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宇哥?”
他叫了两声,没有任何回应,便摸索着墙壁向外走去。
沈修宇将那头狼引到远处,头狼便迫不及待的向他扑了过来。
沈修宇再一次的叫头狼扑倒在地,这一次头狼没有任何犹豫,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脖子咬去。
“玄生”
沈修宇用剑横在了头狼的森白利齿中。
剑刃划破了头狼的口腔,疼痛让头狼更加暴怒残佞,竟然含着那剑刃朝着他的脖子往下压。
沈修宇想将剑拔出来都不行,这畜生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眼看着那锋利剑刃就要被压到沈修宇的脖子上。
沈修宇凝起最后的力量,朝着头狼硕大的脑袋重重击去。
“滚开!滚!”
他的拳头如同雨点般,接二连三的在头狼的额前落下。
但头狼铁了心要他死,只要他一停下来,便将那剑往他的脖子前送。
到后面沈修宇彻底力竭了,两条手臂也如同灌铅般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
而那剑刃已经到了他的脖颈间,只要头狼再一用力,他的脖子就被割断了。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也再也没有半点力气,只能绝望的闭眼等死,却不料远处忽然传来破空之声。
紧接着,便有一支利箭穿破了头狼的耳朵,鲜血汨汨流下,叫头狼疼得悲嚎起来。
沈修宇借着这个机会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拳将头狼的额骨给打得粉碎,叫它再也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
沈修宇想从头狼口中拔出剑,但头狼死不松口,于是沈修宇便抓着它重重朝着树上撞去。
“咚,咚…”
几百巨响过后,头狼的头骨、额骨、鼻梁骨、下颌骨全叫撞得粉碎,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彻底失了反抗之力。
沈修宇趁热打铁,一把将它的脖子给拧断,这才转身去看射来箭的方向。
只见周南扶着一棵大树站在不远处,神情焦急的唤道,“修宇哥!你没事吧?”
沈修宇一把掰开头狼的嘴巴,把剑给拿了出来,跌跌撞撞的朝着他跑去。
“小南,你怎么出来了?夜里危险,赶快回去。”
说完,他不等周南说什么,便拉着周南的手快步向前跑去。
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周南却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味。
沈修宇方才同那头狼殊死搏斗,现下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
他身上没一处不痛的。
他只觉得眼前发黑,脚步发软,冷汗涔涔,却还是坚持带周南回到了山洞中,这才脱力的顺着墙壁倒了下去。
“小南。”
他气若游丝的对周南嘱咐道,“以后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千万不要出去,你眼睛未好,独自出去实在太危险了…知道了么…”
周南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了他的身体,只是随便一摸,便都是满手的腥黏。
那是血,周南再清楚不过了。
周南继续朝着他身上摸去,却心痛的发现,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小南,我好累,”
沈修宇声音微弱道,“你抱着我,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沈修宇抓住他的手,周南惊愕的发现,他的手冰冷的就像死人一样。
“修宇哥,你别睡…”
这时沈修宇若是睡过去,或许永远都醒不来了。
“小南,怎么了?”
沈修宇眼睛半睁着,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我身上还带了一些金创药,你快将这药服下。”
周南从自己胸前摸出一个薄薄的纸包,送到了沈修宇手里,“快吃了,不然你会死的。”
声音中已经带了他们二人都未察觉的焦灼。
“不行。”
沈修宇断然拒绝了,“我们就只剩下这一点金创药了…
万一以后…你有个三长两短…这救命的药…
自然得给你留着…”
“沈修宇,你到底吃不吃?!”
