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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的体质无比透彻，沈却皱眉，拦住了沈兴维，“现在没严重到要去医院的地步，我去医务室拿点感冒药就行了。”
“我来！却儿你先回教室休息！”柳拾光连忙举手，他火急火燎地没耽搁时间就往医务室跑去。
沈却连一句阻拦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只能叹口气任他走了。
“小叔。”扭头便对上沈兴维担心的神色。
沈却知道他为什么比以往还要焦虑，现在其实距离他发病时间没几天了，这个紧要关头生病了，不知道到时候会怎样。
沈却安抚地淡淡一笑，“别担心，没事的。”
该来的总会来。
……
给沈却送了感冒药，柳拾光下午的课上得心不在焉的。他也顾不得论坛上的事，这些情情爱爱没个实地的东西怎么比得上沈却的健康重要。
趴在桌子上，柳拾光想着。他记得原文里好像有提过沈却的怪病，三个月发作一次，这还是在安心调理，心情轻松愉快的情况下，要是有什么外界影响导致情绪巨大波动的话还会提前诱发。
稍微算了算日子，柳拾光发现沈却的发病时间好像不远了。一想到这，柳拾光更懊悔了，但是现在他后悔也没什么用。
郁卒。
这几天回到家柳拾光没敢再去打扰沈却，一是他打完工回家时间也有点晚了，二是他白天经常跑去沈却教室后门口偷看，见沈却似乎是没什么大碍，才松口气。
这连着一两天每个咸鱼的课间下来，坐在一班后门的那位同学都已经认识他了，两人还时不时会聊起天。
“真不用我帮你叫一下沈却？”
又一次爬上楼，柳拾光偷偷摸摸趴在后门口，坐在后门口的陈夏问道。
连着好几天看到柳拾光，他也知道了自班的校草又不自觉地俘获了一颗芳心，每天锲而不舍地来偷看，悄咪咪的，还不想让人家知道，这样的暗恋是没有结果的啊喂！陈夏恨不得摇醒这个只愿做背后校草的男人的同学。
就算大家都是男的，沈却不一定会接受你的心意，那你起码也得让他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存在啊！不然怎么会有结果？
“谢谢啊，不过不用了，我看看他就行了。”柳拾光对他笑了笑，然后又悄咪咪把视线放到了沈却身上。
嗯，脸色红润，精神也不错，身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陈夏没招了，“那也只能随你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道：“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告诉他你的心意，万一……就成了呢？”
反正他看沈却对女生好像都敬谢不敏的，说不定喜欢男人呢？虽然看沈却对男生好像也没多少热情。
“而且，你也别看论坛上瞎说，我看高三的冉学姐和沈却也没什么关系，沈却几乎都不出去溜达的。哦，对了，我倒是经常看见冉学姐到教室外边来看沈却，但是沈却从来没回应过呢！”
柳拾光知道他这是想岔了，眸中有几分笑意，澄清的话在喉咙里要出，一到口头又变了。
柳拾光脸色一黯，嘴角扬着几分苦涩却又坚强的笑容说道：“我只要每天能见到他就很开心了，其他的就不奢求了。”
这话前半句其实也是真的，能见到沈却他真的很开心。
但是，还是要奢求一下的。
陈夏被他这默默的感情感动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柳拾光脸上故作的笑容一敛，心里嘟囔，他这是不是戏有点过头了？
上课铃叮铃铃地响了，柳拾光又急匆匆地赶着铃声回到自己班去了。
三楼的高二一班，喧闹的教室安静了下来。走廊外的人也很快回了教室。坐在后头的沈却把自己心不在焉的目光从面前的课本里放了出来，他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看后门口，墨色的眼眸垂了垂。
清冷的神色依旧。
……
第二天柳拾光又来到熟悉的后门口，只不过这次他瞧了半天，却没在教室里见到那个熟悉的人。
柳拾光疑惑地问了问陈夏：“夏哥，沈却呢？是出去了吗？”
陈夏回答：“哦，他请假了。”
“请假？怎么回事？”柳拾光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太对。
“对了，你还不知道。沈却每隔三个月都要请假呢，听说是去治病了，得两三天才能回来。”说到这他安抚了一下柳拾光，“你也别担心，以前也没出啥事，他一般就两三天就能回来了。”
这事沈却居然连个影子都没和他讲，柳拾光哪怕心里有点准备了，但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会有点失落。
