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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和叶修与同队人的默契还是差上一些，仅仅如此，也足够惊呆一众人了。
你们真的没偷着预先练习过吗，怎么打得这么熟练啊！
众人期待的合作中对抗没有出现，叶修和周泽楷一路畅通赢下最佳临时组合，在预想之中，却和预想的大有不同。
下场时周泽楷自己也茫然无措，面对记者打趣的追问，后续都交给了叶修应对。避开凑过来的话筒，他刻意躲开叶修的视线，攥进掌心的指尖充血。不知谁的心跳混淆了时空，看不见的朽叶不止，隐隐化作一叶之秋的模样。
而他，在比赛中选择了顺从，开启了对叶秋模式，他第一时间感受到的真实，是无法否定的错认。
面对迁怒后的无法自持，周泽楷一边自责着，一边退回队伍。叶修走向另一个通道，被嘉世的队友簇拥，队服和那个人一个模子刻出来，同样的穿法，喜欢挽上一点袖口……咦？叶苏她一直穿戴整齐，没有挽袖子的习惯才对。
错觉吗。
来不及捕捉这个细节，直至看不见背影，周泽楷才在队友的招呼声里迈向另一个岔路口。
好像他们从前也这样背影相对，没人回头，渐行渐远渐无书，说不出明朝明日再相会。
第049章
叶修觉得，自己最近运气不错。不单指比赛，尤其指撞破事发，总能“偶然”围观到联盟年度大戏。如有天降神力，暗地规划他的路线，以推动剧情发展。
当他含着烟头窝在角落里惬意时，突然听见一旁渐近的脚步声。
“对，是我。”
老韩？
动动耳朵，一听见是老对头的声音，叶修还挺好奇，不苟言笑的韩队会和哪路神仙私会。
“就现在，在D通道最内侧。”
反射性地掐了烟，嗅着烟灰叶修才想起，就算他现在带着一身烟味出去，也不会被韩文清怼了。毕竟他在这儿，并不是和他认识多年的老友。烟已经烧了半根，掐都掐了，没什么好遗憾的。叶修摇摇头，笑着把烟头在烟灰缸上捻了捻，火星彻底熄灭。
“文清，你有什么话需要单独约我出来？电话里不行吗。”带甜的嗓音，是叶苏没错，吓了叶修一跳。
别又是张佳乐那样的开展吧。
韩文清……可不会玩大冒险，也不会乱用借口。
现在出去，场面或许会有些尴尬。但叶修决定，他应该在什么都没听见之前出去。又被莫名其妙卷进去，那也太冤了……不可否认地，他心里的确挺想知道，老韩对叶苏是个什么态度。
但通过偷听这种方式，并不适合。
刚迈出一只脚，叶修还没出声打招呼，又听见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就让他更意外了。
“好久不见了，叶苏姐……严格上说，我不应该这样叫你，叶苏。”苏沐橙压低了声音，情绪鲜有的有些……怒意？
沐橙和老韩？从没有过的组合，他们找叶苏能有什么事。
这下叶修是真的想看看情况再出去了。
“电话里说不清。”韩文清的口气和平时训人没什么区别，“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叶苏的对答还带着笑意，显然不把他们的严肃当回事。
叶修想听再清楚点，叶苏却走到了另一端的窗边。他微微探出头，怕苏沐橙和韩文清察觉，又退回去一点，地鼠做贼似的。
扒着窗台，叶苏似乎说了什么，她猜测的问题，恰好戳中二人的想法。
接着她坦然承认了：“是……对不起。但【我】现在，就是叶秋，是嘉世的前队长，是联盟教科书。”
然而下一秒，她身后的韩文清字正腔圆地吐出一句：“你不配。”
“你这样的人，不该招惹他。”这是苏沐橙。
“所以？你们要向谁证明什么呢？”叶苏摇摇头，“被我替代后，他那么多粉丝，没一个跳出来质疑过。这说明……他并不是唯一，我也可以。所以，我这样做了。”
韩文清上前一步，简短精炼地否定：“你不是，永远不会。”
“那我问你，为什么？”叶苏问。
“你从里到外，每一处，都不如叶修。”韩文清的抨击令叶苏抖了抖，“凭着小聪明，是赢不过他的。”
“真正的粉丝，他的旧识，还有荣耀，都不会。”
这样的画面，叶修似乎在另一个世界也见过。
另一场全明星的舞台上，韩文清嘲讽孙翔接任的一叶之秋，如果是他可以做得更好。那样不留情面的做法，在尊老爱幼的场合相当少见。但那是韩文清啊，叶修能理解他是真性情使然。
