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什么过路行人,这分明就是山贼匪徒!
猪八戒赶紧跑到付臻红前面,将付臻红整个人完全挡在了身后,他回头信誓旦旦的保证说道:“小红,老猪我保护你。”
付臻红轻笑:“你可忘了我不是普通人?”
猪八戒见付臻红这一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嘴角一扬,痴傻傻的也跟着笑道:“这小打小闹哪需要你亲自出手?”
猪八戒说话间,这三十多号人已经在距离他们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国字脸,右眼角上横着一道狰狞的刀疤。
这刀疤男子的右后方是一个模样还算端正的紫衣男子,他的目光先是在唐僧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一遍,然后又移向了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孙悟空身上。
“二当家,骑白马的和最前面这个货色倒是不错。”这紫衣男子对刀疤男子说道。
刀疤男点头:“这两个模样确实不耐,那大黑胡子剃干净脸也勉强能当个苦力,至于那肥头大耳的胖和尚就直接宰了吧,看着就闹心。”
沙悟净眉头一皱:“你们不是来打劫的?”
“打劫?”刀疤男大笑:“就你们几个穷和尚能有几个钱财?我们是来抢人的!”
孙悟空眼神一冷: “抢人?”
“我们连云寨从来都……”刀疤男的话还没说完,紫衣男子却在这时候突然拉了一下他的手腕:“大王,那肥猪的身后好像还有一人!”
“哦?”刀疤男瞬间被吸引了注意,他朝着猪八戒身后望去:“你这肥猪身后还藏了人?瞧你这神神秘秘护犊子的模样,莫不成这和尚队伍里还有一个下凡的天仙?”
“是不是天仙你管不着,今天你猪爷爷我就要让你们知道嘴臭的下场。”猪八戒说完,拿着九齿钉耙就飞身上前,直冲冲的朝着刀疤男打去。
因着猪八戒这一动作,付臻红的脸便完全暴露在了其他人的目光之下。
已经举着大刀准备迎上猪八戒攻击的刀疤男,在看到付臻红的面容之后,整个人完全愣住了,这分明就是一个仙人!
比他的大夫人,不对,是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还要好看个千万倍!仅仅只是看一眼,刀疤男的心就开始狂跳,呼吸不顺,就像魂魄被瞬间勾走了一样。
直到他被猪八戒的九齿钉耙给打下马,猛地摔在地上之后,才因为剧烈的痛感而彻底回过神来。
这时,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紫衣男子赶紧下马将刀疤男扶起,对身后的一群人挥手命令道:“你们全部上,除了那个络腮胡大汉和肥猪,其他三个抓起来给咱们几位当家当压寨妻妾。 ”
猪八戒被这紫衣男子的话给弄得一个踉跄,九齿钉耙都显些没拿稳。小红长得美,他们想抢去当压寨夫人他老猪还能理解,但还要把这猴子和他师父也给抢了去,猪八戒就纳闷了。
“你们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刀疤男翻身上马,抄起大刀指着猪八戒道:“少废话,刚刚你趁老子不备害搞偷袭,老子今天定要将你这死肥猪扒了皮不可!”
“有意思,”猪八戒笑道:“看来你猪爷爷我今天是真该好好收拾你们一番。”他说完,又看向孙悟空:“大师兄,这几十个人就交给老猪我。”
孙悟空没说话,而是闪身来到唐僧身边,用行动默许了猪八戒的行为。
这三十多个山贼匪徒虽身强力壮,有骏马和武力傍身,但到底都是些肉体凡胎,又怎么打得过名满天界的天兵将帅?
不过十分钟,原本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就已经是个个皮青脸肿,浑身挂彩,好不狼狈。
顾忌但唐僧在,猪八戒留了分寸,没有真正下狠手,说了句滚之后,一群人才灰溜溜的骑着马离开了。
这一小插曲并没有让师徒四人太过在意,重新整顿好行李,一行人就继续往前走,唯有付臻红若有所思。
[怎么了小红?]
[有点奇怪。]
想到方才那刀疤男的话,付臻红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不过因为只有一句言语,还不足以让他下定论。
一行人穿过了丛林,又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来到了一道小河处。
这河水很是澄澈干净,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潋滟水波,付臻红朝着河那边看过去,成排的海棠艳丽的开放着,花蕾树枝间隐隐露出了茅屋几椽。
沙悟净从荷包里取出几文钱给了摆渡的艄公,付臻红他们上了船之后,这艄公撑开船,摇动着木桨,很快就过了河。
一行人上了岸,这艄公盯着付臻红看了好几秒,才滑动着船桨倒了回去。
此刻正是烈午后当头,猪八戒体型肥胖,又容易出汗,整个人已经是热得不行,他用宽大的衣袖往脸上扇着风,见这河水清澈,便拿出钵盂舀了一碗水喝。
结果一刻钟不到,猪八戒就开始捂住肚子嚎叫不停。
唐僧见他这般腹痛,眉头微微一蹙: “莫不是喝了冷水的缘故?”
