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予腹诽着把那颗药倒在手心,一把丢进嘴里咽下去,那小丸子还有点大,咽的她喉咙有点疼。
得到健康的南姝予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练剑,她体内的灵气流转畅通,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药的缘故,她感觉体内的灵气比以往更加纯粹。
怕这几天疏于练剑,南姝予一整天都在同云晏卿切磋,在第五次被按在地上后,南姝予终于找回了战斗的感觉。
当天晚上南姝予就被揽霜叫过去指导剑法,直到后半夜里才出来。
揽霜师叔对她的指点颇多,南姝予觉得自己隐约摸到了门路,只是如何炼出一颗自己的剑心,她还需要不断的突破、领悟。
作为带队长老,揽霜所居住的院子和她们的相距有些远。
回弟子院的路边种了一大片竹林,夜风拂过,竹林摇晃着发出稀疏的声响,竹叶发出的声响就像有人在低语,南姝予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刚走了一半的路程,南姝予心中忽然慌乱起来,她警惕地扫向竹林,月光照在茂密的竹林中,光影交错间,竹林深处的阴影中仿佛盘踞着危险。
南姝予握紧手里的剑,用神识朝竹林中探去。
“——师妹?”
熟悉的声音听的南姝予松了口气,她扭头朝拎着灯盏的云晏卿招了招手,“师姐,我在这!”
一阵风吹过,南姝予扯着披风把自己裹紧,云晏卿快步走到她身前,见她站着不动,问:“怎么,这里有什么东西么?”
南姝予看了眼竹林深处,心里的那股不安已散去。
到底是竹林里的东西走了,还是她刚才只是自己吓自己?
南姝予压下内心的疑惑,伸手挽住云晏卿的手臂,笑道:“刚才风吹的竹子一直晃,就像有人一样,看着怪吓人的。”
“胆子怎么这么小。”云晏卿哑然失笑,明明都是筑基期修士了,怎么胆子还这么小。
“我才不是!”南姝予皱了皱鼻子,“感觉怪怪的,就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这话却让云晏卿想起她们刚抵达东玉阁时,师妹也说有人在看她。
为何她毫无察觉?
“不说这些了,师姐,我今天领悟到不少,明天我们再切磋切磋。”
“嗯,让我看看你进步了多少。”
两人相携着朝弟子院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空中阴云散去,皎皎月光愈发清亮,只见竹林深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南姝予,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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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真是受到了师姐的庇护,直到宗门比试前一天,她都相安无事,而且她还得到一个不错的消息。
“——那些水秀谷的弟子大多才筑基初期,修为最高的也才筑基后期。太虚殿的以筑基中期居多,只有一个筑基大圆满。”
刚和那些女弟子友好交流的赵丞把自己收集到的消息告诉南姝予。
南姝予眼睛一亮,“那我不是能进前五十了?”
她之前还担心其他宗门的弟子实力强劲,这么看,玄宗作为数一数二的仙门大宗,她还是要对自家仙门、对自己的实力有点信心。
赵丞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别把自己逼得太紧,顺利的话,自然是可以的。”
南姝予愈发坚定每天早上都要向云师姐求保佑的决心。
不过说起云师姐,她这几天怎么都来去匆匆,早出晚归的,几次她都等到睡着了。
若不是床上有另一个人睡过的痕迹,她都要以为师姐夜不归宿。
“三师兄,你知道师姐最近在做什么吗?”南姝予往嘴里丢了块果脯,即便曾因为零嘴而中过毒,她对零嘴的爱好也不会消减。
赵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
南姝予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就不能知道?”
之前查到替命人偶的事情不就是他知道,而她不知道么?
“这就是事实,师姐从不会主动和我们说话。”赵丞看了她一眼,抿了口茶,“如果有一个人知道她最近的动向,那一定是你。”
南姝予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只是转念一想倒也是,毕竟在她来以前,连绝峰峰顶上只有师姐一位女弟子,以师姐的性子的确不会和三位师兄经常接触。
她作为第二位连绝峰顶上的女弟子,和师姐关系好完全正常啊。
喝完杯子里的茶水,赵丞把杯子放下,说:“你若是想知道,等师姐回来,自己去问她不就是了。”,说完便起身走了。
“这还用你说么,我要是等得到师姐,我能问你么?”
