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彭格列的医疗部队,在他们处理伤患时,泷川青弦的下属随之赶到。
“泷川大人!”贴身司机兼助理看着昏迷的泷川青弦有些焦急。
太宰治把人交给他,捡起来地上的羽织抖了抖,“别紧张,青弦只是累着了。”
“哦,这样啊——”
下属们将泉谷飒带走,太宰治也跟着上了车,在回横滨的途中,泷川青弦突然睁开眼。
“……”身上盖着黑色羽织的白发少年面色茫然地从太宰治肩膀上抬起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左手手腕的刺痛将他从怔然拉回来。
他之前为了夺回身体主控权,好像有些用力过猛了——
右手使用异能的后遗症持续到现在,仍旧阵阵抽痛。
“啊啦,青弦睡醒了?”
“太宰,我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吗?”
“没有吧……啊,把想要交好的彭格列第十代逼到绝境算不算?”
泷川青弦抬起右手按上左手,咬着牙把手接回去,发出一声脆响。
太宰治听着这令人牙疼的声音,自己都觉得疼,“啧啧,对自己也这么狠呐,青弦不会痛的吗?”
“还行?”虽然痛到想叫出来但是没办法喊出来,只是面色看起来又白了一度,“既然人顺利抓回来了,就说明六道骸的事情也被解决了吧。”
“嗯嗯。”
“回去后你跟我一起向森先生汇报吧。”
“诶——可以吗?”
“如果我把你的秘密也一起说出来呢?”太宰治瞥向身旁的少年,“那可是你从前代首领隐瞒到现在的秘密哦。”
泷川青弦无所谓地撇撇嘴,“说吧,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面对森鸥外这样的人精想瞒也瞒不了多久。
“哦?所以是厌恶吗——”
回应他的是一段沉默。
就在他以为少年会像之前一样无视他,结果对方说出了令人意外的话——
“这件事……谢了,太宰。”泷川青弦将头靠在椅背上,说出这句话后如释重负般闭上眼假寐。
这次被六道骸成功夺取了身体的掌控权,是他的疏忽,继而发生异能失控的局面,若不是太宰治也在,或许会酿成灾难吧。
光是想到是这个不被他看好的黑石头帮了他,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慢慢爬上来,烧的他脸颊发烫。
黑石头磨一磨,说不定会发现黑曜石呢——
“……”太宰治闻言偏头看向平时散漫毒舌的少年,发现对方的耳廓染上一层绯红,鸢色的眼眸稍稍睁大,“咦?谢我什么?”
泷川青弦扯了扯身上的羽织,把脑袋往反方向转去,后脑勺对着太宰治。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对,幻觉,看来太宰的精神状况已经差到急需医治的地步了。”
太宰治看着他冷白的肤色慢慢爬上淡粉色,心情意外地很好,甚至坏心眼地想多逗弄一下,“噗噗,青弦也太‘笨拙’了吧,道谢的时候要看着人家的啊,而且一句谢就翻篇也太冷漠了吧。”
“真是贪得无厌呐,给你当了一天的保镖还不够吗?”少年翘起的呆毛如今弯折出疲惫的姿态。
“嗨嗨——不跟你争了行吧。”
“哼……”
“森先生——”
“爱丽丝酱~就穿最后一件,好不好嘛~”
“才不要!林太郎这个大色鬼!”
泷川青弦听见门里的对话便脑补出变态大叔诱哄萝莉的画面,于是直接打开门进去。
他看向双手拿着小洋裙的森鸥外,“我刚刚敲过门了。”
“回来了啊,之前你发的消息我也收到了。”森鸥外收起脸上略显轻浮的笑容,坐回办公桌前,“辛苦你了,泷川君。”
一起跟着进来的太宰治微笑着向爱丽丝酱打招呼,结果遭到小萝莉的无情嫌弃后叹了口气。
泷川青弦把他在东京的事情简单概述了一遍,提到了彭格列十代目、看起来不简单的小婴儿,以及从复仇者监狱越狱的三人,尤其是六道骸,他失去意识之后的是由太宰治补充,森鸥外像听故事一样津津有味。
最终,泷川青弦将自己得到的结论说出,“泉谷飒应该是打算从港口坐私人游艇逃走,遇到在横滨落脚的六道骸后被控制,转而前往东京,目的是以泉谷飒为诱饵将我引去东京——”
“所以泷川君是被盯上了啊,不过看到你安然无恙的回来真是太好了。”森鸥外说着露出欣慰的笑容,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
是啊,要是泷川青弦出了什么事,港黑就少了一个勤恳的打工仔,那可是一个顶仨的工作量!
