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好了,谢谢爸爸。”亚撒乖巧地开始用餐,那个模样,如果不是才见识过他别扭的怼人模式,安格斯差点就以为他真的没事了。
“今天你去贫民区,我基本能猜到你是去做什么的。”安格斯在他快要吃完的时候,把一杯鲜榨果汁挪到他手边,在亚撒捧起杯子开始喝的时候,突然道,“拉鲁斯那种人就算真的知道了什么,也总会有人不会想让你掺和这些事的,绝不能忍受在他的计划中出现无法被他所掌控的变数,而你,就是那个变数。”
亚撒愣了愣,安格斯垂下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叉子戳着自己餐盘里的牛肉:“亚撒,你不了解哈尼斯这家伙,当年雷尔诺德刚刚组织起他的小队的时候,我见过他。”
哈尼斯不是亚撒想象中的那种行为粗莽的家伙,他似乎永远都在压制着自己的本性,但当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偷看雷尔诺德的时候,安格斯就知道了——哈尼斯压制的不是本性,而是他对雷尔诺德欲求不得的渴望。
奈何雷尔诺德似乎把自己所有的对外界的感知都留给了陆川风,他多次提醒也没能让他认识到自己身边的某个家伙的危险性。
安格斯早就知道,终将会有一天,这种渴望会颠覆他整个人,以至于到了今天,他所想的一切都成了现实,只不过到现在他也没能如偿所愿,那种求而不得把他折磨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各种意义上的。
“这次埃德蒙带兵出战扎卡里只不过是一个表面上的幌子,他的最终目标是彻底铲掉星际海盗团,他和他父亲是一样的人,永远不会放过觊觎自己羽翼下的人的家伙。”安格斯看着他,“亚撒,我很清楚你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希望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好好的呆着,我不想你在埃德蒙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再出任何事。”
亚撒沉默良久:“这算是,软禁吗?”
安格斯沉沉地看着他:“这只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保护而已,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如果这是埃德蒙先生的意愿的话——我会的。”在看见安格斯点头之后,亚撒突然觉得很累,似乎每个人都觉得他是个累赘,即使没人这么说出来,但事实就是这么明摆着的——你做的一切都是胡闹,好好的被保护着就行了,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在福利院里的时候,明明只是想帮着老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却因为力气太小帮了倒忙,老师的眼神让他难过自卑了好一阵子,等到长大离开那里之后,才知道老师只是无意之举,但现在他觉得没办法这么快释然。
这不是别的人,这可是埃德蒙先生啊!
“……明天我还能去阿尔贝托吗?”亚撒闷声闷气道,他的姿态在这么一瞬间放低了许多,安格斯被他的态度弄得一愣,一时半会儿竟然有些回不过神来,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当,当然……不不不,亚撒,我想你搞错了,我并没有要限制你人身自由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
“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亚撒头低下去,看起来快要哭了,小可怜样儿把安格斯看得心里一抽,赶紧抽了张纸巾递给他:“你,你怎么哭了?哦我的天,别哭了……”
亚撒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脸也哭得通红,肩膀也在颤抖着,更别提那双眼睛了,整个人看起来都要晕过去了,安格斯从来没有这样手足无措过,埃德蒙从小就听话,完完全全随了他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从来不需要他操心,还没等埃德蒙长大,他就和儿子分开了,这一回来儿子都有伴侣了,哭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也就是说他还是第一次面对亚撒这样的小哭包,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想要给他擦眼泪又不敢伸手,卡莱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这是怎么了?!”卡莱尔还以为是亚撒在外头受了欺负,撸起袖子就要去帮他出气,安格斯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把把人拽到一边,把整件事和他简单的说了一遍,末了抹了把脸,无奈道:“这可怎么办?我只是想让他不要乱跑,万一受伤了回来儿子又得心疼,没想到就搞成了这个样子。”
卡莱尔听完也很头疼,这时亚撒打了个哭嗝儿,抽噎着道:“我,我吃完了,我要去睡了。”
安格斯:“啊……”
“晚安,爸爸,元帅大人。”亚撒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顿地上楼,那背影看得楼下的两个人心里一跳一跳的,感觉自己变成了什么大恶人一样,卡莱尔眉角一跳,忽然出口叫住了亚撒:“儿媳妇啊,那个,我待会儿把埃德蒙的定位发给你,你也别太担心,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是和总部有联系的,什么事也没有……”
“可是他都没有亲口和我说再见,我甚至都还没有祝他好运。”亚撒红着一双兔子眼睛回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两人,嘴巴一撇,看样子又要哭,安格斯赶紧跑过去,把人揽进怀里:“我之前说的话都收回!收回!回头我就让那混蛋小子给你打电话!”
