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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古代架空)——东施娘

时间:2020-09-30 13:40:35  作者:东施娘
  贺续兰放下手,起身往外走。
  正如黄公公所说,此时的冬暖阁非常安静。这种安静让贺续兰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皱了下眉,让黄公公开门。
  门一开,他就看到抱着腿坐在地上的雪芽。
  雪芽听到动静,回了头。他明显哭过,眼睛红通通的,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看到贺续兰的时候,他立刻想站起来,可还未站起来,人又摔在地上,膝盖磕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贺续兰神情微变,连忙把人从地上抱起。
  抱起后,他发现雪芽一直在抖。
  雪芽抓着贺续兰的衣服,什么话都没说,明明才重重摔了一跤,却没哭,只是身体在抖。以他的性子,十分反常。
  一旁的黄公公也看出不对劲,“要不要请太医?”
  “去请。”贺续兰抱着人大步往寝殿走。
  回到寝殿,贺续兰将人放在榻上,轻轻喊了好几声,雪芽的目光才转到他脸上。雪芽眼神茫茫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而等贺续兰想握住他手时,他飞快地缩进角落。
  贺续兰顿住,半晌,又喊了雪芽一声,“雪芽?”
  可这声刚出口,他就看到雪芽双手合十,作求饶状,呜咽着说:“我错了……妈妈不要关我,我再也不敢了……”
  贺续兰知道青楼楚馆的老鸨被自己手下的人叫做妈妈。他看着角落里不断求饶的雪芽,第一次意识到他做错了。
  贺续兰抿了下唇,也上了榻,他强行把人搂进自己怀里,不断轻抚着雪芽的背,“雪芽,不关你,我不会再关你了。”
  雪芽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只觉得自己还在那个黑屋子里。无论他怎么叫人,都没有人理他,周围黑漆漆且静悄悄,连老鼠都没有。
  如果有老鼠陪他,他都不会那么害怕。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放出去,也不知道关他的人什么时候能消气。
 
 
第六十五章 
  太医来的时候, 雪芽情况也并未好转,贺续兰一碰他他就抖,抖得很厉害, 而且一直哭, 贺续兰怕他哭晕过去, 只能松开。
  贺续兰无法对太医直言说是雪芽生病, 只能说是自己先前突然惊醒, 宫人唤他他却听不到,脑海里还浮现出一些不好的画面。
  李太医沉吟道, “太后多半是被魇住了, 微臣先替太后诊脉再开方子。”
  “不用了, 你直接开方子就是。”贺续兰强调,“一定要对身体无害的, 以宁神静心为主。”
  等李太医开的药煎好, 已快接近卯时。雪芽仍然缩在床角抱着腿,拒绝贺续兰的接近, 几乎是贺续兰稍微靠近一点, 他就求饶。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旁的黄公公见这般情形, 忍不住说:“要不奴才来试试吧。”
  贺续兰看黄公公一眼, 没抱什么希望地将药递过去。
  黄公公端着药凑近床边,用往常一般哄孩子的声音,“雪芽,把药喝了好不好?喝完我们就赶紧睡觉,外面天都要亮了。”
  雪芽不说话。
  黄公公叹了口气, “这药待会凉了,又要重新煮, 重新煮过的药更是最苦的。那苦的啊,能把舌头都苦掉。”
  贺续兰看向黄公公。
  黄公公又说:“公公我刚进宫的时候,有个玩的好的,他就不爱喝药,可生病就要喝药啊,他一直不喝,后面病倒在床上,天天跟药罐子过日子,一日三餐全是药。他虽然会吃甜食,可舌头都被药弄坏了,吃什么都是苦的。”
  床上的人终于动了一下,黄公公见势连忙把药递过去,他勺起一勺药,“我们不喝多了,就喝几口。”
  他说几口,却是几口又几口,雪芽喝了半碗后,死活不愿意再喝。黄公公不由看向贺续兰。
  贺续兰沉默一瞬,说道:“那就不喝了。”
  “那奴才把药端下去,对了,奴才今日想跟太后告个假,休息一日。熬了一宿,奴才这把老骨头熬不住了。”黄公公非常警觉,喂了药就溜之大吉。
  殿门打开又合上。
  贺续兰隔着纱帐看着还缩在床角的雪芽,垂眸无言。直到东方将白,他才重新开口道:“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将你关起来。雪芽,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床帐里静悄悄的,无人应他。贺续兰抬眸看过去,才发现雪芽坐着睡着了。的确也该睡着了,雪芽被关在东暖阁好几个时辰,大概就没有睡过。
  贺续兰把人抱到床中间放好,自己也褪去外衣睡在床边。他虽疲倦,却不敢睡熟,多次醒来查看雪芽情况,但雪芽没醒过。
  一直到了下午,贺续兰终于看到雪芽睁开眼。
  先是长睫微微颤抖,像蝴蝶突破蚕蛹一般困难,好一会儿,终于睁开眼。可一看到床边守着的贺续兰,他就飞快爬起来缩在床角。
  贺续兰不由一顿,半晌才温和着声音说:“先起床用膳,今日小厨房做了很多甜食,都是你喜欢吃的。”
  雪芽没动,害怕且排斥地看着贺续兰。
