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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刘斌这个人乔悦宁不喜欢。要不是当初情况特殊，她并不赞成李青柠用这个人。李青柠对消息的收集和人际的处理都十分出色，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在很多方面容易吃亏。这种时候就需要有个人可以出来帮她挡一挡，刘斌这种横的只要不是遇上不要命的，都可以杠。
可惜他横过了头，忘记自己的主子是谁，开始搞小动作，想要反噬。李青柠不是傻子，不可能对刘斌没有丝毫的防范。她当他是好用的棋子，可惜棋子没有自觉，以为自己是棋手。
“这个刘斌在我手下惹事不是一次两次，不过我真没想到这次这么巧，他和莫昀干过架。”李青柠正说着莫昀和刘斌间的牵扯，耳灵的听到楼下传来机车的嗡鸣声，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往窗户下面看。她这楼靠马路，能够看见下面的情况。
刘斌从车上下来，送他的人戴着安全帽，李青柠没看清楚他的样子，但从身形上她也猜的|九不离十。那人估计是察觉到有视线，抬头往上看，李青柠后退半步，刚好躲开视线。
乔悦宁见状，知道是刘斌回来，面不改色的起身给自己又接了一杯热水。
“姐，等下刘斌进来，你还有想问的就问。因为涉及到私怨，我没有向刘斌透露更多的消息，只是随口一问。所以我对这件事情不太清楚，莫昀本人还记不记得我也不知道。”
刘斌做事儿从来不留情面，又狠又毒。李青柠昨天晚上只是随口一提莫昀，他听了一耳朵就接话说这人他认识，打过架。和刘斌打过架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但不是每一个他都记得清楚，除非有需要记住的必要。
而让他记住的必要无非两点，他惹不起的和他想报复的。从莫昀的背景来看，不存在惹不起，那就是刘斌想报复。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的报复迟迟没有实施，反而把人给记住了。
为了不让事情复杂化，李青柠打算让乔悦宁自己来问。这才是她让乔悦宁过来的初衷，至于收拾刘斌，就当顺带吧。
知道打过架，乔悦宁的表情就没那么轻松，她摩|擦着手里的玻璃杯，轻嗯一声没在言语。
屋子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在等刘斌，外面的动静忽然就被放大无数倍，在里面也听的一清二楚。
刘斌就像是踩着鼓面进来的，响声震天。他踹门的那一瞬间乔悦宁的表情完全阴沉下来，只不过她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冷着脸的状态，加上刘斌喝酒上头，对上视线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他嬉笑着说了句宁姐好，就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全程只看了李青柠一眼，招呼都没打，态度傲慢又轻浮。
乔悦宁眼神阴沉，对刘斌的招呼没有反应。李青柠直接靠在窗台上，楼下送刘斌来的人已经开车走了，李青柠在看下去没有人影。
“宁姐，我们老板说你找我有事儿，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能让你这尊大神屈尊从家里出来，到我们这小破庙。你看我们这里乱的跟个鸡窝似的，都没地方给你下脚。”
刘斌双手插在衣服兜里，嬉皮笑脸的和乔悦宁开玩笑。他有一点三白眼，斜眼看人的时候，总有点不怀好意。
乔悦宁心情欠佳，直接开门见山，问道：“认不认识一个叫莫昀的人。”
“莫昀？哎，有点熟悉。”刘斌蹙眉，整张脸都皱起来，好像在努力的思考。但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多久，他就笑起来，露出感兴趣的模样，道：“我两年前是和一个叫莫昀的人打过交道，不过我不确定宁姐你问的人就是他，不如你在给我多一点消息。比如身高，长相，年龄，最好是有照片。”
昨天晚上李青柠谈起莫昀，现在乔悦宁也问起莫昀，刘斌不是傻子，多少能猜到是乔悦宁在打探这个人的消息，并且可能一无所知。他现在是这间屋子里唯一一个知情|人，在酒精的刺激下，难免生出几分得意的心思，有意和乔悦宁绕圈子。
李青柠冷笑一声，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窗户的铝合金边框。乔悦宁站起身，往前走了半步。
李青柠的办公室空间不大，她这半步走过去，和刘斌的位置也就两步的距离。刘斌坐在凳子上，以乔悦宁的身高足以俯视他，冰冷的眼神如同蛰伏的毒蛇，无情的扫过被盯上的猎物。
刘斌瑟缩了一下，不自觉的矮了半个头，下意识的回答道：“其实也不算认识，就是在大排档吃饭的时候发生了口角…… ”
话说道一半，刘斌反应过来自己在气场上被乔悦宁强压一头，顿时不舒服起来，挺了挺腰杆，让自己坐直，看起来有那么点气势。他原本就没打算配合乔悦宁，现在酒劲上来，更是想方设法的给乔悦宁找不快。
乔悦宁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不管是在这里等的半个小时还是刘斌进门的态度，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挑衅。她不会拿自己的身份去压人，但不代表别人可以轻视她的存在。
