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那彩头被一个叫做俞湘彤的小姐拿走了。
这俞湘彤,便是最开始那个扬言说,‘太子’还不如‘丞相’身家好的红衣女子。
能说出这番话来,想必人也不会灵光到那儿去。为了这彩头,可想而知她在家中下了多少‘功夫’,背了不少诗。
虽然已经如愿夺了彩头,可俞湘彤并不觉得知足。恰恰相反,她偏生就觉得李朝如又压了自己一头!
因为她这次过来的主要目标——秦丞相,此时似乎也已经成了对方的囊中之物。
俞湘彤和李朝如不对付,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她觉得,李朝如先前整日缠着太子,便已经很不知廉耻了,现在居然还要把她的秦丞相也给抢走!
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出身比她好些,长得狐媚些,又读过几本对女子来说根本没什么用的破书,别人就都得围着她转吗?
想到此处,俞湘彤忍不住走到李朝如身边,不阴不阳道:“怎么?知道自己就算是整日不知廉耻地跟在太子后边儿,太子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所以李小姐就转移目标了是吗?”
又来了……
本来就非常烦躁不安,想早些安生回家了的李朝如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
像俞湘彤这样,连自己都将自己当成是个用来换取价值的交易品的女子,她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出对方在想些什么。
无非就是看上了秦宿昔,想借着他来抬高自己和家族的地位呗!
要是平时,这样的人李朝如连多和她说上一句话,都会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虚度光阴。
可是今天……
很好,这个胸大无脑,还一天天只会幻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废物成功激怒她了!
“听起来……俞小姐似乎对自己有些自信过头了呀。”
李朝如轻笑一声,故意用激将法惹怒对方道:“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呢?”
俞湘彤气恼归气恼,但因为之前在李朝如那儿也吃过不少亏,所以她难得冷静了一下。
警惕问道:“你要与我赌什么?”
李朝如扬了扬手里的茶杯,淡然道:“就赌你向秦丞相敬茶,看他会不会喝吧。”
就……这?
俞湘彤有些不可置信,不就敬个茶吗?怎么可能会有人因此而拒绝她!
对于自己的相貌,她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
“你输定了!”
俞湘彤对李朝如冷哼一声,趾高气扬地转身,朝秦宿昔走了过去。
看着她那副无知者无畏的样子,李朝如忍不住冷笑出声。
有些人啊……
你不让她遭遇一下社会的毒打,她就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只见俞湘彤一步三扭,婀娜多姿地朝秦宿昔走了过去,跪坐在其桌前。
然后她含羞带怯地看了秦宿昔一眼,那副欲语还休的样子,让原本还在发呆的秦宿昔,险些都没把持得住,还差点儿连鼻血都出来了!
自家宿主那个熊样,让系统觉得十分丢人。
它忍不住嫌弃道:“宿主,你就不能有点儿出息吗?”
秦宿昔表示:“我也不想的,可是……她真的好大啊。”
系统:……
不过这次宿主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在这儿干坐这么久了,难得有个女的过来和自己搭讪,哪怕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秦宿昔也忍不住对人家格外和颜悦色了起来。
他温温和和地问俞湘彤道:“小姐找在下有事吗?”
虽然语调还是一贯地直男,但是系统觉得自己有点儿吃醋了。
在一起这么久了,宿主从来就没对它这么温柔过,哼!
俞湘彤柔柔一笑,娇羞道:“奴家仰慕丞相已久,特地过来敬您一杯茶,不知丞相可愿赏脸?”
说完后,还不等秦宿昔应答,她便十分有心计地先喝了一口自己带过来的那杯茶。这样,对方就算是想拒绝她,估计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而事实上,秦宿昔从小到大的教养里,也从没有拒绝女生的习惯。
正当他端起自己桌上的茶杯,打算喝下去时,他忽然顿住了。
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他下意识地朝李朝如所坐的位置上瞟了一眼。
只见对方宛如早有预谋一般的看着他,还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对秦宿昔一字一句摆出口型道:
‘你的茶,是本小姐刚才喝、过、的那一杯哦!’