亚撒回抱住了他:“唔谢谢爸爸。”
“好了好了快些洗洗去睡吧,看这眼睛,晚安,我的宝贝儿。”安格斯心里的那股子父爱突然被他激得全都涌出来了,兜都兜不住,一路把人扶到卧室门口,亲眼看着人进去之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亚撒靠在门后,听着外头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远去,松了口气,揉了揉眼睛,刚刚哭得太真情实感了些,现在报应来了,眼睛又痒又疼,他冲到浴室里,用毛巾沾了冷水,在眼睛上敷着,过了一会儿才把毛巾拿下来,看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还是红肿的不行,而且貌似冷敷也不是很管用,毛巾一拿下来,眼泪立马扑簌簌地顺着脸颊往下流,止都止不住,亚撒伸手去擦,眼泪又流到了他的手上,顺着手掌留下来,带着一阵颤栗,他似乎是无法控制这情绪,干脆任由自己哭了个痛快。
哭完之后,亚撒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突然伸手朝自己比了一个V。
“……成功了。”
在某些时候,为了达成目的,的确需要耍些小手段。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是个孩子。
智脑响了起来,亚撒低头一看,是埃德蒙的通话申请。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已经补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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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圈套和墙角
亚撒盯着智脑, 再抬头看看自己现在的“惨状”,第一反应就是挂断,谁知道他的手上还都是刚才洗脸时候留下的水,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那滴水滑到了“接受通话”上。
埃德蒙的脸猛然出现在悬浮屏上,他似乎是在星舰里,但周围的环境还是很陌生,他的身后还有其他人, 埃德蒙刚开始低着头, 镜头有些摇晃,他走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本来以为亚撒还会像之前一样拒绝,抬头才发现通话已经被接受了,谁知道一下子就看见亚撒满脸泪水地看着自己。
埃德蒙手都有些抖,眉头紧紧地锁着:“爸爸都告诉我了, 是我不好, 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们的计划, 这件事是我没有考虑清楚, 你还在怪我吗,亚撒?”
亚撒:“……”
埃德蒙这一上来就立刻认错道歉的态度好像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搞得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因为忘了眨眼, 眼睛又肿又干, 眼泪又开始哗哗淌,简直止不住。
埃德蒙被他这么一哭搞得都快呼吸不过来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我的不对,别哭了宝宝,不哭不哭……”
亚撒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说话, 反而被他逗笑了,他这一笑起来,虽然还带着眼泪,但埃德蒙总算放心不少,亚撒用刚才的毛巾擦了擦眼睛,眼睛一阵阵的刺痛发热,但他掩饰的很好,也没有一上来就怎么样,而是心平气和道:“到哪里了?”
“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距离扎卡里最近的无人行星……不,收回你的想法,你追不上我们的。”埃德蒙似乎猜中了他在想什么,正色道,紧接着继续他的道歉大计,“乖,这次计划我没有提前告诉你,让你担心,我很抱歉……”
亚撒也不说话,就这么听着他一句一句地小声轻语,眼睛却着迷地追随着他的眸子,埃德蒙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舒服吗?我听爸爸说,晚餐时你似乎有些不适,能告诉我是怎么了吗?”
“埃德蒙先生,”亚撒轻轻道,“你是不是算错了日子……我的热潮期,好像提前了。”
埃德蒙:“……”
“不过没关系,毕竟已经追不上了。”看着埃德蒙的表情变化,亚撒轻轻勾起了唇角,“你不用担心,我会乖乖呆在家里的,明天开始请假,但是因为你不在身边,可能热潮期会延长一两天,你觉得……打抑制剂怎么样?”
“不,那东西虽然可以抑制热潮期的症状,但是对身体还是有害的,乖,我们不打。”埃德蒙否定了他的想法,并且肯定了亚撒现在正在有意无意地“报复”他,但亚撒朝他生气发火都行,埃德蒙绝不会让他用自己的身体健康来耍脾气,“我会帮你的。”
“隔了那么远,”亚撒把智脑手环从手上取下来,放在洗手台上,确保镜头朝着自己,“埃德蒙先生,你要怎么帮我呢?”
