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告白天真朴素,却又是那么炽烈。林知夏觉得自己就像向火的雪人,融化成了温暖的涓涓细流。
林知夏突然止步,继而拉着盛朗的手,一言不发地朝着外走。
盛朗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回过了神,紧随着林知夏的脚步。两人穿过人群,走出了礼堂的大门,奔进初夏的夜色里。
-
回家的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手却是紧紧地交握着,心照不宣的兴奋通过相贴的肌肤传递给彼此,掌心满是汗水。
盛家的小旅馆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两个少年在一片暧昧的动静中往楼顶跑,心咚咚地狂跳着,跑得浑身大汗淋淋。
到了天台上,盛朗反手关上了楼梯的门,一把将林知夏摁在门板上,用力吻住。
积累了太久的情愫如火山喷发,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将之阻挡。
林知夏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细细颤抖,可搂着盛朗的肩,又觉得他颤得比自己还厉害。
他们急切地吻着,像缺氧的人,或是渴水的鱼。
半晌唇分,对视之中,两双眼睛在幽暗中都明亮如炽。
有些话不用说,彼此都明白。
盛朗将林知夏拽进了浴室之中。
(……)
凉爽的夜风从窗口涌入,在小小的阁楼里打了个转,从相拥的两人身上吹过,透过纱门钻了出去。
窗帘拂动,发出沙沙轻响。
盛朗把林知夏紧搂在怀里,时不时亲一下,那欢喜劲儿,就像吃素长大的狗终于得了一根肉骨头。
“还疼不?”盛朗在林知夏耳边小声问。
林知夏闭着眼,背靠着盛朗蜷着,一声不吭。
盛朗嗅了嗅林知夏身上那一股好闻得要么的奶甜香,把他搂得更紧了一点。
“下次就不疼了。”盛朗保证,“一次会比一次好。老杨说这事最开始都不大舒服,磨合好了就超级爽。我们有一整个暑假呢,一定会磨合好的。”
“你跟着杨景行学了不少嘛。”林知夏终于开口,嗓子还哑着。
盛朗仰头干了这杯老陈醋,低笑道:“还不都是为了能把老公伺候舒服,好让你做我的回头客么?”
林知夏把滚烫的脸颊往臂弯里藏。
“好了,不逗你了。”盛朗轻柔地吻了吻林知夏的额角,“折腾了这么久,你先好好睡一觉吧。”
林知夏确实觉得浑身散了架一般,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松软绵麻得很。
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虽然除了疼,传说中的美妙并没怎么尝清楚,但也算放下了心头一块石头。
从今天起,他们俩除了亲亲抱抱外,还多了一件有趣的事可以做了。
林知夏很快便坠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极沉,一个梦都没有做。等被盛朗的亲吻闹醒的时候,林知夏觉得自己似乎才闭了一会儿眼。
可窗外已微微亮了光,晨鸟的欢鸣响彻永安的上空。
“醒了?”盛朗在林知夏的颈窝里拱了拱,唇寻找到了目标。
“唔……”林知夏打了个呵欠。
“好。”盛朗兴高采烈地扑了上去。
(……)
盛朗撩开林知夏汗湿的头发,在他红肿的唇上轻啄了一口,摇着尾巴问:“老公,这次怎么样?嗯?”
林知夏的呼吸还没平复,余韵如潮水轻轻冲刷着四肢百骸,手还在一阵阵发麻。
盛朗用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模样,像足了二狼学会叼鞋后求表扬的样子。
林知夏只好抬起手,摸了摸盛朗的脑袋。
“还行。”
盛朗快乐地眯起了眼,对这个评价很满意。
毕竟才刚刚开始嘛,老司机也都是从新手菜鸟一步步练起来的,急不得。
就和在驾校里一样,第一天先学会停车入库,然后再琢磨上下坡、过单边桥一类的其他技术。
就自己这领悟能力,加上和林知夏的高度配合,两人一周之内将车从练车场开上道不是梦。
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小声地说着情话。
林知夏事后回想,也不记得自己和盛朗都聊了些什么,大约都是废话。可心就是很快乐,像被小仙女撒了魔法粉似的,在胸膛里拍着翅膀飞。
这一种终极的亲密状态让两个人都感觉特别新鲜,好像都回到了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燃起一种急切,只想和对方亲近地贴在一起,有吸力似的放不开手。
肌肤相亲的那一刹那,两人之间最后一层薄薄的隔阂消失了,他们的肌骨仿佛就此融为一体,血肉交融,难舍难分。
“今天别去打工了。”盛朗半搂半压着林知夏,不让他走,“偶尔一天不去没什么。今天我们俩多练习一下,嗯?”
