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至少这样孩子们就不会看到那具可怕的尸体了。
☆、第 32 章
玉笙寒在前面带路,傅离则推着叶澜走进办公楼的大厅。大厅内,一名工作人员坐在前台打瞌睡,对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玉笙寒走到他面前,敲了敲桌子。工作人员听到敲桌子的声音,立马醒了过来,不过他被吵醒后也不慌不忙,还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地望着来者,问:“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要找你们这儿的负责人。”
“你说院长啊,他在三楼的办公室,”他揉了揉眼睛,稍微清醒了一点,问玉笙寒,“不过你们找他做什么?”
玉笙寒指着外头的喷泉,说:“得让他把外头的喷泉停了。”
“为什么要把喷泉停了?”
“因为里面有一具尸体。”
“尸体?”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工作人员不由得笑出了声,“你别开玩笑了,咱们这儿的保洁阿姨每天早上都会打扫院子,如果有尸体,她早就发现了,还轮得到你来提醒我?”
玉笙寒懒得同他多废话,只说:“你若不信,自己去看看便知道了。”
“看就看。”工作人员立即起身,朝着喷泉走去。他先是在喷泉后方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便笑着同他们说,“哪儿有什么尸体?”
“你往前面看就知道了。”傅离说。
于是那人又绕到了喷泉前方,不过这一次,他却笑不出来了。
傅离只见到那人脸上的笑容慢慢褪下,逐渐变作惊恐,最后,他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指着喷泉,说:“院长死了!院长死了!”
二十多分钟后,纪元钧带着大队人马赶到。此时喷泉水已经停下,男人的尸体依旧保持原样,被绑在十字架上,非但不神圣,反倒叫人觉得可怖。
警方来了之后先是将尸体小心翼翼地从十字架上取下,接着开始确认死者信息。
因为死者就是孤儿院的院长,信息要确认起来也十分简单。
“死者陈锋,男,六十三岁,职业是圣和孤儿院院长。”纪元钧默默记录下目前已知的信息,尔后,转身问一旁的下属,“联系上陈锋的亲属了吗?”
“联系上了,陈锋目前的亲人便只有他妻子一人,她接到电话之后已经在朝这里赶来了。”
“好,先不着急将尸体带回去做尸检,得经过他妻子同意才行。”接着,纪元钧看向叶澜和傅离,问,“是你们两个最先发现了尸体?”
头一次当‘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傅离难免有些紧张,说:“是,是啊,我跟叶澜本来是在这附近散步,刚巧路过这里。我发现这个喷泉长得有点奇怪,就想进来看看,没想到就发现了尸体。”
“发现尸体之后有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啊这,没,没有……”
“然后小狐狸就把我叫来了,我去找了工作人员,请他把喷泉关了,”玉笙寒指着之前在前台打瞌睡的那个工作人员,说,“具体的你可以问他,他上午一直待在这儿,而且从他那个角度,完全可以看清喷泉那边发生过什么,他知道的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于是被提问的人就变成了那个工作人员,纪元钧望向工作人员,问:“这位先生,能否回答我们的几个问题。”
工作人员也是头一次被警察问话,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好好好,你们,随,随便问。”
终于不用被警察问话,傅离也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又发现了新麻烦。之前还一直窝在室内不出来的那些孩子,八成是被警察们大张旗鼓的行动吸引了注意,此刻一个个都从窗口探出了头往外看,有好几个甚至想走到外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傅离凑到玉笙寒身旁,轻声说:“要不咱们叫那些孩子先进去吧,不然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院长死了,影响怪不好的。”
“也好。”
玉笙寒同意以后,傅离便向纪元钧提议,说让自己去看着那些孩子,别叫他们跑到外面来,纪元钧也同意了。
整个圣和孤儿院,最前方是办公楼,办公楼内为院长,老师以及其他工作人员的办公室,还有供低年级孩子读书的教室。往后是宿舍,食堂,以及活动场所。这个点大部分孩子都在教室里读书,还有一些孩子则还在后面的宿舍及活动场所休息。在教室的孩子基本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窗台便趴满了孩子,办公楼的门口也站满了孩子,大家都睁着大大的眼睛往外看。
在与玉笙寒走到办公楼前方时,那些孩子的视线便从警察们转移到了他们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几十个孩子齐齐注视着,傅离莫名感到一阵压抑,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明明都是小孩,小一点的估计也就五六岁,大的也不超过十二岁,这时候是他们人生中最纯洁无瑕的年纪,可为何被他们盯着,会感觉这么不舒服。
尽管不太舒服,傅离还是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于是他对那些堵在门口的孩子们说:“大家快进去,警察叔叔们都在外面做事,不要打扰到他们。”
傅离原本以为这些孩子会很难沟通,要知道十岁以下的小孩是最调皮的。没想到这些孩子还挺听话的,傅离说了让他们进屋去,他们就全都进屋了,不过这一次换成了站在教室门口盯着他们看。
“叔叔,”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扯着玉笙寒的袖子,奶声奶气地问,“外面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有那么多警察叔叔在这儿?”
