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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古代架空)——东施娘

时间:2020-09-30 13:40:35  作者:东施娘
  但宁伏宫也有个地方让他很不舒服,就是宁伏宫主殿的镇殿脊兽并非寻常避火神兽鸱吻,而是一排四不像,既不像龙,也不像凤,最主要的是它们脚上似乎有锁链。
  雪芽看不太清楚,心想锁链可能是他看错了。
  怎么会有人把脊兽用锁链锁起来呢?
  正想着,雪芽已经踩上主殿台阶,即将往主殿里去。领路宫人领到门口,就停下脚步,“太后正在里面。”
  雪芽小声说了声谢谢,通过开了一半的殿门进去。殿里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他本来不紧张的心情倏地紧张起来,虽然他想将贺续兰取而代之,但毕竟对方现在是太后,主要他在崔令璟那边不受宠。
  思及此处,雪芽转了念头,他要先跟贺续兰打好关系,然后再想办法挑拨离间对方跟其他人的关系,最终达到取而代之的目的,而不是一开始就傻乎乎地冲上去,让对方察觉自己真实的心思。
  嗯……
  就这样做。
  步步往里走,行到内殿时,雪芽终于看到那个被很多人喜欢的贺续兰。
  贺续兰一袭淡蓝色宽袖裳,侧对着他,一手执毛笔,一手抓着垂下袖口,站在桌前,似乎正在作画。窗外日光透过雕花木窗照进来,洒了半桌金子。
  饶是把贺续兰当敌人的雪芽看到这一幕,都不由愣怔一下。
  说书人口里说的谪仙可是贺续兰这样的?
  他猛地摇摇头,暗骂自己居然又长他人志气,稳稳心神后,端着锦盒往贺续兰那边去。大概是听到他的脚步声,贺续兰停下手中动作,侧眸看来。
  贺续兰的眼眸很淡,在略显灿烂的日光映衬下便更淡了。在看到身着襦裙的雪芽,他眉心似乎拧了一下。而雪芽被对方这样一看,脚步不由一顿。
  雪芽低下头,轻轻吐了口气,才继续往前走,他低着头走到桌前,先行了个礼,随后双手将锦盒放到桌子上,“太后,这是陛下送给太后的。”
  放的时候,他飞快地瞥了眼贺续兰正在画的东西。
  原来是一幅山水画。
  贺续兰并不看桌上的锦盒,像是没有兴趣,只是重新将目光放回画上,继续作画。
  雪芽发现贺续兰没让他下去,顿时热络起来,他打量了一番贺续兰的书桌,故作热情地说:“奴才帮太后磨墨吧。”
  贺续兰眼皮子都不抬,“你会磨墨?”
  雪芽刚刚才因为磨墨的事情被崔令璟打了脑袋,被对方这样一问,也有些迟疑,可他又不愿意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会。”
  “那你磨吧。”贺续兰说。
  雪芽见状,立刻笑着走到砚台旁,他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墨锭一边偷瞄贺续兰。有些人正面好看,但侧脸未必好看,可他悲哀地发现贺续兰的侧脸也是极好看的,低垂的眼睫藏着一汪湖泊,如峰峦的鼻梁下,掠过唇,是弧度优越的下巴。
  雪芽有些不开心,继续偷瞄贺续兰,试图找出对方容貌上的瑕疵。可他光顾着偷瞄贺续兰,注意力完全没有分给手下的砚台。
  等贺续兰眉心微蹙看向他时,他才连忙收敛心神,看向砚台,而看到砚台,雪芽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砚台旁边全是墨汁,连他自己的手和衣袖都沾了些。
  雪芽浑身僵住,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什么办,而贺续兰也没有出声。
  若是崔令璟,这时候不打他,也该骂他了。
  雪芽太过紧张,忍不住舔了下唇,随后才慌张地拿出手帕,可他拿出手帕,又发现手帕早在之前擦崔令璟桌上墨迹时弄得很脏。
  正在他看着脏兮兮的手帕时,贺续兰出了声,“来人。”
  很快,就有宫人走进来,“太后。”
  “将这里打扫一下。”贺续兰说。
  雪芽看到来人走到他旁边,不由让开位置,那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收拾好,看到被雪芽放下的墨锭,“太后是需要人磨墨吗?奴才来吧。”