酒精让刘斌的反应慢很多拍，他刚找到一点对抗的勇气，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就被人一脚踢中心口。巨大的爆发力让刘斌从凳子上飞起来，直接飞撞在办公室的防盗门上。巨大的声响让屋子抖三抖，李青柠也被吓一跳，显然是没有料到乔悦宁会发这样大的火。
她以为顶多就是动手，万万没有想到直接动脚。
刘斌落在地上，痛的蜷缩起身体，像个软脚虾。他浑身的酒气都从毛孔里蒸发出去，人一瞬间清醒过来，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他刚想抬起头去看乔悦宁的脸色，就发现面前多了个人影。
乔悦宁从办公桌那边走过来，一脚踹在刘斌的左肩上，将他固定靠着门。只听咔嚓一声响，剧痛直冲刘斌大脑，他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惨叫，乔悦宁这一脚毫不留情地踹断他的胳膊。
“闭嘴。”乔悦宁冷冷的看着他，眼神比这冬季的霜雪还要冷。那是舔过血的神色，让人无端生寒。
刘斌痛的冷汗直冒，额上青筋暴起，堪堪压住自己的呻|吟。
乔悦宁附下身，道：“你和莫昀发生口角之后动手了吗？”
刘斌点头，怕乔悦宁不满意，不等乔悦宁继续问，就自己把事情都交代了：“我们那天是几个弟兄聚餐，老板一直拖着没上菜，都等的不耐烦，有个兄弟催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和莫昀一起的那个女人，因为没道歉对方就骂了句没礼貌。那兄弟不乐意了，就回骂了几句，结果完全吵起来，之后就开始抄家伙。”
本来是件很小的事，道个歉就能翻篇。但那天估计双方运气都不好，大家谁也不肯先咽这口气。
“对方就两个人，我们仗着人多没当回事儿，但是没想到那个姓莫的是个练家子，我们吃了大亏。”刘斌说着停顿片刻，让自己喘口气才继续道：“我那天身上带着把□□，被打的憋屈气不过就把刀拿出来，捅了他一刀……”
刘斌没跟着李青柠混的时候，狐朋狗友一堆，都不是什么好人，有些人蹲过局子砍过人。所以刘斌当时下意识的抽刀捅人，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他只是在当时选择最能维护自己面子的方法。
乔悦宁听的倒吸一口凉气，李青柠也惊讶的瞪大眼，连忙道：“你伤人了？”
“没有，冬天穿的衣服厚，加上他躲的快，我只划破他的衣服，没有伤到他。”乔悦宁的低气压刘斌已经切实的感受到，连忙给自己辩解，害怕乔悦宁一时怒起，把自己的另一条胳膊也废了。
他心里憋屈的紧，没想到时隔两年，这个人会和乔悦宁扯上关系。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对莫昀实施报复，不然他现在下场会更惨。
第34章 三章合一
乔悦宁盯着刘斌看了一会儿, 确定他没有说谎后，问道：“后来呢？你们怎么收场的。”
普通的口角发展到持刀伤人, 乔悦宁很想知道刘斌他们最后是怎么收场的。一般而言, 在面对管制刀具的情况下，空手夺白刃这种事情几乎不会发生。以刘斌的个性, 乔悦宁也不会以为他一刀没刺中就认怂放弃刺第二刀。
被理智冲昏头脑的时候，人大多是倾向于本能和惯性。
刘斌脸色难看了一瞬，不是因为牵动受伤的手臂，而是回忆起不好的东西。他当时手里握着刀，别说莫昀就是身边的弟兄们都傻了。小打小闹不过是逞一时的威风, 提刀子捅人则是故意伤害, 这是要蹲局子的。
莫昀躲开第一刀以后很快和他拉开距离，刘斌在一群人的注视下骑虎难下, 硬着头皮继续刚。
可惜莫昀不是吃素的，他的确没有空手夺白刃，但他身边多的是板凳。刘斌扑过去的时候，他直接抄起一条凳子砸过来。刀比不过凳子长, 刘斌还没近身就被莫昀一凳子拍地上。
双方打起来也不是一两分钟的事儿，这都砸了好几个摊, 吃饭的人早远远的躲开。大排档的老板同样不敢过来劝阻, 小本生意，养家糊口, 他也不想自惹麻烦。刘斌的那几个弟兄见莫昀不是好惹的也不敢上来, 害怕下一个被拍地上的就是自己。
刘斌被这一凳子砸的有点懵, 躺在地上没爬起来，莫昀又补给了两凳子，刘斌基本就失去抵抗能力了。要不是莫昀女朋友站出来拉人说算了，估计刘斌那脑袋要在医院里缝个十来针。
“我当时气不过，后来就找人调查，知道他叫莫昀，是体育特招生，大学拿过武术比赛冠军。家里还有个小很多岁的妹妹在上大学，不过我调查那会儿已经毕业了。”
刘斌手臂疼的都快没知觉，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湿，他抬头看着乔悦宁，指了指自己的手道：“宁姐，你问什么我都回答，能不能把脚……”
乔悦宁冷冷的瞥他一眼，挪开自己的脚。抵住身体的力量消失，刘斌从门上滑下来，捂着自己的胳膊倒吸口凉气。乔悦宁这一脚没留情面，还真不是开玩笑。
“你做调查是为了报复，那后来为什么没有实施。”乔悦宁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双□□叠放在刘斌面前，姿态慵懒，全身放松，把攻击状态都收敛起来。
李青柠的消息有部分来源于刘斌，可见刘斌对莫昀调查的很清楚。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会中途放弃还真不是刘斌的性格。
刘斌不确定乔悦宁对莫昀的调查是出于何种关系，只能从她的态度里揣摩心思，窥见她的脸色斟酌道：“还不是东拉西扯的发现有相同的交际圈，莫昀练武的一个师兄后来也混过一段时间，在这儿挺有名。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我和莫昀打架的事儿，劝我见好就收，别太过分。我想着自己的确也打不过，就没敢在去找麻烦。”
