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玉对这些费脑子的事尤其烦躁,想不出答案就懒得想了,前者可以回去问他舅舅,后者,叶白玉目光在醉风楼上下扫了扫,有问题直接去问醉风楼的主人就好了!
打定注意叶白玉放松下来,这才把注意力放到每层楼聚集的人上。
叶白玉问:“你们为何站在这里?”
苏生回:“风雅会的尾声是展出一些难见的至宝,展出后围观者便可以竞价,若价格达到醉风楼的主人觉得合适的价格便可出售,这些人都是等着展出的。”
叶白玉觉得醉风楼的主人真是有意思,别人卖东西都是明码标价,他居然还搞竞价!
抬头看了看四周阵仗,不少江湖人包括赫文广都一副严阵以待得模样,“所以今天展出的是?”
苏生展扇一笑:“能让江湖人都出动的自然是琉璃盏。”
叶白玉对江湖上的门派和人知之甚少,但他却捕捉到了苏生说的重点:“江湖人都出动。”
在叶白玉看来,那些带着武器的江湖人都一样,不过比陈家庄外聚集的人有素质,沉稳一些,不曾大喊大叫。
苏生摇着扇子通晓一些似的给叶白玉介绍,他悄悄指着赫文广身边的人说:“赫兄身边的五人是他两仪剑派的同门,那个年长的还是两仪剑派的执法长老明清,一手两仪剑法可谓是出神入化,天下无双。”
叶白玉这才注意赫文广身边的人穿着确实与赫文广相似,苏生说话时声音压得低,赫文广他们虽然也离得近却不曾听见苏生说的什么,见到叶白玉打量的目光,赫文广还回以一笑。
叶白玉收回目光,苏生又指着左边几人到:“那几人是岑岭峰天山派的,岑岭峰位于西北交接处,山上积雪终年不化,开山掌门因此悟得天霜十六掌,此掌变化多端,一出手就让人感觉寒气四溢,这次领头的是他们的掌门雪枫白。”
叶白玉又将目光落到苏生说的掌门身上,身形高大,仪表威严,还不等叶白玉细打量苏生又让他看向对面三楼。
苏生说:“看见那个老头没,那个老头是卓义堂堂主任章,卓义堂掌管着南方水上运输,故此任章有个外号叫水上蛟龙。”
叶白玉瞥了瞥任章,觉得他毫不起眼,居然也是一派之主!
说完这个苏生又指了指更上一层楼的同个位置,那里有几个全是白衣的妙龄女子。
苏生说:“那几个女子出自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望月楼,在望月楼,只要你出得起价,就能买到任何情报。此次是望月楼的少楼主带人来的,这个少楼主可是一个令我头疼的人物。”
苏生说到这望月楼的少楼主时,还连连叹气,像是碰到了什么非常苦恼的事,叶白玉却是在听苏生讲述的同时,眉头皱得越深。
叶白玉藏不住疑问,直言不讳:“你说你只是一个读书人,为何会对这些江湖门派了如指掌。”
苏生听到问话后没有任何不满,摇着扇子笑嘻嘻道:“因为我刚好都知道呀!”
第31章
苏生虽然带笑,但他说话的语气表情让叶白玉觉得有些阴阳怪气,联合苏生展现出的样子,叶白玉越发觉得苏生就是秀秀所说的书生。
想到这一茬的叶白玉刚想抓着苏生问个明白,却见醉风楼上面下起了漫天花瓣雨。花瓣无风下落,因为轻盈有一片落到了叶白玉手上。
叶白玉捏着花瓣,听见人群中有人喊到:“羽容姑娘来了!”
苏生一听忙趴上栏杆,一脸兴味,让叶白玉把要问的话咽了回去。
羽容一袭红衣从醉风楼顶层而下,她妆容精致妩媚,下落途中还向围在栏杆边的人亲昵互动。
前来的人多数都是男人,大多男人对漂亮姑娘是不能抵抗的,所以不少人都挥舞着双臂兴奋起来。
这场景才是符合了醉风楼的本来用途。
叶白玉看着醉风楼里兴奋的人群,一脸冷漠,这些人是没见过女人吗?
羽容翩然落地,站在一楼大堂,此时大堂上只有醉风楼的护卫带刀而立,守着醉风楼的出口,羽容站在大堂中央,她的旁边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实木木几。
羽容落地后醉风楼的沸腾声突然停止,羽容对这状况很是满意,她围着木几转了一圈,然后开口。
“诸位远道而来参加此次风雅会令醉风楼荣幸之至,风雅会举办至今已有七载,承蒙各位赏脸抬爱才有今日盛况,羽容再此谢过各位捧场。”
羽容说话时用内力传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这只是寒暄之语,而在场的男人们都捧场的应了一声好。
羽容继续道:“今日已是风雅会最后一日,相较往年有些许改动,今年来了不少往年没有来过的朋友,其原因我想在座各位心里也清楚,我也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直接把话挑明白!”
