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进宫前,府里的暗卫才刚刚好送到英子手上。
太皇太后将每样点心都尝过后,说道:“为止,你回府的时候带些御膳房的点心,尝尝宫里的。”
“是,多谢太皇太后赏赐。”
“嗯。”太皇太后的心里是满意这个外孙媳妇的,“听说你娘家最近出了些事情,可还顺利?”
“回太皇太后的话,为止不敢让您为那些小事费心。徐家家仆欺上瞒下,昧了我母亲的银子。祖父让家父填补空缺,因而乱了些,都是为止的错。”
太皇太后审视着他,良久才道:“你何错之有?此事你也不必说一半瞒一半,哀家不是个糊涂人。”
徐为止连忙诚惶诚恐的回话:“请太皇太后恕罪,说到底为止是父亲的女儿,是为止不孝。让太皇太后费心,为止就更加错了。”在这两尊大佛面前,他也只能使劲装着。
太皇太后见他肯认错,一副态度良好的样子,心里对他就更什么不满了。“这事你要多跟你祖父商量,尽快解决了,尤其不能让人闹到王府门前。”
太皇太后把徐为止叫进宫原是要敲打他的。但此时,这话从太皇太后嘴里说出来,更多的已是教导,而没有太多训诫的意思了。
“是。”
徐为止终于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今日做对了,先是投其所好的送点心,后是诚惶诚恐的认错。
只是,谁闹到王府门前了?《$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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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扯扯
出宫的时候,徐为止远远的瞧见陈子铭和梁承祖在单独说话……
看上去两人好像是在争执,看上去似乎有些纠纷。
徐为止担心梁承祖触怒皇帝,情急之下,慌忙朝他们走了过去。
梁承祖看见徐为止匆匆朝他们走过来,不禁顿住,目光随着徐为止移动。
陈子铭不禁回头看去,看见是徐为止,眼底透出冷笑,“怎么,这么怕王妃发现我们的事?”
“皇上,我们是兄弟情义,君臣之谊。”梁承祖很无奈,他不知道陈子铭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了心思,等他发现的时候,陈子铭似乎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徐为止走近的时候,恰好听到梁承祖的这句话。
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但又似乎是应该的,这是梁承祖在向皇帝表忠心吧。徐为止这般心想。
“臣妇拜见皇上。”
“梁王妃免礼。”
徐为止行过礼后,站到了梁承祖身侧。
陈子铭看着这对郎才女貌的夫妇,眸光闪了闪。
梁承祖在陈子铭说话前,抢先说道:“皇上,臣与内子先行告退。”
陈子铭的心思百转千回,他想离间他们的夫妻感情,想除掉这个和念念结为夫妇的女人,但都只是想想,只是想想,他终究做不出昏聩之事,也不忍心伤了梁承祖。这个女人,他再看不顺眼,她也是他老师的孙女,是他祖母赐的婚,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看着他们夫妇俩携手离开的背影,陈子铭叹了口气,眼底露出了悲哀之色。
王府的马车平缓的驶回王府。
梁承祖很自然的给徐为止多加了一个垫子。
“王爷,皇上毕竟是皇上,你可不要再跟他起争执了。”徐为止担心的话就那么突然脱口而出,满脸满眼都透着担心。
梁承祖微微一怔,而后扬起笑意,心里熨帖温暖极了。
“别担心,皇上有时候是任性胡闹了些,但在大是大非上不含糊。只要不是通敌谋反,皇上不会问罪我。”
徐为止的心里摹地生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想抓却没抓住,一瞬即逝。
“起争执总归是不好的。”他嘟囔着,声音又低又小。
梁承祖听出了一丝委屈,他觉得自己真是栽了,栽在了这个意想不到的人的手上。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舅舅的媳妇儿是男人,从懂事起就能理解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他满眼都是笑意,说:“好,都听你的。”这话,这语气,妥妥的就是一个字,宠。
徐为止突然有些别扭,总是想着要离他远点,要让他厌恶自己,却又总是事与愿违。
他收起所有情绪,不再说话,心里却是想了很多,脑海里也转出了许多画面。
第一次和梁承祖真正产生交集的那场宫宴,他在开席前似乎也见过今日的争执画面。徐为止仔细回想着,那时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他看到的是明黄色衣服,其中一人是皇上,那另一人是谁,是梁承祖吗?那天,他们在为何事争执?
