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酒品太差了,高中毕业以后上了大学,你学会了喝酒,每到大年三十晚上你喝多了,就坐在地上嚎,哭着找他、喊他的名字,齐斐然齐斐然地叫着,还老攻什么的……”
“啊啊啊啊,别说了!”林时新的脸瞬间红了,“我晕!凡星也说过我酒品差,那么说他也知道?天呐!我以为我喝多了就是脱衣服睡觉而已。”
齐斐然笑着看他:“原来你喝醉了找我啊?”
林时新把他推一边儿去,一直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他很怕齐斐然习惯成自然,一巴掌拍自己肩膀上,把自己搂过去,或是突然大力往自己腿上一拍,让自己坐上去,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齐斐然常常一高兴就这样,把服务员的眼珠子都要吓掉了。
四个人尬聊了一会儿,林时新帮着林月娥去厨房做饭,留齐斐然和李叔叔在客厅里坐着继续没话找话说。
李叔叔扶了扶眼镜,说道:“你这个名字很好的嘛,‘斐然’,‘斐’通‘匪’,‘然’是‘样子’的意思,你的名字连起来,就是‘土匪的样子’,嗯,跟你的外貌和气质很搭配。”
齐斐然头一次听人这么解释自己的名字,一时肃然起敬:“啊,我只知道斐然是说文采很好,没想到还有外貌描写啊。”
林时新听了这番歪理邪说以及齐斐然的捧哏,饭勺子都拿不住了,掉到了水池子里。
“这名字很有深意,拆开来讲,合并来看,都有其深意,说明啊,你的父母很爱你这个小孩,要你长得壮而且还有才气。”李叔叔抿了一口茶,结案陈词道。
齐斐然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那‘林时新’三个字怎么讲呢?”
“我第一次见新新的时候,我就说他会做新闻节目,当时我还不了解他呢,他妈妈跟我讲说她以为我是提前知道的,故意骗她,我可不是骗人的,你看他的名字,‘时’就是时间的意思,要跟时间赛跑,‘新’就是刚出现的、跟‘旧’作对比的意思,他这个名字就是他时时要刚出现的东西嘛,那肯定是要做新闻,离了新闻不能活嘛!”李叔叔振振有词道。
齐斐然长叹一声:“原来如此,唉,那他这名字改了的话,是不是就能离了新闻了?”
“不行不行,离了新闻就成了旧闻,离开了固有轨道,那人都会跟着精神不振了。”李叔叔一个劲儿地摇头。
林时新在厨房听着他们鸡同鸭讲的对话,笑得手中的虾线都剔不出来了。
“你李叔啊,就是有文化,跟什么人都能聊得很好,”林月娥深情地看了客厅里李叔一眼,又看了看儿子笑意盎然的脸,“他回来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嗯,”林时新答应了一声,他从没跟妈妈分享过感情的事,一时有点脸热,只是感慨道,“妈,你能接受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开心我就跟着开心了,我相信你的眼光,”林月娥下油,爆香葱姜蒜,把牛肉丝倒进去炒熟,接着把芹菜倒进去,右手拿着铁铲在翻炒,她看了看林时新在去虾线的手:“戒指会不会弄脏啊?一会儿我弄,你干点儿别的。”
“啊?”林时新看了看左手无名指,更不好意思了,“一会儿洗下手就行了。”
“你这个有钻,他那个没有钻,”林月娥八卦道,“那是为啥呢?钱不够吗?”