南姝予不甘心地腹诽着。
不过明天就是宗门比试,师姐今日会早些回来吧?
为避免自己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南姝予特意坐在桌前静等,直到月上梢头,夜色愈发浓重起来,云晏卿还是没有回来。
等了许久的南姝予干脆打坐运功,直到她体内的灵气运转了一个小周天,房门外终于传来了细微的动响。
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血腥气。
“……师妹?”
南姝予睁开眼,看到黑暗中的人影后,抬手点燃手边的灯盏,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屋内,还有染上了血迹的裙角。
“师姐,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南姝予惊地站起身,只是云晏卿看起来似乎只是有些疲惫,而非失血的苍白。
没想到她竟然还醒了,云晏卿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啊。”南姝予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有些冷。帮她捂了捂手,南姝予说:“师姐做什么去了,这几天都见不到你。”
目光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云晏卿陷入思绪之中。
见云晏卿发呆似地看着她们的手,南姝予提高声音叫到:“……师姐!”
“啊?”云晏卿如梦初醒,她对上南姝予担忧的目光,偏开头看向一旁,“我没事。”
南姝予压根不吃这套,伸手握住云晏卿的肩膀,执着地看进她的眼眸之中,认真地说:“师姐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师姐,你在逃避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几乎不给云晏卿任何喘息的机会。
暖色的烛光映照在南姝予的脸上,云晏卿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一点亮光,她的心口一沉,面上却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没事,最近有司书云的消息,我去找她了。”
看到云晏卿裙角的血迹,联想到她不肯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南姝予愈发觉得她是知道了什么事,或者是从司书云口中得到了什么消息。
是关于“南姝予”的也说不定。
想到这,南姝予下意识松开手,有千言万语涌到嘴边,说出来却成了,“……师姐,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还有宗门比试呢。”
云晏卿眼眸微敛,“……嗯。”
云晏卿洗漱后熄灭了烛火上床,两人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她们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此刻却十分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南姝予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的虚空,脑子里思索起云晏卿的变化。
师姐真的是去找司书云么?
她衣服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师姐真的见到了司书云,司书云没理由也不可能告诉师姐那些事情。
南姝予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心虚了,因为她与师姐接触的目的不纯,师姐却对她这么好,她不敢让师姐知道那些事情。
师姐要是知道了“南姝予”和“云晏卿”的事情,肯定会对她很失望吧。
南姝予想着,又理直气壮起来。
她也是真情实意啊,尽管一开始的目的的确不纯,可她也没有欺骗谁,那些事情都是真真实实经历过的,而且她是真的很喜欢师姐。
越想越烦躁的南姝予翻了个身,想着明天还要参加宗门比试,便想强迫自己快点睡着。
她闭上眼睛不断催促自己快睡觉,不料想听到身后的云晏卿突然出声说:“——师妹。”
南姝予愣了一秒,轻声回应着。
云晏卿偏头看着她的后脑勺,说:“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这话听的南姝予心跳差点跳停,难道师姐真的知道了?!
过了好久南姝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我信。”
身后的云晏卿却笑了,“我不信。”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剂定心丸,南姝予的心猛的落回到肚子里,她努力压制着自己吐息的声音,心中的负罪感顿时减轻不少。
“早些睡吧,明天就是宗门比试了,你要是没通过——”
云晏卿话还没说完,南姝予连忙翻身转向她,伸手要去捂她的嘴,“啊啊啊,师姐别说这种话!师姐你得保佑我顺利进入前五十才行!”
云晏卿笑了笑,南姝予感觉到轻微的气流喷在掌心,痒痒的。
抓住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云晏卿语气中略带笑意,“快睡吧。”
南姝予重新闭上眼,没一会儿便发出了平缓的呼吸声。
凝视着她的轮廓,云晏卿心底轻叹着。
这七曜圣女究竟想做什么?
第24章
第二日清晨,南姝予起了个早床, 而一旁的床铺上已经没有人影。她四下张望着, 看着床榻旁的屏风上有着绰约的人影。
南姝予揉了揉眼睛, 下床的动静惊动了屏风后的人,早已穿衣梳发好的云晏卿从屏风后走出来, “醒了?”