  贺续兰说:“不用,你带他下去清洗一下。”
  雪芽看看自己也有些脏兮兮的手指,只能跟着那个宫人先下去洗手。洗干净手后,他又说:“陛下让我看着太后打开锦盒呢,太后还没有打开,我再进去吧。”
  宫人似乎信了这幅说辞,把雪芽又放进了殿内。雪芽再度进入殿内,发现贺续兰已经没有在作画了,而是坐在古琴前,看到古琴,雪芽自信瞬间起来了,快步向前,鼓起勇气道:“太后是要弹琴吗?奴才会唱小曲,可给太后助兴。”
  终于到了他展现拿手本领的时候,雪芽忍不住笑,唇角的两个梨涡都现出来了。
  可贺续兰拒绝了。
  “不用。”
  雪芽脸瞬间垮了,他眼巴巴地望着贺续兰,见对方不理会自己,转眸看向桌子,锦盒还摆在那里。锦盒上有个机关锁,需要解开才能打开锦盒,现在看来锦盒还没有打开的痕迹。
  “太后不看看那个锦盒吗?”他小声说。
  贺续兰抬眸,眸光似乎有些冷,雪芽对上这样的目光,本能就想后退,但他忍住了,甚至再度笑了笑,不仅笑,他还重新提议道:“太后真的不想听小曲吗?奴才唱小曲很好听的。”
  “陛下让你一定要守着我打开锦盒?”贺续兰没有回答雪芽的话,而是反问道。
  崔令璟没有这样吩咐。
  雪芽用崔令璟要他看着贺续兰打开锦盒的说辞骗了外面的宫人,而面对贺续兰时换了一种说法。
  “陛下没有这样吩咐,是奴才……奴才看到太后就觉得亲切,好像奴才的哥哥。”他说到这里,立刻跪在地上,“奴才不敢跟太后攀关系,只是……只是见了太后就忍不住亲近。”
  他说完后面的话,又轻轻抬头,一双眼水汪汪地望着贺续兰。
  雪芽这话没一句是真的,但他自认为自己骗人的时候看起来是很真的,比如先帝,他原来总是拿谎话哄先帝,先帝都信了。
  先帝身为九五之尊,都能相信他的谎言,贺续兰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应该能相信吧。
  而雪芽没想到,他的话刚落音,他就从贺续兰眼里看到了嘲讽。
  不过贺续兰眼里的嘲讽之意来得快,消失得也快,让雪芽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而贺续兰接下来的反应,更让他看不懂了。
  贺续兰竟然也笑了一下,“还真是巧,我看你也觉得亲切,既然你把我当作哥哥,不如坐到我身边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雪芽为什么那么想去正主贺续兰面前蹦跶,因为低段位的恶毒绿茶炮灰都是这样做的。
  雪芽:???我才不是炮灰!
  *
  雪芽(虚伪):哥哥~
  贺续兰(虚伪+1):弟弟~
  雪芽:……虚伪!!!
  这一章你茶我也茶的一章。
 
 
第八章 
  雪芽说自己把贺续兰当哥哥,是骗贺续兰的,而当他听到贺续兰说见到他也觉得亲切时,不由有些吃惊。
  贺续兰怎么会见到他觉得亲切?莫非也是在骗他?还是说贺续兰真那么好骗?
  雪芽猜测一番,还是摇摇头,“奴才虽见太后觉得亲近,可也不敢亲近,太后是云,奴才是泥,云泥之别,不敢奢望。”
  贺续兰表情严肃了些,“我向来不以人的出身划分人,若你实在怕,还是回去吧。”
  雪芽哪里愿意走,走了,可没那么好的机会再接近贺续兰,于是他忙从地上爬起来,“那奴才就斗胆亲近太后了,还望太后别恼奴才。”
  见贺续兰颔首,雪芽心里忍不住得意了下,他没想到贺续兰真的那么好骗,前两次见对方,他还以为贺续兰可能是个铁腕人物,所以怕得要死。
  现在看来,贺续兰就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贵族公子哥,一朝有幸选中给皇上冲喜,成为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
  这么好骗,那不是非常好笼络到手里?
  若是他能将贺续兰笼络到手里,那事情可就简单多了。取而代之,指日可待啊。
  雪芽越想越高兴,眼里的笑藏都藏不住,导致贺续兰看向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他眼里的笑意。雪芽对上贺续兰的眼睛,不由慌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找补下,就听到贺续兰发出一声轻笑,“坐我旁边就那么高兴吗?”
