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希望各位能听清楚我下面的话。我希望各位将摄像机手机等设备全部关掉,不仅仅是尊重我的另一半,也是尊重我庄氏。”
“如果哪位不愿意,庄某会记住,将来可别怪庄氏与您作对。”
记者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他们不敢擅自作主,毕竟他们也是替人家打工的,如果今天得罪了庄氏,他们都不敢担下责任。
他们顾虑着,却没人下得了决心第一个放下摄像机。庄启严呼出一口气,看来还是要他亲自动手,他顺手按住一旁的机器,转头问着那位有些讶异的记者:“你不想关掉是吗?”
“不,不是。”记者也很忐忑,握着机器的手不自然地向下垂着。
庄启严手臂的力气再次加重,记者在此胁迫下不得已将镜头对准地面,看着他关掉了机器。有了这么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人也都陆续着一个个关掉设备。
庄启严看着周围的情况,再三确定没有镜头对准自己了,这才朝着记者们微笑着点头致意:“谢谢各位配合。”
说完,转身打开车门,为弯着着身子伸出手,带出车内的林尔。林尔将自己尽力代入庄启严的爱人这一角色,脸上露出幸福的模样,手很主动地搭在庄启严的手掌心,稳稳当当地从车中走向大众的视野。但刚走出,庄启严便脱下外套,为林尔遮住脸,林尔低着头,靠向庄启严的怀里,两人互相依靠着走进酒店。
“靠?!庄^家少奶奶是个男人?!”
“这种爆炸性的新闻我刚刚为什么要关掉机器。”
“快!写快讯!快!”
一时间,记者们沸腾了起来,有眼疾手快地艰难地捕捉到庄启严和林尔的背影,但也只是那么一个模糊的背影,其他的照片里几乎是保镖们严肃的脸了。
庄启严和林尔进了贵宾休息室,庄启严重新穿上外套,问道:“刚刚有没有被吓到?”
“没有,我心里承受能力还行。”
秦臻这时候开着门进来了,大喊道:“幸好我自己徒步绕了一大圈从员工通道进的,刚刚那阵仗,我才不要露面呢。”
“员工通道?你怎么不早说?”庄启严问。
秦臻使劲皱眉,想确定一下庄启严的脑子有没有坏掉,“你结个婚从那么窄的员工小门进?你是想因为走小门参加自己的婚礼上热搜,还是想因为护妻之举上热搜呢?”
秦臻说的没错,庄启严果真是热搜体质,今日大婚的消息,再次成为了群众热议的话题。
“再坐几分钟,婚礼就开始了。”庄启严整理了一下衣领,对正在八卦着新闻的秦臻说,“秦臻,你先到宾客席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待会儿见。”
那边的许之铮和庄点正在附近的小公园里发呆,庄点坐在石凳上看几个露着白嫩嫩屁股的奶娃娃牵着家长的手笑闹着,有的走几步摔个跟头,爬起来还憨憨一笑,有的露出小乳牙,口水像银线似的滴在衣兜上,还有的小萝卜头似的,呆呆地看着树上的两只麻雀儿,看到兴头,亢奋地拍拍肉乎乎的小手。
“许大哥,你说,林尔肚子里的宝宝也会有这么可爱吗?”
“肯定会。”
庄点撑着下巴,说道:“其实我还是很羡慕少爷的。”
许之铮轻笑着,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你不必羡慕他,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比他更幸福。”
“那……许大哥。”庄点换了个姿势继续撑着下巴,问道:“许大哥,你找到你的幸福了吗?”
“我……找到了。”许之铮的心里有千万般话语想说出来,可现实不由得他,他必须为后果做出准备。他想告诉林尔,你就我的幸福,从一开始就是。从我看见了你那张可怜的脏兮兮的脸时,我就打心底里珍惜你。
那时候,庄点只有十五岁,而许之铮恰好二十岁。
显然,庄点似乎误会了什么,垂着头不再说话,许之铮在一旁欲言又止,正无措时,手机响了。
第三十七章
五分钟后,一条爆闻再次映入群众眼前,庄启严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看到林尔一脸的惊恐,他走过去夺走林尔的手机,盯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尔不愿意相信新闻,也不愿意让庄启严失望,尽力克制住心里的恐慌,问道:“新闻……不是真的吧?”