林知夏的身体投了赞同票,脑子却还保留着一丝理智。
“今天不行……至少白天不行。你得让我休息一下。”
“没不让你休息呀。”盛朗耍赖,“不都让你躺着不动,干活的是我吗?”
林知夏捏他脸颊:“那今天让你躺着不动,我来干活,我就留下来和你练习,怎么样?”
“哦?”盛朗眼珠一转,反而还更兴奋了,“那个对初学者来说有点难度,但是如果你愿意尝试的话,我是没问题……”
林知夏把盛朗一脚从床上踹了下去。
-
暑假已经开始,盛朗并不急着出国,便和林知夏一道去打工。
林知夏继续做他的麦咖啡小哥,盛朗也去了同一家店,做了一名打杂小哥,偶尔在高峰期帮着送外卖。
麦当劳的制服大概是盛朗穿过的最难看的衣服了,可林知夏依旧觉得他穿着腰是腰,腿是腿的,怎么都好看。
女店员和女顾客们也都很赞同林知夏的看法。自打盛朗来了后,这家店的年轻女客数量与日俱增。
盛朗做事一向勤快,而且不挑活。店里不忙的时候,他便拖地打扫卫生。林知夏便靠着吧台,静静地看着盛朗。
从结实的胳膊,到雄浑的后背,再到劲瘦的蜂腰,一路往下……
自己大概也是有什么毛病。林知夏对自己说。
他这双眼睛好像自带了什么美颜特效,看别人都很正常,唯独看盛朗,觉得他处处都好看得不得了,像是大师的雕塑变成了活人。
盛朗忽然起身,对林知夏说:“小夏,我想起男厕所好像没有纸了。”
“啊。”林知夏回过神,“那我去换一下。”
林知夏从库房里抱着一大卷卫生纸走进了男厕,放进了抽纸箱里。一转过身,发现盛朗就站在身后门边。
盛朗的眼睛里,有一种狼将猎物堵在了死角的神色。
林知夏暗道不妙,还来不及应对,就被盛朗一把推进了隔间里。
盛朗高大的身躯随即挤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你发什么疯?”林知夏惊愕,“这里随时都有人来……”
盛朗把人摁在了墙上,犬齿叼住了林知夏的耳垂。
“只准你色迷迷地看哥,不准哥找你讨点观赏费呀?”
林知夏的话顿时全堵在了嗓子眼,拿不准说不说的时候,唇又被恋人狠狠地咬住了。
盛朗开了荤后,这事上也和过去不同,总有一股没吃饱的饿劲儿。逮着林知夏就是一番啃,要狠狠地解一下馋似的。
在力气上林知夏从来都不是盛朗的对手,更别说自己也不争气,一被啃就手软脚软,脑子晕乎乎。
不知不觉中,双手已搂住了盛朗的脖子。林知夏回吻了过去。
盛朗手臂用力一收,将恋人清瘦的身躯揉进怀里。
突然有人推门走进了卫生间,手机里正大声播放着电视剧。
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僵住。盛朗飞快地将门锁放下。
那男人走进了隔壁的蹲位,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开闸放水。
林知夏拽着盛朗的衣襟,大气不敢出。可就这个时候,盛朗又低下了头,唇寻了过来。
林知夏用力推他,奈何盛朗坚实的身躯岿然不动,而且还越来越放肆。
“!”林知夏猛地挺直了腰,差点咬破盛朗的舌头。
盛朗的唇滑到了林知夏的耳边:“别动……”
(……)
林知夏仔细地照了照镜子,确定汗湿的发梢已经干了,脸颊也已恢复了正常,才推门从卫生间里走了出去。
店长正在门外洗着手,见到林知夏出来了,很关切地问了一声:“小林,还好吧?还是很不舒服?”
