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忘了,容臻本人还飘在半空。
没有支撑的容臻只好做自由落体运动。
张行客在下面等的,自打红色的球破了,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要不是小狐狸拦着他,他可能要把自家的符都祭出去了。
“容老师别怕,我在下面呢!”事出虽然突然,但张行客一直盯着这个自己解不开的破壳,直到上面给他下了个宝贝。
他伸出双手。
“咚”一声。
没接着。
倒不是没对准,是张行客估计错误了容臻下降的重量。赵一龙结的结界,别看离地面不过四五米,但其实是一种空间抽离,把透明球体周围的空气给压缩了,看着不远的距离,实际上起码有二三十米。这也就是张行客一直进不来的原因,他根本连维度都没找对。
这种高度,俩人一起摔在地上,幸亏张行客落地前扔了张符,他们才没摔得血肉模糊,即便如此,张行客的胳膊也破了皮,哗哗往外流血,他看看容臻,好歹全须全影的,顿时有了成就感。
“你没事就好。”张行客装大尾巴狼。
但见容臻坐在地上不起来,他伸手拉了一把,对面的人回了句,“腿好像断了。”
张行客想象中的英雄救美彻底碎成渣渣,他赶紧低头检查了一下,倒是没断,有点错位。
“天降帅哥,我还没准备好。”张行客笑着挠挠脑袋。
“没事。”容臻对这种失误表示理解,毕竟这么高掉下来,要不是张行客,他可能不只是摔到腿。
胡岚看到结界破了,容臻掉了下来,小狐狸刚才不敢上手帮忙,此刻冲过来,以示关心,它的尾巴上还拖着昏迷的姐姐落盏文。
“张少,你拿符接的容老师么,幸亏咱们这次东西带的全,他没事吧?哟,腿怎么了?”胡岚露个脑袋,哪壶不开提哪壶。
容臻憋红了脸,“可以用符,为什么要用手?”
用手就用手吧!还失败了。
张行客转过身,狠狠地踩了胡岚的狐狸尾巴。
“咱们先出去吧,小丑不见了,这个空间会自动闭合。”胡岚赶紧卖萌岔开话题。
“不会因为他消失而消失么?”容臻想到方才赵一龙的结界。
张行客:“这个老巢不是小丑撑起来的,是’那位’随便做出来玩玩的,’那位’的东西,这帮小鬼们各个当个宝贝,鸠占鹊巢,暂时使用罢了。”
提到鸠占鹊巢,容臻想起刚才关于双胞胎姐妹的画面,心里又是一凉。
他面色有点苍白,转而问到,“‘那位’是哪位?”
张行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出去再说。”说罢起身,伸手准备扶地上的容臻,容老师觉得自己命里犯劫,每次见张行客都一副落水狗模样。
不得已,他伸出手,谁料张行客见状,双手一收,直接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抄起他的腿,把他浑轮个抱了起来,“事出从急!”男人坏笑了一下,“你这不是不方便么。”
容臻的脸一下就红了,这种公主抱让他无所适从,但张行客不给他拒绝的时间,脚底一踩,踏着奇怪的步子就往外晃。
胡岚保持着距离,心里真羡慕背上的落盏文,不用看这对狗男男,不对!容老师是好的,狗男+人!
张行客看着瘦,属于脱衣有肉的类型,力气很大,容臻被他抱着很稳,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古龙水味,很好闻。
几人从第十八节 台阶上出来时,一眼就瞧见不远处沈楠焦急的跑来。
“你们怎么样。。盏文!?”沈楠先是看到狐狸尾巴上的落盏文,五官已经拧在一处,一转头再看到,张行客抱着容臻,他只能“咳咳”两声,把脸转过去。
胡岚:“放心,昏过去了,不要紧。”
胡岚慢慢摊开身子,变回人形,把落盏文交给了下巴都吓掉的沈楠。
胡岚:“小子,别乱看,当心长针眼!”
沈楠赶紧别过脸,一边狐狸变人,一边。。。咳咳。。一言难尽,他只得低头看落盏文了。
胡岚则闪到树荫下面,一边一对小情侣,一边一对狗男男,对她这种单身狗,呸,单身狐狸更不友好。
张行客脸皮相当厚,似乎对大家都不来打扰他俩的态度很满意,
容臻:“放我下来。”
张行客:“小丑呢?”
