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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深夜，杨星河忽然从梦中惊醒，他的额上、胸口，布满冷汗。
他原以为，那些混乱的意识在与李墨一开诚布公之后，就可以不再侵扰他的心神。
但他发现自己错了，梦中那些压抑与绝望的灵魂，始终萦绕在他的意识中，挥之不去。
“怎么了？做噩梦？”李墨一扳过他的肩膀，看着他惊惶的表情，微张着的嘴唇不断发出喘息。
“嗯，就是个梦，没什么。”杨星河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有心结未解，只要情绪稍微有一点波动，那些死灵的意识，就会浮出识海，纠缠着他，要将他也一并拖入深渊。
此时杨星河心烦意乱，就算再睡下去，也会再次被那些意识压抑到无法呼吸。
只有他的身体完全疲劳到无法思考，那些附庸的意识才会无法再纠缠。
杨星河转身将正抱着他安慰的李墨一推倒在床上，接着一颗颗解开他的睡衣扣子。
动作中带着急躁、暴力，像在危境中急于寻找庇身之所的人。
alpha的体力让李墨一反客为主，他低下头，叼住后颈那一块柔软的皮肉，用犬牙的尖端钉在里面，omega的信息素从血液中进入他的口腔，那股令人沉醉的香醇，让他无法再克制自己。
杨星河终于累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他蜷着身子，侧卧在李墨一的怀里，熟悉的alpha 气息让他感到安宁。
“我知道你很厉害，什么事都能解决，不过，能不能把这些事都告诉我，我无法与你一起经历所有事，但是也想与你共同分享喜怒哀乐。”李墨一抱着怀中已经沉睡的人，轻轻地吻在他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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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使节团遇刺的事情还没有一个结局，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每天使节团都会与不同的部门举行会议，进入签字等重要环节，杨星河也会出席，确保万无一失。
中场休息的时候，杨星河路过休息区，总会听见联盟和帝国的人齐心协力在吐槽他。
“你被那个杨星河坑过吗？”
“嗐，在我们帝国，没被杨星河坑过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参加过五年战争。”
“巧了，我们联盟也是这么说的，没被杨星河坑过，说明是穷人，没有东西给他炸。”
“哈哈哈……幸好他死了，不然不知道多少人排队要他的命。”
杨星河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做他应该做的工作。
签字仪式结束后，傅柯舟把杨星河叫住：“今天，他们说的，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
“相信你会做一个聪明的选择。”
“嗯，谢谢阁下提醒，您是建议我把今天说我坏话的人都记住，等我大权在握，就把他们弄死吗？”
傅柯舟：“真不愧是能得罪敌我双方的出色人才，想法跟一般人不一样。”
“跟一般人想的一样，怎么能赢？”杨星河微笑。
傅柯舟能当上副议长，在表情管理和情绪控制上，还是相当出色的，他对着杨星河举了举酒杯：“那么，我就等着您大权在握的那一天，到时候，一定会向您道喜。”
“谢谢，带礼金就好。”杨星河目送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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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一天季度工作总结会的安森回到家，意外的发现智能家居没有给他开灯。
“科技真不靠谱。”他嘀咕着，伸手去按墙上的手动开关。
忽然，他的手被另一只手反拧住，他下意识转身踢向身后的人，却落了一个空。
那只手用更大的力气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掼摔在地上。
紧接着一个膝盖压在他的腰间，彻底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挣扎动作。
“我刚还了房贷、工资还没发、报销没下来、课时费还没批，英雄，你找错人了。”安森努力从被挤扁的小猪嘴里发出一点哀嚎。
“如果你能多说几句实话，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是杨星河的声音。
