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庄启舒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庄启舒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像是有事憋在心底却又很想说出来乐一乐的感觉。
“今天,哦不,就刚刚,我和嫂子在商场的时候,有个大叔跟嫂子搭讪。”
“嗯,然后呢?”庄启严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这倒是像一盆凉水一样泼灭了庄启舒的兴致。
“哼,这难道不应该激动吗?”庄启舒没想到庄启严这么坦然就接受了,可真大度,感觉无趣极了。
庄启舒失望地走远了,去和林尔一起看啾啾了。庄启严放下手中的袋子,看向自己的小耳朵,嘴角不由得勾起,自从林尔戴上了眼镜,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温和了,平时会有意无意地和他一起运动,身材恢复得也很快,举手投足都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衣着也一直很简单,可正是简单的穿着才正好衬托他的气质,这么一看,小耳朵被人搭讪真的不算什么稀奇事。
庄启严一点儿都不会担心,相反,他还会觉得小耳朵越来越有魅力,这么一想,心底竟也泛出些甜甜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个多月后,林尔面临着考研考试,那天早上,啾啾不知道怎么回事,醒过来后有些低烧,整个人蔫蔫的。
啾啾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看着林尔和庄启严忙来忙去的,不吵不闹的,就是憋得太难受了,眼里泪花闪闪的。
林尔给啾啾加了件小毛衣,又往他的小杯子里倒了些温水,让他多喝一点,很是心疼小啾啾。
庄启严揉揉这父子俩的头,说道:“已经叫了家庭医生了,一会就到,别担心了。”
林尔抱了抱小啾啾,亲了一下啾啾的脸蛋,也不知道啾啾能不能理解,说道:“啾啾啊,爸爸一会儿有很重要的事情,啾啾一个人在家乖乖的好不好?张阿姨陪啾啾好不好?”
啾啾吸了吸小鼻子,没什么太大反应。
庄启严看了看手表,说:“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
林尔背起早已准备好的包,对着啾啾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张阿姨出来把啾啾抱起来,啾啾一手抓着水杯一手也向林尔做再见的手势。
看到啾啾这么乖,林尔突然就更不舍得了,就在林尔下定决心开门的时候,啾啾在他和庄启严身后叫了一声无比清晰的“爸爸”。
“巴巴,架架!”啾啾又说了几个模糊的词语,这句竟然是句完整的句子。
林尔听懂了,啾啾是在和他说再见,听到啾啾稚嫩的声音,林尔愣在原地,庄启严也一样,满心的惊喜和疼爱。
“啾啾,再见。”林尔强忍着眼泪,努力做出个笑容,回应着小啾啾。
出门后,林尔再也忍不住,一边笑着一边掉着眼泪。庄启严抱住他,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安慰道:“小耳朵,坚强。”
林尔深深呼出一口气,抹了抹眼泪,牵起庄启严的手,说道:“我们,快走吧。”
两个人坐在车上,一言未发,庄启严知道林尔还在担心着小啾啾,孩子生病了,做爸爸的肯定会放心不下,更何况啾啾是林尔辛辛苦苦生的。
“别担心,今天专心考试,一会儿送你过去我就回家看着啾啾,好不好?“
“我考完了,你要立刻告诉我啾啾的情况。”
“没问题。” 庄启严答应林尔,此时此刻让小耳朵安下心来最重要。
林尔揉了揉脸,让自己更加振作一些。
庄启严减缓了车速,等着红灯,转头和林尔说:“小舒上周不是去国外参加比赛吗?”
“嗯。”林尔有些不解地看着庄启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薛格格也跟着去了。“庄启严笑着,想让林尔也开心起来,便找了这么个话题,”薛铭川知道薛格格也跟去后,特地跑到公司找到我。“
“还有这事?他……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林尔压根没听过庄启严说起这件事,薛格格这小丫头还真挺有勇气的。
“先是拖住我问了小舒的具体,位置,然后站在我面前骂了很久的薛格格。”
林尔的脸上终于不再是那么沉沉的表情了,他掩着嘴也笑了一下,感慨着:“这对兄妹,也是挺闹腾的,小舒以后要吃点小苦头了。”
庄启严勾着嘴角,心里的石头也轻轻落了下来,他重新目视着前方,看到红绿灯跳转后,将车平稳地驶向前去。
“小耳朵,在我心里,你是我的第一选择,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情难自已地第一时间想着你。今天,我亲手送你完成自己的梦想,让你变得自信、变得更加优秀,与我比肩,甚至超越我,我感到无比欣慰。”
上海的冬日像是在退还夜里的凛冽,路上奔涌的人潮各自奔向自己的未来,不知疲倦,步履不停。冬阳既抚慰又清醒着一路跋涉的人们,完成了一个个四季的最终轮回,也一次次完成了它的使命。
……
三年后,上海还是那个上海,但每个人的生活正发生着顺理成章的变化。
庄启严在庄氏的实权日益稳固,工作也更忙一些,这天,他从外地参加完活动回上海的半路上,收到了林尔发的短信。
“答辩结束!一切顺利!”
