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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楼兰涩声道：“当日修士皆见苍龙从聚气池中奔涌而出，更有我族公主奉珠在前，恐怕就算我们有办法证明，也不会有人乐意去听。”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几个聪明人互相看了一眼，具看清对方眼底的苦涩。
太难搞了！
人类这种家伙，不管多少年过去都是那么自私自我又霸道！
尤其是被这样的家伙占上天地主角的优势之后，其他族群无不是如履薄冰的活着。
昔日他们龙族也是天上地下，众生无不仰望的神灵，但在天地重分之后，不过是族内出了一个败类，就被昊天大帝找上门来打入海眼。
那可是俗称归墟的海眼！既无灵气，内里亦是极为荒芜。
难以想象这么多年来，苍龙是如何依靠反馈回去的那点儿功德活下来的！
可就算是在他们眼里心智，实力，神通已然强大的不可思议，通天修为已有神龙本相的苍龙，还是在多年后试图重返山海之时，被昊天大帝说困杀就困杀了。
他如今的结局简直比打入归墟还惨！
活在一张画中，神智灵通再过不久就会被磨灭，最后落得不入轮回，不见地府，乃一画中龙的结局。
没有比这更惨烈的下场了，在场这些龙族更是宛若感同身受般战栗！
所以楼兰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心底一寒。
如果不能再得到人族的信任，那么说不定……龙宫一系就要步入许多亡族灭种的前人后尘！
要知道人类一旦不讲理，扒皮抽筋，龙的骨头都能卖出几万灵石！龙宫对他们而言，就相当于一个有点儿难办的藏宝库！
比变成尸体更恐怖的下场都已经被昊天大帝摆出来震慑群龙了，那么距离看着自己的尸体论斤卖还远吗？
这多少有些危言耸听的想法，其实正好是在龙王的引导之下，因为这个关头，必须让这些平日里阳奉阴违的家伙意识到，不听龙宫的差遣，他们可能再也无法安逸的享受漫长的寿命！
君臣博弈就是如此！
待到他们都老实下来，龙王才缓缓说道：“大祭司和长老都说的不错，但办法不得不想，在座各位皆是本王长辈，素来德高望重，此时可有人为本王解惑？”
话音落下，一直在黄龙长老身旁合目休息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黄龙长老见状立刻反应过来。
“老大你睡醒了？”
“哈~”打了个哈欠，看样子似乎是四位长老里最年长的那个老人冲龙王福福身，“陛下，老臣失礼了。”
龙王挥挥手：“大长老不必介意。”
他已经习惯了。
千年王八万年龟，这位龟大长老至今已有八千岁，在水族中的地位非比寻常，所以在殿上，他想睡就睡吧，反正安安静静不出声的龟长老，比一些弄权的王八蛋要顺眼的多。
“其实老臣有话要说。”大长老撸撸长长的胡子，他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就像故事中的神仙爷爷，慈眉善目的紧儿，宫里的这一众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辈分奇高的他也没故作姿态等着龙王允许，而是直接说道：“陛下何不再开龙门大典？”
“什么？”
“怎么可以！”
“老大！你不能胡说！”
……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乱成一团，还是龙王挥挥手压下异议，神情认真的向他问策。
“请大长老再多说些，为何要再开龙门大典，长老不知，此事已成泥沼，人人避之不及吗？”
大长老笑呵呵的看他一眼，老神在在的说道：“非也，这可不是泥沼，而是更胜过去的聚宝池才对！”
龙王愕然。
“大长老……”
大长老笑道：“问君，修士来龙门大典所为何来？”
龙王一愣，然后沉声道：“为功德。”
大长老又问：“以往功德如何分配？”
龙王拧起眉头，大祭司楼兰替他答道：“三分入归墟，一分归龙宫，六分分配天下水族。”
当然，给修士的那半成是龙宫自己出的，这方面他们可不敢弄虚作假！
“正是如此，”大长老笑道：“如此一来，陛下还有何忧虑？自古以来功德如贵宝，众人求之不得。如今龙祖已除，归墟之处再无需填补功德。这样一来，四海六成，龙宫四成，只需拿出其中两成犒劳修士，他们岂会与龙宫为敌？要知有本事掌握天下水脉的唯有龙族，有能力举办龙门大典的唯有龙宫！”
“只要他们的脑子没有笨到家，岂会涸泽而渔？要知道以往的龙门大典，在他们的认知中也一直是双赢的买卖。”
听到这里，大祭司楼兰不得不插话。
“正因如此，世人已经不信龙族，龙门大典的信誉也已经归零，这……可如何是好？”
