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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倪没想到凡霖秋竟然还有这种爱好， 准确的说是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手艺。另一方面林倪好奇，她这杯子是做来送人的吗？
短短的思忖过后，林倪将神思拉回来开始继续吹头发。
原本觉得自己是一个对于陌生环境很挑剔的人，可是林倪发现自己到霖秋房间里竟然没有那种陌生感。不知是因为和她太熟悉还是有别的原因，总之她觉得这里就像自己的家一样，没有什么太拘谨的感觉。
很快浴室的门被打开，凡霖秋满身清香的冲进房间里。
兴许是冬天的气温太冷的原因，仅仅是从卫生间跑到房间这小段路，霖秋就冷得哆嗦。开门到房间的时候，空调暖风温度才让她的身子暖起来。
本以为林倪在吹头发，可对方似乎已经吹好头发躺在床上睡觉了。
林倪侧身背对着霖秋，霖秋以为她睡着了。于是放慢脚步，缓缓走到床沿边上看林倪是不是真的睡了。
从她身侧看去，的确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霖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发现林倪的头发还是润干的，这样睡觉的话说不定明天会引起头痛。于是便从衣柜里拿出擦头巾，蹲下去给林倪轻轻擦拭头发。试图将发丝上还残留的水渍压到发巾上。
她帮林倪擦头的时候手法十分缓慢温柔，修长的手指隔着发巾在林倪发间轻轻摩挲。而林倪侧身原本阖上的眼还是缓缓睁开。
林倪本来只是想装睡，待到霖秋到床上的时候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没想到她竟然还在关心自己的头发有没有吹干，林倪不禁觉得心头一暖。
不知道她这样保持蹲下的姿势擦了多久，最后终于起身。
结果林倪忽然侧过身子，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霖秋一个没站稳跌到了林倪温暖的怀抱之中。
柔软的怀抱中带着一丝属于她的清香，一如既往的让霖秋着迷。
“唔……你没睡吗？”
林倪面带笑容，将怀里人的头发轻轻摩挲一下，说：“没睡啊…”
“啊！你没睡！那你刚刚不说话还闭着眼睛！”
林倪眯了眯眼，似乎很享受霖秋窝在自己怀里的感觉，“因为你擦头发擦得太舒服啦～”
因着先前两人都洗过澡擦过身体乳，抱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带着一丝清爽丝滑。
无缝紧挨在一起的肌肤偶尔磨蹭，温度逐渐升温。
属于喜欢的人相互之间的温暖怀抱，让两人都静默，默契的享受这样的亲昵时刻。
林倪搂着霖秋，觉得和她相处的这些日子霖秋长了些肉，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干瘦。
那时全身都是硌人的骨头，即使现在也很瘦，但抱起来的感觉是软软的。
林倪：“要聊聊天吗？”
霖秋：“好啊，聊什么？”
林倪：“就随便聊聊吧，反正现在也不困。”
霖秋：“那我去关灯！”
说完这话她赤脚火速下床，顺手将房间里的灯‘啪’的一声关掉。届时林倪配合她，将自己手机电筒打开，霖秋循着这光亮又回躺到床上，缩进被窝里，一把抱住林倪。
霖秋靠在林倪的肩膀上，鼻腔里发出一声满意的畅意呼气，弯起嘴角，说：“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聊天了！”
“有个事一直想问你呢～”
“嗯？”
“你有没有出国交换的打算？”
林倪这一问倒是真的把凡霖秋问到了，毫无疑问她当然是很想出国交换的，甚至之前和薛会就是这样商量的。可是现在情况有变，薛会的手术费用是否足够都还是个问题，更别说供自己出国留学了。
见霖秋一直不回答自己，林倪再次道：“嗯？有没有这个打算？”
“有倒是有，可是妈妈这个情况，感觉好像不太行。”
“是担心钱的问题吗？”
凡霖秋沉默。
林倪心中瞬间了然，关于霖秋想要出国交换这个事情其实她早就知道。叶潇先前也提过这事，再加上她准备的托福考试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霖秋的沉默完全是因为林倪说得太一针见血了，她发现其实林倪很了解她。至少在个人心思上是完全了解的。
林倪长叹一口气，搂着霖秋的手又紧了些。不禁心里一酸，要说起自己的话，从小到大在金钱这方面是没有过什么担忧的，只要是和学习有关的事，家里面的人都是百分百的支持，并且费用方面基本不用担心。
她了解霖秋的家境，倒算不上差，但至少不富裕，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家庭。出国读研需要一笔费用，即使有一定的几率在清华可以申请交换，但除了实力还是需要一些契机。
林倪当然希望霖秋好好读书，希望她越优秀越好，不要为金钱这样的东西过于担忧。可想着如果是直接告诉她学费由自己来帮她承担的话，估计霖秋百分百会拒绝。