容臻:“先放我下来。”
张行客一抬胳膊,把人往怀里搂了搂,“不说,不说就搂着吧,我可。。有劲着呢~~”
他一语双关,容臻脸红到耳根子。
容臻:“消失了。”
张行客:“怎么就消失了?”
容臻不擅长说谎,但他总不能说“被吃了吧”。
“被吃了吧。”没想到这几个字从张行客嘴里说了出来,看来他们吃来吃去,是这个世界的常识,张行客盯着容臻,看着他默认了。
月光打不到张行客脸上,阴影里瞧着,他的目光可不怎么友善,但他没有用言术。“不管你身边是什么,务必要远离他。”
容臻没出声,好像他自己能做的了主一样,半响他问了一句,“那你呢,是不是也应该远离你?”
张行客的眼神更阴郁了,“我不一样,我是人。”
“人就安全么?”人性太复杂,杜琳琳献魂,情有可原,落盏希呢,她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否也是走投无路?
“怎么了?”张行客察觉容臻不太对头。
容臻见沈楠和落盏文俩人离得远,便将在结界里看到的内容复述给了张行客。
“别想得那么好。”张行客早就提醒过他,“容老师,人有贪嗔痴,鬼也有,你能看到的人间的恶,鬼怪界只多不少,他们的世界更混乱更没有规则,你对。。你对他们的世界了解得太少。原本万鬼王在的时候,我们尚能和平共处,如今,四大家族已经很难撑起来这一片秩序,你觉得我有意接近你,我承认,确实当初我是有目的的。”张行客吸了口气,“但我绝无恶意,初衷没有,现在。。现在更是没有。”
男人说的很认真,跟小情侣赌咒发誓似的。
容臻被这份认真搞得,有点尴尬,他转开对视的眼神,立刻就对上了旁边一只偷听的小狐狸。
于是,张行客也跟着转了过来。
胡岚知道此刻自己说话,无异于找死,但是不说话,估计也差不多。
嗯,她,死定了。
于是她选择死的体面一点,“那个。。。那个是不是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莲花姐姐和腹黑病态妹妹!!
谁遇见谁都倒霉!!!
第47章 火了!
落盏文醒来时,自己躺在医院里,落妈妈在给她削苹果,像小时候一样,她和妹妹坐在高脚凳上,四个小脚丫晃啊晃的,排着队等着吃。
那时候,妈妈总是先把切好的苹果给她,再给妹妹,有一回,落盏希伸出小手去要第一块削好的苹果,妈妈说了一句,“先给姐姐。”打那以后,妹妹再也没有伸过手。
容臻和张行客刚来看过她,容老师有点一瘸一拐的,人都没事,俩人只是平静的告诉她和她的家人,妹妹回不来了。
“文文,吃苹果啊。”妈妈温柔的把苹果递给她,落盏文没吃,她把第一块轻轻放在桌子上,没动。
“怎么不吃?”妈妈有点疑惑。
落盏文突然望着那块苹果,大哭起来。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的妹妹恨自己,恨自己抢走了她所有喜欢的东西,恨到希望自己去死。。。
落盏文从来没去认真的考虑过妹妹献魂到底是想要什么?她以为妹妹不过被沈楠刺激了,她想让妹妹活过来好好问问她,究竟她想要什么?
但她此刻望着那块苹果放声痛哭,作为姐姐,作为父母,他们从来没有真的关心过落盏希。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叫醒她,问问小小的盏希,为什么伸出手想要妈妈给的第一块苹果。
也许,没有机会,也好。
门外,两个男人一齐收回目光,张行客黑亮的眼睛眯了起来,“容老师,你说落盏希的本子去哪了?”
“哪个本子?”容臻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行客:“写满心事的那个本子。”
“没见到。”容臻如实回答,他在落盏希的房间里仔细翻查过,没见过这么一个本子。
张行客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磁带都没丢,偏偏本子丢了?”
