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年,你个兔崽子!我跟你没完!你放开我!”袁晔被制住被迫上楼,他费力的扭头瞪着还站在楼下的袁年,怒道。
第54章 诊所
一条破旧巷道里,一辆普通面包车停在里面。
刘旭将许愿抱在怀里,手里拿着包着冰矿泉水瓶的毛巾贴在他头上。许愿的脸烧的通红,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不清醒。
本以为今天早上就可以离开a市,没想到快到收费站时只见前面堵地紧紧的,随后就看到一排骑摩托车的警察从车边呼啸而过,警灯闪着刺眼的光,远远停在了收费站,然后一辆车一辆车开始检查。
他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眼看着就要到了,他方向盘一打,从旁边的小道离开了高速。
幸好他提前准备了一辆面包车,将自己原本的车换了下来,即便是在车群里看起来也并不显眼。
等他停车准备去看许愿怎么昏睡这么久还不醒时,就见他脸上晕染着两坨不正常的潮红,连忙伸手摸他头,滚烫的额头就像火炉一般,烫的他皱起眉。
拉开车门到后座换上普通休闲装,戴上帽子和口罩就下车朝着街上的药店走去。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虽然还在a市,却十分偏僻,街道老旧,也没什么车和人,一条街放眼一看就能看到尽头。
买好退烧药,又到旁边便利店买了毛巾和冰水,上车将车开到破巷道里停下,就将烧的厉害的许愿从驾驶座抱下来,两人一起坐到了宽敞的后座。
捏开他的唇将药片放了进去,又拿出后座的保温瓶倒出一杯热水喂他。
许愿烧的厉害,现在他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不敢随便带他去医院。不过收费站已经有警察拦路的话,只怕是通缉令也已经下来了。
想到这里,刘旭眼里透着寒意,也不怪袁年算计他,是自己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就跑了回来。但是只要是他能出去,他绝不会轻易让袁年好过!
用冰敷了一会儿,刘旭就将毛巾拿开了,他怕敷时间长了许愿会受不住。
将他身上的绒毯又裹紧了些,只要闷出汗来就会好些。
到了中午,许愿头微微动了动,只觉得浑身热的难受,他里面的衣服都汗湿了,黏腻的粘在身上,睁开眼,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头晕沉沉的,一股呕吐感袭了上来。
刘旭一夜都没睡觉,此时抱着许愿正睡着,感觉到怀里的动静立刻睁眼,就见许愿已经睁着眼,迷蒙的四处看着。
“愿愿,你醒了,还难受吗?想不想吃东西?”
伸手摸了摸他额头,还是很烫,心疼的揉了揉他头发问他。
许愿显然还没明白此时是个什么状况,眼睛还在到处打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出现在车上。
“阿旭……”一开口,沙哑粗粝的声音听的他一愣,这是他的声音?
见他愣神,刘旭伸手摸上他的脸,嘴里温柔道:“怎么了?”
脸上的触感让许愿迅速回神,皱着眉看他,这才发现自己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坐在他身上。这么亲密的姿势让他很不习惯,偏开自己的脸,扭着身体就要从他身上下去。
刘旭眯了眯眼,强硬的将他抱好,手卡上他的脸,逼着他看自己,“你想去哪儿?”
“阿旭,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许愿整个身体都被绒毯裹的严严实实,连胳膊都伸不出来,更别说推开他。
“愿愿,听话点,你还在发烧,别乱动。”刘旭声音微微冷了些,动作却是温柔不容拒绝的,将人卡住,哪儿也去不了。
许愿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他昨晚睡觉睡得好好的,似乎有个人到他的房间,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人就已经到了这里。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这是哪里?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此时的许愿已经回过味儿来,彻底来了精神,腿狠狠地踢在刘旭小腿上,身体也死命挣扎。
“你要是再动我就不客气了,隔了这么多年,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了,我不是沈汀泽他们那样的人,柳下惠也做不来,不想发烧还被我折腾,你就听话点!”
