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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化妆师眼睛一亮：“哎，帅气的小弟弟！”再接着，她看到了陆炎，竟立时夸张地惊呼起来：“哇！超级大帅哥！”
好了，可以确定了，这个化妆师是终极颜控者。
果然，她的抱怨已然不见，兴致勃勃地从衣柜里翻出了好几件衣服，一件一件地提到陆炎面前比划着：“这件不行，这件也不行……”
林燊在边上瞧着，终于不解开口了：“小姐姐，不是统一我身上这种衣服吗？”
化妆师小姐姐撇了撇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别吵！我要找一件跟你身上这件相配的衣服！”
她这话一出，站在化妆台前原本生无可恋的陆炎立马双目发亮了。“相配？”他问道。
化妆师小姐姐：“让你们配一对呀！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站在一起有多般配！”
“诶？”林燊愣住了，他马上摆手，“没有，我们不是……”
陆炎倒是特别开心地笑了起来：“谢谢！”
林燊便就眨了眨眼睛，摊了摊，说道：“好吧，小姐姐你高兴就好。”
陆炎垂下眉眼，又是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小笨蛋！”
化妆师小姐姐终于找了一件黑色长袍。这长袍有着朱红的滚边，滚边上金线缠云。待陆炎换上后，她又给陆炎找来了同色的宽腰带，腰带上还有一条宫绦垂悬而下。最后，她为陆炎套上了假发，戴上了紫金冠。
“哇赛！”结束这一切，化妆师小姐姐看着自己的杰作，赞不绝口，“太帅了！俊采星驰啊！”
“俊采星驰能这么用？”林燊好死不死插了一句。
“小孩子一边去！”显然刚刚被她打扮好的陆炎已经取代了林燊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示意陆炎坐到化妆桌前，拍着胸脯笑道：“我开始给你化妆了！完了，我快崇拜死我自己了，居然把你打扮得这么帅。”
林燊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看着陆炎笑。
陆炎透过镜子瞧着林燊也笑。
化妆师小姐姐拿着粉饼给陆炎抹脸，抹着抹着，突然低下身子在陆炎耳边笑问了一句：“你喜欢他对吧？看你的眼睛，全是天上的星星。”
这是什么比喻。
陆炎嘴角含笑，算是默认了。
化妆师小姐姐捏起了拳头给他打气：“加油！那小子显然没开窍！等下你就要求跟他一起拍，也不枉费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打扮地这么般配了！”说着她眨了一下眼睛。
陆炎一愣，继而哈哈地笑了起来。“谢谢你。”他说道。
“不客气。”
等陆炎化好了妆。化妆师小姐姐特别得意地亲自领着他和林燊来到五号摄影棚。对她来说，他们两个都是他们的作品。
“哇——”所有人都看呆了。尤其洪成亮，这一声赞叹便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可惜为了防止泄密，在这里严禁使用手机，不然每个人肯定疯狂地拍拍拍，然后发朋友圈。
方才林燊一人走进来的时候，已经惊艳了众人，而眼下陆炎和他，一黑一白，一冷一邪，犹如他界降临本世的仙魔本尊，简直令人看得无法挪开眼睛。
“帅哥要成双成对出现才有看头嘛！”化妆师小姐姐见到自己的杰作迷倒了这么多人，洋洋得意地说道。
陆炎只是笑。
林燊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林燊向来脸皮厚，就算知道自己一拍照肯定丢脸，也为了钱毫不犹豫地站到绿幕前，可眼下和陆炎站在一起，他真是……
哎，这脸皮怎么突然薄了呢？都可以感到血在往上涌，快喷出来了。
林燊慌忙地把脑袋转开，不去看陆炎。
“你，过来。”龚小刚很满意。他就知道那个英俊的年轻人非常有可塑性。只是他没想到，他指示那年轻人过来拍照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居然一把拉住那个白长了一张明星脸的小子，一起大步朝绿幕这边走来。
“诶诶诶诶？”林燊几乎是被陆炎拖着走，他叫陆炎放手，“干、干什么啊？”
“一起拍。”陆炎在他耳边说道。
那带着温润气息的声音撞在林燊的耳膜里。
“不要。”林燊拒绝，“我拍照什么德行你刚才又不是没看到。”
陆炎哪管他，威胁说道：“再挣扎我把你抱上去！”
“！”林燊一惊，看向陆炎。但见这家伙的表情认真地不能再认真。“要不要这样……”林燊无力地最后一次抵抗，当然还是无效。最终，林燊老老实实地被陆炎带到了绿幕前。
