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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灵者说(玄幻灵异)——虚骨生莲

时间:2020-10-05 10:43:53  作者:虚骨生莲
  他明明没有眼睛,却仿佛有一道视线,透过那层苍白而柔软的皮肤,直直刺入何云起的眼里。
  何云起猛地向后一退,险些摔在地上,可更惊人的却不止这些,当他好不容易扶稳桌子,却发觉看着他的并不止面前的这一人。
  整间教室,错落的坐在四面八方的同学们,全都齐刷刷地回过头来,他们咧着嘴,露着一模一样的笑容,同样的,没有眼睛,没有鼻子。
  那无数道“目光”聚集在何云起身上时,他胸膛里的心跳也终于脱了僵。
  那些沉默地坐在教室里的人,脸上挂着凝固的笑容,他们定定地望向何云起的方向,仿佛被冷冽的温度凝固在空气中,一动也不动。可这僵持不过持续了半分钟,他们的口中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笑声,他们站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缓缓抬起了手臂。
  那年轻躯体里的关节仿佛已经老化,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咔哒咔哒的骨节声,成千上万的咯咯声,整齐划一地爆发在小小的教室里,他们的笑越发刺耳,像无数根锐利的钢针,刺穿何云起的鼓膜,撕裂他的神经,将他眼前昏暗的光线彻底拖入黑夜。
  黑暗里,何云起看不见任何东西,也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他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跑!赶紧跑!
  他跑着,身后的笑声追着,他不敢回头,更不敢细想。那几十个没有眼睛的东西,该是伸着指向他的那只右手,一边追赶,一边放肆地尖笑……如果被他们抓住会怎么样?何云起来不及多想,他只觉得脚下的土地都变成了棉花,东一步西一步,踩得乱七八糟。
  而更让他心慌的是,地面竟越踩越软,如同泥沼,他的脚每踩偏一次,身后的笑声便接近一分。
  可方向在哪?时远时近的笑声,让他根本分不清路在何方……就在这时,何云起脚下一空,突然摔进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里,他心里一抽,终于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无数个黑夜飞快褪去,何云起猛地睁开眼,视野里是耀眼的光明。
  耳边的笑声消失了。
  他在柔软的床上,窗帘半掩,床头灯微黄的光补足了阴天的昏暗,视野里有天花板,有暖光,有活着的气息——
  还有季晨的脸。
  真好啊,噩梦中惊醒,撑开眼的一瞬间,能看到他,何云起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
  季晨穿着睡衣,一手撑在他头侧,一手搭在他心口,这模样像极了他昨夜睡前陪着季晨看的那个霸道总裁漫画。何云起想笑,却头疼得厉害,这个笑还没绽在脸上,便抢先一步化作了四肢酸疼的哀嚎。
  季晨却没说话,手指一用力,拧着何云起胸口位置的睡袍,向下压了几分。
  何云起挤出个苦笑,咳了两声,求饶道:“晨晨……咳,大早上的,饶了我吧……”
  少年“嘘”了一声,示意他闭嘴,可这么大个宝贝压在身上,还一副图谋不轨的样子,他何云起是能住嘴的人吗?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得眼前一阵灰白的光闪过,季晨按在他心口的指节一紧,一个水流一般的东西,突然被硬生生地扯了出来,那玩意个头不小,足足半人高,季晨速度极快,将它拽出来,按在床上,一道符拍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东西到最后,也只发出了一声微弱而短促的尖啸。
  那声音……是梦里的笑声。
  “昨天晚上十点才到家,路上下雨,你不打伞。”季晨拍拍手,手脚并用地爬向瘫在床上的何云起,抬起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语气平淡地数落起来,“回到家,我让你洗澡,你说先和奶盖玩一会。”
  何云起试图辩解:“我这……”
  “陪了奶盖,又赶上老于打电话,你接电话花了二十五分钟,就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吹了全程的风。”季晨说完,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生病时,更容易被邪灵侵体。我刚才量过了,三十八度,发烧。”
  “那我……我全凭晨晨处置呗。”何云起辩解不来,只能老老实实躺在了床上。
  和全世界的病患一样,生了病的何云起,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无力感,好像被什么人把力气全都抽空了。他没等季晨再说什么,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
  没有何云起叫醒服务的清晨,季晨也照样自己爬起来了。他赖床时,手臂不自觉地往何云起身上搭,却察觉到身旁人的反常,何云起在发抖。他好像被什么困在了梦里,额头上布满薄汗,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季晨抬手一模,他额头上透出的热度,早就超出了正常的界限。
  而更重要的是,有什么东西趁虚而入,正在撕扯他的意识。
  所以他把那东西顺手给揪了出来,处理得一干二净。
  季晨洗了把脸,抬起头,浴室镜子里的少年脸上还挂着水珠。他闻了闻刚刚拍过符纸的指尖,那股奇怪的味道总算是被洗手液的花香替代。
  今天,他得肩负起照顾病号的职责了。
  “老板怎么了,他还好吗?要不要多请几天假啊,我这边马上跟客户沟通好,还好上午没预约,下午的……要不要暂缓到明天,或者另行通知?”电话那头的艾莎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季晨别着耳机,给奶盖倒猫粮的手都抖了抖,他想了想,回道:“就……先缓一天吧,问题不严重,只是普通的发烧,明天应该就能好。”
