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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买切尔西又不希望俱乐部赚钱,只不过是为了向克里姆林宫那位表态罢了。
而威廉汉姆现在想要切尔西显然也不是指着切尔西赚钱,在老威斯汀眼里，用不了五六亿英镑就能搞下来的俱乐部就像是送给儿子的生日礼物。
何况这场比赛估计也把威廉汉姆·威斯汀气着了。
恐怕他认为，如果这是他儿子的俱乐部,主教练没有那么大胆会敢把斯科皮放在他并不擅长的右路，也不会敢让斯科皮在受伤以后继续踢球。
表面上这位北爱尔兰的商人还与他维持着和气,其实心里早不知道将他骂了几百遍了。
估计也只是为了和他达成这一笔交易，等交易完了就会换上一副：你这个东欧人该滚哪去滚哪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何况阿布也没那么心动。
比起世界人气最旺的俱乐部，他更喜欢切尔西地处伦敦的地理位置。
住在西伦敦,没事借个飞机给王子玩，没事开个派对请些公爵来，这样也能多为自己和家人多填些安全保障。
再加上曼联虽然拿了英超冠军,但切尔西才是三年里拿到了两个冠军的那个。
而且在欧冠赛这条路上，他们也比曼联走的更远，和冠军只不过差了一个点球的差距罢了。
虽然很可惜自己就这样损失了一个朋友，但始终不愿意接受英王爵位册封的顽固的老威斯汀对他的帮助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又不是却和老威斯汀共利赚的那些钱,他只是一开始需要他帮助自己打通人脉罢了。
更何况输了就输了，这次之所以会输给米兰的原因完全是因为穆里尼奥不让舍甫琴科上场，还固执地用了已经受伤的斯科皮。
阿布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如果没有穆里尼奥这一手，他还能不知道和威廉汉姆维持多久的友善关系呢，而且斯科皮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小伙子，很适合安娜。就是可惜，有了这一出，他们两家绝对不可能和和美美。
阿布摇了摇头，还是委婉地说了句：“我们可以之后再谈，你先让我考虑考虑。”
再说了，威廉汉姆·威斯汀这完全是空手套白狼，他可还没有拿到曼联的所有权呢。
老威斯汀挂上了电话，冷哼了一声。
如同阿布的猜想一样，他现在确实是极其厌恶那个叫什么穆里尼奥的葡萄牙人。
但是他更怀疑这背后有他阿布拉莫维奇的授权，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俄罗斯人，又有谁敢这么用他儿子？
干脆不要踢了算了，省的憋屈。
这位在世界富豪榜上常据前五十的老英绅脑中不由地升起了一个想法。
要不考虑一下，自己也劝劝斯科皮，要不干脆转会曼联算了？
他把曼联一买，再让斯科皮转会过去，那不就想怎么踢怎么踢吗？
何况斯科皮不是还和贝克汉姆很熟吗？他不是原来就是曼联球员吗？
那家伙应该和曼联现在不少球员关系都还不错吧？斯科皮去了也有人照顾。再加上斯科皮的外公外婆也住在曼彻斯特，多多少少能比住在伦敦更让人放心。
他和奥丽安娜都不常住伦敦，孩子一个人住总是怪让人不放心的。
他说着就叫来了助理，想要她替自己去找格雷泽家族讲价。
紧接着又叫来了另一位助理，就打算开始帮儿子在曼彻斯特置办房产。
*
赛后媒体给出了两队每位球员的评分。
只是不同的媒体评分不尽相同。
但大部分媒体都给了迪达最高分，其次就是米兰的各位球员。
切尔西球员的评分也都不低，但却依旧逊色了不少。
穆里尼奥轻哼了一声，打开出租车车门下了车，将大叠的报纸全部扔进垃圾箱。
做完这些后他理了理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风衣，跨步打算走进医院。
但刚走进大门，他短暂地思考了片刻，还是出门在不远处的24小时便利店内买了些水果和花束，又仔细地挑了那么几样小零食。这才拎着东西走进了医院。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他就接到了特里的电话。
是好消息。
斯科皮的骨头没有大碍，X光显示不仅没有骨折也没有骨裂，伤势也并非特别严重。注意一点，一周不要剧烈活动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
穆里尼奥忍不住在心中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他们下赛季就还有机会。
不…事实上，应该是，斯科皮下赛季还有机会。穆里尼奥苦笑，他不知道阿布会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看在他们已经距离四冠王如此接近的份上。
他拎着大包小包推开病房门，并不意外地看见兰帕德和特里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小声和斯科皮说着什么。
哦，窗边还站了一个怎么也让人忽略不了的英格兰万人迷。
其它切尔西球队的队员不在，毕竟现在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送斯科皮来到医院后他们就都回酒店休息了。
听特里说弗格森也来了一趟。
不过苏格兰老头当时看见站在缴费点交钱的贝克汉姆时转身就走了。
