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彬平日里忙于工作,平时要么就直接在公司过夜了,要么就是忙到很晚才回家。难得一次周文彬在吃饭前回家了,周文轩自然不会浪费这一次机会,一边吃饭,一边眉飞色舞地同周文彬说起自己在学校时发生的事。周文彬一边吃饭,一边听周文轩讲话,间或回应一句。待到周文轩将他的事儿都说完了,周文彬才开口。
“以后还是少带那些男人回家吧。”
周文轩一愣,嘴巴轻轻往上勾了一下,又很快挂了下去,问道:“为什么?”
看着周文轩那副不谙世事的表情,周文彬叹了一口气,说:“你喜欢男人,我不反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一个固定的男朋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了没几天便换一个。你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怕你得病。”
“哥哥怕我得艾滋?”
“不一定是艾滋,也可能是其他疾病呢,你要知道很多疾病就是通过性/接触传播的。”
“哦?就算我得了病,那又怎么样,反正不会传染给你,”周文轩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望着周文彬,“除非是你和我做。”
听见周文轩这话,周文彬的表情登时变得严肃起来,说:“你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说起话来也没个分寸。”
周文轩瘪了瘪嘴,说:“开个玩笑都不行了。”
“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周文彬看见周文轩的小表情,心想或许是自己语气重了些,便又好声好气地说,“别说话了,赶紧吃饭吧。”
吃过饭后,周文彬便又回自己房间忙工作上的事情了,他接手公司其实没有很多年,公司里头那些老狐狸,看他年轻,总想着把他拉下台。这些年为了保住自己这个董事长的位置,周文彬也是作出了不少努力,在公司吃饭过夜,便是在公司工作,回到家吃饭,也只不过是把工作带回到家里来做罢了。
忙到很晚,周文彬才关上电脑,洗漱过后便睡下了。
而从周文彬回到房间,到工作,到洗漱换衣,再到关灯睡觉,这所有所有,都能在一个电脑屏幕中清楚地看到。而这个电脑屏幕,则是位于周文轩房中,周文轩单手撑着下巴,注视显示屏中的周文彬,待到确认他已经睡着了以后,周文轩才关闭电脑,起身走到衣柜旁。
他打开衣柜门,拨开挂在架子上的衣服,那些衣服的后方,是一面由大小相同的正方形黑白砖块构成的墙壁,仔细看看,便能发现,墙壁的右下角缺了一块砖块。周文轩蹲下/身,将位于墙壁右下角空缺位置上方的砖块往下移,下移之后,那一块位置便又空了出来,于是周文轩便又将另一侧的砖块移了过来。
将这些砖块移动了数十次之后,那个空缺处在了黑白砖墙的中央,只不过这一次却不是简单的空缺,那是一个掩盖在砖块后面的密码锁。周文轩输入密码之后,整面砖墙开始缓缓移动,一条黑暗的密道,就这样暴露在眼前。
周文轩拿上手电筒,走进了密道,转过身,又是对着墙上的密码锁输入密码,砖墙便又慢慢移了回去。
密道很窄,估计只能容两三个人通过,个子太高的还只能弯着腰走。走了没几米,便是一条向下的楼梯,顺着楼梯向下走了几十级台阶,便又到了平地上。顺着道路再向前走十多米,一扇铁门就出现在眼前,门的右侧,还是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密码锁。
周文轩进门前,拿起放在门口的手术服,手套和防毒面罩,换上以后,才走上前,初入密码,铁门就打开了。
铁门的背后,是一个密室,周文轩走了进去,摸到墙上的开关,打开,明亮的白炽灯便照亮了密室。
这是一个极度干净,整洁,却可怕的密室。密室的右侧,立着几个大大的器皿柜和药剂柜,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药物,以及泡在福尔马林中的人体器官。柜子旁边,则是各式各样的医疗器材,以及各种刀具。
在密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手术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在他的正上方,明亮的手术灯将他的脸照得惨白无比。
周文轩走到那个男人身旁,探了一下他的脉搏,不错,已经死了。
十多个小时前,他亲自将这个男人弄晕以后,带到了这里,他将这个男人绑到床上,然后,对着男人的脸浇下了一整瓶□□。又打开了手术灯,对着男人的脸照射,欣赏了一番男人痛苦的姿态以后,周文轩便离开了密室。
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不过时间掐的还算准,若是他回来的时候,男人还没死,那便不好了。