庄启严对着开车的司机说:“老高,前面路口调个头。”
庄启严拨了电话过去,林尔背着包正和自己的同学说话,看到庄启严来电了,便先示意着离开,“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庄启严的声音传过来:“等我,我顺道接你回家。”
“行,我出去后找个地方等你,一会儿把位置发给你。”
林尔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心想着忙忙碌碌了许久,终于是把毕业答辩给顺利通过了,接下来的任务会轻松一些,他也好呆在家里,安心……养胎。
是的,林尔又怀孕了,目前已经快六个月了。
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林尔愁的几天都没睡着,这正好在准备毕业的事情呢,怎么偏偏要这么碰巧。思虑了很久,他还是选择留下孩子,哪怕他稍微辛苦一点,他真的不忍心放弃这么一个小生命。还记得那天晚上,林尔抱着庄启严不停地哭,骑在庄启严身上猛地掐了几下解解气,但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庄先生,我不舍得不要他。如果……如果他也像啾啾一样可爱呢?怎么办?我好难过。”
庄启严抱紧怀里的人,眉头紧紧拧着,庄启严知道林尔心软,这个孩子大概率是要留下了,两人都没想到,第二个孩子会来得这么快。
“过段时间,我去做结扎。” (ps.结扎是最理想的避孕方式,不影响任何x功能,看文的妹子们请放心~)庄启严忽然下了这个决定,让林尔有些反应不过来,庄启严继续说:“我不想再看你这样受苦了。”
当然,庄启严还是被林尔背了整整两个月“罪魁祸首”的锅,庄启严看在林尔压力太大的份儿上,很是贴心地背了这个锅,不仅没有反驳,还把林尔照顾得好好的。
小啾啾已经上了幼儿园,他眼睁睁看着林爸爸的肚子慢慢变大,每晚都要仔细观察,十足的好奇宝宝。
“林爸爸,我也是从你的肚肚里出来的吗?”
“是啊。”林尔啃着庄启严洗好的苹果回答道。
这天答辩完,林尔揣着大肚子走出来,找了个咖啡馆边等庄启严边回味着刚刚的那场答辩,他有感觉,当他站在台上的时候,所有的目光几乎都聚焦在了他身上,林尔甚至猜想,会不会是教授们看在自己是孕夫的份儿上才没提什么刁难的问题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庄启严的车停在店门口时,林尔扶了扶眼镜,确认那是庄启严的车后,拿起随身的包,走了出去。
庄启严从车里出来,展开双臂迎接着林尔,将人搂进怀里后,亲了亲嘴巴,“辛苦了,宝贝。”
虽然和庄启严结婚有好几年了,两个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是听着庄启严亲昵的话还是会脸红,顺带着耳朵也会红一下。
“回家吧,对了,工作怎么样?谈拢了吗?”
“嗯,没什么大问题。”庄启严陪着林尔坐在了后座,顺便帮他系好安全带,“怎么满头是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林尔握住庄启严的手,摇了摇头,“你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生,我心里一直都有数。”林尔靠在车椅背上,摸了摸肚子。
“有数?”庄启严反问,“还记得你怀啾啾的时候,和公司里一个男人打架的事情么?”
林尔鼓鼓嘴巴,有些哀怨地看着庄启严,说道:“给我这个快要三十岁的老男人一个面子吧,不要翻我的旧账了。”
庄启严俯着身体反问道:“你三十没到就叫老男人?那我是什么?老妖怪?”
林尔轻轻推了一下庄启严,“你话多。”
下午,啾啾被司机接回家的时候,给林尔带了一个小惊喜。啾啾穿着园服,背着书包,带着遮阳帽,蹦蹦哒哒地闯进卧室。
“爸爸!”