龚小刚手里拿着照相机，心中无数只的草泥马。
林燊冲着他挥了挥手，笑道：“嗨，我们又见面了。”
龚小刚已经爬上皱纹的眼角抽了抽。他深吸口气，心道，算了，随便拍一拍了，今天就当是我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了。
洪成亮站在龚小刚后面，想着要不要申请一下给他精神补贴。
“action！”开始了。
龚小刚举起了照相机，林燊看着那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立即又是浑身一僵，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但非得翘着唇角，露出一副“我知道拍照就是得笑”的表情。倒是陆炎，仿佛是天生的模特，举止轻松，一点负担都没有，他看着镜头，嘴角轻轻一扬。
龚小刚看着镜片里黑衣的天使，白衣的魔鬼，露出了心酸的笑容。
但事情突然发生了转机。陆炎居然用手托住了林燊的脸，将他慢慢转向自己。
林燊瞪大了眼睛：？？？
陆炎对着林燊笑。林燊呼吸一窒，刹那空气飘香，连摄影棚里奇怪的气息都掩盖了。是幻觉，林燊知道，但这偏又显得那么真实。四围的景致全变，没有了摄像师，没有了照相机，也没有了观看的人。天地渺渺，仿佛就只有陆炎和他。
林燊笑了。笑似桃花。万物刹那失去光华，仅余公子如玉陌上无双。
“咚！”整个摄影棚，所有的人心上好像都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落在了上面。
“咔嚓咔嚓”龚小刚激动地照相机都抓不稳了，他几乎是习惯性地拼命按快门。太帅了！太美了！
接着，击掌，握拳，好几个POSE摆下来，林燊都一气呵成，没有出现任何状况。
“道具！道具！”龚小刚连连叫唤。
长剑出鞘，玉笛横飞。
仙途之路事在人为！
“太棒了！太棒了！”龚小刚觉得圆满了，他没白加这个班了。
洪成亮暗暗地抹了一把汗。看来炎哥玩得挺开心，他和方胜行应该不会被扒掉一层皮了。
一个小时后，五号摄影棚收工。
林燊和陆炎穿着戏服并排坐在绿幕前的台阶上。洪成亮给他们一人递上一瓶矿泉水。林燊打开瓶盖仰着头咕噜咕噜大喝了几口，然后抹一把嘴巴笑道：“哇！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得意的一天，打了个翻身仗啊！看谁再说我白长了这么一张明星脸。”
“哦？”洪成亮坐到了陆炎边上，探过头看向林燊，问道，“这么说你接下来是打算进娱乐圈了？你的这组照片拍得不错，”洪成亮小心翼翼地看向陆炎，等着他的指示，见陆炎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可以跟我们公司签约。”
林燊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别逗了，就我这样还签约呢！说真的，要不是陆炎，我也就只能拍最开始的那几张垃圾照片。我要是进了娱乐圈，总不能每回要拍照要演戏的时候都拉着陆炎吧！再说了，就算我有天赋，我对进娱乐圈也丝毫想法都没有！”却是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特别激动地对洪成亮说道，“洪主管，你们那缺画师吗？我可以先兼职，以后等我毕业了，我就来你们这正式应聘！”
洪成亮怔住。他不明白刚才还在讨论娱乐圈，怎么下一秒就飞到画画上了。他用余光瞥着陆炎。只见陆炎做不经意状地点了点头。
洪成亮便很快就答应下来：“缺，我们缺画师，你就先在我们这儿兼职吧，等你毕业了，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开玩笑，炎哥的男朋友诶！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瞧炎哥那德行，就差没把他宠上天了。
“那谢谢你了！”林燊笑弯了眼。想不到这个洪成亮还不错，虽然瞧着有点憨。
也亏得洪成亮听不见林燊的心声，不然非得揪着他的衣领追问他到底哪里憨了。不就是非要他去休息室休息，非要他来拍照罢了。但那是他的意思，他的主意吗？
这边坐了好一会儿，把拍定妆照带来的疲劳补得差不多。
“啊——”林燊不禁就重重地伸了一个懒腰，“走了，回家啰！”同时不忘对洪成亮说道，“洪主管，别忘了，打钱。”
“……”洪成亮，“你就这么不想被录用？”
林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得了别逗我了，我刚才说得已经够明白了，我能拍好，全因为陆炎跟我一起，再说了，我要做了这兼职模特，等游戏一火，我肯定也会跟着小火一把，我可不想进娱乐圈，没兴趣，完全没兴趣。倒是陆炎，”他把陆炎拉了起来，这逼得洪成亮也不得不站了起来。