周文轩走回门口,对着墙壁上的另一个按钮按了一下,接着,密室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小孔便开始向下洒水,就像是在这小小的一方房屋里下了一场倾盆大雨一般。周文轩站在淋不到水的地方,等水洒了一阵之后,才将开关关上。
密室的地板上,有多个排水孔,刚才的水洒下来没多久,便顺着排水孔排出去了。接着,周文轩走到那手术床边,三两下便剥去了男人的衣服,先放到一旁的试验台上,预备待会儿再处理。接着,他取出了电锯,走向男人。
周文轩没打算把男人剁成零零散散的碎块,那样太浪费时间,他只想要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剩下的,只要丢弃的时候方便一点就行。他先是将男人的一双手锯了下来,放到了一旁的清洗池中,用冰水浸泡,剩下的尸体,则是全部收入了麻袋中,接着把麻袋塞入行李箱里。
肢解尸体流下了不少血,周文轩又用水将那些血液清洗干净,之后,他才脱下手术服和手套,连同男人的衣服一起放入烘干机内。接着,他摘下防毒面具,换上普通的口罩和手套,又戴上一副镜框,拎起行李箱,朝着密室的另一道门走去。
从那扇门走出,穿过密道,再走上几十级台阶,便会看到位于头顶上方的一扇小门。周文轩还是像之前一样,输入密码,门便打开了,周文彬带着装有尸体的行李箱走了出去。
这个出口,却不是在什么房子内,而是在郊外的一处废弃房屋内。现在是深夜,弃尸最好的时机,他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随便报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那司机不疑有他,便带着他去了。
到达目的地后,周文轩没有立即抛尸,而是等了许久,见周围没有人经过,也没有监控,这才将行李箱内的尸体取了出来。
抛尸的过程比分尸简单许多,很快地,他便解决好了一切,拎着空荡荡的行李箱,返回了那个废弃小屋,又通过废弃小屋的入口,回到了密室。
他将放在烘干机内的衣服烘干后,便一把火将其烧为灰烬,尔后将剩下的灰收集起来,预备下次自己在花园种花的时候,伴着泥土埋到地底下。
最后,便是那只手了。
周文轩将那双手从冰水里捞了起来,望向那双手的眼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确是一双很好看的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右手手背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周文轩举起那只手,像一个虔诚的绅士一般,轻轻吻了一下手背上那颗小小的痣。
☆、第 56 章
其实周文彬很早就想来医院询问周文轩的情况了,但或许是因为自己是周文轩的亲生哥哥,说他是自欺欺人也好,他总归是不希望周文轩有病的——正所谓只要不去医院,就不会生病。但周文彬总觉得周文轩的情况实在异于常人,并且越来越奇怪,因此抱着为弟弟好的心态,他还是来到了医院。
周文彬作为一个禁欲多年的单身汉,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去找什么医生,思来想去,还是挂了泌尿外科。
周文彬怎么说也是一个知名企业的董事长,来这种地方看病,传出去未免丢脸,所以全副武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来泌尿外科看病的人并不多,没过一会儿就排到了他。医生是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头都秃了一半,带着一副小眼镜,对于周文彬这种把脸遮了个严严实实的情况并不觉得奇怪,只问:“说一下,什么症状。”
周文彬清了清嗓子,说:“其实不是我自己,而是我弟弟生病了。”
“那就应该让你弟弟亲自过来。”
“我是瞒着我弟弟过来的,他不愿意来医院。”
老医生瞥了周文彬一眼,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说:“先生你大可以放心,我们有职业操守,绝对不会把病人的身体情况说出去。”
周文彬楞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医生在说什么,连忙解释:“生病的确确实实是我弟弟!”
“好好,明白了,那可以描述一下你弟弟的具体症状吗?”
“这个,说起来有点难以启齿,”周文彬在内心做了好长一番思想斗争,说道,“我弟弟他是个同性恋……”
“同性恋是正常现象,这并不是什么病。”
“这我知道,而且我弟弟他……他喜欢被男人……那个……”周文彬越说,眉头皱得越紧,要不是他遮住了脸,老医生应该能看到他的脸都涨红了。
老医生点了点头,又说:“这也是正常现象,绝大多数的男同性恋,都喜欢做性/爱关系中的受动者。”
“这也不是问题所在,问题是,唉,”周文彬急得直叹气,“他基本上每天都要找男人做/爱,有时候一天还不止一次,而且没有一个性/伴侣能超过三天。”
“哦——”老医生意味深长地唏嘘了一声,接着说,“这种情况你其实应该去找心理医生,而不是来泌尿外科。”
“心理医生?为什么?”