周南难受的提高了音量,沈修宇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吃…小南…这是用来救你命的药…我不能吃…”
沈修宇费力道,对现在的他们而言,这不仅仅是一袋药了,这是一条命。
不论什么时候,他对周南的性命都比自己的性命看得要重。
“你吃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周南哽咽道。
“你放心吧,”
沈修宇反手握住他的手,力道虚弱的就像不存在似的,“我死不了的,我还不放心你…就算要断气…我也要等到你安全了…”
周南没有说话,只是闭了闭眼,一串滚烫的泪疇里啪啦的砸在了沈修宇面颊上。
“别哭…小南…不怕…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死的…来,你到我怀中来,只要你抱紧我,阎王便不能从你手中将我抢走了…”
周南没有作声,而是摸索着拿过那药包,打开来,猛地吞了一大口那苦涩的药粉,朝着沈修宇靠去。
他笨拙的撬开沈修宇的嘴巴,将那药粉全部送进了沈修宇嘴里。
沈修宇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叹道,“小南啊小南,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周南将剩下的那一点药包了起来,重新藏回身上,而后紧紧抱住了他。
“小南,你何时恢复的记忆?”
沈修宇问道。“是在悬崖之上吗?”
他根本不敢奢望,周南会陪他一起跳下来,但周南却那样做了。
他这才明白,周南还是原来的那个周南。
“我从未失忆。”
周南轻声道,“我只是觉得你我在一起太累,所以才故意隐瞒的。”
第88章 肌肤紧贴互相取暖
“原来是这样…”
沈修宇沉沉道,并未责怪他的隐瞒,神情间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意味,“没忘就好,朕还在发愁,该怎么叫你想起来。现在也不用费那功夫了。
谢谢你,小南,谢谢你跟着朕从悬崖上跳下来,谢谢你刚才救了朕,谢谢你还愿意告诉朕这些事…”
沈修宇的声音消弭在黑暗的山洞中,他到底还是没有撑住,抱着周南陷入了昏迷当中。
周南什么都看不见,就连帮他包扎伤口也做不到,只能紧紧抱住了他。
到了后半夜,沈修宇开始严重发热,浑身烧得像火炭那样烫,口中还不断的说着胡话。
“小南,你别走,朕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
他就像一个将要溺死之人,在痛苦的泥沼中垂死挣扎,无法自拔。
他神志不清的大喊着,嗓子很快哑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他要力竭而死了。
周南没辙,只能坐了起来,将他轻轻抱入怀中,在他耳边温柔道。
“修宇哥哥,我在。我不会走了。你别喊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他的声音如同山间淙淙流淌的清泉,穿过了沈修宇蒙昧混沌的意识,直接到达了心底。
奇迹般的,沈修宇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像是怕周南就这样消失不见。
他死死的抱住周南的腰,力道大的根本不像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快把周南的腰给勒断了。
“小南,小南…”
沈修宇不断喊着周南的名字,他必须要时时刻刻都听到周南的声音,才能安心下来。
周南一不理他,他就会惊慌失措的提高音量,声嘶力竭,奋力呼喊,叫人心生不忍。
这样下去,他根本不可能好好休息。
周南只能附在他耳边,缓缓的说起了话。
“修宇哥哥,不要再乱动了,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要好好休息才是。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沈修宇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气息都变得均匀了。
为了叫他好好休息,周南只得自言自语起来。
“这五年来,你过得好吗?修宇哥哥?”