  贺续兰试探着伸手,可才碰到纱帐,就看到雪芽扯被子盖住自己。他只能停住,声音晦哑,“我不会再关你了,别怕。”
  可他无论怎么说,雪芽始终缩在被子里,贺续兰担心雪芽胃饿坏,只能请来请假休息的黄公公,自己退居一旁。
  黄公公凑上前哄了几句后,为难地看向贺续兰。
  贺续兰忙问:“怎么?他还是不想起床?那把膳食端过来。”
  “不是,太后,您能不能离开一会?”黄公公小心翼翼地说。
  贺续兰看向床帐里躲着的少年,终是低声说了个好字。
  没了贺续兰在旁边,雪芽总算愿意下床的,但精神状态依旧不好,像焉了吧唧的小白菜,用膳的时候都能发呆,沐浴的时候更是。若不是宫人提醒,他估计要在池子里泡很久。沐浴没多久,人又睡着了。
  *
  贺续兰听到雪芽又睡着了,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下头。
  黄公公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太后莫急,心病要慢慢治。”
  贺续兰没有回答这句话,等黄公公离开后,他丢下手里的事情去到寝殿。
  雪芽在睡觉,对于贺续兰的到来,他浑然不知,等睡饱了,睁眼看到贺续兰时,第一时间又缩到床角。不仅如此,他还拿被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好像遮住了,别人就不会发现他在床上。
  贺续兰抿了下唇,低声道:“雪芽,我跟你赔礼道歉,昨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什么都不说就罚你,把你单独关在屋子里。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纱帐后的人一动不动,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仿佛是只受惊的兔子,只要他稍微侵犯对方的领地,这只兔子就会马上逃走。
  贺续兰沉默许久后,把一早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他将手伸进床帐里,慢慢靠近雪芽。待看到对方抖得越来越厉害的时候,他放下两块金子在床上,就收回手。
  大抵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床上的两块金子“巧合”地被被子一角盖住。
  贺续兰见状,又放下两块金子,这一次他放的位置比之前要离自己更近一点。
  金子再次被被子“吞掉”。
  贺续兰就像个耐心的猎户,用金子一点点把待在窝里的兔子勾出来。倒数第二次,他把金子放在了床边沿。如果雪芽想要,是无法再用被子来“吞掉”金子,他必须伸手拿。
  等了一会,贺续兰看到一只白嫩嫩的手偷偷摸摸伸出纱帐外,飞快将金子拿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摊开手,让雪芽看到他手上的三块金子。
  大概因为前面的顺利,这次雪芽没有犹豫很久,伸手就来拿。贺续兰由着雪芽把最后三块金子也拿走后,状若无意道:“不是有个匣子吗?还是装起来吧,免得丢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雪芽终于当着贺续兰的面下床了。
  他下床的时候先是看贺续兰一眼,随后蹬蹬蹬跑向自己放匣子的地方。他把匣子抱回床上,又从枕头下面摸出自己的小荷包。
  雪芽把金子数了一遍,再一块块放进去。贺续兰看着对方放,等人要抱着匣子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忍不住拦住。
  “不行,太脏了。”
  贺续兰把雪芽抱在怀里的匣子拿了出来,随手放到床边的地上。
  雪芽一看自己的匣子被夺走,立刻想拿回来,但他反被贺续兰抱在怀里。他怎么都挣不开,更够不到地上的金子,越来越气,张嘴就咬贺续兰的肩膀。
  他咬得很重,可明明咬人的是他,哭的也是他。边哭边咬,脸都泛起红。
  贺续兰两边肩膀都被雪芽咬个遍,但他没有去管肩上的疼痛,一直在轻轻拍雪芽的背,慢慢的,柔柔的。等察觉怀里的身体逐渐没有那么僵硬,逐渐软在怀里的时候,他轻声说:“原谅我,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怀里少年抽噎一声说:“不原谅的话,你会把金子拿回去吗?”
 
 
第六十六章 
  贺续兰拍背的手不由一顿, 他伸出手把雪芽扭开的脸朝向自己。雪芽依旧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眼皮子泛着粉, 脸颊也是红的。
  “不会, 除非你做错事。”
  雪芽听到这句话, 眼睛都睁大了些, 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没想到贺续兰居然这个时候还打着没收他金子的主意。
  贺续兰没再说这个话题, 提起另外一件事。
  “你跟祝丘一起玩,终究是孤单了些, 而且祝丘一旦有事就不能陪你玩。我再叫几个人陪你玩吧, 人多了可以玩的游戏也多了, 比如投壶、蹴鞠。”
  他见雪芽表情似乎松动了下,又不紧不慢地说:“这投壶和蹴鞠都会设彩头, 尤其是投壶, 经常拿玉如意这种玉饰作为彩头。我拿东西给你们添彩头,赢的人就可以拿走彩头。”
  雪芽被这一说, 彻底带偏, 抓着贺续兰的袖子,追问:“那你设什么彩头?”