  艾莎又叽叽喳喳地询问了半天,季晨有一搭没一搭的,总算是替床上那位病号把假请好了。
  他拿着手机,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踱着步子来到了冰箱前,双开门一拉,保鲜层里满满当当的食材都被橙光灯照亮:“病人不能吃过于重口的食物……营养清淡为主。”
  煮粥吗?季晨看着切碎的肉糜,突然响起自己上一次煮粥之后,那粘在锅底厚厚的一层痂,他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清汤面呢?面条倒是简单,但配菜怎么选,上次他煮的面,连他自己都吃不下去……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季晨快把头发给挠秃了,下厨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偏偏他就做不好呢。
  余光一撇,他看见了放在冷冻层里的小馄饨。
  对自己厨艺失去信心的他,终于在这个小东西上找回了希望。
  馄饨多简单啊!烧水一煮,一旁的碗里放点葱和调味料,连汤带料一浇,就成了!
  半小时后,何云起的跟前出现了一晚面糊。
  这面糊颜色倒是还过得去,不过就是深棕带点芝麻油的金光,还有些许蔫巴的翠绿,就是糊成了一片,根本看不清内容到底是什么……何云起坐直了,看着季晨为他支起的小桌板,又看了看桌板上的这一小碗东西,赶紧笑着夸奖道:“面糊汤好,我喜欢面糊汤,好喝又好消化,最适合现在的我了,谢谢晨晨!”
  季晨却撇撇嘴,道:“这是……馄饨。”
  何云起二话不说,挖起一勺就往嘴里塞,被烫得直吐气也要夸:“馄饨好馄饨好……这馄饨好消化,我这会吃了,下午就好了。”
  虽然看出了他有心在哄自己开心,但夸奖总归是受用的,季晨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给何云起倒了杯水,又冲了小柴胡,静静地坐在床边,等他将这顿早餐吃完。
  卖相虽然不好看,但这味道绝对是有了长足的进步,何云起将最后一口煮得稀烂的馄饨囫囵吞下,灌了口水,笑眯眯地揽过季晨揉了一把,夸赞着:“好吃,真的好吃,下次别煮那么久,馄饨就不会坏掉了,保证一个个圆溜溜的,比饺子还漂亮!”
  季晨高兴,却也知道这是何云起故意夸他,赶紧拿起桌上冲好的冲剂,给这位病号递了过去。何云起身上的脏东西被揪出来,又捂着被子出了汗,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毕竟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身体的自愈能力是拗不过的,他只能乖乖听话,将杯子里带着甜味的冲剂一饮而尽,老老实实钻进了被子里。
  安顿好何云起,季晨又一个人回到了客厅。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埋头吃东西的奶盖,拿出平板百无聊赖地翻了几下,突然觉得,平时何云起萦绕在耳边没完没了的那些怪话,还挺有趣的。一直照顾着他的人,也真的只是普通的人,会生病,会不舒服,会需要他的陪伴和照顾。
  照顾人其实还挺有意思。季晨转念一想,我可是老公,照顾他是职责所在,以后也一样。
  奶盖吃完了早餐,跳到了沙发上,挨着他的腿躺了下来,活像一摊液体。
  “先把你伺候好吧……”季晨将流淌的猫咪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摸着,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它,哄着哄着,他自己也困了,搂着小猫在沙发上一歪,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何云起已经披着被子坐在沙发上了,怀里的奶盖不知道去了哪,大概是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翻肚皮睡觉去了。
  季晨一见何云起,赶紧把他裹着的被子捂好,何云起眯起眼笑了笑,懒洋洋地挨在他瘦削的肩头,可怜巴巴地说:“我睡醒了,没见着你,就出来看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季晨摸了摸何云起额头,已经不再烫手,他不确定,又搂着何云起的脖子,将额头贴了上去,好一阵才缓缓松开手,“退了。”
  “没退没退,我头疼呢,哎呀疼得厉害……”何云起跟没长骨头似的,把自己往他身上贴,季晨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索性将他从沙发上拎起来,连带着被子一起抓回房间,将他重新按回床上去。
  “你老老实实的,不要乱跑。”季晨叮嘱着。
  何云起却抓着季晨的手,依依不舍道:“上来陪我吧……你看我一个人,躺一天,多没劲啊……”
  “我还得照顾奶盖……”
  “奶盖重要还是我重要!”何云起一瞪眼,居然说出这样撒娇似的话来,这让季晨始料未及,但他确实也觉得新鲜。
  “好,你重要,我上来。”季晨拗不过他,只能跟着钻进被子里,两人裹在一起,活像个粽子包。
  卧室里没有电视,两人相顾无言了好一阵,季晨总算是拿起了平板,何云起歪在他肩上,看着他将平板划开,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昨天还没看完的漫画,心里一盘算,又开了口:“晨晨……你读给我听吧,我想听你读书。”
  “这是漫画……”季晨从没听过读漫画这个说法,他叹了口气,看了何云起一眼,后者却仗着自己病号的身份,理直气壮道:“漫画我也要听,我要听你读,给我读书嘛,晨晨……”
  “读,我给你读……”季晨叹了口气,默默打开了上次没看完的地方,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字地往外蹦:“你这该死的女人,我给了你那么多东西,你就要这样离我而去……”才刚读了一句,季晨的脸就羞红了,这漫画……看着倒还好,怎么台词读起来这么臊得慌!