大长老呵呵一笑，人老成精，捻着虎须振振有词。
“这就需要陛下和大祭司出一笔血了。”
楼兰和龙王同声问：“怎讲？”
大长老眯起一双精明的眼睛，半点儿没有平日的老态龙钟。
“送礼！”
18、无感情句号
十八
“送礼？”
他疑惑的吐出这两个字，正因为将龙门遇到的糟心事都吐槽给温池舟听，所以向君华一边吃着豆腐脑，一边听温池舟慢条斯理的分析，全当补充智商。
温池舟摇摇扇子，扇面上花落流水的画样儿格外有风骨，没有其他风流才子的薄情味道。
“照你所说，那龙族已经引火烧身，如果不能及时作出反应，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向君华不解了。
“但这和送礼有什么关系？”
温池舟用扇子点点这院外。
“世上万种人，却不外乎三种物可惑。”
“一财，金银财宝，再到修士钟爱的灵石法器，这都是财，且少有人不动心。”
“二是色，美色迷人，绝色佳人。佛说食色性也，哪怕是清高慈悲的佛也无法免俗，何况七情六欲不净的俗人？若有心成事，送一能言善道为自己说好话的美女，那么一般所求之事就成了。”
“三是贪，前两者的总结，又大于前两者，流于爱/欲，流于权势……”
说到这里，温池舟看向睁大眼睛，侧耳倾听的向君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贪财好色不仅是个贬义词，也证明人心之欲。凡我所欲者，皆可贪。凡人贪的小气，所以止步于荣华富贵，修士贪的磅礴，远眺长生，近看不朽，森罗万象，无一不好其所求。”
“如此一来，送礼，且要送的正和胃口，恰恰能稳固龙宫摇摇欲坠的信誉。毕竟龙门一事影响最大的还是各方修士，死的最多的海族，等到龙门大典重开，有化龙的诱惑在前，不怕他们不上钩！”
“向君华，我问你，如果有人不过是因为一点儿小事得罪了你，本质其实无伤大雅，然后又带了厚礼前来道谢，你会怎样做？”
向君华下意识道：“自然是原谅了，我又不是多小气的人。”
“正是这么回事。”
扇子打开发出“唰”的一声，温池舟笑得风流倜傥。
“这件事对那些大门大派也是一件小事，毕竟人员并无伤亡，龙宫也一定会被原谅，而且下一次龙门大典必然出现空前盛况！”
但这一切都和向君华无关，他是个勤恳老实的宅男，如非必要他是连门都懒得出的那种懒宅，不肥还是因为底子好，底子稍微差一点儿，他都要变胖达。
但是最近他变得特别焦虑，而且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焦虑。
温池舟看在眼里，略作思考就派人去把他从房间里叫出来。
这回桌面上没再放撒糖的豆腐脑，这让向君华略感安慰。
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婢女机灵的奉上香茶，喝了口，他才冲对面一句话不说的温池舟道：“叫我来干嘛？如果是任务恕我拒绝，你不觉得我才回来这两天就压榨太没人性了吗？多少给我放个假啊！”
温池舟无视他吊儿郎当的姿态，慢慢悠悠的道：“自己一个人憋在屋子里是没法进步的，修炼到了你这个地步，闭关别名‘自闭’，你如果想自闭下去恕我没说，但你脸上的黑眼圈吓着我婢女了。”说完看向条件反射揉眼睛的向君华，他的眉宇间也流露出不解。
“你这些天到底在屋子里干什么了，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据他所知，向君华大乘期的修为已至元神，神魂的强大甚至大于□□，只差一步合体就可渡劫飞升，结果他居然愣是有办法把自己造出一对黑眼圈COS国宝，温池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为别人的脸惊愕。
向君华被挤兑的无奈至极。
自己这不是因为龙祖和昊天大帝的存在生出危机感了吗？就多少想修修，但熬夜这种事，非人力可及，没有上次那么屈辱的经历，些许危机感还真是没办法让他突破自我极限。
他熬夜了三天两夜就撑不住昏睡过去了，虽然医学角度上那叫昏迷，但没关系，这不还差个大夫吗？
向君华：“我、我这不是有点儿担心嘛……”
吞吞吐吐的把自己的顾虑说出口，他和温池舟的关系还没好到暴露系统和另外一个金手指的地步，但说到这份上已经是关系不差的表现。
听到他感觉自己实力低微，想闭关提升境界，温池舟理解的点点头，手指在桌面上一点儿一点的。
“修行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有这份诚心很不错，但我也说过，闭门造车对你这个境界的修士已经没有大用，你该想的是别的法子。”
“呃……”