听到推门声，四个人都抬起头。
斯科皮看起来状态好了很多，之前在球场上小脸煞白没什么血色，偏偏双颊不正常的红。现在起码红晕算是褪下去了，额上束着一圈纱布，金发全部整整齐齐梳在脑后，甚至露出前额上一点点长的飞快的姜黄色新发。
看起来乖乖巧巧的，紫眸眨了眨望着他的目光无辜极了。
受伤的右脚脚腕也被包了个严严实实，就是为了防止他再自己乱动。
他的神情像是被兰帕德和特里逮着训了一顿，委屈巴巴地试图向他求救。
穆里尼奥忍不住在心中笑了笑，将零食放在床头，那里只摆着一大袋各色口味的pocky棒。
然后将水果也放了上去，最后将花放在了地上。
“boss…”斯科皮眼巴巴地望着他：“我有话想和你说。”
穆里尼奥扬起眉，看了看围坐在周围并不打算退避的特里和兰帕德，以及贝克汉姆。
直接开口赶人：“天晚了，你们也都累了一天了，回酒店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回伦敦。”
特里和兰帕德对视了一眼，站起了身。
窗边的贝克汉姆不由地摸了摸鼻尖，朝着斯科皮点了点头：“那我和他们叙叙旧，一会儿再回来。”
斯科皮的助理不在，万人迷只能苦哈哈地做起了护工，又是帮着交钱帮着搀扶他检查，又是负责陪床。
斯科皮朝着他点了点头，顺口说了句：“回来的时候带份麦当劳，我好饿。”
贝克汉姆瞪了他一眼：“你主教练在这里不知道只吃香蕉吗？”
穆里尼奥挥了挥手，示意由斯科皮而去。
反正小球员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好不容易踢完了大赛吃几块炸鸡没有任何问题。
伴随着房门关上，刚才还有些喧闹的室内瞬间安静地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布料的摩擦声音。
穆里尼奥在椅子上坐下，平静地看着小球员：“辛苦了，今天你表现的很好…只是切尔西欠缺了一些运气。”
斯科皮坐直身体摇了摇头：“是我的错，那一球，原本能进的。如果不是我加时赛逞强，或者是在之前换人的时候就听从您的命令，切尔西一定就已经赢了。”
穆里尼奥刚想要说些什么反驳他，就被斯科皮再次打断：“boss，但是这些已经过去了，就算我现在说什么也无法弥补我的过错。”
他还是像他初见他时一样冷静，嘴里说的话也全都是人不爱听的。
北爱尔兰小将说：“我只是想知道，boss，下赛季你还能继续留在切尔西吗？”
穆里尼奥扬起眉，罕见地噎了一下。
他沉默了。
因为他心中也确实没谱。
斯科皮了然，他叹了口气：“这是我的错，我会想办法弥补的。boss，我会尽可能劝一劝阿布拉莫维奇先生，实在没办法的话…”穆里尼奥沉默着看着他良久，抬起手就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以为你是谁？从开始我就想问了，你到底和阿布是什么关系？俄罗斯人的准女婿吗？”
斯科皮吃痛嘶了一声，抬手就想揉一揉自己的头。
却被穆里尼奥握住了手，北爱尔兰小将的手还是冰凉的，恐怕是发烧还没缓过来。
他脑子恐怕也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
斯科皮抬头望着他摇了摇头：“我…父亲和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有些生意上的交集，所以或许可行。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为了您和阿布商量买下切尔西。”
虽然可能会有些困难，但他确实由这样的资本，想要买下切尔西他有足够的钱。只不过可能要请父亲帮些忙。
阿布会卖吗？
穆里尼奥认为阿布不会，切尔西现在之于阿布就像是那朵小王子的玫瑰花。
切尔西可能原本并不重要，但阿布已经为它投入了更多的心血，现在它已经不一样了。
穆里尼奥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斯科皮手感极好的细软的金发：“不需要，如果阿布想要赶我走，他总有一天会后悔。在蓝桥，特殊的是我，是切尔西的每一位球员而不是他。他会知道。”
这是他的骄傲，他不需要弟子为他花下昂贵的代价，他能够证明自己。
再加上，他看着坐在床上的小金毛：“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想办法去弥补，这不是你的责任。包括你说是你坚持要去踢那枚点球的…”穆里尼奥深吸了一口气，他当然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小球员为什么这样说。
他是想要承担起球队失败的全部责任，避免球迷在赛后将让他上场这个看起来是切尔西全场最大败笔的决定怪罪到穆里尼奥头上，以免球迷逼他离开。
斯科皮垂下眼眸：“我只是觉得我本该进那一球。”
他本该进那一球，他本该赢球。
如果没有赢，他本该就此死去，作为失败的责罚。但是他没有，所以他必须承担其它的，犯错的责任。
所以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反复说那并不是他的错。
那明明就是他的错，他站在球场上，就是被期待去赢球的。
而他没有赢球，所以这就是他的错。
他甚至不知道穆里尼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阵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今天总是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现在也是。