埃德蒙对他的行为感到疑惑,紧接着就见亚撒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衣领上,埃德蒙顿时有些不安:“不,亚撒,别脱衣服,我身边有人……”
“现在你可以开始和我详细说说你们的计划了吗?你说一句,我就脱一件,怎么样?”亚撒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里像是带着钩子,水润的眸子里满盛着快要溢出来的欲/望,热潮期美妙的前奏占据了他的所有思想,浴室里不可抑制地蔓延开了一阵醉人的红酒香味,醇厚而又甘甜,“埃德蒙先生?”
埃德蒙:“……”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中了亚撒的圈套。
不过……看着镜头里亚撒有意无意撩动他情/欲却显得略显青涩的模样,埃德蒙眸色一深。
他甘之如饴。
亚撒卧室门外,安格斯正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被迫拖过来一起听的卡莱尔看着自己的伴侣翘着屁股听人墙角,无奈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变态吗?”
“哪里变态了?我只不过是时刻关注亚撒的情况而已。”安格斯转头正色看他,“他现在一定在伤心流泪,不信你过来听。”
卡莱尔怀疑地挑起一边眉毛,半信半疑地凑了过去:“我对儿子的哄人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我打赌亚撒现在一定已经不哭了……”
正说着,卡莱尔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但在听清楚门内细微的喘息声时,他脸色猛地一黑,安格斯还在小声喋喋不休:“你看,我就说他还在哭吧?可怜的孩子,哦我的心……”卡莱尔:“……我觉得你多想了。”
……
次日,科研处。
“来吧,试试这个。”戈梅斯把一瓶配色十分诡异的药剂递给亚撒,“别这么看我,颜色不是我能掌控的,这已经是最纯粹的制作方法了,天知道我为了做这个被少将念叨了多久!我甚至还去向奥菲利亚求了曼德拉花!天知道那东西有多珍贵!”
亚撒默默地接了过来:“我以为你也跟着埃德蒙先生一起去了。”再怎么说也是莱特数一数二的医生。
戈梅斯盯着他:“快喝,少将吩咐了,我得看着你喝下去才行,啊算了,你等等,我直接录下来给他……唉唉唉,我不是让你等我一下吗?”
亚撒被药剂的味道苦得险些吐出来,他用早上安格斯硬塞给他的手帕擦了擦嘴:“我对你的品味有了新的认识……唔,好苦。”
“不得不说,你可真是个小混蛋。”戈梅斯挑了挑眉毛,“科研处需要我,米尔斯先生最近顾不上这里,克劳迪的一些旧部还在对你虎视眈眈,处于某种原因,我们还不能对他们下手,但我肯定,他们在这里待不了几天了。”
亚撒:“?”
戈梅斯眉角抽了抽:“我在回答你的上个问题!”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弯腰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长皮箱子,亚撒对这个箱子的印象很深——上次用毕高,还是在安格斯刚回来时遇上的那场来自于星际海盗的突袭中,乍然看见它,亚撒竟然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戈梅斯把箱子交给了他:“米尔斯先生说服了那群老古董,毕高已经不再是科研处的东西了——虽然我从未认为毕高属于科研处——再怎么说这家伙也已经认你为主了,不是吗?哦我是说,现在我代表科研处,把它交给你。”
“丹比呢?”亚撒扭头看了看门外,原本等在外头的丹比此时不见了人影,戈梅斯头也不抬:“那个跟在你身边的连信息素都没有的小子吗?我让他去帮我拿药了,之前布莱尔带他开过这里,有些东西只有他知道放在哪里。”
亚撒有些茫然:“要做什么?”
戈梅斯瞥了他一眼:“少将没和你说吗?他走之前亲自过来给你预约了一次身体检查,反正你所在的战斗指挥系现在什么人也没有,今天你也请假了,刚好就趁着这个难得时间把体检做了吧——在药来之前,我先给你做个大概的检查,过来。”
亚撒坐在了他面前的凳子上,戈梅斯开始观察他的状态,时不时低头在智脑上记录着什么,办公室里一时之间很安静。
“戈梅斯先生,”亚撒在戈梅斯伸手来扒拉他的眼皮的时候制止了他,自己用手翻起眼皮给他看,随口问道:“信息素被迫转换还可以医治吗?”
戈梅斯在智脑上记录下最后一项数据,听见他的问题,顿了顿:“是说丹比吧?说实话,他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毕竟莱特不像扎卡里或者星际海盗那群粗鲁无礼的家伙,会给珍贵稀少的OMEGA用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信息素是极为重要的,尤其是腺体,如果受到重创,甚至有几率会丧命,像丹比这种转换失败还能活下来的实在是难得——请原谅我不当的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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