从不止一次的争执来看,皇帝对梁承祖的容忍度似乎很高。
等等,他们是在争执吗?
一旦有了怀疑,很多事情似乎有了不同的可能性。
徐为止忍不住想,自己今天看到的画面,与其说是争执,不如说是拉拉扯扯。
梁承祖见他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扁嘴,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甚觉可爱。
不过,“怎么了,嗯?”
“没什么。”语气是很明显的不高兴。
“王妃,你到底怎么了?”
徐为止心里委屈,又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委屈什么,便又觉得自己更委屈了。他一直都很坚强,也假装坚强着,纵使受再多委屈也会咬牙硬撑着。
可如今,他却总想放下自己的那股子所谓坚强,想释放心里的委屈和难过。
“若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欺负回去,凡事有我。”徐为止脸上的表情,那般小媳妇样的委屈劲儿挠的梁承祖心里痒痒的。
徐为止微微一怔,随即噗嗤一笑。“若是王爷欺负了我,我也可以欺负回去?”
一双水眸带着笑意就那么直勾勾的望过来的时候,梁承祖几乎忘记了思考,只怕此时他媳妇儿说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就像此时这样。
徐为止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梁承祖有些无措,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放轻声音说着:“别哭,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跟我说。”
有那么一瞬间,徐为止想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但他的理智制止了他。他用梁承祖递过来的帕子狠狠的擦了擦眼泪,“我没事,就是想哭一哭,哭完就好了。”
马车外,充当了车夫的墨羽选择性的双耳失聪。
和他一起坐在车外的英子终于明白了主子们的心思,也终于松了口气。有王妃在,她的小命就算是丢不了了。至于王妃要带赵嬷嬷离开,自己作为侍女,到时候自然也要跟随咯。
回府后,赵嬷嬷端着新鲜出炉的点心呈到徐为止面前,徐为止笑意盈盈的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眉眼都是笑意。
赵嬷嬷了解他,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错,于是,笑道:“王妃心情很好,今日进宫有何好事,说出来让嬷嬷也一起高兴高兴。”
徐为止不禁顿住,自己心情好吗?好像是挺不错的。
“王妃,怎么了?”赵嬷嬷见他突然发愣,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徐为止回过神来,笑道:“嬷嬷,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赵嬷嬷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说着要一直给徐为止做饭做点心。
徐为止见话题成功转移,和赵嬷嬷继续唠嗑了会儿。
只是,心却平静不下来了。
***
另一边,戚氏收到戚府的信后,就带着两个心腹回了娘家。
戚同赋闲在家,所有的门路都断了,往日里说得上话的人如今都避他如蛇蝎。
戚氏一到,还没坐下来,戚同就对她数落了起来。她的母亲,她的弟妹,也都是对她冷嘲热讽。
戚氏被他们说得一头雾水,委屈不已,“母亲,弟弟,弟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母骂道:“因为你这个扫把星,你弟的官位泡汤了!”
“吏部侍郎的位子,不是已经都打点好了么?”
戚同没好气道:“你得罪了梁王妃,谁还敢提拔我?我是被你连累的!”
戚氏恨徐为止,但这样被娘家人数落,心里也是委屈。“弟,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怎能怨我?这么多年,我贴补你和这个家的钱还少吗?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用钱堆出来的。”
“姐,你这是反而怪我?你拿钱给我,还不是指望我出息了,你能在徐家抬起头来吗?”
“就是,姐,我们也没求过你,是你自己要给钱的。”
“你说这做什么?你嫁到了徐家那样的人家,养我这个老娘,帮衬你弟,都是你应该做的。要不是有你弟弟,你能做得了当家夫人?还不就是个妾!”
戚氏憋屈不已,最后不欢而散。
回到徐府后,戚氏两眼一闭,一个跟头栽了下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大夫很快就被请了过来,诊脉后开了个方子。
戚氏因为小产后没有好好休养,情绪欺负过度,才引起昏迷。
徐欣然得知后,在戚氏床前哭哭啼啼,将戚家的人骂了个遍。
徐悦然和她姨娘商议过后,就找到徐弘旻跟前,说了戚氏要将徐悦然许给那胡侍郎做小。
对此,徐弘旻也不奇怪了。
他问:“你们自己是什么想法?”