安森原本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哎，原来是你啊。咱俩见面，有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吗？”
“本来不需要，自从我在你的办公室里看到一张有趣的照片之后，就觉得很需要了。”
杨星河的手中出现3D立体图像，那是一个沙漏，血红色的沙正不断向下流。
那是血色盟的标志，沙漏立志打造品牌形象，所有的生意往来记录上，都会有这个图案。
“什么照片？我不知道。”安森哼哼唧唧。
杨星河拍拍他的脸：“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就是在进门第三个书架，第五层上放着的一张照片，你穿着学士服与王承启合照，他的衬衫衣料很薄，放在口袋里的通讯器亮了，上面显示的，就是这张照片。”
“……”安森一脸茫然，“啊……还有这事？我都不记得那架子上放着几张照片了，你还能看到口袋里的图案？白先生真是心细如发，观察入微……”
马屁还没拍完，腰上感觉到更强大的压迫力量。
“哎……疼疼疼疼疼……虽然我是beta，不过也有追求□□的权力，你不能这样对我。”安森哼哼唧唧。
杨星河的声音充满威胁：“以王承启的身份，他就算找星盗做事，也绝对不会亲自去，那么，他会派哪位他最得意又信任的人去呢？
凑巧的是，我发现他到了帝国之后，关系最亲近的就是你，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甚至还让你继承了他的学术遗产。
如果连这点跑腿的小事，你都不做，还怎么建立与导师的良好关系？连毕业都困难吧？”
安森苦着脸：“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打扰了。”听杨星河的意思似乎就是要放开他。
不料，下一秒，他的脑袋上被顶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这把镭射枪，一秒钟不到，就可以解决你人生中的所有痛苦。等你死后，我会用消迹水，把你化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这也是你的发明，如果剩下那么一块半块的骨头渣，连投诉都不用找别人。”
“咔……嘶……”镭射枪充能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那么清晰。
“再见了，你再也不必为写不出工作总结而烦恼。”杨星河说罢，按下手中扳机。
“我说！我说我说我说！”安森大声叫起来，“是一位皇子的人听说你的事之后，要王老师想办法把你抓回来，你的基因比普通人要强悍许多，可以给老皇帝续命用！”
第116章
“谢谢你告诉我背后主使人是李墨亚。”杨星河笑笑。
安森哀嚎：“我可不知道是谁，你别乱讲啊。”
“李墨亚想当太子还没当上，要是皇帝立储诏书不改，他就无法合法地当上皇帝，除了他，谁还这么着急。”
“兴许大殿下一片孝心……”安森一脸认真。
“他那个笨蛋，哪能想到这么有前途的主意。”杨星河松开压制安森的手。
安森苦着脸揉腰：“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这么粗暴，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就走了？不留下来吃个饭？”
杨星河笑道：“这会儿小殿下应该刚从帝国图书馆的讲座离开回家，我去他那里吃，顺便跟他聊聊。”
“哦，那祝您顺利。”安森挥手。
杨星河：“他应该对你出卖他的事特别有兴趣，说不定一高兴，能给我一笔奖金。”
安森苦笑：“杨先生，过河拆桥是不厚道的。”
他忽然从一旁的书桌下摸出一把镭射枪，对准杨星河的胸口按下扳机。
无事发生。
安森另一只手抄起搁在书桌上的一支钢笔，向杨星河甩过来，那是一支头部被处理过的钢笔，是古代袖箭发射原理的改进版，它的力量可以穿透保箱柜的钣金。
如果被它射中的话，杨星河当场就会在身上开一个窟窿。
“呃……”安森看着刚飞了一半就落在地上的钢笔，心情有点复杂。
杨星河微笑：“还有什么，继续拿出来。我在你家找到了二十七个机关，十五件藏在暗处的武器。如果还有没有找到的地方，请指教。我愿意为我的疏忽付出代价。”
安森叹了口气，颓然坐下：“你比学校查寝的老师还认真。我丢在家里很久的深海珍珠袖扣是不是也被人找到了。”
“见笑，职业习惯。”杨星河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白色袖扣，扔到他面前，“这不是深海珍珠，只是淡水养殖的，到时候可别讹我。”
安森像泄了气的皮球，彻底瘫在椅子上，那是他藏在暗处对外联络的秘密通讯器，连这个都被杨星河翻出来。
其它的，显然是一点也不剩了。
“栽在你手上，也不算冤枉。”安森自嘲地笑笑，“为什么你不相信是李墨亚？”
杨星河笑笑：“我相信他和你，勾结在一起，想要我的命。”
安森连连摆手。
