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斋哑声,渴望从戚勉嘴里听到那些污秽话,“一直什么?”
就一直捅他啊,掐他,还咬他,装什么清白!
戚勉恼他一眼。
戚勉那几天几乎缓不过来,俞斋尝到甜头,白天不着家,晚上狼一样追着他要。
寒假35天,戚勉真怕自己死在床上。
也不一定是床上。
可能是沙发,也可能是厨房的流理台。
俞斋,一个不怕精尽人亡的男人。
为了避免自己早年残疾,戚勉昼夜不分的学习,以学习为借口,顺带给自己报了个钢琴培训班,早出晚归,打消了某人张口闭口就要的习惯。
“请位老师来家里教吧?”俞斋把戚勉堵在洗手池边,不怀好意地理着戚勉刚刚穿好的外套,“你这样太累了。”
戚勉垂眸,打掉俞斋不安分的手,冷哼一声,戳穿他的企图,“我在家才累吧?”
“再说了,老师来家里干嘛?看你干我?”
俞斋闷闷的不说话,又重新揽上戚勉的腰,轻轻给戚勉揉着,他也知道自己下手没轻没重,每次做完戚勉腰上都会淤青一大片。
可这事,他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啊。
戚勉不哭不闹还好,偏偏他就是个爱哭爱闹的,一哭眼睛就红,眼睛红红的,就勾的俞斋不能自己。
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好吧。
俞斋拗不过戚勉,只好照常把他送到培训班。
班里大多都是女生,跟戚勉搭了两次话,见他兴致不高,也没怎么说过。
戚勉自己坐在靠窗的角落处,细细看着五线谱,开始自己琢磨起来。
戚勉在钢琴上很有天赋,即便是三四年没有再碰过,好歹他妈妈在的那几年教他的底子还在。
戚勉妈妈覃竹曾经是国内很有名钢琴演奏家,甚至在上课的时候,老师也多次用他妈妈的例子来教导大家好好学,说戚勉的风格和覃老师特别像,进步非常快。
戚勉思绪渐渐飘到了远方。
直到有人轻轻敲了敲玻璃窗,戚勉抬头,那男人背着光,尽管很陌生,但戚勉还是认出了他。
是俞风。
“方便出来吗?”男人默声说。
戚勉下意识想给俞斋打个电话,手机拿出来那一刻,他想,俞斋应该是不太愿意见到俞风的。
最后还是还宋宜串通,简单给俞斋报了个平安。
【小草莓:哥哥,我跟宋宜约好去买点资料,你不用接我啦!】
车里没有一丝烟味,混着淡淡的冷香,却不是俞斋的味道,刺激的戚勉打了个喷嚏。
太闷了。
戚勉想,还好俞斋没有过来。
“想喝什么?”
俞风侧眸看了眼戚勉,仔细打量着,他上次在办公室的时候没有仔细看。
鼻梁高翘,睫毛很长,眼睛也很好看,确实是个难得的娃娃。
难怪俞斋会稀罕成那副样子,宁可再一次跟他断绝关系,甚至放弃俞家的股份。
俞风拧眉,这可不是好事。
戚勉擦了擦鼻尖,试图将那股难闻的冷香抹掉,“没有。”
“您有话就说,说完我就走。”
“好。”
俞风一向不喜欢跟小辈们计较,看见戚勉也这么直爽,干脆直接开门见山,“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想让我离开俞斋?”戚勉轻嗤一声,“那你知道俞斋离开我会死吗?”
俞风一梗,显然没想到戚勉会这么直接。
“你太自私。”俞风不遑多让,“你知道俞斋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吗?”
俞风冷笑,几乎笃定的语气,“他没跟你提过家里的事吧?”
戚勉一愣。
“那我告诉你。”
“俞斋十岁的时候,发现我出轨了。”
戚勉惊讶的看着他,很快那股讶异就被心里的怒火压住。
俞风脸色淡然,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任何愧疚感,没有任何不安,似乎这事情不是他做的。
他从头到尾都像个局外人。
俞风看着他的表情,笑了。
还是太年轻。
“那时候公司不稳定,我压力很大,郑美兰不解风情,所以我背着郑美兰和现任的夫人偷情,被俞斋歪打正着地撞见,那年他十岁。”俞风想起那个时候的俞斋,面上一片冷酷,“他的反应和你一样,冲上来对我又撕又咬,男娃娃吃点苦又怎么了?”