果然还是没法说清的锅，该怎么解释自己和这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摸摸自己的黑眼圈，向君华郁闷：“我这样就行。”
谁知他这话一出口，温池舟就看了过去。
狭长的凤眼透出非同一般的贵气，黑白分明的眼眸流露出大权在握的威严，温池舟的眼型极佳，线条在尾部拉出长长凤尾，五官更是因此显得格外华美尊贵，所以有些时候，他沉下脸来，连皇帝都大气不敢喘，何况是怂包向君华？
他被这一眼看的呼吸滞住，思虑再三也没敢继续抗议。
温池舟这才施施然的说道：“天下大派林立，各家有各家的修行法门，有关修行之事，我至多指点你，却不会插手，这你可放心。”
向君华闻言立刻松了口气，相处这般时日他多少意识到温丞相言出必行，既然不担心秘密暴露，以他的精明当然不会浪费近在咫尺的好导师！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就提出学习各种法诀招数的要求。
每次干架都要先花个三两分钟思考下一步自己该开什么脑洞的倒霉事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了，所以温大大，求调/教！
温池舟洒然一笑，也没有当做随口一说，还真指点起了向君华。
这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就在两人和谐友好的知识交流中过去，让人只想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接下来的几天，向君华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在温大丞相没事的时候去请教，他忙起来就借了许多书房里的书籍。不拘凡间天界的内容慢悠悠回屋闭关，不睡觉而多出来的时间都被他拿来看书和熟悉修真界历史了。
天天这么坚持，日复一日，向君华竟然真的多瞪了几天的熊猫眼才倒地不醒。
这天他一觉醒来。盯着头顶的房梁好半天后一跃而起。
“居然真的可以！”
向君华难掩兴奋的叫道。
本来熬夜最苦逼的就是如何与睡魔做斗争，但是他桌案上那些书籍很好的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而且他还知道，一旦全神贯注，时间就会不知不觉的流逝，连睡意也会消失不见！
出于以往熬夜熬出来的经验考虑，他才每天把自己的时间塞的满满的，力求一点儿空闲余裕都不留，如此才能依靠成为修士变得强劲的精神坚持下去。
现在他很好的度过了六天七夜，虽然最后还是倒下了，但至少证明他的思路是对的，这套理论很有发展前景，自己可以试图挑战下更高记录。
之前他用半年的时间把自己的修为拔到了大乘期，这次乐观猜测，想到合体境界，只怕需要半年的双倍。
游戏里不也是这样吗？角色越往后越难升级，经验条那都是成倍成倍的增加，他思考一下自己金手指的尿性，妥了……根本没法乐观起来！
这回难不成要一年，或者两年？
这种完全没有办法推断出来的时限才是最难适应的地方，这也代表着想要一口气跳到渡劫期几乎是没可能了！
被堵死了一步升天路线，他也不见有丝毫懊恼。
开玩笑，熬夜可比正常修行难受多了，尤其是坚持到最后，凡人心智的他随时可能崩溃，心理防御和大脑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调解功能，鼻血在无知无觉下流了满脸。
正是有过那次险死还生的经历，向君华才没有被短时间里大幅变强的快感迷惑。
如果说普通修士修行突破是万里挑一，渡劫则是死里逃生，他那则是完全相反，每次变强的过程都是生不如死！
自己能活下来走出深山来到代国，向君华在清醒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一来，他又几乎没法按照传统方式修炼变强，那么就只能不断挑战心智崩溃的过程。
目前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就是，幸好平时熬夜也会提升修为，只不过很少量，但是积沙成海，一直坚持下去也是能看到曙光的。
向君华在心底给自己狠狠打气，而且既然决定好了认真“修行”，那么《剑气冲霄》也该再次更新了。
论起现代熬夜最厉害的人群是谁？
答：作者。
通俗易懂的则是码字群体。
一个好作者没有一个不掌握优秀的熬夜技巧，向君华前不久刚加入这个大家庭，整整几十万字更新下来，他初步领会了诀窍。
那就是在码字之余，别忘记用聊天面板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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