三人便站着说话了。林燊指着陆炎：“他做模特吧！他比我有天赋，做模特总比做保安好，保安累死累活还拿不到多少钱。”最后那句话林燊是对陆炎说的。
林燊说得好有道理，陆炎和洪成亮居然无法反驳。
洪成亮同情地看了看陆炎，然后摇了摇头：“你们自己商量吧！”说着先行出了摄影棚。
陆炎环视着这块已经被工作人员收拾得差不多的地方，叹了口气：“我社恐。”
“刚才怎么不见你社恐？”林燊翻了一个白眼。
陆炎拉着他慢慢朝门外走去，声音温柔：“因为你在呀！就像刚才因为我在，你才能好好拍照一样。”
林燊想了想，长长地睫毛微微颤了颤，然后看了看自己被陆炎抓在手上的宽大袖口。
这句听起来……怎么有那么一点点像情话？
他一定是错觉了！
第8章
关于这个错觉，林燊并没有纠结很久，因为他肚子饿了。
卸了妆换回自己的衣服，再从创娱大厦里走出来，都已经正午十二点了。
从创娱大门走出去，太阳火辣辣地当空照耀着。自从白改黑后，柏油的路面能把人烤化，稍不留神就能贴在地面跟那黑色的带着刺鼻味道的东西融为一体。
脚上穿着牛筋底鞋，但并没有什么用，林燊觉得脚底在冒烟，好像可以闻到某种皮肉烧焦的味道。
“佳华购物广场？”陆炎问道。
“嗯。”林燊点了点头，“顺便去买衣服。我总不能只穿你的吧？”
三天前从家里出来得太仓促，以至于什么都没带。林燊打算后天回去一趟，把身份证、驾照、大学录取通知书以及从小到大的各种照片和纪念册拿出来。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不会碰，但这些东西他肯定得带走。
太阳底下，林燊和陆炎满头大汗地来到的士停靠点，背上湿漉漉的一片。随手招了一辆的士，两人就迫不及待地上了车。车中冷气让他们双双活了过来，齐齐靠在软软的椅背闭上了眼睛。
“哪里？”头发只剩外围半圈的中年司机问道。
“佳华。”林燊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南国夏日，火炉般的城市，大太阳底下呆一分钟都会要人命。他已经死了十几分钟了。
“佳华南门。”陆炎补充道。
林燊右眼睁开一条缝，瞄着他。
陆炎注意到林燊的动作，解释道：“听说那边新开了一家烤鱼店，去尝尝。”
林燊还没说话，头上地中海的中年司机就乐呵呵地说道：“村夫烤鱼，第一百零一家连锁店了，昨天才开业，年轻人消息就是灵通！”
“刚在公司里捡到同事随手扔掉的宣传单。”陆炎淡淡地回道。
林燊：“……”
已经是“公司”，已经是“同事”了啊！看来再怎么劝他别来创娱当保安都是白搭。
林燊不明白了，当模特会社恐，那么当保安就不会了？
算了，陆炎高兴就好。
他撇了撇嘴，双手枕在脑后又继续闭目养神了。
佳华购物广场很快就到了。以这个购物广场为中心，周围辐射几公里，全是繁华的商业带。这是G市五大商业中心之一。距离创娱最近。
林燊和陆炎下了的士，就进了南门。一路坐扶梯上了五楼的餐饮区。由于今天并非周末，这里的食客并不多。他们俩很快就找到了店外花团锦簇红毯铺地的“村夫烤鱼”。
找服务员要了一个靠墙的位置，两人就面对面地坐下开始点餐了。
林燊看着菜单，突然感慨地对陆炎说道：“想想一个半月前，我因为拿到了录取通知书，还请你去皇冠会所玩了一晚。花费了近十万。现在却坐在这里等你请我吃几十块钱的烤鱼。”却说完，他就后悔了，连连摆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表达一下……嗯，世事无常，人生难料而已。”
“我知道，”陆炎笑了起来，“你没有嘲笑我只能请你吃这个，再说了，这哪里算的上我请你，本来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林燊，我所有的钱都是你的。”陆炎认认真真道，意有所指。
林燊哪里知道陆炎说的是什么。他随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幸好有你，不然我现在已经流落街头了。我爸，嗯……我的养父已经把我的银行卡冻结了。呵！”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其实……也还好啦，今天早上才冻结，也就是我没想过要再用林家的钱，不然我那天跑出家门的时候就把钱都转走了。里面还有三十几万呢！我……”
服务员拿着用塑料薄膜包好的碗碟过来，打断了林燊的话。
林燊闭嘴，拿起筷子往塑料薄膜上用力一戳，只听“啪”得一响，塑料薄膜破裂，他将其撕开，取出碗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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