刘旭眼神骤冷,恶狠狠地掐住许愿尖细的下巴,另一只手也似乎在顺着绒毯往里面摸,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吓他。
果然,许愿一下就被镇住,不敢再动,本就烧的通红的眼睛也似乎起了水雾,乖乖的坐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刘旭这才将手收了回来,重新抱着他让他休息。
……
“怎么?还是没从这儿过吗?”萧默远远的从车上跑了下来,站在收费站口问道。
“没有,我们从凌晨就开始,每一辆车都严格检查了,没有发现他们。”其中一个警察也有些焦急,拿着手里的记录看着,“他们会不会没从这儿走啊?或者是已经出去了。”
“不会,他们没那么快,而且要安全走,只有水路最安全,刘旭十分聪明,有谋略有胆量,绝对会走这里。只怕是中间出了什么事。”萧默握着拳,焦急的来回走动,想着要是自己是刘旭,他会怎么做。
刘言站在旁边沉默着,在这种情况下听别人夸自己儿子怎么都不可能高兴的起来。
“只要还没走,我们迟早会抓住他的,通缉令已经下来了,萧先生,您放心。”那警察合上手里的记录,坚定地道。
萧默没空理他,皱着眉想着刘旭这会儿能去哪里最安全,开口问道:“刘先生,你知道刘旭在a市还有哪些能去的地方吗?”
刘言摇了摇头,他在a市早就被萧乾逼得没地方去了,只有躲在许家郊外的老别墅最安全,哪里又还有能去的地方。
“我好几年没见过他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萧默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用力踹了一脚自己的车,神情狠厉,“他最好不要对愿愿做什么!”
……
许愿一直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刘旭下车反锁车门,在整条街上勉强能入他眼的饭店打包了些饭菜,怕他吃不下去又给他买了粥,回到车上时见许愿乖乖坐在座椅上没动,神色才稍稍温柔了些。
“愿愿,吃点东西。”刘旭打开海鲜粥,舀了一勺送过去。
只有保存体力才能逃走,许愿张开嘴含了进去,刘旭从菜碗里挑了些菜喂他,一碗粥喂到一半时,刘旭将粥装进了垃圾袋,许愿扭头不解地看着他。
“等我们离开了再让你好好吃,现在就让你恢复体力,只怕是你要不乖了。”刘旭端起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许愿重新扭过头,靠在椅背上假寐。
接近傍晚,他又开始发起烧,将胃里得东西全吐了出来,到后来,直接开始吐水,整张脸泛着红,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
刘旭将人抱在怀里,低声叫他,许愿这会儿已经又开始迷糊,难受的扭来扭去,时不时干呕,额发打湿贴在脸上。
他也没想到,昨晚一个冷水澡能有这么大的后劲儿。
见他烧成这样,刘旭也顾不得那么多,重新戴上脑子口罩后,他将许愿一把抱起,朝着离这儿最近的诊所跑去。
到了诊所,他将人放到医院的床上,医生立刻过来查看,随后给他挂上水之后才扭头看上刘旭,有些好奇的打量这个晚上还戴帽子口罩的男人。
刘旭抬起头,藏在帽子下狭长的眼睛阴寒的看了过去,将医生吓的一颤,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直达大脑,立刻就不敢再看,出去外面的柜台坐着。
许愿这会儿像是舒服了一些,躺在床上安静的睡觉。刘旭走过去将他挂着水的那只手拿起来塞进被子,坐在床边温柔摸着他的脸叹了口气。
医生在柜台玩手机,突然一条新闻弹了出来,他点开来看,是一条通缉令的新闻,只见照片上的男人身材挺拔,相貌出众,只是那双眼睛让他有些似曾相识。
他不在意的点了返回,重新看起小视频打发时间。整间诊所安安静静,只有医生手里的手机发出声音。
快到十点的时候,刘旭走了出去,从钱包掏出几张红票放在柜台上,声音低沉:“水挂完了,去给他拔针,你床上的被子我拿走了。”
医生忙将钱收好,他们这是小地方,挂个水撑死一百多,加上被子也就两百块钱。嘴里笑着答应着,起身就进去给许愿拔针。
刘旭细心的把针口摁了会儿,连着被子将人一裹,抱起来就离开。
医生送到门口,直到他们走远了才重新进去,拿出锁准备关门。
门关到一半,他突然冲进柜台拿起手机,点开被他关闭了的新闻,用两根手指将照片上的人额头和眼睛往下一档,只留了一双狭长的眼睛露在外面。
医生浑身一震,颤抖着手就摁到了拨号键,然后拨出了号码。
……
“萧先生,刚刚我们接到了报警,是一个诊所打来的,说是发现了罪犯的踪迹!”
找不到人,萧默成天堵在收费站,也跟着焦急的一辆一辆车的查,他两天一夜没睡觉,下巴布满青黑的胡茬,此时疲惫的坐在车里。
这会儿听到警察的话几乎是立刻就从车里冲了出来:“在哪儿?”
“岩槐镇!”