  他看了何云起一眼,为难道:“换一个好不好,我给你换本书读,别听这个了。”
  何云起却憋着笑,卯足了劲要在今天发挥他病号的全部特权,他摇摇头:“读得可好了,我就想听这个!”
  季晨只得揉揉脸,再次端起平板,叹了口气:“现在是女主角说话了:‘我当初跟你结婚,你说你喜欢我妹妹,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现在我不爱你了,我要走了,你放我走!’”
  何云起接茬:“可是我爱你呀,我不放~”
  季晨白了他一眼:“这是台词。”
  何云起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连忙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然后呢!”
  “然后男主角为了挽留女主角,突然唱了一首英文歌……”季晨说着,蹙起的眉间全是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剧情啊,我到底是怎么看下去的……”
  “唱了什么?我也想听,你给我也唱唱好不好?”剧情居然还有这一步,何云起突然就来劲了,他搂着季晨的肩膀,一个劲的腻歪着,“我想听,我想听!”
  季晨为难了,道:“我不会唱歌……”
  何云起却没像刚才那样勉强,而是定定地看着季晨的眼睛,什么也没说。可说来也奇怪,就是这么几秒的对视,季晨竟看红了脸,他偏开头,胡乱在平板上划了几下,嘴唇动了动,又重新抿成一条缝,好半晌才划回了那一页。
  明明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却像怕被谁听到似的,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给你唱,唱……行了吧,你别这么看着我。”
  计谋得逞,何云起又回到了那副没有骨头的样子,赖在季晨肩头喜滋滋地等着听歌。
  季晨盯着手里的平板看了足足半分钟,那短短的两句歌词都快被他看出屏幕来了,哄病号开心……算了,唱就唱吧。他清了清嗓子,照着漫画里对话气泡框中显示的歌词,轻轻地哼唱出来。
  何云起枕在少年的肩头,听着那清澈的歌声,从头顶的方向缓缓流下,不过短短几句,季晨唱的很慢,很和缓,他的英文发音很好听,算得上标准,又没有刻意模仿的痕迹,那调子悠扬,每个音符都长了腿,顺着旋律一溜烟钻进了何云起耳朵里,又蹦哒着窜进了他的心窝里。
  如昙花一现啊。
  季晨唱完了最后一个词,羞得差点结巴,他放下手里的平板,说什么都不肯再迁就何云起了。这病号特权也该到此为止了,何云起见好就收,拉着季晨的手,将他往怀里搂着,让他贴着自己的额头,好一阵之后,无理取闹了好一阵的何先生才终于回到了最原本的模样:“好听着呢,要是能天天听就好了,等你想唱了,再哼给我听好不好?”
  季晨撇了撇嘴,嘟囔着:“我没有想唱的时候了。”
  何云起忙哄着:“好好好,那就不唱了。”
  两人额头相贴,离得很近,季晨一丁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全都映在了何云起的眼里。额头的温度恢复了正常,真的退烧了。季晨松了口气,心里想的是,果然跟艾莎商量只请一天假是对的,不然就该耽误工作了。
  何云起却觉得,这样的距离,最适合做一件事。
  于是他吻了下去。
  秋天来了,被子还算厚实,能将两人包裹得一丝不漏。
  单薄的衣物从缝隙里被扔了出来,被子层层叠叠,如波涛般有频率地耸动着,偶尔还会从缝隙里漏出些许旖旎的声音。落叶的季节,懒洋洋的,很适合与爱人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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