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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灵者说(玄幻灵异)——虚骨生莲

时间:2020-10-05 10:43:53  作者:虚骨生莲
  画面一转,映入眼帘的是公园里阴暗的路灯,这视线实在是摇晃得厉害,还夹杂着一阵阵抽泣的喘息,场景突然就让人觉得胸闷起来。
  何云起还没搞明白是什么状况,视线就已经模糊得不行了,视野里全都是泪水,已经将双眼泡得看不清任何东西了,只有一块块模糊的光晕,耳边喘息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呜咽,变成了啜泣……看来她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这声音依然来自温蕴,只是不知道她到底遇到了怎样的困难。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这让一贯好视力的何云起极不习惯,他努力集中注意力,想透过温蕴的眼睛看清一些。
  在昏暗的灯光下,温蕴正划着手机,一边颤抖地抽泣,一边交替浏览着两个界面,那是两条新闻热搜——
  “知名畅销书作家舒兰新书即将出版,精彩内容先睹为快”
  “知名企业家叶之滨坦陈与作家舒兰一见钟情,婚期将至,双喜临门”
  看着看着,她的视野再次模糊起来,泪水不断地往下奔涌,无论怎么抹都抹不干净,哭声也越来越凄惨,越来越悲凉……何云起不知道这两条新闻究竟与她有何关系,但是听这哭声,实在是让人心疼不已。
  “那是我的……我的!”温蕴抽噎着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语气里包含了无限的委屈和愤怒,可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无力和无奈。
  我的?
  还没细想,白光再一闪,这第二段回忆到此结束,视野再次转向新的场景。
  这就让人十分头疼了,如果说是电影里的走马灯,怎么也得连贯起来吧,这有一阵没一阵,没头没尾的,想要明白温蕴所受的冤屈,还真是不太容易……
  画面刚一切入,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那声音实在是过于凄厉和尖锐,像一把刀子直直地朝着耳膜捅了过来。
  说起来着实丢人,何云起确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
  视野极其昏暗,模糊不清,与其说在摇晃,不如说是颤抖。何云起想要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这视野的主人似乎陷入了极大的恐慌,想要看清情况,实在是太过艰难。
  她的哭声、她的惨叫声、她几乎蹦出胸膛的心跳声,全都交织在了一起,在何云起的耳畔炸裂开来。
  何云起试图通过眼前昏暗的景象来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昏黄的灯光,潮湿发霉的墙壁,还有背后散落的破败木箱,这难道是哪个工地的仓库?温蕴出现在这里,恐怕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尽管逆光,但何云起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脸,被面具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谁。
  一阵闷响,像是从脑仁里炸开的惊雷,震得人心里发慌,别说是温蕴了,连与她共情的人都觉得一阵目眩,哭声和叫声顿时虚弱了许多,视野的右上方有一缕殷红缓缓淌过,这难道是……伤了脑袋了,自己现在正在看着的,恐怕是温蕴死前的那一刻!
  这些片段,是温蕴留下的最后的东西。
  “姑娘,你别怪我,我也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低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闷声闷气的,听着叫人很不舒服,温蕴听了话,却没有逃脱,而是不断的摇着头,视野也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摇晃,面具人靠近了她,视野也跟着向下,她在看自己的腿,尽管已经有着斑斑血迹,还带着擦伤与淤青,但是露出在视野中的那部分小腿,依然是修长笔直的。
  下一秒,面具人的左手,握在了她的脚掌上,紧紧攥住,而右手,捏住了她纤细的脚踝,双手一同开始用力,将足弓向着脚心的方向掰去——
  “这是老板要求的,对不起了。”面具人抱歉的语气与他狠辣的手法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那双手的力气太大,大到温蕴无法承受的地步,她就这么瞪大着双眼,和着血和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足弓的骨节被一节一节的掰碎,每一次骨骼断裂都发出“咔咔”的声响,都伴随着她痛到极致的颤抖与哭叫……
  直到最后,脚腕与脚掌连接处的白皙的皮肤,再也绷不住碎裂的骨骼,竟一下子被生生拧出了巨大的血口,粘着血块的白骨赫然出现在视野里,她的双足竟然就这么被人狠狠地拧了个一百八十度!已经彻底碎裂了!