“你的这种,不对,你弟弟的这种情况呢,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性/瘾症,全称性/爱上/瘾症,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如果你希望你的弟弟能摆脱这种纵/欲的情况,最好还是尽早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周文彬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下次就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从医院出来的周文彬一边走路,一边想事情,想的是该如何说服周文轩去看心理医生。他并不想影响周文轩的人生,周文轩是同性恋也好,不结婚也好,没有孩子也好,他都无所谓,反正以他的家产,足够周文轩吃喝玩乐一辈子。但他不希望周文轩不健康,也不想看到周文轩因为纵欲和滥/交染上一身病。
“先生,你钱包掉了。”
正当周文彬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周文彬被这声音打断了思路,立马停下脚步去翻口袋,这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那钱包里头虽然说没多少现金,但自己的各类证件,还有和父母的照片都在那个钱包里,对他十分重要,还好是被好心人捡到了。周文彬回过头,望向那个捡到他钱包的人,在看到那个好心人的脸的时候,他呆滞了一下。
周文彬忽然觉得,自己心脏跳得有些快。
自那日在天台被焰煊砍伤以后,玉笙寒便一直在住所静养,玉笙寒现在的身体虽然不是他原本的□□,受了伤却还是和普通人一样,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愈合。傅离不会别的,只能帮他跑腿买点治愈伤口的药。
这一日,傅离刚从药店出来,回去的路上,便瞧见前方一个男人正在快步地朝前走路,走了几步,还看一眼手表,似乎正在赶路。他走着走着,钱包便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而那男人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钱包掉了,还是继续向前走。
傅离那是从小被父母灌输要养成拾金不昧的好品德,于是他立即捡起了钱包,跑到那个男人身旁,说:“先生,你钱包掉了。”
男人听见傅离的声音,停下了脚步,翻了一遍自己的口袋,发现那儿空空如也。尔后,他回头望向傅离,呆滞了一下。
“谢谢。”男人从傅离手中接过钱包,预备放进口袋的时候,顿了一下,又将钱包拿了出来,说,“这钱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没了它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你帮我捡到了他,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一点报酬?”
“不用啦,”傅离摇了摇头,接着说,“我还有事儿,再见。”
那男人似乎还有话想说,不过傅离心里记挂着玉笙寒,便没有理会他。他带着药回到住处,玉笙寒已经脱下衣服,解开缠在身上的纱布。纱布下的皮肤上,还带着已经凝固的血迹,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并且正在慢慢愈合,但冷不丁地看见那道伤口,还是免不了心惊肉跳一番。
傅离从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帮玉笙寒擦拭背上的凝固的血迹和药液,换药的时间内,傅离十分认真,一句话也不说。玉笙寒觉得这样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便主动开口:“方才,纪元钧联系我了。”
听见这个名字,傅离手下一抖,棉签不当心戳到了玉笙寒的伤口,玉笙寒疼得皱起了眉,傅离见状,便在伤口上呼呼吹了两下,又问:“他说什么了?”
“纪元钧被停职了,他的领导似乎怀疑是他放走了叶澜,但又没有实质性证据,所以只是暂时停职检查。”
他们没有告诉别人,叶澜是被焰煊带走的,并且已经被焰煊杀死,因为那一切说出来都太不真实了。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是无神论者的年代,如果他们告诉别人,叶澜是被一个大魔头穿透了墙壁之后带走的,那个大魔头还会飞,别人一定会把他们当成疯子。
况且即便真的这么说了,也起不了用场,焰煊有改变自己的外貌的能力,警察根本抓不住他。即便抓住了,警察也未必能将焰煊制服,甚至很可能白白送命。
于是在那之后,他们只告诉纪元钧,并没有找到叶澜。
玉笙寒见傅离一言不发,又问:“要去见见纪元钧吗?他现在应该挺清闲的。”
“我其实并不是很想去见他,”傅离闷闷不乐地说,“但我又实在想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
思虑再三,傅离还是决定去看望一下纪元钧。
他们约在了纪元钧家附近的咖啡厅见面,不过几日未见,纪元钧的模样便憔悴了许多,就好像是老了好几岁一般。傅离看见他这幅样子,原本想要嘲讽他的话,也全都一并吞进了肚子,只在一旁默默地听玉笙寒和纪元钧交谈。
两人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纪元钧这才进入正题,他双手不安地交叉在一起,紧紧盯着玉笙寒,问:“玉先生,我并不是存心要质疑你,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们究竟知不知道,澜澜去了哪里?”
“不知道。”玉笙寒答。
听见玉笙寒这么说,纪元钧的神情更加慌乱了:“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吗?那晚你们不是拿走了那段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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