可现在换了一条世界线，老韩还在同一个地点维护了他。像他们阴差阳错又被吸入同一个旋涡，韩文清再次伸手拉住了他。
背靠着墙，叶修没再探头，他垂着眸，咀嚼这几句难得明显的好话，唇角微挑。他从不在意叶苏，输赢胜负才是心头肉，老韩也是够了解他。
叶苏嗤笑一声：“哈，你不是恨不得踩下嘉世让霸图夺冠吗？”
“各凭本事。”韩文清纠正了她错误的想法。
“可是文清，兴欣是他在’另一边’的心血呀。我不会这样把斗神称号败光的，尤其在叶修面前。”
一直旁听的苏沐橙忍不住了，呼吸急促，她警告说：“叶苏，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我并不这样认为，之后还有更过分的等着呢。”
苏沐橙动怒，叶修没法视而不见，又一次探出头。只见她蹙着眉，眼眶里缀着水光，高抬右手，即将朝叶苏的脸上砸下去。
“沐橙，够了。”
叶修叹了口气，这一巴掌打下去，叶苏肯定不会难过，她自己根本不把这一切当回事。最伤心的肯定还是沐橙，不如把矛盾停止在这里，省得叶苏又拿这一巴掌做文章。
“叶修？”韩文清看着叶修从另一头出来，大概猜到了，叶修刚刚在里面，应该听见了一切。他说过的话全都发自真心，并不为这段对话羞耻。
反倒是叶修、有些束手束脚的，不知道是没想明白如何面对叶苏，还是面对他。
“抱歉啊，哥不是有意偷听的。”
叶苏看着叶修说：“既然……你们眼中的正牌货来了，那我这个不讨喜的，暂且退场吧，各位回见。”
她一直秉持做戏做全套的原则，既然在这里被拆穿了……再没什么伪装的理由。
没急着离开，她靠近叶修，稍稍凑近他的耳边说：“你很好，你身边的人也很好。”
所以，在剩下的时间里珍惜他们吧。
这番话像是鼓励，苏沐橙却觉得，那个“好”字像在反讽。
叶苏走了，韩文清的表情有些不满，愤懑从眉间吐露溢了一地，局面僵持。
“老韩你这么看我干嘛？难道认为，我不该出来？”
韩文清没否认，叶修没想到，他还真猜对了。原来韩文清希望刚才那一巴掌能拍下去？
没再纠结这个，叶修现在的重点关注对象是苏沐橙。
她气急了，双颊涨红，眼圈也跟着泛红。很少见到她委屈成这样，叶修半蹲下来，用指腹擦了把她眼角的泪水。
“沐橙，我都没生气，你气啥？啊，别哭了，多不值。叶苏她怎样都无所谓的，反过来伤到你自己，反而会合了她的意。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做这种傻事的，是吧？”
“可是……她承认了，还有脸说对不起？”苏沐橙有些咽呜了，她极力阻止自己情绪的爆发，在叶修面前，她应该笑得开心点。
这样哭出来太丢脸，她蹲下去，脸埋进膝盖。
“我在这边不也听见了？等同于向哥道歉呢。”
苏沐橙也是一时气不过，再被叶修安慰了几句，她自己抽出纸巾擦了擦脸，努力拼出张笑脸。
“联盟女神就是要多笑，这样多好的。”
拉着苏沐橙站起来，叶修拍拍她的头。
“真不生气？”韩文清问。
“气什么。老韩同志啊，这么多年这么多遗憾，我抢了你几个冠军了，也不见你气我。”
“这不一样。”
“好吧，确实有点不一样，但叶苏对我来说，就和那些夺冠的障碍一样，没什么特殊。”
不会不可逾越，不是高不可攀。
第050章
把苏沐橙哄回去后，现场只剩了韩文清和叶修两个人。
不太清楚老对手恢没恢复记忆，但他是第一个出头替自己怼人的……叶修不禁有了笑意，叶苏过分的话语如烟尽数消散，只记得韩文清发自肺腑的维护之言。
“最近怎么样？”韩文清问。
“你也看到了，有我在，嘉世不会倒，就这样吧。要说要拿冠军，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并不把夺冠当做虚言，叶修觉得，和现在的队友完全有可能实现。
“拿冠军？这之前，你可别被那种冒牌货比下去。”韩文清见叶修站得没个正行，微微蹙眉，这家伙，这种处境还是没变。
“平局都不行？韩队也忒严格了，我这个后辈吃不消啊。”上次他的表现韩文清肯定看见了。
“平局你已经满意了？”
眼皮一撩，锐利的目光射过来，叶修感觉，他这位老朋友又有些嫌弃他的意思了。
明明才刚帮他站过队？
“说笑而已，赢她需要再花点时间。”
“状态不如一二赛季……勉强有可取之处，技巧退步不算太严重。”