徐悦然鼓足勇气,回道:“回禀祖父,孙女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寻个能善待孙女的良人,能做正室。”
闻言,徐弘旻露出欣慰的眼神。
“此次恩科,不乏有才有德之士,我会留意的,你们先回去吧。”
“多谢祖父。”
“多谢老太爷。”
母女俩相携离开,都松了口气。
徐悦然自从和徐为止聊过后,想得很清楚,自己低嫁做个正室夫人,有徐家做靠山,还有个王妃姐姐,日子未必会差。
等戚氏着手将徐悦然送给胡侍郎的时候,徐弘旻已经亲自为徐悦然说了一门亲事。
徐弘旻看中的是一位新科进士,虽然名次靠后,在翰林院做着文书工作,家境也一般,但胜在人品忠厚,其父母也都是明理之人。
那位胡侍郎没了新娘子,暗地里对徐元昌和戚同都是一阵打压。在各家的宴会上,胡夫人也是使劲的踩着戚氏。
徐府的喜帖送进王府,徐为止没有太在意,只是吩咐余良备份贺礼。
反倒是赵嬷嬷,私下里拉着送帖子的人,仔细询问了一番徐府的事。
赵嬷嬷听后唏嘘不已,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老天有眼。”
路过她身旁的英子噗嗤一笑,打趣道:“嬷嬷,老天也没有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嬷嬷是有福之人。在嬷嬷身边,连我这个小丫头都开心。”
这话哄得赵嬷嬷哈哈笑了起来,“好你个小妮子,都会拍嬷嬷马屁了。”
徐为止见她们说说笑笑,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扬起笑容。
这样的日子,似乎还挺不错的。《$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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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梦楼
是日,下朝后,梁承祖让车夫拐了个弯儿,先去一趟书肆。他挑了几册话本子后,便回马车准备回府。
就在他上车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无意间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微微蹙眉。
“墨羽,去看看。”
“是。”
马车停在原地。
不多时,墨羽便回来了。
“主子,是那位,身边只有路公公跟着。”
梁承祖沉下眸,问:“他往哪里去的?”
“醉梦楼。”
顿时,梁承祖的脸色更黑了。
醉梦楼是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一半是青楼,一半是南风馆,既有姑娘又有小倌,不分昼夜的开门迎客,远近闻名。
这醉梦楼要不是他二舅的产业,是张侯爷的夫人在打理着,他早就查封了。
“去醉梦楼。”
梁承祖到的时候,正是午膳时间,多的是一桌桌客人在姑娘们的陪同下喝酒用膳。
老鸨温三娘看到他,愣了一瞬,连忙快步走过去,挥退想往他身上靠的姑娘们,亲自领着他进了楼上的一间包间。
“王爷,今日来此,不知有何贵干?”温三娘也算是半个看着他长大的人,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这位爷自懂事起就想查封了这里,若无必要不会来此。
“等着。”梁承祖沉着脸,语气冷硬。
温三娘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她是真不想伺候这位小主子。
不一会儿,墨羽进来禀报:“主子,人就在对面西侧倒数第三个包间。”
闻言,梁承祖起身,跟着墨羽一起过去。
温三娘瞪大眼睛,连忙跟上他们,心道:难怪这位爷过来了,原来是有事要做。
陈子铭喝了口姑娘递过来的茶,还没说话,包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梁承祖黑着脸走了进来,他身后的温三娘连忙挥手示意姑娘们出去,而后关上包间门。
陈子铭愣愣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这话应该由臣问。”
“你是追着我过来的?”陈子铭心里暗暗生出几分窃喜。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不该来此烟花之地,更不该不带侍卫出宫。”
梁承祖表情严肃,一副忠臣谏言的模样,让陈子铭恨都恨不起来。
顿时,包间里气氛沉闷,安静的异常。
温三娘看向墨羽,墨羽视而不见,继续当隐形人。温三娘瞪了墨羽一眼,而后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静。
“原来是皇上驾临,民妇拜见皇上。”
陈子铭沉着脸,一个正眼也没给温三娘。
温三娘讪笑了两声,“要不,皇上和王爷就在我这儿用些膳食,我去吩咐厨房多做两个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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