玉笙寒微微弯腰,微笑着摸了摸那个小女孩的头,就在傅离以为他要编一个美丽的谎言来哄小女孩的时候,只听见玉笙寒说:“不要怕,只是发生了一起杀人案而已,警察叔叔很快就会解决的。”
傅离:“……”只是???
然而那小女孩的反应比玉笙寒的话更令人出乎意料,她表现得十分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冷静地问玉笙寒:“是谁死了啊?”
“哦,这个么……”玉笙寒正要回答的时候,一个男人不怒自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都聚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快进教室!”
男人的声音一响起,那些孩子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立即作鸟兽散,头也不回地逃进了教室,并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傅离惊讶地回过头,便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男人,年纪在四十岁上下,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衣着整洁,样貌十分儒雅成熟,身上带着一种书卷气。
“你们也是前来处理杀人案的警察吧,”男人露出了随和的笑容,伸出手,说,“我是这儿的老师,名叫沈玉成。”
傅离刚想说自己不是警察,便见玉笙寒与沈玉成握了握手,说:“我叫玉笙寒,我身边这位是帮我跑……”
“我叫傅离!”傅离抢在玉笙寒说自己是跑腿的之前回答了。
“我在这所孤儿院工作了十几年,与陈院长虽然算不上是知根知底,但关于他的事情,我确实是知道不少。二位要不要和我去办公室坐坐,我可以透露给你们一些信息,这样也能方便你们早日抓住凶手。”
陈锋的下属愿意主动提供信息,这是好事,于是傅离立即同意下来。玉笙寒倒是没什么想法,不过他见傅离已经同意,自己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沈玉成的办公室位于三楼,从办公楼左边的楼梯口往上走,上到三楼,再顺着走廊,往里走,第四间办公室,就是沈玉成的办公室。
许是因为孤儿院的老师数量少,这儿的办公室似乎都是单人单间。装修并不奢华精致,整间办公室也就只有办公桌,书柜,以及几张椅子罢了。而无论是有些掉漆的木质桌椅,还是斑驳的墙角,亦或是窗台上那栽种在缺了口的花盆里的兰草,都给人一种朴素的感觉。
沈玉成招呼玉笙寒和傅离坐下,接着,从办公桌的抽屉内取出两个纸杯,摆在二人面前。然后端起放在另一边的烧水壶,往纸杯中倒满了水。
“茶叶喝完了没来得及去买,只能给你们先喝点白开水啦。”
“没关系。”傅离端起水杯,呼呼了几下,然后微微抿了一小口。
“说起陈院长啊,还得从圣和孤儿院成立最初说起。”沈玉成在办公桌后面坐下,开始讲起陈锋的生平。
“其实陈院长创立孤儿院,也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他创立孤儿院时也就四十出头,那会儿他夫人检查出来不能生孩子,陈院长不愿与夫人离婚,但又实在是喜欢孩子。恰巧那时候他买彩票中了大奖,陈院长就想着,反正他也没有后代,这笔钱留着没什么用,不如拿这笔钱去拯救那些被人遗弃的孩子,于是就创立了圣和孤儿院。”
“他真是一个伟大的人啊。”傅离说。
“谁说不是呢!陈院长创立孤儿院之后,便几乎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投注进了孤儿院。他对每一个住在这里的孩子,都行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宁愿自己饿着,也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沈玉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所以,恳请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为陈院长讨个公道啊!”
☆、第 33 章
傅离看着沈玉成这副悲伤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和玉笙寒说到底也并非是警察,玉笙寒说的话也顶多只是对纪元钧的办案起一些辅助作用,真正主事的还是纪元钧。
待沈玉成说完以后,玉笙寒才开口:“那么,陈锋可有什么仇人?”
“这绝对没有啊,”沈玉成信誓旦旦地说,“陈院长为人随和,与人为善,从未见他和什么人交恶过。况且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孤儿院内工作,连净安市也没出去过,能有什么仇人?”