秦宿昔:……
他不仅记得这杯茶被李朝如喝过,他还记得对方将喝过的茶又重新吐回杯子里的画面。
一想起那场面,他就……
恶心!想吐!
手里的茶忽然间就成了穿肠毒药一般,秦宿昔脑子里现在就只有一句话。
最难消受美人恩……
喝是不可能喝下去的,让他把李朝如的‘呕吐物’喝下去,那他宁愿孤独终老。
沉默着凝视了还在等着他喝茶的美人,直到俞湘彤都被他看的心里发毛。
秦宿昔才纠结着开口说:“我……我不喜欢喝茶。”
俞湘彤:???
她居然被拒绝了!为什么?
而且,居然还是用‘不喜欢喝茶’这么敷衍的借口来拒绝她,真当她是傻子吗?!
虽然俞湘彤现在被秦宿昔气的,差点儿把牙都要给咬碎了,打算立马掉头就走!可如果真就这么走了,会被李朝如那个贱人笑死的吧?
将原本已经快要克制不住的怒火又重新压制回去,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僵硬道:“就算是为了奴家,丞相也不愿意喝一口吗?”
低头看了一眼那杯还带着浮(口)沫(水)的茶,秦宿昔又一次沉默了。
别说是为了你,就算是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那他也不想喝!
不过,为了不伤害到人小姑娘的自尊心,秦宿昔终于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先将李朝如的‘呕吐物’推到一边,然后才委婉道:“这杯茶有些凉了,要不我让侍从先换一杯吧?”
听言,俞湘彤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些。
反正只要他喝下去,自己就算是赢了。至于他爱和热的还是凉的,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李朝如当然不可能就此放过俞湘彤。
只见她笑吟吟地走过来,将秦宿昔推远了的茶又给他推了回去!
接着,她便故意开口挑拨离间道:“秦大人,人家舔着脸求你喝茶,你就赏脸喝一口呗!还故意让侍从换一杯,你是不是……”
李朝如顿了顿,笑容更加浓烈道:“你是不是,怕人家在你查里下了药啊?”
“哎呀,不会的啦!我相信,俞小姐怎么可能会是这么恬不知耻的人呢?”
秦宿昔:……
他有表达过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现在,秦宿昔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俞湘彤的脸,已经比锅底还要黑了。
她板着脸,重重将自己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使劲儿一砸!
第86章 脂粉香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往茶里下过药一样,俞湘彤端起那杯被秦宿昔嫌弃不已的茶,就往自己口中灌去,直接一饮而尽!
然后,她连头也不曾回,就直接怒火朝天地拂袖离开了!
只剩下惊呆了的秦宿昔和李朝如还愣在原地,吓得嘴都合不拢。
咽了咽口水,秦宿昔颤抖道:“我看出来你想整她了,但是这也……太恶心了吧?”
而李朝如本人比他还要觉得恶心,目瞪狗呆道:“我怎么知道她会直接喝下去啊!”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决定一起把嘴巴缝上,绝口不再提这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
一直到坐着步辇回到丞相府时,秦宿昔还仍旧是满脑子都充斥着俞湘彤将那杯‘呕吐物’喝进嘴里时的画面。
连带着能读知宿主思想的系统,也被恶心到了。
一人一统十分默契,同时且由衷地发出了‘呕~’的一声!
待秦宿昔青着脸进门的那一秒,宋管家甚至还以为自家主子已经得知了那个消息!
他纠着一张脸跟在秦宿昔后头,因为观自家主子面色不好,他也有些不敢将今日这‘飞来横祸’给一下子告知出来。
直到秦宿昔快要回到寝房,打算去休息时。
宋管家才拦住他,皱着眉头开口道:“主子,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秦宿昔:……
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所谓的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往往只是用来凑数的。只是为了以防当事人因为接受不了坏消息嗝儿屁了,所以才捏造出来的好消息。
算了,经过这‘惊心动魄’、‘大起大落’的一天,已经几乎没什么事儿是他接受不了的了。
秦宿昔扶额无奈道:“那就先说说坏消息吧。”
宋管家试探性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递了过去,支支吾吾道:“那什么……主子,方才遥夜楼将我们前几日送过去的密函连同银票,全都给退回来了。”
退回来了?