孙悟空说道:“前方不远处有村舍。”
“村舍?我怎么没看见呀!”猪八戒此刻已经是疼得有些眼冒星光。
“在那片海棠花林的后面,”付臻红沉吟了几秒后,又说道:“我们可去问些热汤与你吃,或者去找找卖药的讨贴药,看能否治你这腹痛。”
……………
一行人很快走到村舍口,正准备进去,就好巧不巧的正与一个急匆匆跑出来的几岁小男童迎面撞上了,幸得孙悟空手快扶住,这才没让小男童摔倒在地。
这小男童先低头仔细整理了一番有些凌乱的衣衫,这才抬头看向付臻红他们。
付臻红也看清了小男童的模样,小脸粉嘟圆润,面容乖俏。
“阿园,让你别跑这么快。”一道温润的男声在小男童后方响起,紧跟着,一个长相极为清秀的年轻男子也跑了出来。
这年轻男子看到陌生人,微微愣了一下,等他的视线扫到付臻红的时候,眼眸里浮现出一抹惊艳。
小男童拉了拉年轻男子的衣袖,然后指着付臻红用软糯糯的声音嗲声嗲气的说道:“爹爹,这个哥哥好漂亮,阿园要娶他回家。”
小男童这话一说完,反而是被腹痛搅得面色发白的猪八戒最先开口:“你这小娃,知道他是哥哥,还想娶回家?”
小男童甜甜的笑道: “就是因为是哥哥,阿园才要娶回家嘞。”
第20章
就是因为是哥哥,才要娶回家?
师徒四人顿觉疑惑,小男童这番算是解释的回答,却反而更让他们有些摸不着边了。
被小男童叫做爹爹的年轻男子见状,秀丽的面色上流露出了些许的尴尬,他看向一言不发的付臻红,十分不好意思的赔笑道:“阿园性子直,不太懂事,小公子莫要见怪。”
付臻红轻轻一笑,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唐僧看了一眼付臻红,随即才把目光移向了被沙悟净搀扶着的猪八戒,思忖了片刻,唐僧对着年轻男子行了个佛礼,缓缓道:“这位施主,贫僧从东土大唐来,我这二徒弟因过河吃了河水,觉肚腹疼痛。”
年轻男子一惊:“你们喝了漪萝河的水?”
付臻红问道:“那河水可是有什么问题?”
年轻男子闻言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长老们先进来,我再与你们细说。”
年轻男子牵着小男童的手,将付臻红他们带到了自家小院。
小男童一进去之后就对正在院子里磨着刀的高大男子喊道:“父亲,家里来客人嘞!”
孙悟空脚步一顿,他看了一眼给他们领路的年轻男子,又看向另一个正磨着刀的高大男子,薄唇轻抿着,陷入了一片思考中。
猪八戒也被这小男童的称呼给弄得有些懵,这小男童一个喊父亲,一个喊爹爹,莫非孩子她娘同时嫁了两个人?
付臻红微微动了动唇:“你们的国是……”
后面三个字付臻红没有说出来,年轻男子却像是知道了他要说得是什么一般,点了点头,肯定了付臻红心里的猜测:“我们这里是男儿国,国号芷芸,国内皆为男子,男子通婚,男子生子。”
这年轻男子的话一说话,四下顿时一片寂静。
猪八戒大惊,这会儿也顾不得腹部的镇痛,颇为好奇的问道:“这男儿身如何能生子?是从哪里开得产门?又如何脱得出来?”
付臻红被猪八戒这灵魂三连问给逗乐了,打趣道:“瓜熟自落,若到了那个时节,说不定就从胁下裂个大窟窿,然后直接钻出来一个小猪宝宝。”
猪八戒听到付臻红最后一句话后,瞬间慌张了:“小红,你可别吓老猪呀!这男儿身子怎会突然扯到我身上……”他话还没说完,却是猛然反应了过来,战兢兢的看向年轻男子:“难不成那个什么漪萝河是专门用来让男子受孕的?”