林时新笑个不停,答应道:“啊,对啊,只够给我一人的。”
“我看小齐买的那些东西,大多是补肾的,他是想我给你生个弟弟还是妹妹?”林月娥打趣道。
林时新笑得直不起腰:“想要妹妹。”
等把菜一道道摆上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李叔看到林月娥过来了,开始拍马屁:“‘月娥’呢,就是月月给我额度很高的零花钱,嘿嘿。”
林月娥嗔了他一眼,对齐斐然说:“我们这里讲究个十全十美,所以做了十道菜,都是家常菜,别嫌弃,你小时候也经常吃我做的菜,来来,赶紧坐下吃吧,喝酒吗?白的啤的都有。”
齐斐然站起来接过她递过来的酒,说了声谢谢阿姨。
“都带上戒指了就改口吧。”林月娥笑道。
“谢谢……妈。”齐斐然说道。
二十多年过去了,齐斐然没想到,他竟然又有了妈。
吃完饭往家走的时候,林时新没喝酒,他开着车。俩人虽然不说话,但都是喜气洋洋的,果然家长同意了之后就是踏实,林时新觉得心都敞亮了。
“你的性格像你妈,都很宽容大度,很可爱。”齐斐然说道。
“你直接说傻就行了,还拐着弯呢。”林时新啧了一声。
“你的继父也很有才,文质彬彬的,说的话都很有道理。”齐斐然评价道。
林时新:“你知道他为什么叫李广振吗?‘广’就是‘多’的意思,‘振’就是共振,也就是他说的话,有很多人能产生共鸣。”
齐斐然点点头:“原谅如此。”
林时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笑了,枉自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堪称全国有名的才子,竟找了这么一个好赖话都听不懂的土匪。
原定于12月份在桜市开办的漫展,因为想请更知名的cv、唱见、舞见来助兴,推迟到了3月末。林时新和齐斐然约定,参加完漫展之后,俩人就打道回府,回北京开始一年的工作。
这一天林时新穿了一套浅蓝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衫,扎着领带,头发故意抓乱,照着镜子笑了笑,很是满意自己的造型。他唇红齿白,眼睛澄澈透亮,笑起来有些稚气,依稀是十几岁少年模样。齐斐然把他转过去看了看,低头狠亲了一口,问道:“这是要干嘛呢?”
“嘶,别扯我衣服,今天我是coser。”林时新使劲把他的手往下拽。
“你这是很正常的装扮啊,我看以前漫展的照片,他们都喜欢那些奇形怪状的。”齐斐然说道。
“因为我扮的就是一个正常人啊,一个17岁的少年。”林时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一个会变成小学生的少年,一点都不正常。”齐斐然笑道。
林时新吃惊道:“你竟然知道我扮的是谁?”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还看了几本呢,就是觉得他太得意了,看见他就想揍他。”
林时新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我用扮谁吗?”齐斐然翻了翻自己的衣柜,他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灰。
林时新把一件黑色大衣拿出来递给他,笑道:“你就穿这个。”
早上八点多到那里,漫展已经人山人海了,齐斐然被一个个奇形怪状的coser惊呆了,或是坦胸露乳的黑山老妖、或是脑袋上插了把镰刀蛇形走位的妖艳美女、或是巧笑倩兮的古风少男、或是黄毛猫脸的暴躁男孩。
林时新看到喜欢的就会停下来看,还会给齐斐然讲解对方出自哪部动漫或者是电玩,也有coser看到他要求合影的,林时新都笑着答应了,还有要加微信的……林时新也加了。
“过后再删。”林时新对齐斐然说道。
“切,我没有嫉妒,我就是纳闷,为啥没人找我啊?我不是也扮了个谁吗?”齐斐然说道。
林时新在边上笑着不说话,往里走了走,终于有人注意到齐斐然了。
“我靠,琴酒!”一个女孩说道。
“不会吧,他边上站着工藤新一?这是相爱相杀吗?”另一个女孩说道。
齐斐然终于被要求合影了,他莫名其妙被俩女生夹在中间拍了好几张照片。
“你戴个长发就更像了,啊,就是这个眼神,好飒啊!”
“你是黑衣组织里最兢兢业业的boss了,一定要继续努力呀!”女孩们说道。
齐斐然面无表情回到林时新身边:“原来我扮的是那个坏人。”
林时新乐不可支,搂着他朝他脸上啪的一声,亲了一个带响的。
“我操?”齐斐然吓得一动不敢动,光天化日,这可不是林时新一贯谨慎的作风啊。
旁边的人都愣住了朝这边看,人越来越多,林时新抓着齐斐然赶紧跑了。
到了晚上,舞台上开始了coser大赛,齐斐然和林时新坐在椅子上,看到很漂亮的coser,林时新就给他讲那是谁。
“今年游戏里的人物好多啊,这个是莹草,哇,那个草很像呢,真好看。”林时新说道。
“蒲公英吧。”齐斐然看着台上一个一身绿衣服的女孩,拿着一棵草蹦蹦跳跳。
“哇,这个是晴明,嗯嗯,神似形也似,很棒棒啊!”林时新赞叹道。
齐斐然看到一个头戴着深蓝色帽子、手持扇子,一头白色长发,是个长身玉立的白净男人,稳重地走上台。
他问道:“这是动画片里的?”
林时新回答道:“不是,这是一款游戏,我也下载了,给你看看。”
林时新掏出手机打开一个app,对齐斐然说道:“你往这个符上写字,就会召唤出他们来。”
齐斐然看了看,谨慎地写上了“齐斐然”三个字。
一个大天狗出现了。
林时新看着手机笑道:“ssr呢!不错不错!”