羽容说到此处神情已有些严肃,“因为今年醉风楼放出消息风雅会上要展出琉璃盏,所以引得各路江湖人士到访,其中不乏有卓义堂,天山派,两仪剑派这样的名门大派,还有不代表金乌师门的泰山江河两位前辈,更有我一向敬佩的侠女春风燕子遥。”
羽容从容不迫的点出一些门派和人的名字,门派叶白玉刚才听苏生介绍过,人的名号叶白玉也略有耳闻,都是江湖前十的高手。
门派刚才苏生指过,而江湖前十的那两位高手,在羽容道出名讳后,所有人都往四楼望去,想来是在四楼,叶白玉跟着望上去,也不见特别之处。
正想问苏生这两人在哪个位置时,就看见苏生用扇子挡住嘴轻笑:“羽容姑娘当真厉害,搬出这些名字足以压住那些想混水摸鱼的小喽啰了!”
听言叶白玉才发觉整个醉风楼出奇的安静。
底下羽容又再度开口:“想必在座各位都很好奇为何三大庄的镇庄至宝琉璃盏会在我家主人手上?”
这时楼上有人接话,因为有羽容点出的名门大派镇着,语气还颇为客气,“没错!当年三大庄内讧覆灭,不少人都在寻找琉璃盏,当时翻遍三大庄都不见琉璃盏的踪迹。”
羽容幽幽一叹:“这其中倒有一段渊源,因为这渊源才有今日的风雅会。”
羽容的叹息婉转悠长,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立马有人追问:“有何渊源?”
羽容道:“我家主人的父亲,也就是渊虚宫前主人莫卿与当时三大庄之一南望山庄的少主是莫逆之交,在三大庄覆灭前夕南望山庄的少主将这琉璃盏交予我家前主人保管。交付时南望山庄的少主说过,有人想将琉璃盏据为己有,三大庄已非安全之地,让我家前主人代为保管,等三大庄风波平息再拿回来。”
“我家前主人将南望山庄少主引为知己,知己所求,万死不辞。前主人收下琉璃盏后当即返回南海渊虚宫,南望山庄少主与我家前主人约定,等三大庄风波平息平息,他会亲自拜访渊虚宫取回琉璃盏。”
“时光荏苒,我家前主人未等到故人来访,却从各路传言中听到故人已逝的消息,我家前主人不信这个消息,派出渊虚宫最出色的探子探查。探子回报消息属实,我家前主人悲痛欲绝,此后大病一场,此后终生未出南海,郁郁而终。”
说到莫卿离世时,羽容表情悲戚,“我家前主人临终前嘱咐我家主人一定要将琉璃盏归还三大庄。”
在场之人听完羽容的讲述,无一不为莫卿的重信守诺动容,但也有人提出疑义,“江湖人人都知三大庄覆灭无一活口,如何归还三大庄?”
羽容已经脱离刚才的情绪,“这也是困扰我家主人的问题,我家主人苦想多年也未得结果,在这次风雅会前夕我家主人突然想到,何不借风雅会之名,放出醉风楼会展出琉璃盏的消息,邀天下英雄共同商讨这琉璃盏的归处。”
最后一句一出,在场的江湖人都生出各路心思,他们本就为了琉璃盏而来,共同商讨是否就意味着可以想法子把琉璃盏据为己有!
羽容说完后离开站了许久的地方,从角落里的摆台上,捧出那只丑碗放到中心木几上,“这就是三大庄的至宝,琉璃盏!”
在羽容说出琉璃盏三个字时,大多数人脸上都呈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心目中的宝贝都是流光溢彩,光彩夺目的,更别说被传为至宝的琉璃盏,怎么可能这么丑!
有人发出质疑,羽容直接拿了渊虚宫的名义起誓堵了回去。
全场最先相信丑碗是琉璃盏的只有叶白玉。
原因无他,只因叶白玉已经证实琉璃盏上有至高武学。
关于琉璃盏和醉风楼的渊源,羽容已经解释清楚了,三大庄的事迹叶白玉也从他人口中有过了解,现在他唯一疑惑的就是,他舅舅为何会琉璃盏里的内功心法,还教给了他?
难道他舅舅是三大庄的人?
叶白玉第一次意识到,他那酒鬼舅舅,或许有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叶白玉问苏生:“他们都说三大庄覆灭无一活口,三大庄真就没人活下来吗?”
苏生看了叶白玉一眼,笑到:“谁知道呢?三大庄鼎盛时期有几百号人,或许也有活下来的,厌倦了江湖厮杀,隐姓埋名起来。”
苏生的回答似是而非,换作以前叶白玉早翻白眼了,这次难得耐下心来追问:“那你知道三大庄内讧覆灭的原因吗?”