南姝予没有说话, 而是上去给了云晏卿一个拥抱, 声音中带有尚未清醒的鼻音, “师姐……”
熟知她这一套的云晏卿顺口接话说:“嗯,保佑你能顺利拿到东玉幻境的资格。”
“对!”南姝予用力点点头。不知道为何, 她总觉得这次东玉幻境会发生很多事情,但不管怎么说,她至少得拿到东玉幻境的资格才行。
云晏卿好笑地摸了摸她因睡觉而乱糟糟的长发,道:“快洗漱吧,我刚端了盆热水。”
南姝予却没有马上动, 而是眨着眼睛凝视着云晏卿, 后者被她看的面颊微热,就见南姝予指着自己的脸颊说:“我的福星不介意给我一点好运祝福吧?”
云晏卿怔在原地, 明白她的意思后, 白皙的面容忽的染上一层薄粉,看的南姝予既惊艳又讶异。
南姝予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笑道:“师姐, 你是不是害羞了?”
“胡说什么呢?”云晏卿嗔了她一眼, 眼波流转间, 美的不可方物。
至少南姝予真觉得原作者把她的形象弄成妩媚型完全就是脑子有泡,师姐偶尔流露出的风情都足以全方位碾压她了。
南姝予抿嘴打量着云晏卿,后者被她看的颇为不自在,低头想要检查自己的穿着是否有不当之处。
云晏卿正要低头检查身上的衣物,南姝予忽然把脸凑上去,她的唇正好落在南姝予的面颊上。
云晏卿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南姝予却欢快地转着圈圈坐到梳妆台前,“嗒哒~今天一定好运满满!”
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南姝予,云晏卿深吸了口气,走到她身后帮她梳发。
南姝予能挽出漂亮的剑花,却从来梳不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发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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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宗门比试,并非只有仙宗弟子才会参与,散修们同样有资格参与。除去宗门弟子外,散修们自有一场比试,唯有前十名才能进入东玉幻境。
当南姝予所在的玄宗队伍出现在道场上时,其他宗门的弟子都已到了。
看起来倒是一片乌压压的人头,南姝予瞥了两眼便不再张望,只要她不抽中筑基大圆满,她就有七成的把握进入前五十。
所幸的是,所有的参赛弟子不过百人,她只需打败一人即可获得资格。
更妙的,她抽中的对手是水秀谷的一位弟子,名叫苑婉儿。
南姝予在赵丞的帮助下远远地看到了苑婉儿,那苑婉儿相貌秀美,尤其眼角的那颗美人痣为她平添了几分风情,但气质温和单纯,倒是挺讨人喜欢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苑婉儿才刚刚筑基初期。
要说南姝予不欢喜是假的,以她筑基中期的修为对付筑基中期,这要是输了,揽月都能把她从连绝峰上丢下去。
看到这个抽签结果,南姝予都想给师姐一个大大的拥抱,只要接下去不出什么岔子,她肯定能和师姐一起进入东玉幻境。
云晏卿的对手是太虚殿的一位弟子,那弟子有着筑基后期的修为,只是运气差了点。
在抽签结果统计完毕后,前二十组上擂台切磋,南姝予正是第二十号。
在她上擂台前,云晏卿低声道:“万事小心。”
隐隐有些兴奋的南姝予听到这话犹如被泼了盆凉水,并非南姝予自视过高,对云晏卿这话感到不满,而是南姝予心口隐隐发闷。
她从未怀疑过自己内心的感觉,事实上这些感觉多次救过她的命,至少是在警示着什么。
南姝予严肃地点了点头,她走上擂台,与此同时,苑婉儿也缓缓走上擂台。
看着姿容秀美的苑婉儿,南姝予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苑婉儿和她方才远远看到的,不太像。
明明还是那个相貌,但眉眼间流露出的神情气质却与刚才截然不同。
苑婉儿笑吟吟地看着她,然而杏眼中半分笑意也无,那模样隐隐透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与轻视。
对,就是轻视!
这种眼神让南姝予想起那次东越国偶遇的红衣女子,二者的神态气质竟逐渐重合!
南姝予心中一惊,这根本不是苑婉儿,是那个红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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