于是林倪稍加思忖，一言一句谨慎道：
“其实钱的话不用担心的。”
“我可以帮你出。”
顿了顿又道：
“不过你要是觉得没必要，我可以先借给你，等你毕业之后还给我就行。”
嘴上说着借，心里当然是不会让她还的。
三句话说得小心，句句都考虑到霖秋的感受。怀里的人却长叹一口气，声音软糯道：“可是妈妈的事情还没有着落，至少要她的病况有了好转，我才能考虑这件事。而且…”
她拉着林倪衣角的手紧了紧，说：“而且，如果我出国了，我们还会继续在一起吗？”
林倪眉头一皱，“怎么不会呢？就两年的时间，期间我也可以来看你啊～”
黑暗中凡霖秋抿嘴，对于学业，她固然是一定要追逐的。可是她也很不舍得林倪，不知道到时候真的去了国外会是什么样子。
心中还有另一件事没有告诉林倪，但觉得还是不要隐瞒为好。
“学姐，其实当交换生这事，先前在学校的老师就有和我谈过。说是目前只有一个名额，让我可以去试着争取。不过要在国外待两年，费用也不是公费的。”
这件事之所以先前没有告诉林倪，是因为凡霖秋自己也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去。原本打算和薛会商量一下，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出现，不太适合和薛会说这事。
“费用不用担心，我个人建议你可以去试试，这个机会很难得。既然有老师主动告诉你这事，说明他看好你，也会给你推荐信的。”
“可是…唉，我还是不放心。”
“什么时候截止申请呢？”
霖秋翻了个身，转为平躺着盯着天花板发呆，而后缓缓道：“在春节前一天。”
“那还有十几天，希望你考虑清楚。我当然是支持你的。未来你想当医生吗？”
“当然想。”
“那这次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好，想当医生的话出去了解一下是必然的，而如果是本校推荐出去的交换生成绩斐然，那么进入好医院的几率会大大增加，比如我们医院，有那么一部分的实习生是来自本部交换生的，不过你如果打算留在国内工作的话，读研究生最好还是回学校读。”
林倪话音落下，凡霖秋陷入沉思。
她开始真正思考这件事情。
若是出国的话的确是有很多不舍与牵挂，以及种种担忧。
但无疑这是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一方面有了那样学历和见识以后当上医生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而且有可能有朝一日她能和林倪在同一个医院。
想到这里，凡霖秋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道场景：和林倪在同一个医院上班。
那到时候她们的关系将是……情侣兼同事？
一瞬间霖秋好像在团团迷茫中找到一束光芒，心中萌发出一丝渴望。
若真的有朝一日如此，那么她愿意去承担那些不舍。
黑暗中霖秋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最后终于下定决定，从胸腔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如果妈妈的手术顺利，那我就去申请。”
林倪：“好…我支持你。”
第102章
在四川待了两日过后， 林倪因为工作原因回到北京。
关于薛会的病情， 移植手术迫在眉睫。与之骨髓相匹配的那人很快来到医院。医生计划手术将在一周之后。
就在霖秋和李叔叔忙着筹集手术费用时， 北京那边送来一则消息，说是属于薛瑞巧的基金会有社会人士捐赠了一比手术费。
霖秋一边觉得欢喜，一边不禁疑惑。薛瑞巧家难道不是开连锁店的吗？什么时候开始搞起志愿基金了？
最让她意外的是那骨髓捐赠者好像一副十分情愿的模样。丝毫不担心自己移植了骨髓会有什么后遗症，反倒是一副十分热情的态度。
思来想去霖秋觉得怪怪的， 明明薛会的病情是个十分严峻的问题，为什么现在会觉得进行得如此顺利？
先是移植手术的人不用担心，现在连手术费都不用担心了。
霖秋说不出哪里奇怪，但冥冥之中还是觉得，是否林倪在这里头帮了自己不少的忙？
她也多次打电话问过林倪，可对方给予的回复都是没有，绝对没有。没有花过钱，对于六百万的事只字不提。
隔着电话霖秋也看不到林倪的表情，听着她那语气倒是令人信服。最终凡霖秋还是将信将疑的接受了，心里想着这总归算起来是一件好事， 犯不着太纠结。
薛会的手术安排在春节前一周，即便所有人都给予霖秋安慰，但凡霖秋还是紧张得不行。
手术那天， 汪晓琳特意到医院陪同霖秋。手术进行时，加上李叔叔， 三人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心中既焦虑又紧张。
大家都知道，即便移植成功的几率还算高， 但还是要做好手术失败的心理准备。