“那次他骨折进了医院。”俞风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膝盖上的笔记本,“我记得我好像手下留情了。”
男孩子嘛,吃点苦又怎么了?
我记得我好像手下留情了。
戚勉听得心口一疼,连绵的痛意蔓延到全身。
俞斋那么骄傲一个人,他怎么可以这么随意的把这些话说出来!
“哦,对了,你跟他上过床吗?”俞风问,“那你应该知道他右边的背上有块烧伤,是他十五岁的时候,去他妹妹家闹事,被我一脚踹在了燃木壁炉上,你知道壁炉的温度有多高吗?”
俞风一字一字的往戚勉心上戳。
“十五岁,太不听话了。”俞风感叹着,“不过你也可能不知道,听说郑美兰带他去做了疤后修复。”
你知道燃木壁炉的温度有多高吗?
戚勉失神片刻,攥紧了拳头,心揪的一阵一阵的,努力把眼泪往回收。
他不知道俞斋身上有烧伤,俞斋从来都是正面对着戚勉,即使是在睡觉的时候,他也会把戚勉抱的紧紧的。
他好像想起来了,俞斋从来没穿过短袖。
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戚勉咬紧舌尖,刺激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听完。
俞风轻笑,“他从小就想打败我,所以他必须有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你知道他习惯性失眠么?”俞风说着,似乎越发觉得俞斋像他,“最狠的时候,一天只睡两个小时。”
“够努力吧。”
“活下来已经够难了,还要比别人更努力。”
“偏偏遇到了你。”
戚勉的防线被俞风几句话轻松击垮。
俞风看向戚勉身侧的车窗,欣赏着戚勉痛不欲生的表情,眸子里流露着精光,“他这么努力又有什么用呢,只要跟你在一起,他只会是个废物。”
“戚勉,俞斋如果毁了,90%是你的功劳。”
“戚勉,我知道你背着俞斋报名了省里的钢琴晋级赛,”俞风开了车窗,点燃一支烟,烟雾随着风飘到戚勉眼睛里,眯红了眼。
“我可以帮你进到决赛,拿到加拿大皇家音乐学院唯一的录取名额。”
“离开俞斋,怎么样?”
“我不强迫你,除非你想毁了他。”
戚勉抬头,狠狠瞪着俞风。他红着眼眶,硬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俞斋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到了俞风嘴里,就那么不堪呢。
他好不容易把死气沉沉地俞斋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好不容易闯进了俞斋的生活,好不容易让俞斋习惯了自己的额存在,有了喜怒哀乐,凭什么他一句话,俞斋就要被打回原形。
如果硬生生地把两个人割裂,俞斋会不会死啊。
他生怕俞斋再走回头路,再过回一个人的日子,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逼俞斋做回俞斋呢?
恨意在心中疯狂滋长,他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恨到想用刀把他刺的千疮百孔,血肉模糊,戳的他没有一寸好皮肤。
作者有话要说: 猝不及防一把刀《$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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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赌
俞风把手机递给戚勉,眉头略拧,“这是斯坦福的offer,俞斋因为你,推掉了。”
“因为你,他平庸。”
“所以要怎么选,你知道了吗?”
口腔里弥漫着腥重的血沫,戚勉几乎不敢看那张照片,猛地冲下车。
戚勉扶着墙,胃里却是一阵的翻江倒海。
迈巴赫扬长而去,戚勉蹲在路边,埋头在膝盖里,大声哭了起来。
俞斋有事情,哪怕是满肚子的委屈,也从来不告诉他。
他从来没想过让俞斋放弃自己的生活,可事实就是这样,他好像只会拖俞斋的后腿。
戚勉急于寻求安慰,眼睛通红地想在人群里寻找可以寄托感情的人,可满大街的人却只会走走停停地看着他,他像一个融不进去的异类。
如果,爸妈还在,那该多好?
不知不觉间,戚勉走到了郑美兰的新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郑美兰正坐在病床上,织着一件白色的羊毛衫。
看见戚勉来了,郑美兰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他过来自己跟前坐。
“小俞昨天来啦,”郑美兰眯眼,笑着给他剥了个橙子。
小俞昨天说,戚勉最喜欢自己送给他的橙子,郑美兰也记在心里,“勉勉昨天怎么没跟着过来?”