  “这个……我让黄公公开库房去拿, 黄公公挑到的东西就设为彩头好了。”贺续兰沉吟道。
  雪芽听到是黄公公拿彩头, 心思彻底活络起来,他在红月楼玩过投壶的,投的不算特别差。跟他比的人都是宫人,说不定都没有玩过,彩头被他拿走的几率想来很高。
  说不定, 他的小匣子很快就会填满了。
  贺续兰一直盯着雪芽,见人眼珠子开始咕噜噜转来转去, 明白雪芽这病好了大半。他略思忖一下,就抱着人上了床。雪芽正幻想着一堆金光闪闪的好东西在他面前飘来飘去,冷不丁被抱上床,他先是一愣,再看到贺续兰脱衣服的时候,立刻就想逃下床。
  贺续兰一手抓着雪芽不放,另外一只手飞快褪去外袍,随意往帐子外一丢,就抱着人躺下去。察觉怀里人在挣扎,他搂住不放,低声哄道,“我不做什么,陪我睡一觉。”
  雪芽挣不开贺续兰的怀抱,只能由着对方抱着他睡觉。贺续兰似乎很累,闭上眼没多久,呼吸逐渐平稳,雪芽看到贺续兰睡着,心里不大痛快,伸出手去捏对方的脸。
  他倒是不客气,捏得贺续兰脸红了一大块,待看到对方眉头拧起,连忙收手闭眼,装成自己睡着了。
  闭上眼没多久,雪芽感觉自己的眉心被亲了一下。
  “别闹。”贺续兰声音很低,里面夹着浓浓的倦意。
  雪芽感觉到对方又不动了,偷偷睁开眼去看,结果一睁眼就对上贺续兰的眼睛,吓得他立刻闭上眼。来回折腾几次,他自己也困了,最后窝在对方的怀里呼呼大睡。贺续兰终于等到怀里的小祖宗安静了,疲惫地揉揉眉心,跟着闭上眼。
  *
  黄公公发现贺续兰这么快就把人哄好后,有些惊讶,而听到雪芽要跟人比投壶,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贺续兰的意思,当即去找了四、五个会说话的小太监,让他们去陪着雪芽玩。
  这几个小太监比祝丘会说话、会来事,拍起雪芽马屁的时候是一套又一套的。雪芽很快就不黏着祝丘了,更不会一早起床就问祝丘在哪。
  现在跟他玩的人多了,少一个祝丘,多一个祝丘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主要的是,祝丘越来越烦人,随便看到什么,都要念几句酸诗。
  烦人!
  雪芽在心里想。
  雪芽一直玩到完全进入夏天,就不肯出去玩了。
  因为他的脸被晒脱皮了,又因为贺续兰待的地方才有冰块解暑,他开始长时间待在贺续兰的身边。
  *
  “哥哥,你有小镜子吗?”
  雪芽向来爱美,长这么大,从未出现过脱皮这种情况。那日午后,他回来洗脸,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搓下一层小皮,以为自己毁容,嗷嗷哭。等闻声赶到的贺续兰看到他,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时,当即哭得更伤心了。
  现在虽然上了药,雪芽依旧不放心自己的脸,总是跑回寝殿去看。可外面日头越来越晒,他不想走,就问贺续兰在书房里有没有小镜子。
  他没抱什么希望地问,但没想到书房里居然有镜子。
  雪芽看着贺续兰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镜子时,不由一愣,等镜子到手,他忍不住把镜子翻来覆去好好地检查了下。
  上面没镶嵌宝石珍珠啊,为什么要锁起来?
  不过,雪芽很快就把这个困惑抛之脑后,开始认真盯着自己的脸看。
  虽然上了药,可脸上的皮肤还没有长好。他对着镜子长吁短叹,一炷香后不想再看自己的脸了,可他没有其他事情做,只能无聊地在书房里东摸摸西摸摸。
  他逛到书架边,突然看到几本明显不太一样的书。
  雪芽拿起书翻了翻,发现这书不是贺续兰看的那些枯燥无味的书,上面不仅有字,还有图画。他再仔细一看,发现上面好像在讲故事。
  这好像是话本。
  雪芽知道话本,只是他原来不认识几个字,根本看不懂。如今他被贺续兰压着学了好些常见字,倒是能读懂里面的内容了,加上这书上还有图画,理解起来并不是很难。
  他不知不觉就坐在地上开始看书,遇到不懂的字,他就靠旁边的图画,瞎蒙带猜,还真让他把故事看得七七八八。
  自后,雪芽只要待在贺续兰的书房里,就自动去拿话本看,可前面两本话本比较简单,加上还有图画,后面的书就开始晦涩难懂,时不时冒出一个雪芽没见过的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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