这则距离庄启严婚礼开始前几分钟,以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速度上了各类新闻类软件的首页头版的新闻,试图给予了庄启严乃至整个庄氏致命一击。
“什么不是真的?”庄启严故意问道,勾起嘴角捏住林尔的手掌心,耐心地揉搓抚慰着。
“他们,他们说你,你杀了你自己的弟弟……”林尔快要哭出来,他从未听过庄启严有个弟弟,如若真如新闻所说,那他正在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恶魔?即使前几次的经验告诉他,娱乐性质新闻的真实性往往令人不能相信,但此刻林尔的心还是跳得飞快。
贵宾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婚礼主管打开了门,看到两位新人的样子愣了一下。林尔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手掌抽回来,端坐好。
“庄先生,林先生,婚礼即将开始,请随我移步到现场。”主管微微弓着身体,面带微笑道。
“走吧。”庄启严站起身向林尔伸出手。
林尔的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要克制住内心的慌乱,正犹疑着,庄启严蹲下身,用手指抵住林尔的下巴,让他对视自己。
“你愿意相信我吗?”庄启严的眼睛诚挚而又带着一丝温柔。
林尔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庄启严既然这么问了,说明他问心无愧,只要庄启严这么开口了,他就可以选择相信他,无条件地相信他。
林尔不是相信庄启严不会杀人,而是相信庄启严不会骗他。
“我信你。”两手相触的一刻,林尔的手瞬间被温暖的体温包裹住。庄启严领着林尔走出房间,朝着长廊尽头,朝着那一束束的花丛里,朝着等着他们的男男女女,朝着他们的未来,走去。
宾客席布置在一大块草坪上,空中用隐形的细线扎着几十只氢气球,随着风摇摆,用色彩洁雅的花束结成一屏花幕,花幕一开,庄启严和林尔互相挽着郑重地穿过宾席,在如潮的掌声中走向红毯最尽处。
这一幕像是小时候读的童话故事,林尔想着,不过这不是哄小朋友的故事,这是真实的,此时此刻正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呼吸间清新的氧气,视线里望不尽的草坪,远处的庄园,宾客的笑颜,一切都如蜜糖一样润着林尔的心。
直到两人说完誓言,互相交换戒指的时候,秦臻才想起来举起手机给两人拍照。秦臻也被庄点告知了那件事情,自此心事重重,所幸,宾客似乎还没有知道细情,但秦臻惶恐,惶恐这传播迅速的消息,惶恐让婚礼付之一炬。
“现在,两位新人可以亲吻对方。”
掌声再次响起,林尔在热烈的掌声和起哄声里拽着庄启严的衣角,小声结巴着:“还,还有这个,我不知道,有,有……”
庄启严的指尖划过林尔微红的耳廓,轻按着他的头,缓缓靠近。林尔重心不稳,手指抓住庄启严的腰侧。庄启严的吻带着些试探性,但林尔压根没在思考是否要反抗,因为大脑一片空白,逐渐,这个吻开始加深,隐含着些许小霸道。
“唔,够……了。”林尔的手轻轻捏了捏庄启严的耳垂,想让这个吻向情^欲变质前停下。
庄启严停住吻,向后退一步,微笑着看了一眼林尔,继而转身向诸位来宾说道:“各位,接下来请移步参加我特地为大家准备的宴会,庄某暂时去处理一些事务。”
在场的人有些也已知道庄启严说的是什么,不知道的则低头耳语着,神色变化极其丰富,大部分人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有惊忧,有不屑一顾,有暗讽,还有惊恐万状。
宾客们自发向庄园内散去,庄启严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准备去前厅。林尔见秦臻和庄家的人都去宴会了,估计是要稳住客人,那就只剩他一个人,但他总不能干站在草地上,便硬着头皮跟上庄启严,一起去了前厅。
“你坐在这儿等着我。”庄启严将衣服搭在前厅角落的软沙发上。林尔点点头,乖乖坐下,顺手将衣服抱在怀里紧紧护着。
等到庄启严走出去了好几步,林尔忽又对着背影呢喃着:“我……等你。”
不知道那人是否听见。
前厅门开了,林尔隐约还能听到外面的喧闹,估计还是那群记者,不过这次出去,庄启严又会说些什么呢?“
第三十八章
“庄先生,您终于来了。”经理从酒店的岗亭子里走出来,一手请着庄启严,一手拿着手帕擦汗,看样子外面的情况将要拦不住了。
庄启严踏出去的一刻,记者如飞蛾般猛扑过来,各个脸上刚刚等待时的焦急烦闷,此时尽一扫而空。
庄启严看着齐齐怼向自己的话筒和镜头,冷哼一声。四周嘈杂的声音让他不知道这些记者到底要说些什么,只能听见“庄先生”“传闻”“婚礼”这类的字眼。
“第一。”庄启严开口说话了,纷杂的声音渐渐如退潮般息去。“我的先生的确已怀数月身孕,各位不必惊奇。”
“第二,婚礼一切顺利。”
“那关于网上的传闻,您有何解释?”不知从哪儿传来这句话,四处便愈发沉默。
“哪条传闻?”庄启严的目光逐渐凌厉起来,望向人群,却揪不出声音所出之地。
“您是否承认迫害过自己的兄弟?”这次换了个不同的声音。
庄启严表面没有什么,但心底的怒火早已烧了起来,冷冷答道:“敢问各位是在审讯我吗?”