  痛,太痛了,痛得她两眼直发黑,痛到何云起都承受不住她凄厉的尖叫和哭喊,痛得连与她共情的他都呼吸困难。
  嘶……
  何云起看不下去了,他实在承受不住,本能地偏过头想要逃避这一画面,可他不能替温蕴扭头去。而那时的温蕴,早就彻底崩溃于自己的处境,她哭喊着,不停的求饶,乞求着能够活下去……
  “我不要……我不要了!我不要书了!我不要他!我什么都不要!我走……让我走!”那是温蕴痛到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呼喊,何云起能感觉到,此时的她已经意识模糊了,他甚至能够透过她的视野,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仿佛被浸泡在自己的血中,就算能活下来……她也再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模样了。
  更何况,有人根本就没想让她活。
  “差不多了。”面具人回过身去,跟门外的人说着什么,下一刻,温蕴的视线更加昏暗了,昏黄的光透过了一层粗糙的屏障洒进了她的眼里,视野颠簸,还伴随着一阵汽车的行进轰鸣声。直到这一刻,温蕴还活着,她还颤抖着,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呼吸,她想让自己活下去。
  哪怕后半生就这样也好,她想活下去。
  何云起不敢再看下去。
  一阵水声伴随着冰冷的触觉将他团团围住,温蕴视线彻底模糊不清,鼻子里,耳朵里,眼睛里,全都是水,铺天盖地的水,埋葬一切的水……她的心跳声弱了,挣扎也弱了,视线彻底陷入了漆黑。
  这漆黑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围的温度都变得冰冷刺骨,久到与她共情的,身处夏季的何云起,都被冻得哆嗦起来。
  她就这么死去了。
  那个笑起来,像花开了似的姑娘。
 
 
第6章 她(6)
  又一阵眩目的白光,这一段回忆彻底结束。
  这一次,是真的回到现实中了。
  八月的夜晚凉风舒爽,可此时的何云起,却因为风吹过粘着冷汗的皮肤而感到一阵战栗。
  实在令人胆寒。
  死在书里的女主角,不甘于悲剧结局的冤魂,这些恐怕都是假的……而深夜徘徊的水渍,趿拉着鞋的脚步声,一次次使舒兰难以安眠的梦魇……才是真的。
  门口的脚步声,为什么会这么像趿着鞋的人,因为那就是双足被生生拧断的温蕴,她带着被淹死后消散不去的一身水气,徘徊在舒兰的房门外,她断裂的脚背,趿拉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才会发出那样的踏踏声……
  何云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夏夜微热的风吸入五脏六腑,这才让他从刚才的情景中彻底复苏过来。
  舒兰跪坐在地上,瞪大了盈满泪水的眼睛,她的表情十分奇异,甚至不好说到底是恐惧还是震惊,是心虚还是愤怒。她带着一身的冷汗,在夏夜凉风中瑟瑟的发抖,艳红的唇色与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睫毛,她的唇角,全都在不停地翕动着,终于伴着一声轻笑,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全无笑意甚至满带怨恨的眼睛,与咧开的鲜红的嘴角挤在同一张脸上,构成了一副令人脊背发凉的画面。
  “嘻……哈哈哈哈!是你啊……果然是你啊……哈哈哈!”舒兰的声音本就尖锐,此刻的她已经陷入了癫狂,何云起甚至担心她会突然暴起伤人,赶紧向前一步挡在了那少年的面前。然而这少年似乎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反而嫌他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向旁边挪了两步,直接与已经疯癫的女人四目相对。
  少年又开了口,那声音平淡极了,可是与刚才相比,他的语气里又带上了轻微的颤抖,那是见证了悲剧后,面对始作俑者时难以抑制的愤怒:“你的丈夫,你的作品,你的人生,全都是温蕴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哭啼啼?”
  他的语调始终不变,可每一句都像是针尖,直直扎在了舒兰的神经上。
  “我没有!我……我没有……她是我书里的冤魂,是她……她不甘心,不甘心!嘻嘻……哈哈哈,没有,我没有!”舒兰发疯似的发出了尖锐的咆哮,她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嘴角的笑越扯越大,而含泪的眼睛却越发的怨毒。
  自我催眠。何云起心里蹦出了这么个词,如今舒兰的状况,大概就是如此了。一个谎言,说了一千遍,也不可能成真。但是在说谎的人眼里,一个说了一千遍的谎言,已经足够让她改换自己眼中的世界,并坚定不移的相信那已成事实。
  舒兰已经疯了。
  此时的她一会哭,一会笑,几乎是趴在了少年的跟前,想要伸手去乞求什么:“我不是……我没有……没有!”
  那少年显然没打算等她辩解,也不想照顾她的感受,他垂眼,看着她,眼神满是鄙视与轻蔑,找不出一丝对她泪水的怜悯:“为什么,拿走了她的一切,还要杀了她?”
  “她?哈哈哈……她……她多年轻啊,那么漂亮,还那么有才华……”伏在地上的女人突然爬了起来,目光已经呆滞了,她跪坐在地上,放任自己昂贵的裙子被地上的尘土弄脏,缓缓抬起头,看向了站在她面前的两人,“小弟弟,你还是学生吧?你不懂啊,要在这社会上活着……有多难呀!”