“是吗，但据我所知，莫昀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我看真相不是有人在中间调和，而是你调查之后发现莫昀根本不在这个地方工作，你找不到报复的条件。可是你又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不然也不会记恨到现在，光听到名字就有所反应。所以我看你不是没报复，而是打算换一个报复的对象，比如莫昀的……妹妹。”
乔悦宁低头俯视刘斌，常年和这些人打交道，大家是什么德行她清楚的很。刚才刘斌单独提到莫昀的妹妹乔悦宁就有这个感觉，欺软怕硬也算是这些人的一个本能。莫昀打不过，可莫小小他们打的过啊。
而且还是女孩子，基本上没有足够的抵抗力，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能拉扯出一堆的麻烦。加上这座城市真的很小，只要有心，保不准那天就撞个正着。
一想到莫小小会卷入这种麻烦，乔悦宁的脸色就越发阴沉。如果不是她心血来潮调查莫昀，还真不知道中间有这些事儿。要是她一个不小心让莫小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她非得把这些畜生的头拧下来不可。
刘斌的确想过报复在莫昀家人的身上，不说他父母，就他那个妹妹，随便找点手段就能接触到，要报复简直太简单了。可是这话他万万不敢当着乔悦宁的面说，乔悦宁本来就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这种牵累无辜的事儿更是戳乔悦宁的爆点。
“我没有，我是真的打算算了。”刘斌极力辩解，不管以后这件事情会不会翻篇，现在先把自己摘干净才是正事。
乔悦宁冷笑，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说的多了也就成为屁话，基本没有任何意义。
刘斌被她笑的汗毛倒竖，危机感从毛孔里争先恐后的涌出来，他低下头，大脑飞速转动，过了许久才抬起头，问道：“宁姐，你调查莫昀做什么？”
乔悦宁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刘斌以为她要回答，可是没有。乔悦宁直接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边端起自己刚才没喝的那杯茶，在沙发上落座，视线转向李青柠。
李青柠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手指缠|绕垂下来的长发，道：“问完了？”
乔悦宁点点头，知道这些消息就足够了，再往下的东西没有必要深究。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乔悦宁的点头简直是救命的信号，刘斌觉得自己的命暂时保住了，连忙追问，他现在急需去处理自己的手。
“我和你之间本来就没有需要处理的事，是你自己不够配合才会自讨苦吃。”乔悦宁道：“不过我没有，不代表青柠没有。你是她的人，要怎么处置你是她的事。”
“处置我？宁姐，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在老板这里呆的好好的，最近也没有犯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斌不解的看着乔悦宁，他一开始以为乔悦宁就是为了莫昀的事情来的，但是现在看来又不像是仅仅为了莫昀。
或许莫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提起来也不过是趁此机会故作迷阵，让他被迷惑之后才谈正事。
乔悦宁没有搭话，回答的人是李青柠：“你最近的确没有惹是生非，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听我的话。”
李青柠从窗边走过来，中跟短靴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哒哒哒的声音像重锤敲在心脏上。她依旧笑的很甜，一点也看不出来生气的样子。
刘斌瑟缩一下，这大冷天裹着冬衣都不能御寒，可他生生出了一背的寒。不仅仅是因为手臂的剧痛，还是因为他意识到李青柠想做什么。
“阿斌，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你跟人打架，被人追的慌不择路逃到我这里来，刚好那天我们都在，顺手就替你摆平了。我邀请你为我工作你没有拒绝，这些年我自问对得起你，该给的工资福利一样不少，可是你都干了什么？”
李青柠在刘斌面前蹲下，和他平视，道：“我是个生意人，我留着你是因为你还有商用价值。这些年在你身上我也赔了不少钱，以前的就不说了，你前段时间打断别人手臂那事儿，光私了我就去了五万。这些我可跟你提过，要你还我？没有吧！我作为你的老板，担事担到这份上，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老板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所以你要我帮你办事儿我也从来没有拒绝。现在你想起来和我算账是什么意思？嫌我碍事要把我一脚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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