  “奴才能坐太后身边,自然是很高兴的。”雪芽一边说,一边偷偷将手心方才渗出的汗擦在衣服上。
  他不能高兴太早,还没取得贺续兰的信任呢。
  雪芽看了看贺续兰坐的长椅,他要是想坐长椅,也能坐上去,只是保不齐会碰到对方,于是他又开口,“太后,奴才真的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贺续兰已经没有看他,心思似乎都放在了琴上,闻言只是点了下头。雪芽小心翼翼地坐下,不敢离贺续兰太近。
  不一会,舒缓悦耳的琴声从贺续兰的手下发出。
  雪芽本想认真地听,然后好好地拍一顿马屁,但他越听越困,头都差点砸琴上,亏得贺续兰眼疾手快迅速将琴挪开,于是雪芽的脑袋直接砸桌子上,磕得他直吸气,也把自己彻底砸醒了。
  他摸着磕到的额角,看看被挪开的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立刻将手放下,起身跪下,低着头认错,“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觉得太后弹的琴很好听,就……”
  他“就”不出个什么词,卡在那里十分尴尬。但贺续兰对他态度十分好,居然说:“你不是把我当哥哥吗?做弟弟的在哥哥面前睡着,又不是什么大事。”
  雪芽听了这话,只觉得吃惊,他低着头,眼睛眨了好几下,才说:“奴才不敢。”
  “不敢?那你的意思是你把我当哥哥的话是骗我的?”贺续兰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这吓得雪芽立刻抬头解释,“不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说……说奴才在心里把太后当哥哥,虽忍不住想亲近,却也不敢亲近,一是怕冒犯太后,二是若是其他人知道了,定要说奴才攀龙附凤。”
  贺续兰眉心微蹙,半响道:“没关系,旁人不会知道的,你可以私底下叫我哥哥。”
  雪芽眼神闪了闪,“哥哥……我不敢直接叫哥哥,我可以叫您为太后哥哥吗?”
  贺续兰似乎觉得这个称呼新奇,略顿一下才微微颔首。
  *
  这日,雪芽回去的时候,脚步有些虚,他忍不住一直在想贺续兰,想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样天真的人。不过被他哄两句,就真允许自己叫他哥哥了。
  这么单纯的人,如果不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和好运的命,才就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了。
  雪芽想到这里,又有些纠结,他本来是一心想要取代贺续兰,可对方这么天真,还真让他有点下不了手,可同情对方,他就没有命了,而且只要贺续兰在,他想要的荣华富贵这辈子都拿不到手。
  好纠结。
  雪芽回到奉瑞宫时,还在想贺续兰的事,直到去崔令璟面前回话。
  “太后打开锦盒了吗?”崔令璟还在批改奏折。
  雪芽摇头。
  崔令璟顿了一下,又问:“那太后看到你有说什么吗?”
  “太后没有说什么。”雪芽故意将语速放得很慢,慢得崔令璟不耐烦地抬头看他,这一看,就看到雪芽额角的红印。
  雪芽皮肤白,随便磕到都能变红一大块,而且持续时间很长。
  崔令璟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你额头怎么了?”
  雪芽立刻伸手捂住,“额头……额头没什么,就是……就是不小心……磕到了。”
  “怎么不小心磕到了?”崔令璟明显不满意他这个答案。
  雪芽继续支支吾吾,“我在太后身边,就……就……”话没说完就跪在地上,“都是奴才自己的错,绝对跟太后没有一点关系。”
  雪芽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默默跟贺续兰道歉,他没有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贺续兰被崔令璟厌恶,他也始终是太后,再退一万步,贺续兰还有他的家族在后面撑着,保他衣食无忧,而他什么都没有,连命最后都会被人强行收走。
  他的话说出来后,崔令璟迟迟没有出声,过于的安静让雪芽都以为自己说的话漏出马脚,可按道理不会,他的确说自己的伤跟贺续兰没有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雪芽才听到崔令璟说:“下去吧。”
  雪芽想抬头看崔令璟的神情,但又不敢,只能老老实实先退下去。而后等雪芽回到房间,就发现他的房里太监服不见了,全部换成了各色襦裙,连挽发的珠钗玉环、上妆的胭脂水粉都有。
  而且房里有人在等他,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
  嬷嬷看到他,就说了来意。原来她是过来教雪芽妆容和礼仪的,以后雪芽就不用再干太监干的活。
  “那我干什么活?”雪芽脸色有些白。
  嬷嬷答:“陛下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雪芽不喜欢穿襦裙,但他反抗也没有用,所以他才更要爬上去,只有崔令璟喜欢上他,他才能有说话权。
  接下来的几日,雪芽一直在学妆发,教他的嬷嬷从一开始对他很冷漠,后面也会夸他悟性高。这种夸奖听得雪芽并不高兴,哪个男子愿意被人夸在女子妆发上悟性高。
  经过几日训练,雪芽已经能给自己挽好几个漂亮的发髻,他这日梳妆打扮,换上襦裙,跟着嬷嬷去崔令璟那边。
  从宫人那里得知崔令璟正在与丞相会谈,他们就在殿门外等候。雪芽听到里面的人是丞相,神情不由一变。
  尹青悬?
  他在梦里梦到过对方,但在梦里,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知道那个人是丞相。在梦里,丞相对他也不怎么好。
  正胡思乱想着,殿门被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
  雪芽好奇心冒出来,忍不住看向门口,但他刚看过去,旁边的嬷嬷重重扯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说:“低头行礼。”
  雪芽只好照办,故而他根本没看到尹青悬的脸,只看到对方深蓝色官服的下摆从自己眼前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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