“那会不会是什么人为了利益杀了陈院长?再不然就是什么变态杀人犯?我看有些电视剧里面就会有一些心理变态的杀人犯,用一些很特殊的手法杀人,还美其名曰这是自己创造的艺术品。”傅离说道。
沈玉成也赞成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很可能是某些变态杀人犯做的。”
“具体怎么样,先等尸检报告出来再说吧。”玉笙寒说着,起了身,又拍了拍傅离的肩,说,“走吧。”
“哦好,”傅离也跟着玉笙寒起身,离开之前,对着沈玉成微微颔首,说,“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
沈玉成见他们要走了,便说:“我送你们出去吧。”
“不必了。”玉笙寒拒绝了沈玉成,尔后打开门。
打开门的一刻,傅离便看见门口围了许多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偷听的。那些孩子见他们两个要出来了,神色十分慌张,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似得,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下楼的途中,傅离似乎都能看见有孩子躲在暗处窥探他们,他对玉笙寒说:“这些孩子怎么回事?。”
“这孤儿院实在有些不对劲。”玉笙寒皱着眉说,“过几天,或许可以来查探一番,不过得等到警察全都走了才行。”
下楼之后,陈锋的妻子已经赶到了,傅离看见她跪在地上,抱着尸体痛哭不止。尽管这样的画面已经见过几次,再见到时傅离还是会有些心疼,至亲至爱死了,活着的人心里得有多疼啊。
哭过之后,陈锋的妻子还是同意了做尸检,她也想给自己的丈夫讨回公道。于是纪元钧立刻派人将陈锋的尸体送回公安厅,立即做检查。另一头,先前被派去调查监控的人回来了,他告诉纪元钧,孤儿院的监控摄像头从昨天白天起就坏了,而且是只有前院那一块的摄像头坏了,直到现在也没有修好。
监控坏了没多久,陈锋就被杀了,这明显就是凶手早早布下的计策。
等警方做完初步调查,时间也不早了,傅离和玉笙寒都回到了酒店。
忙活了一整天,傅离一回到酒店就累得躺在床上不想动,脑袋里却还是想着白天的杀人案。
这次的杀人案与黑笼镇杀人案完完全全不同,张嵊杀人的方法可谓是虐杀,从死者的死法便能看出凶手对死者的怨恨,所以那三人的死相都惨不忍睹。
但陈锋的死法不一样,就傅离眼睛看到的,陈锋全身上下除了脖子那儿,其他地方没有一点伤痕,甚至连打架留下的淤青也没有。凶手还特意剥去陈锋的上衣,将他绑在十字架上,究竟有何用意?凶手到底是不是想把陈锋摆成耶稣受难像的模样?如果真的是这样,难不成凶手是一个极端反宗教者?
还有那些玫瑰花,凶手为什么要用玫瑰花作为凶器?玫瑰花的花茎虽然有刺,但要扎进人的血肉还是不太可能的,凶手是怎么把玫瑰花的花茎插/进死者的脖子里的?
这一切都让人难以捉摸,傅离已经预感到,这个案子会比上一个更为棘手。
“还在想白天的案子?”玉笙寒问。
“是啊,真的想不明白。”傅离说,“不明白凶手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仇杀吧,也不像啊,因为死者并不像是被人虐待过的样子,自杀就更不可能了。想来想去,感觉还是那种变/态杀人犯做的,就是那种随便挑个人就下手的变/态杀人犯。”
“其实,我觉得这次的杀人案并不会很难,”玉笙寒说,“一个罪犯的杀人手法越是特别,他就越容易暴露自己。”
“这倒是。”傅离叹了口气,“希望不要出现下一个死者了。”
第二天,尸检报告就出来了。
死者的死因为颈动脉破裂导致的失血过多而死,死亡时间是十月十三日晚十一点到十月十四日凌晨一点,凶器就是那些玫瑰花。
不过凶器并不能说就是玫瑰花,警方将死者带回公安厅之后,从每一只玫瑰花的花茎内都取出了长达十五厘米的钢针,这些钢针都只有针尖留在外面,其他地方都塞在花茎内。而花茎上原本的刺,则都被修剪得干干净净。至于凶手究竟是用何种方法,将那么多枝玫瑰花枝整根插/进陈锋的脖子,现在还不得而知。
除此之外,法医还在死者的后颈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针孔,检验过后,发现死者生前曾被人注射过一定剂量的麻醉剂。麻醉剂的量很少,可能只能维持半个小时左右的麻醉时间。凶手想必就是利用这段麻醉时间,将死者绑在了十字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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