齐斐然看林时新那么高兴,估计是召出了一个好东西,他瞅了瞅这只狗,说道:“有翅膀的,挺好。”
林时新看他意犹未尽,又点出一张符咒:“再试试。”
齐斐然写了“林时新”三个字。
一个名叫“饿鬼”的小乞丐出现了。
齐斐然被逗得直乐,林时新把游戏退出,手机揣回兜里:“不玩了,看表演!”
两批coser表演完之后,大家等着下一个上场,却迟迟听不见动静,突然舞台上灯光一暗,全场漆黑一片,一个声音通过麦克风幽幽传来:
“四面不透风,一人在当中,今天晚上,我将取走这里最珍贵的宝石。”
气氛很恐怖,会场里的观众们惊疑未定地四周环视,林时新却笑了起来,凑到齐斐然耳边说:“我去见个朋友,一会儿回来哈!”
烟雾弹从舞台中央炸开,白光灼眼,瞬间照亮了整个会场,众人大叫起来。齐斐然往身边一抓,抓了个空,等舞台的灯光恢复,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时,齐斐然发现身旁的林时新不见了。
他朝舞台上看去,红色幕布上,挂着一个白色披风。
第105章
林时新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漫展附近有一家名为“囚”的酒吧。
白底黑字,墨汁顺着笔画流淌下来,颇为惊悚的意识流字体,门是故意做旧的,有点摇滚复古风的意思。
当林时新听到“四面不透风,一人在当中”时,就知道了来者是谁,约他到哪里。
他从展厅里跑出来,打开酒吧的门,才发现原来这里已经歇业了,他顺着贴在地面上蓝白两色的箭头,打开了一间包/厢。
“中二,太中二了我说这位少年!”林时新笑道。
尹凡星正坐在沙发上倒酒,看到林时新进来,欣喜地站起来,走到他身前,紧紧地抱住他:“哥,好想你啊!”
林时新笑着拍拍他的后背:“像小孩似的。”
尹凡星穿了一套白色西装内搭蓝色衬衫,戴着白色手套和带有四叶草三角形吊坠的单片眼镜,他看着林时新,歪着头狡黠地笑了笑。
林时新坐在他对面说道:“真的很像,你白天就来了吗?没看到你,倒是看到很多怪盗基德走来走去。”
“基德的出场方式应该像我这样,先发预告函,再华丽丽地登场,那才是模仿的精髓。”尹凡星说道。
林时新噗呲一笑:“真是被你打败了。”
他看着桌子上大果盘、零食、披萨、各种酒,有点奇怪:“这酒吧好像没人啊,东西是谁做的?”
尹凡星:“我同学家的酒吧,早就关门了,给了我钥匙,他不在桜市,让我来检查下水电。嘿嘿,这是我烤的披萨,你尝尝。”
“你就喜欢烘焙,这么多东西咱们也吃不完,要不,我让斐然过来?他还在里面。”林时新有些魂不守舍,离开太久他怕齐斐然到处找他。
尹凡星听了之后不高兴:“明知道我不想见他还让他来,哥,你都多久没见我了,单独陪我吃顿饭都不行吗?”
“啊,那不叫他来了,别不高兴,赶紧吃吧,这个披萨是芝士卷边儿啊,我喜欢。”林时新坐下来把一块披萨递给尹凡星,尹凡星接过去,俩人吃着东西,聊着A视现在的情况、陈副台长的病况,又聊了聊桜市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过去俩人亲密无间的感觉又回来了。
“今年下半年你就正式来台里实习了,你要好好做准备啊,我看谢一忱发给我的选题项目里,下半年没有你参与的,怎么,已经被台里的其他实习生比下去啦?”林时新笑道。
尹凡星淡淡地笑了笑:“我有个挺好的选题,正在跟进呢,是什么类型的,先不告诉你。”
“不想剧透啊,那我就不问啦,不过你要注意安全,有危险的不要一个人做。”林时新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你这不怕死的人,还来说我呢。”尹凡星不屑道。
“我现在……怕死了,哈哈。”林时新说到这里,心里又觉得不踏实,摸了摸后屁股兜,“我手机怎么没了?”
他站起来绕着包厢找了一圈,又看了看沙发底下:“可能落在他那儿了,凡星,你把手机借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尹凡星冷冷地看着林时新翻来覆去地搜索手机,他说道:“我出来时换了衣服,忘拿了。”
林时新愣住了,抬头看着他,知道这小子不想自己跟齐斐然联系呢,这可怎么办?齐斐然看他这么久不回去肯定要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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