林尔正卧床午休,啾啾放学很早,没想他一觉睡到了啾啾放学。
啾啾拉着林爸爸的手晃了晃,见林尔没什么精神地睁开眼睛,便低着头吧唧亲了一口林尔。
林尔抬起手捏了捏啾啾,脑袋里却想着,这么又软又萌的小庄启严,太可爱了。啾啾是越长越像庄启严,特别是脸型和眼睛,不过颧骨上的小灰痣倒是和林尔一模一样,小时候灰痣不怎么明显,长大了就看得出来了。
“啾啾,放学了?”
啾啾点点头,然后自己脱下书包,蹲在地上翻找着他的小惊喜。
“林爸爸,你看。”啾啾稚嫩的声音指引着林尔看向他小手里的一张画上,画面里,庄启严穿着带有八颗大纽扣的衬衫,林尔穿着大size的T恤,啾啾自己带着酷酷的棒球帽站在林尔和庄启严的中间,他旁边,还有一个无名的迷你火柴人。
林尔指了指那个小火柴人问道:“这是谁呀?怎么没有衣服穿?”
啾啾用小手掩住嘴巴,眼睛弯起,想笑却又有些羞涩地看了看林尔的肚子,指了指:“在这里。”
林尔明白了,他肚子里的小人儿还没出来,啾啾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画不出来,干脆就用了迷你火柴人代替。
“啾啾画得真好看,快拿去给你庄爸爸看。”这么好玩的画必须让庄启严也看看。
啾啾抓着画,左右看了看,问道:“庄爸爸,在哪里?啾啾没看见。”
林尔半坐起身,帮啾啾理了理衣领,给他指了个大致方向,“去书房找,庄爸爸在那里工作,啾啾进门要轻轻的哦。”
“好。”啾啾答应了,一路小跑着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庄启严牵着啾啾的手进了卧室,林尔只得又睁开眼睛,缓了缓神。
小孩子的手劲没有轻重,纸张很容易弄得皱皱的,庄启严把啾啾的画作压平,收进啾啾的文件袋里。
“等小宝宝出来了,给小宝宝看?”啾啾问。
“对啊。”庄启严的脸上洋溢着温暖和笑容,目光中饱含着爱意看着啾啾和林尔,还趁啾啾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和林尔眨了眨眼。
几年前,庄启严绝不会想到,自己十分乐于承担慈父这个角色,并且竟然喜欢上了笑。林尔也没有想过,自己能变成理想中的样子,还有了这么幸福的家。
林尔满足地往被子里钻了钻,埋下头去,躲在被子里偷笑着。
还是那句话:温柔缱绻的时光是所有美好故事中最真实的状态,在特殊的命运中相遇,最后结伴走进人间烟火,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全文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番外1 庄赫与何助理
“采菱非采菉,日暮且盈舠。踟蹰未敢进,畏欲比残桃。”
……
青年提着鼓鼓囊囊的纸袋,从药铺走出来,嘴里念叨着先生教他的诗。
“哟,何小生,又拿药啊。”
“是啊,先生气弱,得补补。”青年每当想起一袭青缎长袍的先生,便掩不住心里的期待。
先生有学识,也有胆识,能埋头伏案写文章,不分昼夜,也能昂首与洋鬼子交谈,不卑不亢。
从长街走至巷角,聚集在青年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多,由路过的不经意一瞥,变成了畏惧和胆战心惊。
直到,一只粗糙年老的手拽住了青年的衣角,“过来。”
“老李头,你怎么在这儿?”
老头儿挥挥手,一脸地苦涩:“别回去啦。”
“为什么?”
“回不去啦。”
“怎么说?”
“先生,被,被日本人……带走了!屋子刚贴了封条,怕是……怕是……”
青年呆愣在原地,四肢僵直以至于他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该往后退,耳朵也听不清什么,只在尖锐的鸣叫中模模糊糊听到了老李头的话。
“说是先生前几天写的文章,逆了日本人的鳞,唉……”
三天后,滴水未进的青年半爬半跑地赶到了先生被人保释出来的地方,后山的小草屋内,恐怖的静谧让人们心底生寒。
先生奄奄一息地细细喘着最后一口气,等着青年到来。
青年握住先生的手,抽泣着:“先生,我跟了您十六年,您不能就这么抛下我,当初在宅子里签的卖,身契,整整三十年,少一年都不行!只要在世一天,我就是您的书童,也是您的长工!”
“说了,很多遍了……那张纸,早就……不算数。”先生在床榻上勉强一笑。
“先生,我带您回家。”
“不,不了……”先生怕自己等不及将话说出,他不想带着遗憾走,“你,你,唉……我记得,你问过我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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