泷川青弦没觉得庆幸或是轻松,他头上还有债没还清,身边总是多拖油瓶要保护,嘛,不过这个拖油瓶还是有一点点作用的。
而且,他不认为森鸥外会不知道六道骸一行人从横滨登陆的事,他可能早就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得出大致结论,让他亲自去东京即为最优解——不仅捉回了泉谷飒,弄清了背后的阴谋,知晓了下属掩藏的秘密,还顺利得到彭格列的情报,计划通。
他已经将所有情报一一汇报了,接下来要和彭格列合作、怎么合作等一系列事都不在他的业务范围,这之后又要回到公寓港黑火拼现场三点一线的社畜生活。
“关于泷川君拥有的另一个异能,可以详细说说吗?”森鸥外手肘抵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即便脸上的笑意温和,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可以——”泷川青弦伸出重新缠上绷带的右手,眼睑微敛,纤长的睫毛压下一片阴影,“是对空间的操纵,容易失控所以基本不用。”
“哦呀,那的确有些麻烦呢,那泷川君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为好。”
“森先生嘴上这么说,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呢。”太宰治突然冒出来一句,搞得森鸥外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泷川青弦想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就不要说出来了吧,然后他朝着森鸥外颔首,笑容清浅,稚嫩的脸庞看上去乖巧又腼腆,“森先生是我见到过最有同情心的良心上司了呢。”
太宰治半敛着鸢眸捂嘴偷笑,“啊啦,青弦又在阴阳怪气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论阴阳怪气还是太宰独树一帜吧。”白发少年将红眸眨得溜圆,煞是无辜。
行了行了,三棵树种不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以为接下来就要回归社畜生活了吗?不不不,太天真了!
咕咕这里开了一个预收文~《我在横滨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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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斤斤计较泷川青弦
得到森鸥外的允许,泷川青弦提前下班,太宰治提议一起去饭店吃饭,被他回绝了。
“为什么啊?这家的蟹肉饭很好吃的,你该不会怕我吃霸王餐吧?”
“……”
太宰治跟在他身侧,回忆这几天来少年的三餐,好像不是在公共食堂就是家里吃好出来,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他脸上随即堆起戏谑的笑意。
“诶——不会吧,竟然是这样吗?”
泷川青弦任由他散发恶意,有些疲惫地抓了一把略显凌乱的头发,猩红的眼里氤氲着淡淡雾气。
有点困了。
“明明是港黑组长级别的成员,竟然穷酸到这种地步吗?”
“是啊……”白发少年一脸无欲无求地目视前方,已经进入无我状态。
“呜哇——港黑不会连手里的人都养不起吧?还是说青弦欠了债没还?啧啧啧,年纪轻轻就欠了一屁股债,只能像狗一样给别人打工了啊。”
“好可怜啊青弦。”
太宰治恶劣地嬉笑着,泷川青弦十分配合地皱着眉心看向他,一副受尽摧残的小白花模样,“就是啊,我都这么惨了,还要受到太宰的冷言冷语,这是何等人间疾苦。”
“演技差评!青弦超级不适合这种表情,超做作!”
泷川青弦伸出左手拇指与食指摸着下巴,眼里带着疑惑看过来,“是吗?怎么做才会自然点?”
“没有演技这个东西怎么学都掌握不到精髓的,放弃吧。”
“真可惜——”
二人恰巧到达公寓楼,太宰治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继续跟着泷川青弦上了最顶楼,电梯里,他还一脸好奇地发问,“呐呐,听说顶楼只有青弦一个人住,是特意安排的吗?”