“确实如同长老你所说,”年轻男子解释道:“芷芸国的男子年满十八方可婚配,结婚当天一早便可去漪萝河饮下那水,不久就会在腹中形成胎气。”
“男子和男子之间是可以有情爱的吗?”一直未曾开口说过一言的孙悟空,突然问出了一句。
他棱角分明的俊气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困惑,英挺的剑眉微微蹙着,那漆黑的眸底深处,纠结和茫然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冗杂出了一种晦涩不明的沉光。
唐僧听着孙悟空的话,顿时神色一滞,他随即垂下了眼帘,长而浓密的墨睫遮住了那眸中所有的思索,唯有那紧抿着的薄唇昭示着他此刻的心绪不宁。
付臻红在一旁看着孙悟空和唐僧的变化,唇角勾起了一抹细不可查的弧度。
那日在莲花洞,唐僧是不曾发现孙悟空将他的一切作为都看在了眼里,而孙悟空也不曾知晓他的偷窥早已经被付臻红发现。
付臻红成了这师徒二人中唯一一个知情者,他坏心眼的任由这怪异的氛围在他们三个人之间慢慢发酵。
那昏暗的房间内,在烛光晃动间的红尘纱幔中,那如同背德一般的雪月风花,于唐僧来说是一场染上凡尘的舍己而众生度的破戒,而于孙悟空来说是一根对浅浅情爱认知的萌芽。
付臻红故意不说破,就是想看看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之下,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他与唐僧和孙悟空这两人相处得越来越久的时候,又会迸发出一种怎样意想不到的效果。
“男子与男子之间自然是有情爱,”年轻男子看向自己的丈夫,他眉目间溢出一片柔情和温润,眸底深处的爱意像蜜,浓甜又美好:“这世间万物皆有情爱,无论是阴阳相融的男女,还是不同于一贯世俗的女子与女子,男子与男子,只要互相喜欢,就有机会共偕白头。”
孙悟空沉默了,男子和男子有情,那他师父和那小妖是因为情吗?
孙悟空下意识想否认,唐僧是得道高僧,有着西行取真经的使命,清规戒律,不染凡尘,又怎会破戒生情?但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再告诉他,你明明看得那么清楚,在那处密闭的山洞里,在那红色的纱幔中,他师父手中的动作是那么的清晰可见,那小妖愉悦的低吟和他师父粗重的呼吸交织在狭窄的空间里,又是那么的清晰可闻。
他原以为只有男女之前才能做那样亲密的事情,然现在却有人告诉他,男子与男子之间也可以有情,可以有情,便意味着会有情之所至之后的水到渠成。
“我说猴哥!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有哪门子的心思去讨论那男人间的情爱?”猪八戒痛得捂住肚皮,扭腰撒胯的哼哼道。
孙悟空的思绪被突然打断,他瞧着猪八戒那圆滚滚的肚子,也不再去想那些让他心神不宁的烦事,而是问着年轻男子:“你们这里可有医家?我去买一贴堕胎药给这猪呆子吃,好将他腹中的胎打下。”
年轻男子摇头道:“有药也无济于事。”
“这话怎得说?”沙悟净急忙问道。
“你们继续西走七八里左右,就能到芷芸国的城门,芷芸皇宫的后院有一处小山泉,饮下那泉水便能将腹中的胎气化尽。”
唐僧思忖了片刻,问道:“如若我们去拜见那国王,可有机会求的一舀泉水?”
年轻男子摸了摸小男童的脑袋,缓缓说道:“芷芸国对待腹中胎儿极为慎重,国王最见不得有男子喝下漪萝河水后又想化掉胎气,所以那泉水几乎从未对外发放过,久而久之那后院泉水便也成了皇宫禁地。”
沙悟净面露愁容:“小施主,我们是和尚,二师兄这真要是生下个小孩来,那可就全毁了!”
猪八戒却是连忙看向孙悟空:“大师兄,你帮老猪去那皇宫舀上一钵盂,解了这怪痛吧。”
年轻男子道:“皇城守卫深严,特别是皇宫更是有大量骑兵将领把守,国师在山泉外施了法,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去,而一些有能力的道者进去了最后也都是死路一条。”说到那禁地,年轻男子的原本温润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些许的冷冽。
“我大师兄神通广大,那点防备抵挡不了他的。”猪八戒这会儿想尽快喝下泉水解腹中疼痛,言语间尽是对孙悟空的吹捧。
“半夜时分是是皇城守备最为松懈的时段,”年轻男子对孙悟空说完,又看了一眼猪八戒的肚子:“这位长老腹中有胎不能久走,否则就算喝下化胎泉水,日后也会落下一个腹痛顽疾,不若你们先在我家歇上一宿。”
考虑到猪八戒的情况,一行人就决定留宿在这年轻男子的家中。
这里面最开心的无疑是小男童了,他喜欢付臻红,一见到这哥哥的模样,就忍不住心生欢喜。
从这清秀和善的年轻男子口中,付臻红得知对方姓柳,名抚琴,曾经是负责给禁地守卫们送饭的御膳房小厮。柳抚琴因为经常会看到一些男子私闯禁地被剥皮抽筋,久而久之对那太过残忍的血腥越来越无法忍受,最后通了关系离开了皇宫。
原来那国王不管男子是否是误饮漪萝河水,但凡是喝下,就绝迹不允许有人再化胎。
“你们这国王未免太过独断残暴。”沙悟净听得连连摇头。
柳抚琴却是苦笑:“国王雄才大略,平日里也极为亲民,他爱戴百姓、减少关税,唯有在这件事情上,才分外不近人情,对私闯禁地想落胎的人动各种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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