“这……”没人敢回答了,谁今天答了就是表明自己在跟庄氏作对。
“庄先生那您是否能给个解释呢?或者进行辟谣?”
“对啊对啊,没做亏心事完全可以澄清啊。”
“是啊。”
人群里的声音又细细碎碎起来,大家殷切地看着庄启严。
庄启严深呼一口气,厉声道:“庄某问各位,你们读过书么?上过学吗?有父母生养吗?”无人回答,全部呆若木鸡,仿佛时间静止,但镜头仍在运行着。
“那我再问各位,我庄启严读过书么?上过学么?有父母生养么?”这一连串的反问惊得在场每个人眼若铜铃,不敢出大气。
“若我真做出这等事情来,警察为何还未来?警察都未出声,各位是何等的英雄人物,等着申张正义呢?!”
庄启严的每句话既客气又带有攻击性,这几句不带脏字的骂人法子真够解气。
众人正沉默着,后面的人群忽然出现了骚动,几个保安也挪动位置拦住后面。庄启严向后退几步,上了两层台阶,看清是什么情况后脸色骤变。
“你们让开,我能证明庄启严是清白的,你们让开!”声音逐渐变大,那声音的来源处也渐渐展开一条可以容身的小路。
一位穿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地棉质长袖的青年,顶着一头淡灰色的头发,腰间竟然还缠着几根金属链子,脖子上挂了一只军绿色帆布包,从人群中莽撞地冲过来,让人乍一看以为是个趁乱搞事的小混混。
“回去!”庄启严对上青年的视线,双手攥紧,手上的戒指将手指勒地紫白。
“我……对不起。”青年停住了脚,难堪地在裤子上擦着手掌心的汗。
庄启严的眉头轻轻皱着,不是愤怒而是忧愁,眼睛里尽是痛苦,与刚刚的神情大相径庭。
青年忽地转身,腰上的链子相触着发出细碎的响声,丁零当啷。“我,我……”青年看着黑漆漆的镜头,像个被老师邀请上台演讲的内向学生,“我,我能证明庄氏庄启严的清白。”
记者们不说话,记录的正挥动手里的笔,拍摄的正聚精会神地注视前方,等着看这位青年如何证明。
“我,我叫庄启舒。我,我就是庄启严的……弟弟。”话音刚落,现场哗然,庄启舒不安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庄启严却不予回应,用那空洞的眼神望着自己。
庄启舒被一群记者围成个圈,他的耳膜快要炸开,他实在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个问题。一时之间,庄启舒尴尬地只能勉强地对着镜头笑,嘴里一直念念有词道:“大家不要相信网上说的,我哥哥,庄启严是个很好的人。网上的新闻都是假的,大家不要信。哥哥是好人。”
“傻子……”庄启严看着庄启舒努力的样子,眼角湿润了,嘴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呢喃着。
许之铮赶到乱哄哄的现场的时候,反应迅速地捂着庄点的眼睛,低声说道:“点点,你去旁边躲一下。”说着,将庄点推向墙角,自己则向人群里跑去。
庄点还没来得及问他,“许大哥你刚刚叫我什么?”便连许之铮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许之铮联系了自己的人,请人调了一些警力,此时,警车正停在酒店门口,几名警察从车上下来,警告着聚众的一群记者:“酒店方告你们聚众扰乱秩序,影响正常经营。”
话音刚落,记者们四向散开,逃得逃,反应慢的站在原地便被警察逮住,警察也只带走了几个人,回去教育批评一下。
这群记者多数属于几家二流娱乐报纸,见着爆闻便自发过来采访,只有两三家是经过庄氏同意采访的合作媒体,多数人见着警察一哄而散。
许之铮跑过去,一把搂住庄启舒,庄启舒还没认清现状,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许之铮揽着小少爷穿过人群,将他一把推进前厅,指着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庄启舒,你!”
“许之铮,对不起,我……唉。”庄启舒叹着气。
庄启严也进来了,看来是缓过了神,接受了现实,走到两人身边,拦下许之铮的手指,问庄启舒:“刚刚没伤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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