容臻从这句话里听出点别的意思。
“献祭用的红绳子,怎么就能拿错了?”张行客靠在墙上继续说,“那么巧,一人一条,就拿错了。”
容臻抬起头,盯着这个阴谋论者,俩人对视了一阵。
真相,也许太过残忍。
张行客的眼睛在说,“别想那么好。”但他的嘴没说出来,对面人的眼睛很干净,里面盛着一条小溪,是那种在阳光下会泛着金色斑点的溪水。他不忍心,于是张大少爷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走吧,回去歇着了。”
张少爷对着空中伸了个懒腰,狗腿的伸出胳膊,扶起容臻,帮他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容臻的骨头错位了,虽然接回去了,但张行客强行要求他住院观察几天,就住在落盏文所在的医院。
张少爷秉承着别人心烦我不烦,我有美人挂心尖。容臻住院,他借机天天往医院跑,今天送饭,明天送水果,没事就坐着陪容臻看书,容臻看书,他看容臻。
张少爷在心里高度赞扬自己那天没接住容老师的行为,给两人创造了这么多独处的机会。
医院窗户洒下来的光柔和的打在容臻的脸上。
“我的美人可真美。”他心里说。
容臻就没这么复杂的心里活动,只觉得有人给免费送饭,总比没有强,他身体其实没什么大事,这一两天就能出院。
他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学校请了假,有张行客出马,自然想请几天就能请几天。容臻想起以往自己的假那么难批,心情更加复杂了。
这位腐朽的资本主义少爷这会儿正翘着二郎腿,在vip病房的躺椅上晃来晃去,病房里不能抽烟,他浑身痒痒,“沈楠前几天来了,你睡着呢,他说他支援地震灾区去了,我昨天帮你请假的时候,听你们周校长说他表现的特别勇敢,跟地上咔咔刨孩子,不要命似的。”
容臻手放在书上,回了句,“挺好。”他有点心不在焉的,赵一龙自打那天消化“小丑”去了,就再没回来,这已经快一个礼拜了。
张行客眯着眼睛欣赏他,“盏文说好了以后也要去,落叔拗不过她,答应她好了让她去。”
容臻:“哦。”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老师做什么,学生就学什么,
我们家容老师真是个好老师呀,张行客叹道,就是话太少了!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住院一个礼拜,来看容臻人屈指可数,除了几个同事,基本没人,张行客正美美的想着,病房的门就像是跟他有心灵感应似的,“砰砰砰”的响了起来。
张行客刚好待不住了,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胡岚这个小妮子才来,饿死我了!”这两天张行客恨不得24小时粘着容臻,于是送饭这个苦差事落在小狐狸身上,她敢怒不敢言。
谁料,张行客把门打开,门口倒是个姑娘,就是比胡岚这种极品美人差远了。
小姑娘瞧着有点眼熟,怯怯的问,“容臻。。容臻容老师是住这里么?”
不会是暗恋容臻的学生吧,张行客跟猫遇到危险时一样警惕,浑身炸毛,“小姑娘,你哪位啊?”
“我是容老师的邻居,也是他的学生,我叫孟羽,听说他骨折了,来看看他。”
听了这个自我介绍,张行客丝毫没放松,“邻居啊。。那你怎么想着来看容老师啊?”
“容老师。。帮过我忙。。”
邻居,帮过忙!张行客打量这个姑娘,终于想起来,他是上回被女鬼附身的那个小姑娘,“是你啊。。”
孟羽莫名其妙,她确定自己没见过张行客,这人这么帅,要是见过,肯定会有印象。
对面的帅哥不慌不忙,堵着门,也没让她进去的意思,从口袋里拿出包烟,抽出一根,点了起来,他那双黑色宝石一样的眼睛穿过云雾,盯着自己,“那你们容老师平时在家都干嘛啊?”
孟羽:“容老师。。。平时。。。。啊?”
张行客笑了笑,贼兮兮的接着问,“他平时都一个人么,没有女朋友什么的吧?”
“啊。这个。。好像没见过的。”孟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他的问题。
张行客:“哦哦。。那他平时出门多么?有没有见过他带什么人回家?”
孟羽:“没有。”
于是可怜的孟羽经历了长达半个小时的“言术”审讯,终于推开容臻的病房门,和张行客一起走进去了。
张行客已经灭了烟,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容老师,你邻居来看你。”
容臻见到来人,温和的跟她打招呼,“孟羽。”
孟羽怯怯的笑了笑,不时的拿眼角去撇站在墙角,瞪着她的张行客,“容老师,听说,你把腿摔伤了,我来看看你。”
孟羽拿了骨头汤,小姑娘听说喝啥补啥,恨不得把一个月的工资都给容臻炖进去。
孟羽:“容老师,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盏文的事情这么复杂,早知道。。她拜托我的时候。。我就拒绝了。”
容臻:“没事,跟你没关系。”
孟羽:“我刚才也去看了看盏文,感觉她状态好多了,这么可怕的事,容老师就算能解决。。解决。。也。。也。。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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