他扯了扯嘴角，“谢谢你啊夏哥。”
陈夏：“没事，咱俩这也算是战友情了吧，说好的要帮你，这点小消息还是可以说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
柳拾光失望地回了自己教室。
趁着课余时间，柳拾光刷了刷学校论坛，惊奇的发现有关于沈却的八卦全部被删掉了，就连冉安娴的自证帖也被删的干干净净！论坛里关于沈却恋情的一些八卦讨论连个影子都不见了，只剩下几个吹颜值的彩虹屁帖还在苟延残喘。
不知道是谁出的手，干净利落，不留情面。
柳拾光叹了口气。
看这作风不太像沈兴维干的。
这下子看来用不上他了。
柳拾光关了手机。
……
等到了晚上。
又是一天疲惫到家，柳拾光掏出钥匙开了门，正要进门那会儿，他忽地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看对面沈却那屋。
面上犹豫了一小下子，柳拾光最后还是踌躇着按响了沈却家的门铃。
绵延而悠长的铃声在空荡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从黑暗的玄关一直到了整整齐齐的卧房。
一片静默回应了寂寞而单薄的铃声。
屋里没有人。
意识到这个答案，柳拾光失落地放下了手，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明明只是一天没见到那人而已，柳拾光却觉得自己闷得慌。
望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里，不知怎么的，柳拾光忽然觉得有些空荡起来。
他扬起嘴角勉强地笑了笑，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
微信的对话框，依旧一片冷静，毫无回音。
柳拾光倒在沙发上，把脸闷在抱枕里。
算了算了，寂寞不过两三天，沈却又不是一去不回，他在这做什么深沉呢。
拍拍脸，柳拾光又振作起来。有这闲心思难受，还不如好好想想给沈却买什么生日礼物为好。
第二天清早起来是周末，昨个想了一宿，柳拾光决定去花鸟市场逛逛。
随便梳洗了一下，柳拾光拿上钥匙钱包出了门。
值得一提的是，他今天早上有点倒霉，手机一不小心居然掉坑里了，幸好没被冲下去。柳拾光纠结了许久，还是硬着头皮带上塑料袋把手机从里边拿出来。
泡了好久的水，这机子已经不能用了，就算它没坏，柳拾光也没想着继续用。他干脆利落地把里边的电话卡拿了出来，然后就把它丢在一边了。
得了，今个出门还得去买部手机。完了，这个月才开始，小钱钱就又要去一大半了。他的小金库最近好像一直都只出不近的，再这么下去，他接下来就得每天榨菜配白粥了。
柳拾光叹了口气，进了电梯。
真是人生艰难。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柳拾光正对着面前的空气发呆，好一会儿之后，他忽然发现电梯怎么还没到一楼？
柳拾光看了看电梯上面显示的楼层数，居然一直在二和三之间跳动。
柳拾光紧张地一吞口水，心想如果这不是遇鬼了，就是电梯坏了。
……他也不知道这两个哪个更倒霉一点。
他手机坏了，只能惨兮兮地按了电梯里的那个急救按钮。
幸好，现实这时候还是比较眷顾他的，对面很快传来了正常的询问声。
那就不是见鬼了。
柳拾光松了口气，然后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
而等人来把他从电梯里解救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柳拾光问了下时间，发现这都快中午了。
他还没从小区里出去……
今天难不成不宜出行？
纠结了一下子，柳拾光还是下了楼。
起码手机得买一部回来。
是不是太久没见到沈却的缘故，他今天怎么倒霉地有些过头？
想起沈尽说的话，柳拾光惨兮兮地叹了口气。
手机店在离他们小区两条街外才有，走个十分钟就到了，也不是很远。柳拾光散漫地踱步走了过去。
今天天阴，空气有些闷，风还挺大。柳拾光走在路上，听着一旁的行道树被风吹得刷啦啦直响。
沙子也被风吹进了眼里，柳拾光拿手揉了揉，余光瞥见面前的红绿灯正好是绿色，他赶着时间打算快步跑过去。
谁知跑到一半，耳边传来了刺耳的车鸣声。
“嘟——！”
还夹杂着轮胎与地面猛烈的摩擦声。
柳拾光下意识转头一看，一个庞然大物撞了过来！
第56章
“滴—滴—滴—”
“快！病人血压下降，已经休克了……”“气管插管！推进手术室准备抢救！”
四周吵吵闹闹的，声音时远时近，像从另一个世界响起。
沈却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被困在深海，周围昏暗不见光亮，身体里像是有火在灼烧，疼得他整个人都扭曲起来。身体外却很冷，冷得像是要将他冰封。肺里的氧气在一点点流走，心脏像是在抽搐，被人死命攥紧，耳边他已经听不到人的交谈声了，那些浮华的、带着鲜活的气息的声音从他指尖毫不留情地离开。