第55章 你是阿旭
到了半夜,小镇上别说人,连流浪猫狗都看不到一只,四下里安安静静,路灯有的亮着微弱的光,有的早就坏了,这里没有市里的霓虹灯,整条街都浸在黑暗中,给人一种心慌的错觉。
刘旭放下后座椅背,将毯子垫在座椅上,把人放在上面,细心的给他盖好被子后,自己则守在一边,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他右眼皮不停的跳动,好像即将发生什么大事一般,想到目前的遭遇,不由得扬唇自嘲地苦笑了一声。
再低头看看床上熟睡的人,他心里却又十分满足,他一点都不后悔这次专门为了他回来,如果重来一次,即便是知道会被抓,他还是会这样选择。
这个梦,他做了十几年,如今总算快实现了。从他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这个人在他心目中就是与众不同的。
刘旭又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异样才轻手轻脚掀开许愿旁边的被子,钻了进去将他抱在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度,闻着他身上的气味。
他像一个久久得不到满足的瘾君子,而怀里抱的就是他的救赎。
……
小镇上的派出所所长接着电话,脸上神情严肃,时不时点点头,随后挂断电话,召集警力开始外出。
他们将警笛关闭,几辆车在黑夜里悄悄驶向小镇,分散开来,在不同的宾馆酒店搜查,剩下的则在街道上进行搜索,寻找可疑的车辆人士。
夜里有些风,不知怎么,吹的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就像黑暗中藏着什么致命的东西,随时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
……
车快速的在路上行驶,车里的萧默脸上一扫疲惫,沉着脸,只想快点到达目的地,找到他的宝贝。
刘言坐在副驾驶脸色也没好多少,甚至看上去更加苍白,他面上沉静,手却死死的捏在一起,手里一片濡湿,全是汗水。
外面的路越来越不好走,坑坑洼洼,路灯也是隔老远才有一盏,只有车灯能够照亮前方的路,他用力捏着方向盘,两只手背青筋暴起,身体坐的笔直,不停滚动的喉结透出了他心中的不安。
许愿已经被带走一天一夜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而且报警电话是从诊所打来的,为什么是诊所?是许愿出了什么事吗?
他不敢细想,只要一想起许愿现在可能遭受到的,他就恨不得杀了刘旭,再杀了自己!
……
许愿身上的温度退了些,由于白天睡得太久,这会儿睁开眼反而不想睡了,察觉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他转过头去,刘旭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小的时候两人经常一起睡觉,尤其是冬天的时候,许愿一个人怕冷,在自己的小被窝里怎么也睡不暖和,他就抱起自己的被子去敲刘旭的门。
那时候他总是刚敲,门就从里面打开,就好像刘旭专门守在门后,知道他要过来等着给他开门一样。
刘旭会习惯性地接过他手中的被子,让他先爬上床后,将他的被子给他裹好,再将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把自己的被子盖上。
每到这时候,他睡到半夜总会热醒,浑身会出汗,就像现在这个点,他也是被热醒的。
不同的是,情况不同,人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刘旭平时睡眠就很浅,现在这种情况更甚。察觉到来自旁边的视线,他睁开眼,眼里不带一点刚醒的迷蒙,就好像他一直没有睡着,只是处于假寐一样。
“阿旭,上学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这会儿的许愿不再挣扎,从他怀里脱离出来后,就像小时候一样,安静的躺在他旁边看着车顶,平静地问。
“我捅了人,不跑还要等着被抓吗?”刘旭轻笑一声,声音低哑,眼神却渐渐缥缈,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
“可是你当时刻意避开了那人要害,以当时的许氏,摆平这件事并不算难,当时情况也就看着恐怖,不到一个月那人就又活蹦乱跳了。”许愿翻了个身,面朝刘旭,眼里带着疑惑。
他知道,刘旭不会伤害他,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不意味着他想跟着刘旭走。
“你猜猜看?”
刘旭将思绪拉了回来,也翻身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慢慢倾身过去,作势要亲他,见他不闪不避,在离他唇极近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这会儿怎么又不怕了?”
车里的灯不算亮,他近距离打量现在的许愿,这人除了个子长了,年龄长了,从小到大都一个样。他戏谑地看着他。
“那时候烧糊涂了,再加上还没从现在的环境中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了,自然不怕了。”许愿伸手将他卡在自己下颌上的手挪开,面上带着极淡的笑,眼神跟他对视着。
“我是个男人,在面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时,很容易会兽性大发,而且你这样的,只要我想,你连拒绝都做不到。”刘旭撑起自己的身体,暧昧的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许愿耳朵上。
没有了第一次听他告白的惊愕,许愿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坚定地道:“你不会,你是阿旭。”
那个从小到大都护着他,小小年纪就懂怎么哄他的阿旭,也是那个小时候只要他一回头,总能在身后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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