“我可不想杀你，只是对你很有兴趣，我做理论模型的时候，对上亿个基因库进行模拟测试，大多数基因在装入第三个人格的时候，就意识崩溃。
有那么几万个能撑到第三十个，最好的成果也不过是装进六十七个。
老师说之前做过几千个实验体，除了你之外，别的都失败了，只有你存活下来。我特别想见见你是什么样的怪……呃……人……”
安森换了一个坐姿：“正好老师也说想把你找回来，然后小殿下确实给了我们一些资助，啊，他的本意也只是拿到你的DNA研究一下。
像你这么古怪……呃……少见……嗯……珍稀？算了，领会精神，总之，那些星盗的装备那么差，等把你的尸体运回来，DNA也会被他们污染。反正，我们真的没想杀你。”
“王承启有没有说过，我这个成功的实验体，来源是哪里？”
“我不知道，他使用的实验体中有自愿卖孩子的父母，也有使用基因库中基因配对的人工产物……嗯……人造物……人造孩子……算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具体的名单他没有带到帝国，也没有提及放在哪里，也许毁掉了，也许还在联盟的某处存放着。”
安森看着杨星河，颇有些意外：“你这样的人，也会对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有兴趣？”
“你也说我是人了。”杨星河笑道。
寻找自己的根源和未来，大概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爱好。
这一世的事情，要占卜问卦。
前一世的过往，下一世的前途，也是各大宗教拉人入伙的重要方式。
杨星河也不能免俗，特别是当他发现自己这一世的记忆都有真有假的时候。
“闲着也是闲着，有空就了解一下好了。”杨星河轻描淡写地回道。
安森想了想：“我都说了这么多，你应该不会把我卖给小殿下了吧？”
“小殿下见到我，可能会直接枪毙。”杨星河起身挥挥手，“好好做你的学问吧，别再惹人烦了……啊，对了，刚才我进门的时候，有一个很亲切的人说你已经有七个月没交物业费了，我让他以后每天晚上十二点来敲门，准在。”
安森：“……靠，我可是躲了他整整六个月，好不容易这段时间隔好久才来……神憎鬼厌这四个字真是为你量身打造。”
杨星河欠了欠身：“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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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调取王承启档案。”
“王承启曾在联盟科学部从事生命科学研究工作，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是……”
“停，这个不重要，你能不能根据他的工作轨迹，找到他的工作资料存放地？”
短暂的沉默之后，小金回复：“工作电脑中的存档已经全部被删除。”
“是否有另外备份的可能？”
“没有，科学部的电脑是单向的，只能备份在科学部的存储器中。我已经破解所有存储器的密码并进行搜索，结果为0。”
杨星河闭了闭眼睛，大概这就是天意。
“是否需要继续搜索帝国资料库？”小金继续问。
“你高兴就查。”
对一个人工智能提出“高兴”这么一个情绪要求，显然他已经对这事不抱希望。
从哪来到哪儿去有什么要紧，反正，又不是查不到厂名厂址，就要被销毁。
回到办公室，又看见了傅柯舟，只想摸鱼的杨星河烦不胜烦：“怎么阴魂不散，难道还要假装认真追查凶手，到最后找个死囚顶罪吗？”
“不，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件事，所以专门来提醒你一下。当初参与实验的研究员虽然已经全都不在联盟，但是我有幸与其中一位聊过几句，他告诉我，有些后遗症看似没什么大不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致命。听说你的头痛很严重？”
杨星河不动声色：“也不是特别严重，帝国的医学水平虽然不如联盟，不过压一压头痛，还是可以做到的。”
“哦，不，亲爱的杨先生，您是接受意识嫁接手术的人，别人的意识始终存在你的脑中，现在你的主人格非常强悍，可以制住他们，但是，当你的主人格意志薄弱的时候，其他人的意识就会趁虚而入，占据你的身体。”
傅柯舟的眼睛在杨星河的颈部扫了一眼：“如果，在你和大皇子正在欢好，意识不清的时候，忽然被另一个的人格占据了身体，岂不是大煞风景？”“虽然现在并没有将意识抽出的仪器，不过当时实验室解散的时候，那几台用于灌输灵魂的设备，还在联盟好好地保存着。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话，想必你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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