他努力伸出手，却拼命也抓不到……
他想大口呼吸，却只涌进冰冷的水来。身体逐渐变得沉重，他挣扎不开，想努力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了模糊不清的黑暗……
好难受……
像是要死了一样……
冰凉带着腐烂的气息一点一滴地开始蚕食他的□□。
他觉得自己已经沉没在了深海里。
看不见光。
隐约之间，似乎有耳熟的机械声在耳边响起。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重归玩家……出现错误……角色更改中……】
最后的一切都恍然散去了，什么都没有……
……
手术室的红灯猛地亮起。
沈兴维再也忍不住，拳头狠狠砸到墙上，低吼：“不是说他会没事的吗！”
他站在手术室外，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眼底青黑，显然这一天来都没休息好。
他在害怕，害怕哪怕是再来一世他依旧救不回沈却。他的重生没有意义，只不过是又把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再戳烂几个孔而已。腐烂的心已经流不出血来。
一次又一次，他只能徒劳地站在手术室外，等待命运的宣判。
“方医生说只要小却情绪稳定好好调养，就可以挺过这一关的。现在只是暂时的情况危急，我相信他肯定可以好的，小维。”纪皙同样一脸憔悴，但她还是打起精神来安抚沈兴维。
“情绪稳定……”沈兴维听到这个词忽地低笑了一声，“是要他做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吗？不能大悲大喜，不能紧张难过……凭什么？！”
他的声音忽地压抑，“小叔明明这么好，为什么是他？！”
“妈……”转头对上自己母亲一脸的倦容还有她脸上半分不掩的担忧，沈兴维忽地哽咽，“我怕我还是救不回他……”
“好了好了，别难受。”纪皙将自己的儿子揽入怀中，没注意到他到底说的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爱哭鼻子……等你小叔待会儿出来了，可不得笑话你。”
沈兴维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声音哽咽，“我没有。”
“我等小叔出来，我等他出来……”
“好好，我们一起等小却出来。”纪皙拍着沈兴维的肩，语气轻柔，看向手术室大门的目光却满含隐忧。
“夫人，维少爷你们放心，小少爷吉人天相，自会安然无忧的。”年轻的管家禹泽推了推他的眼睛，轻声说道。他面上是素来的冷静与克制的微笑，但是掩藏在白手套之下的手心却攥满了汗。
如果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就好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现在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是自欺欺人的。他们一个个像是坐在崖边，正在等待命运的眷顾，等待一个希冀中的奇迹。
手术中的红灯还亮着，像是冰冷的夜晚中紧悬不下的心脏。
它在跳动。
一下又一下，启承勾动着所有人的心跳。
命运是操盘手，而他们——
只是傀儡。
手术室外冰冷的走廊里，正坐在好些人。
“禹泽。”如今的沈家家主沈霄忽然沉声开口，他似乎很疲惫，眉宇间有着几分倦怠，他微微敛目，“你先把虞菡送回虞家休息吧，她也陪我们在这守了快一天了。”
被点名的虞菡一脸心神不定，她面色有些苍白，听完沈霄的话，她扬起一抹有些牵强的笑来：“我没事的，沈叔叔，我也想一起等沈却哥……叔叔出来。我也很担心他，等看到他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沈霄疲惫地按了按眉心，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管这些了，便任由虞菡去了。“那就随你吧，等到时候再让禹泽送你回去。”
这下虞菡低低应了一声，她继续乖巧地坐在一旁开始漫长的等待。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大门依旧没有打开的迹象。沈兴维有些坐不住，他起身往外边走去，打算去透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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