得不到沈修宇的回应,周南也不在意,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过得很不好。
你看上去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你都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可现今,你却全然的脱胎换骨了。
我原先以为你对我只是逢场作戏,一时兴起,现在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不管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你都把我看的比你自己重要。
只要你能好起来,和我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里,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好起来,别再让我担心你…”
他的声音就是这世间最好的良药,在他的安抚下,沈修宇渐渐忘却了身上的剧痛。
在他温柔声音的包裹下,去到了黑甜梦境之中。
梦里,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周南不小心将膝盖给摔烂了。
外面又下了大雨,沈修宇便把他给背了起来,叫他撑着伞,靠在自己耳边闲聊,两人说不出的甜蜜默契。
周南的大半个身体都叫他压得麻了,说不出的酸胀难受,却默默忍下来了。
沈修宇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他不想再吵醒对方,叫对方难受。
他们依偎着睡了小半个时辰,沈修宇又折腾了起来。
“冷,好冷…”
只见他牙关打颤,身体瑟瑟,如同风中残烛,痛苦不堪。
周南很快便让他吵醒了,抓着他的手一查探,发现他身上冷得像是死人似的,顿时大惊。
人在失血过多后,的确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若是不能尽快叫他的身体回温,怕是他要有性命之忧了。
“修宇哥哥,你快醒醒。”
周南急切的唤他,但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是不住的说着“小南,朕好冷”,“小南,朕知道错了”,“小南,你不要走”这样的话。
周南没法,只能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摸索着给他披上了。
然而,夜深寒重,一件薄薄的外袍根本不能叫沈修宇有所起色。
沈修宇抖得更厉害了,上下牙齿战战相撞,抽气不停。
周南害怕这样下去他会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又无奈自己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窸窸窣窣的将自己的外袍褪下。
又笨拙的将沈修宇的衣服解开,赤身果体的爬到了沈修宇身上,又将外袍给他们二人盖上了。
周南与他肌肤紧紧相贴,道,“修宇哥哥,还冷吗?”
沈修宇只觉得自己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叫一片柔软滑腻的温热给包裹住了。
这种滋味实在太过销魂美好,叫他情不自禁的离得更近,贴得更紧。
周南动作格外小心,生怕压到沈修宇身上那些严重的伤处。“修宇哥哥,快睡…”周南低声道,谁知道沈修宇在听到他的声音后,那处竟起了反应,抵住了他,他们两个全都片缕不着,坦诚相对,沈修宇一有反应,周南便感觉到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周南叫他臊得满脸通红,只能极力忍着羞耻和不习惯,同他紧紧相贴着睡去了。
沈修宇和周南这边前所未有的情到浓时,仇绝和长歌那边却是闹翻了天。
长歌才回宫,就被仇绝给擒住了。
仇绝口口声声要他交出自己和洛离的定情信物,但长歌根本就没见过他们的定情信物,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
东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仇绝快将长歌那细瘦的手腕给掰断了,长歌几番挣扎,都挣扎不脱,只能站在原地受他的拷问。
“刘长歌,别装了!
别的宫女都看见了,你趁着王后出去的时候,悄悄的溜进了王后房中!
又鬼鬼祟祟的溜了!
说,你把本皇和王后的定情信物藏在哪了?!”
“你的意思是,我偷了你们的定情信物?”
长歌目毗欲裂道。
他从来不知道,仇绝无情起来可以这般不分黑白是非。
“宫女都看见了,你还在狡辩什么?”
仇绝一把将他扯过去,几乎要把他扯到自己身上,鹰爪般的有力大掌钳住他的下颌。
“现在把定情信物交出来,本皇还可以不计前嫌,放你一马!
若是待会儿在你房中搜到了,那你可别怪本皇对你手下不留情!”
“我根本就没偷什么定情信物!”
长歌拼死从他怀中挣出来,身形不稳,浊然欲泣道,“你难道要屈打成招吗?”
“偷没偷,一搜便知道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皇辣手无情了!去刘长歌的房中搜!”
仇绝一声令下,大批黑压压的侍卫便涌了进去,翻箱倒柜、毫不留情的搜了起来。
长歌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侍卫如同索命恶鬼般,在房中横冲直撞,粗鲁横行,只觉得心脏处传来钻心痛意。
他听陈青松说了,即便是移情蛊,只要种在心志坚定之人身上,也没有这般容易动摇。
仇绝心性颇坚,果敢狠绝,却深陷此蛊不能自拔。
唯一的可能便是仇绝对他的感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深。
否则,仇绝怎可能将他奋不顾身挡剑的事情都给移到了洛离头上。
也罢,等到事情真相大白,危机彻底解除,他便回去大凛了。
仇绝根本没有付出与他同等的感情,根本不配与他在一起。就在长歌思考今后何去何从时,里面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王上,找到了!”
“你还说你没偷!”
仇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便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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