好在几个小时漫长的手术结束，最后薛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主刀医生宣布手术成功，在场的三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凡霖秋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林倪，也发了消息感谢了薛瑞巧。
薛瑞巧回复霖秋说她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林倪才对。
而林倪听到这消息时明显语气也充满了激动。电话中她还不忘告诉霖秋，说美中不足的是自己没有办法到四川来陪她。
因为春节前夕的手术实在是太多了，压根忙不过来。
凡霖秋表示理解，自从林倪上次从四川回北京后就投入完全的忙碌之中。两人交流的时间大大减少。
但双方都表示理解。
和林倪挂完电话过后，薛会这边也有了着落。霖秋才真正开始考虑自己的事情。
出国当交换生这事，或许是可以和薛会商量的。
用林倪的钱去当交换生，凡霖秋打心头是不能接受的，如果钱不够的话，或许还可以让表姐家帮帮忙。
她心里想着，如果薛会答应自己去当交换生的话，那她就出去交换。只不过这事不能立马和薛会说，还需要她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才行。
但重要的是交换生申请书的截止时间快到了。于是霖秋心中打算让自己先申请着，再和薛会商量。如果薛会不同意的话但又申请通过的话，那她只有将这个名额让给别人了。
和林倪打了电话过后，霖秋准备回到病房，心里还是担心着薛会。
走在医院长长的廊道上，霖秋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她又想起了林倪。林倪曾告诉她说很喜欢这味道。
细细嗅了嗅，好像闻到这味道林倪就在她身边似的。
廊道不长，可霖秋却走得慢吞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好像从这个寒假开始，生活就有了不少改变。一方面是薛会急救那晚的事情，感受到至亲就快要离开自己那种恐惧感，霖秋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另一方面她开始意识到，原来真正发生状况的时候，钱的作用开始多么重要。
霖秋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就像是被薛会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以至于她发现自己到现在才有了金钱的概念。
仔细想起来家里虽然算不上富裕，但薛会给自己的钱却不少。至少在同学中是中上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霖秋觉得自己不会有这些思考。
如果交换生申请成功，那她就更应该加倍努力学习，往后换作她来给薛会一个更美好的生活。
“霖秋，你走过了！”
凡霖秋听到是汪晓琳在叫自己，循声扭头，才发现自己已经从薛会病房门口走了过去。
汪晓琳早在霖秋从廊道那边走过来时就看到了她，见她一路走得很慢，像是在想着什么，便没有出声打搅她。
直到她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汪晓琳这才出声叫住她。
她以为霖秋还在担心薛会的事，安慰她说：“阿姨手术这么成功，刚才问了我妈，说是情况非常好的。后续会恢复的很快的！”
霖秋对汪晓琳笑道：“我妈妈这事终于有了着落了，晓琳，这些日子真的谢谢你，每天都来陪着我。也谢谢你妈妈，帮了我妈妈不少的忙。”
“害！这有什么谢不谢的，我们俩的关系，说这些。”
霖秋朝病房里看了一眼，发现李叔叔正坐在病床边上紧紧握住薛会的手。
见此状也不好意思进去，便拉着汪晓琳到医院楼下转悠。
说起这李叔叔，凡霖秋觉得他倒是挺适合薛会的。至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妈妈，对薛会也是百依百顺。
都说患难见真情，先前几天的时候，霖秋正在为手术费愁的时候，李叔叔主动提议把自己的房子卖了也不能卖薛会的房子。
虽然最后谁的房子都没卖，但霖秋觉得，就冲这点，她能看得出李叔叔对薛会的真心，心里对他也算真的完全接纳了。
拉着汪晓琳走到楼下，和她说起了当交换生的事情。汪晓琳的态度竟然和林倪几近相同。
“霖秋，你这么优秀，从高中到大学都是品学兼优，所以这个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啊！”
“可是晓琳，我其实有点舍不得你们……”
汪晓琳对凡霖秋向来都了解，毕竟俩人是最好的朋友。
她总能从霖秋的话语中抓住重点，只见她看了霖秋一眼，见她愁眉苦脸，而后笑道：“你说舍不得我们……最舍不得的是你妈和北京那位学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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