内讧覆灭是他才出门林幽告诉他的,当时他无意了解被他略过。
苏生摇着扇子,“我当时年幼,知道的不全,听说是三大庄里的哪个庄主想吞并其他两庄独霸武林,发生了内斗。”
叶白玉觉得这个说法太过模糊,这武林哪怕是三大庄独大,也不止这三家,为何其他门派能不受波及。
两人在这边讨论三大家的灭亡,而醉风楼里的终是信了丑碗是琉璃盏,正在以它的归处,展开激烈讨论。
有一老者道:“我年轻时与三大庄叶阳山庄的管事有过命交情,换算下来,我也是三大庄的人,可以继承三大庄的遗物。”
这理由听得在座人哈哈大笑,反驳:“人家渊虚宫的前主人和南望山庄的少主也是知己,照你说的,莫宫主也有资格继承,人家还不是照样拿出来!”
听有人提起莫北渊,叶白玉想起花灵秀说每年风雅会莫北渊都会亲自从渊虚宫过来主持,他进了醉风楼这么久,都还未见过他。
叶白玉问:“这莫北渊好歹是醉风楼的主人,怎么不见他现身。”
苏生目光落在争吵的江湖人身上:“他在看着呢?”
叶白玉对莫北渊也有些好奇,苏生说的显然莫北渊也在这楼里,他向上望望:“他在哪儿?还有十大高手的泰山江河,和春风燕子遥他们又是谁?在哪个位置?”
苏生收了扇子在手心上拍打,“自然在这楼里。”
叶白玉目光又望向四楼,想凭直觉找出人。
目光刚落到四楼,叶白玉就听见一苍老的声音说:“江湖弱肉强食,自然是能者得之。”
声音虽然苍老,但声如洪钟,听到的人除内力高强者外,无不为之一震。
叶白玉也受到影响,放弃找人,将目光看向声音的来源,卓义堂的堂主任章。
水上蛟龙任章,在场的江湖人都听过他的名号,他一出声,话里言行都表明要用武力决出琉璃盏的归处。
一时无人应答,他们都清楚任章此人以前也入过书生排名的江湖十大,实力不可小觑,若要与他比拼武力,还要掂量自身水平。
寂静之时有人否了任章的提议,“三大庄覆灭后留下的财物分配到了整个武林,现在这琉璃盏现世,也应该为武林的共同之物。”
开口的正是两仪剑派的长老时清。
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开口,其余人说话就更为斟酌。
倒是时清对面天山派掌门雪枫白说到:“武林的共同之物,是北武林呢?还是南武林?当初三大庄覆灭导致武林分为南北两派,纷争不断,西边清心教趁机崛起,近年来清心教越发过分,屡次骚扰我天山派。”
雪枫白说到最后竟是带着怨气,天山派位置是在北边,与清心教惩戒门罗刹宫地界相邻,罗刹宫为惩戒门中最凶狠残暴的一支,行事乖戾,多次无故滋扰天山派。
天山派地偏式微不敌罗刹宫,雪枫白不止一次怨恨若不是武林人士搞出南北分立,还不至于让清心教出头,此次前来南武林本意是想游说南武林盟主北茂茂一起对抗清心教,却听得琉璃盏现世,便改道来看看,若机缘巧合得到琉璃盏上的至高武学,倒也不怕清心教的人了。
听了雪枫白的反驳,时清也不恼:“我说的为武林共有自然公平,我们可以请出南北武林德高望重的前辈,将琉璃盏里隐藏的财宝按当年的流程划分,至于里面的上至经也可以拓下来,有名望的门派都执一卷。”
这是时清目前能想出得到琉璃盏最好的方法,两仪剑派位于南北交接处,两边都不讨好,靠着两仪剑派的历史根基才没被两边吞噬,论武功他及不上任章,论门派势力挡不住南北武林夹击,所以才出此一计将无望得到琉璃盏的人拉拢过来,以此混水摸鱼。
听完时清建议,雪枫白不屑冷哼:“快二十年前的规矩谁还守得,再说当年也是势头最盛的茂春山庄分得的红利最多,照你这个说法,下面的小门小派哪里能得什么好处,不如凭本事得琉璃盏,也好让人心服口服。”
两方相争,各执一词,都有各自的算盘,谁也不愿落了下风。
羽容立于大堂,听他们各说各的不发一言,还无比惬意的品了一口仆从端来的花茶。
饮完刚想放下茶杯,面前突然降下一道劲风,定睛一看竟是任章到了她面前。
羽容:“任堂主这是?”
任章已近古稀之年,却不显老态,鹤发童颜,面对羽容的提问任章道:“老夫不愿与那些黄口小儿起争端,今日醉风楼是放话让武林豪杰商讨这琉璃盏的去处,空口白牙辩不出结果,武林中人最后还是要以武力说话,不如就在这大堂摆个擂台,最后胜者说出这琉璃盏的归处。”
任章两次都说出以武力决胜负,这醉风楼里就他辈分最高,卓义堂也是南武林仅次茂春山庄的第二大帮,第二次更是身体力行的开口。
时清还欲再说,却听楼上有声音传来:“我与师兄认为,任堂主的方法可,若是按时清长老说的方法来,到时又是一阵纷争,以武力决出,最为公平。”
叶白玉听着声音锁定开口的人,只见对面四楼的围栏边站着两名怀抱古筝的男子,两人都是不惑之年,神采奕奕精气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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