循循善诱,“怎么说人也年纪一大把了。”
孟炎刚跟佟威海的头两年郝秘没摸清他老板的脉落,完全不懂他老板是个什么样的心思,但这么些年下来郝秘也是看明白了,孟炎这与人不为善的脾气就是佟威海给故意纵的。
只要有人得罪孟炎,佟威海从不问孟炎的对错,以至于孟炎这个走到哪哪就发光的人根本就没什么朋友,他的世界除了去公司挣钱,就是回家玩车玩船,和佟威海在一起。
孟炎本身没多大的问题,他是不好惹,但不找他的事他绝不会去找别人的,而且他看着脾气大但忘性也大,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事情其实很少,他在外阴晴不定,不好接近的名声说起来都是他这老板给弄出来的一郝秘对此也是有苦难言,他一不敢得罪老板,二就算是跟孟炎讲透了,他觉得孟炎也不在乎这个,他琢磨着孟炎可能其实心里也是清楚明白的。
孟炎都不在乎,郝秘觉得他多嘴也没意思。
不过源头不敢掐,郝秘只好从孟炎这里人手。
孟炎点了头。
饭局上孟炎果然不怎么说话,话扯到他身上他也只是看看人发佟威海去接话。吃完饭下来,刘老也当孟炎是只在佟威海面前汇的小白羊,根本不知道这是郝秘跟孟炎商量的结果。
吃完饭, 一行人散着步去坐车,孟炎站他们这一堆人里说不上是鹤立鸡群,但一群人里就他最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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