“快来试试!”
说着,就把床上的羊毛衫往戚勉身上对比着,“这几天天冷,小俞催着我给你做件羊毛衫,你先穿俞斋的,阿姨年纪大了,做的慢,不过也快好啦。”
“等入冬了,阿姨给你做棉裤穿。”
戚勉摸着那件开衫,熟悉的触感。
低头一瞬间,红了眼睛,俞斋的那几件衣服,原来都是阿姨做的啊。
阿姨手艺真好。
听俞斋说,阿姨不记得上次的坏事了,真好。
戚勉糯糯‘嗯’一声,“阿姨,我跟斋哥...”
郑美兰捏了捏戚勉的冻红的耳朵,给他放了个暖手宝在手上,“小俞喜欢你嘛!”
“阿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啦!”
戚勉抬头,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唰’的一下,流了下来,把郑美兰吓了一跳,赶紧给他递纸,问他怎么了。
戚勉站在病床跟前,哭得停不下来,像个在外面受委屈的孩子,站在家长面前哭的停不下来,流眼泪了就用袖子抹掉,流鼻涕了也是。
哭着哭着,傻愣愣地又笑了起来。
他记得郑美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说了好多次‘我喜欢勉勉!’,‘勉勉要是我儿子就好啦!’。
你看,除了俞斋,真的有人喜欢他的。
他想起来,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他告诉俞风,‘我亲手把他从恶心的泥拉出来,我不会丢下他,也不会让他输。’
‘谁也不能让俞斋输,你是他爹也不行。’
戚勉想,他人生里最坚定的时候,就是选了俞斋。
俞斋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尤其是戚勉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觉得戚勉情绪不大对。
李展敲了敲桌子,“小俞,你今天没事吧?”
俞斋摇头,“继续。”
李展自从接了俞斋的项目,就开始投了大笔的资金进去,现在是项目的初步运转阶段,他几乎一半的身家都在这个项目里头,如果资金链一旦断裂,就是最艰难的时候。
俞斋是项目负责人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为的就是防止俞风从中作梗。
几个大股东坐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突然有个胖乎乎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的话你也敢信?”
“我们投了多少钱进去,现在又回拢了多少资金,你们没有数吗!”
“我告诉你们,这项目我王大海不做了!”
“急什么!项目初期哪有这么快就能回拢资金的?”李展拧眉,“再说了,小俞的项目是市场上的一个缺口,未来有多大的发展前途,你不知道吗?”
“我们公司现在运转滞留了多久,如果还不转型,我看离倒闭也不远了!”李展‘啪’的一声把项目书摔在办公桌上,“现在想退的提早说出来,别在中间给我掉链子!”
几个人面面相觑,对视了好几眼,又有一个股东颤巍巍地站起来,“那啥...我觉得小俞的项目是很好,但市场缺口这种事...对于小俞来说,确实是太年轻了!”
“我退出。”
俞斋面不改色地抿了口咖啡,“还有么?”
办公室里左右不过七八个人,就这么一个小型会议,一下退了少一半出去。
李展气的踢了脚沙皮凳,“这群老东西!”
俞斋却比他淡定的多,这样的场面,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旁的助理战兢兢地拿了杯新的咖啡放在李展面前,问道:“那李总,咱们这个项目还做吗?”
李展看了眼慢悠悠的俞斋,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都说虎父无犬子,都这种时候了,这小子怎么还这么能忍,怕不是有什么后招?
“小俞,你不急吗?”李展试探问道:“听说你母亲在俞风公司里有不少股份,当时是俞家给你母亲的聘礼。按现在的利率折合,应该也有好几千万吧?”
俞斋脸色一冷,“那个不能动。”
“为什么?”李展实在有些坐不住。
“那些东西是我母亲留给我爱人的。”
俞斋扶了扶银丝的无框眼镜,依旧坐的挺拔,“听说你在美国华尔街有一家证券公司?”
“确实是,不过那家公司不怎么挣钱。”说实话,李展对那家公司并不抱有多大希望,一年也就百十来万,远远不够新项目的零头。
“现在项目差多少?”俞斋问。
“大概三千万,”李展伸出手指头,冲俞斋比了个七,“财务算过了,如果到第明年七月份,没有下一批资金支持,别说你那个项目,就连我这公司,都要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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