后者揣着袖子,“太宰你钥匙又丢了?要不要我帮你开门?”像上次那样保证你的门再也合不上。
“是这样的,早上我试着自己下厨做料理,不小心把厨房炸了,整个屋子都被烧得黑漆漆的——”太宰治语气颇为欢快,好像干了件不得了的大事,“体验了一把差点被浓烟呛到窒息的感觉,不过我觉得还是溺亡要温柔一些。”
“太宰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可思议,简直跟蟑螂一样生命顽强呢。”
“啊啦啦,青弦怎么这么会说话——”瞧这嘴甜的。
“多谢夸奖?”
电梯到达顶楼,泷川青弦没有驱赶身后的太宰治,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按下电灯开关,映入眼帘的是几乎空荡荡的一室一厅的公寓。
除了一些生活必备的电器和家具,看不见其他东西的存在,空出来的空间很多,装修风格也极为冷硬,脚踏进去会有回声的那种空旷,连地板干净的能当镜子使。
“青弦的公寓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聊呢,连沙发都没有。”
泷川青弦将羽织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脱了木屐走进去,打开冰箱门偏头看向太宰治,“我这只有速冻食物,不想吃的话现在就可以走。”
太宰治低头踢掉皮鞋,学着他只着棉袜踩在冰凉的地板,走过去一看,“没有蟹肉盖浇饭吗?”
“嗯。”
“好吧,那我吃这个咖喱猪排饭。”
“这个要225円——”
太宰治蓦地抬头,鸢色的眸子夸张地张大,“诶?青弦你连吃个速食便当都要收钱吗?”
“我乐意。”泷川青弦眯眼笑了一下,“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哦。”
“同理——”
“真的是抠门到让人一言难尽啊……全世界估计就青弦独一份了。”太宰治连连咂舌,眼神带着丝讽意。
泷川青弦把便当放进微波炉加热,一面动作一面说着,“等你正式成为港黑的狗受到社会的‘毒打’之后,会明白的。”
“哦?像你一样的狗吗?那也太无趣了吧,还不如愉快地拥抱死亡呢。”
太宰治身体倚在冰箱上,因为两个人都没穿鞋,他现在比泷川青弦高出更多,足有半个头长度。
黑发少年借着身高优势垂眸看着面前的人,鸢色的瞳眸被额发的投影盖住,晦暗不明的光若隐若现。
“说的也是呢。”白发少年忽地绽出一抹笑意,嘴角的弧度稍纵即逝,“之前我对你的提议仍然有效哦,随时可以找我办理事后手续。”
指的是灵魂超度的事啊——
太宰治瘪瘪嘴,“你还真是见缝插针地推销自己啊,除了我还跟别人说过吗?”
“没有呢,毕竟太宰是特殊的嘛。”
“特殊?这话说得很让人容易产生误会哦。”
“唔?误会什么?”
“误会青弦其实喜欢我啊,一直默默保护我,连我死后的事务都提前想好了,一个劲地向我推荐,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当真了呢。”
太宰治毫无负担地说出这番话,一脸“我帅我有罪”的表情。
泷川青弦歪了歪脑袋,呆毛跟着一晃,“诶——这就是‘喜欢’了吗?”
虽然他会说些“我喜欢你这样的人”之类的话,但说实话,他依然没有彻底明白‘喜欢’的含义,‘喜欢’这种情绪到底是怎样的?‘讨厌’是怎样的?
‘爱’又是什么模样呢?
太宰治无言地看着表情堪称懵懂的少年,无机质的瞳眸带着冰冷的审视,随后,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和青弦这样的人聊感情类的话题果然是错误的选择,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青弦为什么不生气?你看上去不像是气量很大的人——”
“我为什么要生气?”
“青弦在这方面真是冷漠啊,不仅是对别人,还有你自己,是觉得没有东西值得倾注感情吗?这样活着也太累了吧。”用虚假的感情欺骗自己,欺骗他人像个旁观者一样生活,活着宛如行尸走肉。
当然,太宰治并不是站在至高点俯瞰他,而是作为一个与其有相似之处的同类,用他的思维方式来理解剖析这个人,这个或许能让他看见至美惨烈的存在。
如果说是排斥感情,不想接受不愿理解,也可以换一个方向,他是害怕触及感情,也不懂得宣泄感情,用躯壳作为掩护,把自己锁在里面,通过两个眼珠窥探这个可怕而扭曲的世界。
所以才会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悲伤情绪,原来是在“求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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