意识到叶修才是叶秋后，韩文清就没拉下过一场有他参与的比赛，对叶修的状态了如指掌。比赛能直观反映出一个人的精神状态，集中、神思、爆发，叶修的确没受什么打击，韩文清却坚定了要见叶苏的念头。
这十年路太长，时间太长，影子太多，回忆太重，叶修是他职业生涯的一道坎，也是人生里举足轻重的砝码。出于一些难言的复杂心绪，他没法对叶苏坐视不理。
如今模糊的过往岁月，如水消失在水中，扩散出的波纹归于宁静，竟找不出疑点。叶苏的毫无破绽，更凸显了她的可怖……或许还有可恨。被偷走的回忆，是韩文清身体中最重的成分，里面还住着一个他不可能忘记的人。
少年老去，成王成败，盛衰荣辱斑驳了记忆，待到千载洗尽铅华，都没法把叶秋……叶修，从他脑海里完整地摘除。大漠孤烟和一叶之秋的恩怨，容不得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介入。
“咳咳，老韩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是人嘛，总会进步的，只是方面不太一样。”
“比如你的脸皮？”
叶修捂着双颊直摇头，巴掌下露出两只眼睛，十分受伤的样子：“唉唉，看透了你别说啊，多伤哥的心。”
“叶修你别装了。”
被点名了，叶修若无其事地放下手，露出捂红的脸，附带一个自然的笑，切表情有够快。他承认，经历了这么多，自己的脸皮的确长进不小。
韩文清微叹：“我也会亲手击败她，战法不比散人差，你自己看着办。”
“这题我不会错，荣耀有哪个职业差了？只是看谁适合什么。至于我，全职业都可以，战法也不差，是吧。”
被曾经也是现在的对手信赖，叶修想，这样挺好。
韩文清颔首，听叶修继续说：“你刚刚就旁观叶苏被打？沐橙年纪还小，难得冲动一次。”
“她不出手，我也会出手。为什么要挡？”韩文清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做法不太光彩。”
身为叶家人，叶修平日不修边幅，真遇上事儿了，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他还真不会用。能用嘴和键盘解决的问题，动手动脚就没意思了。
“精通猥琐流？”韩文清懂了他的意思，没再追问，这句是调侃，老样子的一针见血。
“打人不打脸，前辈多包容，给点面子？”
但如果……那时候真打起来，叶修不会让着叶苏，他心里自有轻重，当然会护着沐橙。
韩文清摇了摇头，这人这么皮，又把现在的假后辈身份搬出来，被欺负到头上却不动手。
“挺傻。”一不留神说出了口。
意识到韩文清在给他打抱不平呢，叶修走过去，亲昵地扒着他的肩，勾下歪头看他：“你不是很了解我吗？该聪明的地方聪明就够了。”
似乎没怎么打理，叶修的黑发垂下来，那双眼睛好像自带狡黠的弯度，缀着窗格外的微光，一眨起来，双眼都发亮。肩头载着叶修，韩文清不自在地挪了挪，却没多加挣脱，嘴边隐约孵出一个笑。
“老韩你什么表情，这么想打我？”
闻言，韩文清伸出手，他道：“不是。”
“那是什……”
韩文清温热的手掌贴上他的脸，叶修有些莫名的紧张。跟他一样，在荣耀里键盘上得到千锤百炼的手，摸上他的脸。
脸部接触到热源，叶修颤了颤，睫毛跟着打颤，扑扇着像小勾子，勾得韩文清舍不得放手。
过分亲密的距离，避开异样的眼神，叶修扭过头，想跑到别处去，离开暧昧的角落透透气。
“老韩？”
下一秒，叶修感觉自己的肩被压垮了。
沉得不行，成年男子，还是韩文清这种体型往下坠，叶修当然只能跟着一起跌倒在地。
“玩我呢，摸完就睡。”
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波及，叶修快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就是被连累倒地有点疼。能不能找霸图讨点赔偿啊，一仓库材料什么的……也就趁老韩醒之前做做梦。
“你倒好，恢复了就睡，什么时候轮到我压在人身上睡一次？”
对着空气抱怨完，叶修转念一想，这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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