他诧异地看着站在病房门前全副武装的小小罗，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谁。
斯科皮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天，你总算发现自己的卷发不打发油的时候最帅了吗？”
这句话让克里斯蒂亚诺额角的青筋瞬间开始跳动，他差点摔门就走甚至认为车上买来的那份欧冠决赛的报纸报道错了最终的比分。
好在他在心中催眠自己，又开始了，斯科皮那根本、完全就让人无法产生笑意的、该死的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他瞪着斯科皮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一丝的伤感。
却发现他的笑容完美。
根本就是完美无缺。
但是那双眼睛却好像已经死气沉沉，潜藏着什么。
于是他想起了，为什么自己会冲动地从曼彻斯特赶来雅典，为了一个严格来说只见过四面，相处时间不到24小时的对手。
克里斯蒂亚诺将墨镜随手扔在一旁，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却上前两步走近床前，抬起手臂给了斯科皮一个拥抱。
这样的动作确实是在斯科皮的意料之外的。
他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鼻尖就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然后他猛地想起。
上一次没有失败抹杀条件的任务，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状况？
因为期望发生了冲突。
这次也是吗？期待发生了冲突？
但赢得这场比赛明明应该是所有人对他的期待才对。
为什么眼前人在系统的权重能有那么高？高到只是他赛间的一句话“赢不了也没关系。”就可以直接改变条件？
斯科皮不明白。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葡萄牙人会拼命侧着头避免和自己对视。
他的耳朵、颈间都泛起粉红色，但那个搂着不愿意松开的人却是他。
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和他本该没有任何人的曼联球员会在决赛当夜，从曼彻斯特赶来雅典。
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抬手将自己的头按在他的肩窝：“哭吧，我在乎你的难过，所以哭吧。”
他忍不住在心中泛起笑意，觉得克里斯蒂亚诺可真是个小孩子，甚至有些可爱。
这样的蹩脚的安慰他并不需要。
然后他听见他说：“我知道失败的滋味很不好受，我知道你想赢的心情。”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自己会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给斯科皮打通电话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心情是相同的，他同样厌恶失败。
也或许是因为那些残留在他脑子里的话一直在驱使着他去做些什么。
又或者是因为，他认为他没办法放任一个向他求救的人不管，哪怕他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他的幻听还是他真的向他那么说了。
再或者就是他心底有些细小的情愫在生根发芽，那让他无法面对这样的场景而什么都不做。
所以他来了。
所以他说：“我在乎你的想法啊。”
斯科皮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身体。
用力搂紧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腰。
有人在乎过他的想法吗？
没有人。
当他们几乎是强迫他完成他们的期望时，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想法。
更多的，他不过是他们完成愿望的工具罢了。
他垂下头，将眼脸深深埋进克里斯蒂亚诺的肩窝。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眼泪就这样简单地流了出来，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衣服。
“…我好害怕。”
害怕失败。
怕他最终还是就那么简单地死了。
点球第六轮的时候，他怕的全身都在颤抖。
就像是身处于如同酝酿着宇宙所有黑暗的楼梯间一样，害怕永远都这样下去。
黑暗、寒冷、孤独、疼痛、饥饿…“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他让大家的希望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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