林知夏的后颈寒毛唰地竖了起来。
店长说:“盛朗说你有些便秘,在卫生间里耽搁了。年纪轻轻的小孩,怎么搞出这种毛病?平时还是要多吃点蔬菜水果……”
林知夏唯唯诺诺地应着,匆匆洗了个手,狼狈逃走了。
一日结束,两人换下了制服。盛朗踩着单车,搭着林知夏回家。
金紫交织的黄昏,倦鸟归林,家家户户的窗里都飘出饭菜香。
他们俩都没有说话,可心里都想着同一件事。
这是他们各奔前途前度过的最后一个夏天。在秋天来临之前,这五十个日夜,将会成为他们一生铭记的回忆。
每日下班后,盛朗都会踩着单车把林知夏送到他家楼下。
两人在无人的楼梯口里偷偷吻别,然后各自回家。
再眷恋和盛朗耳鬓厮磨的愉悦,林知夏也并不是一直都住在盛朗家。
林知夏每天都会做好晚饭,然后接林安文下班。饭后,林知夏一边做家务,一边陪父亲聊天。
自己即将起航去遥远的城市念大学。这不同于往常住校,林知夏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一想到父亲将独自生活,林知夏就很放不下心。
林安文安慰儿子:“我平时都在店里,回家也不过吃个饭,睡个觉罢了。刘姐和邻居都很照应我。我一点都不孤单。”
林知夏和盛朗商量了过后,决定把二狼拿给林安文来养。没条件给父亲弄一只导盲犬,但愿二狼能给他足够的陪伴。
二狼这狗也不负众望,经过训练,很快就能配合林安文了。不过几日,二狼就记住了家和按摩店之间往返的路,还会了给林安文叼鞋子,拿手杖。
有了二狼,林安文的生活也比过去方便了许多。
牵着二狼,林安文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在永安里四处转悠而不担心迷路。
这样一来,林安文去附近的一个市政文化广场也比过去容易许多。只要一有空,他就溜着二狼,去那里听人下棋拉二胡,和人聊天。
至于林知夏,他在盛朗家留宿的夜晚,总意味着一场持续半夜的狂欢。
作者有话要说:
文进入收尾的最后几万字,又因为要出差存稿不够。
所以我先写完结,然后再在写番外的时候,把某些的部分补上。
歌曲:Nickelback的《Far away》,很好听
第65章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有是热恋许久终于能亲热的情侣,只要共处一室,空气都能被点燃。
更别说盛朗本就是个热情如火的人,哪怕林知夏是块冰,都能被他焐成一锅滚水。
外婆腿脚不好,从不上楼。于是这个天台的小阁楼成了两人的秘密圣地。
日头一日比一日炽热,天台的地板被晒得能煎鸡蛋。阁楼里那台二手空调重新加过氟利昂,制冷效果显著。
可两个少年总是热汗淋漓。
林知夏有时都弄不清他和盛朗,谁更渴求对方一些。
看起来明明是盛朗更加积极主动,贪婪地、不知疲倦地索取。可是林知夏的纵容里也总带着欣喜的迎合,和含蓄的鼓励。
盛朗说得没错,这种事一旦磨合好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极致的快乐。
林知夏被那一股妙不可言的滋味征服。食髓知味,欲罢而不能。
两人的胸膛里都有一团浇不灭的火,一个眼神,一点点接触,就能引发一阵强烈的激荡。
很多时候,睡到半夜翻了个身,盛朗就会迷迷糊糊地抱了过来,又做一次。
没有什么,比和最爱的人一起做最快乐的事,更让人觉得幸福的。
他们两人后来走过许多地方,住过各式各样高档酒店、豪华的房间,有过许多刺激的体验。
可是说到最怀念的经历,都会不约而同地回想起在小阁楼上度过的那个夏天。
那种疯狂和大胆,那种浪漫的激情,是只属于少年人的。
深夜,凉风习习,被暴晒了一整日的天台经过水的冲洗,终于降了温。
盛朗在棕垫上铺上柔软的草席,然后不容反抗地将林知夏拖了上去。
虽然知道他们处于附近民居的最高点,除了月亮,没人看得到他们,可林知夏还是紧张得差点咬破嘴唇。
那是林知夏第一次被盛朗弄哭。
到了八月上旬,两人凑了点钱,终于去了一趟大理。
他们住在一间很不起眼的小客栈里。白日在洱海边晒太阳,喝茶,入夜后则手拉着手逛街。
林知夏买了两串小小的蜜蜡手串,让店家分别刻上了他和盛朗的名字缩写。
“我们先戴着自己的,等回头分别的时候再交换,这样手串上就带着我们各自的气了。”林知夏说。
大理的盛夏就像丰市的春天,清爽湿润的夜风涌入窗口。长街的灯灭后,漫天星子悬挂在穹顶。
林知夏和盛朗在这片星空下温柔地、不知疲倦地缠绵。
林知夏很难得这么主动,柔情似水,完全地将自己奉献出去。
精疲力竭地相拥在一起时,他们长久地凝视着彼此。
“你的眼睛比洱海还好看。”林知夏抚着盛朗俊美的面颊,柔声说。
“你的眼睛也比星空还好看。”盛朗握住林知夏的手,吻他的掌心。
“我们以后还会去很多地方,小狼。”林知夏说,“一想到将来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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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的旅行很快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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