  “他不懂,我也不懂吗?”何云起实在是忍受不了她这副模样,抢在少年之前开了口,他一直平坦的眉间皱起,显然已对她十分厌烦,但出于身份和教养,他并没有恶语相向,“舒兰女士,你活得艰难,就可以直接让别人去死?”
  这话再次触痛了舒兰的神经,她咆哮道:“你懂什么!你到我这个地位了吗?你拥有过我这样辉煌的成绩吗!我辛辛苦苦接近的商业合作伙伴,是她的男朋友!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拥有的天分和灵感,她生来就有!哈……一个小姑娘,一个新的笔名,这部作品让她发出去,她必将一飞冲天,是一定要压过我一头的!她说她喜欢我的小说!喜欢我的作品!那就给我呀……把那些荣耀和地位,都给我吧,哈哈哈……”
  简直是不可理喻。
  何云起听不下去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好像这样,就能把刚才听见的垃圾言论全都掏出来,而舒兰还没说完,她笑道:“嘻嘻……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牵着我的手了,还要想着她,还要告诉我,那双鞋本来是要送给她的,因为她年轻白净,配得上粉色,也配得上那个款……”
  “我就让她永远也没脚来穿上那双鞋!永远也别想!”
  少年算是忍够了她的疯癫言论,眉间一皱,淡淡道:“你闭嘴吧,废物。”
  “你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被人踩一头,今天没有温蕴,明天还会有别人,不为什么,因为你本身就是个废物。”
  他的声音并不大,也不算气势充沛,却让舒兰彻底闭了嘴。
  她愣在原地,脸上那扯得变了型的笑也定住了,像是被刚才的那些话砸中了哑穴,只能趴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此时的她就像彻底变了个人,一动也不敢动地,将妆容精致的脸庞贴在了地上,颤抖得如同筛糠,她连哭带笑地呢喃道:“我没有……哈哈哈!没有,什么温蕴……是我书中的女鬼,是我写的,是我让她变成鬼啦,她来找我啦……她死得好……”
  抹了抹额角的冷汗,何云起是真的不想再低头看舒兰一眼了。在给她进行心理疏导工作的这几个月里,从她口中听到的,他一直选择相信的,竟是一个这样拙劣而暴虐的谎言。在舒兰的眼里,把她的鬼话当真的自己究竟是多么的可笑。
  他不敢想下去了。
  到这里,何云起却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从刚才开始,伏在地上的就只有舒兰了,怨灵呢?或者说,温蕴呢?她到哪去了?他环视四周,又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刚才少年站着的墙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轮廓。
  那白色的轮廓里已经没了混浊的灰黑,没有了濡湿的长发,也没有了湿漉漉的水气,她就这么交叠着双腿,坐在墙头上,静静地看着何云起。
  这是何云起这辈子唯一一次敢壮着胆子与鬼魂对视,奇怪的是,他竟然不觉得可怕,反而从心里生出了心疼和怜悯。
  那正是他在回忆里,透过镜子看到的,那个娇小、美丽的姑娘。这个姑娘,本该拥有最美好的人生。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身边的少年也转过头去看向了温蕴,用他一贯平淡的语气将女孩的心意传达了出来,“她现在没了怨气,存留的时间不多了,你能看见,却不能听见。她还说:‘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何云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少年无情地打断到:“是谢谢我。”
  “……噢。”
  坐在墙上的温蕴褪去了满身的怨气,正看着少年感激地笑着,那笑容里透了月光,居然有些温暖。
  “好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替你做到了,后续的事情,自有人还你一个公道,该出发了。”少年举起了手,在空中作了个手势,将一块小小的玉佩缠在手上,又平举到胸前,将它包裹在了合十的双手里,无比庄严道:“死者温蕴,怨气已褪,可否往生?”
  这是什么超度仪式?何云起还是第一次见,少年询问后,他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墙上,那半透着光的女孩又笑了,她微微点了点头,慢慢闭上了眼,在夏夜的月光里,渐渐变淡,消融,最终变成了点点星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震撼了,这一切都太震撼了。
  无论是伴着光芒突然出现的少年,还是透过灵魂一角窥见的别人的人生,还是最后化作星光随风消散的姑娘……这一夜的遭遇,给了何云起难以忘怀的人生体验。
  此刻,他是多么感谢自己没戴眼镜,才看得这么清楚和细致。
  送走了温蕴,少年立刻摊开手,开始缠玉佩的绳子。何云起定睛一看,原来他刚才为了快速完成超度,一时情急,竟然将红绳扯断了。路灯的光线不好,少年举起手里的绳子,又眯了眯眼睛,一番折腾,还是没能将绳子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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