秦宿昔皱着眉头接过竹筒,疑惑道:“为什么?难道就连遥夜楼,也查不出关于瑞王的事吗?”
“这倒不是。”
宋管家苦着一张脸,解释说:“他们来的人说,从今天起,但凡是我们丞相府的人要请遥夜楼办事,那都得出三倍的价格!”
秦宿昔:???
为什么!
他哪儿得罪那个遥夜了?
难道就因为自己在心里说他是:披床单、戴面具的鬼畜公鸭嗓?可是他不也听不见嘛!
秦宿昔深呼了一口气,才把已经快要冲到头顶的怒火又憋了回去!
他努力保持着微笑,问宋管家道:“那他们有没有说过,凭什么丞相府的人办事,就得给三倍的价格?”
宋管家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秦宿昔咬牙垂下眼眸,在心里暗骂道:这个坐地起价,和系统一样臭不要脸的奸商!
系统:???
()等着吧,等你再有积分了,俺不坑死你,俺就不叫系统!
在秦宿昔还不知道时候,系统就已经暗暗立下了誓言。
“行,我知道了。”
揉了揉太阳穴,秦宿昔忍痛咬牙道:“宋管家,你去库房取银子,等明日再亲自给他们送过去!”
一千两黄金,一下子就翻了三倍,这几乎是要把他往死里整的节奏!
可偏偏关于瑞王的消息,他自己又没办法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和那些身外之物相较,那自然是命更重要些。
这种明知是个坑,可却又不得不踩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是。”
宋管家应声道。
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继续说:“对了主子,那个好消息……”
秦宿昔摆了摆手,无奈道:“我都懂得,不必再说了。”
他又不是那种脆弱到听坏消息,还得让人再编个好的来安慰他的人。比起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还是更想去泡个澡,放松一下。
“我先去沐浴了,有什么事明日在说吧。”
随意敷衍了宋管家一句,秦宿昔便往浴房去了。
宋管家挠了挠头,主子说他都懂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七殿下来府中找他了吗?
他还以为主子知道七殿下过来了,会很高兴呢。不过,怎么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啊?
还没搞清楚的宋管家,就已经挠着头往回走了。刚转了两个弯,他便在回廊上遇见了冒险从宫中密道偷溜出来的金阙离。
从金阙离溜进丞相府到现在,其实已经过了好一会儿时间了。
天色越晚,他面色便越冷。
如今又撞见了宋管家,金阙离便忍不住问道:“宋先生,丞相还没回来吗?”
“哦!大人刚回来,如今正在浴房沐浴呢。小殿下若是要先大人,可能得先等一会儿了。”宋管家笑回道。
听言,金阙离面色才稍微好了些。
很好,好歹还知道回来,没住在外边儿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他点了点头,回宋管家说:“那您先去忙吧,我等会自己去找丞相便好。”
宋管家点了点头,看着金阙离乖巧自觉的背影有些感慨。
他怎么总觉得,这孩子似乎比府里不少丫鬟都走的还要轻车熟路?
……
金阙离本来打算到寝房里等着丞相的,可是快要走到寝房门前时,脑子里却突然又浮现出宋管家与他说的那句话。
丞相如今……还在沐浴呢。
不知道为什么,脚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样。他鬼使神差的,就转了个弯,往浴房去了。
浴房里水汽朦胧的,丞相此时应该已经开始沐浴了。
金阙离睫毛微颤,轻轻推门进去。
心中还不忘偷偷责备着:丞相也太大意了,怎么连门也不拴上?万一被图谋不轨的人闯进来,看见丞相沐浴可怎么办?
就这么想着,于是他进来后,还不忘转身将门给拴上了。
再往前走几步,便隔了一层屏风。
他的丞相这会儿就在屏风的另一边儿沐浴,可他现在却是不好意思再往前走了。
听着‘哗哗’的水声,金阙离脑子里总容易浮现出一些画面来。
他红着脸背对屏风,坐到了屏风另一头用于更换衣服的美人榻上。他还记得,第一次到相府时,丞相便是在这张榻上帮他洗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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